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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美食,就是把活鱼刨开,趁着新鲜吃肉,越嚼就越甘甜,吃得多了会上瘾,也算是一道名菜了。”
不料小婉对‘吃’的见识着实了得,全不受他‘蛊惑’,哭丧着脸说道:“您老说的那是深海里的鱼,就那么一两种,另外还得蘸特殊酱料,不是一回事。”说着,见班大人怀中的大鱼摇头摆尾拼命挣扎,老头子手脚不稳好像有些要抱不住的样子,她伸出棒槌似的手指头,照着鱼头用力一敲,把大鱼敲死了……
之前全力发动,把追兵甩得较远,众人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罗冠起身道:“大家出发。”刚才他已经算过双方的脚程,继续道:“若无意外,这次要一直跑到天黑,双方距离更远,且黑夜里对他们影响更甚,到那时应该能有一两个时辰的修整,够睡一个囫囵觉了。”
跟着,罗冠再次环视众人:“有谁觉得跟不上了,也不用勉强自己,告诉我就好,再架上一个人我无妨的,同舟共济的时候,谁也不用和谁客气。”
最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意在鼓励。不得不说的,逃亡时刻,身手最出众的大宗师就是众人的主心骨了。
再启程后,罗冠又到宋阳身边,再次低声追问:“你还好?”
这一队人,罗冠真正在乎的就只有宋阳一个。
奔跑之中,龙雀转不知走了几个大周天,至少到现在为止宋阳还不觉得什么,失血后的不适感依旧,但坚持下去也不成问题,待宋阳点头之后,罗冠不再废话。
奔跑,只有奔跑。
天空上的鹰群没再增加,当第四路追兵出现之后,它们也没再长啼鸣叫。不过它们未散去就说明追兵还在。
跑了不知多久,阿伊果忽然亮起了嗓子,唱起了山里瑶家的调子。
山中瑶本就是擅乐之族,阿伊果的嗓音又是一等一的清甜,她的歌声着实动听。先是大鱼再是小调,阿伊果给大伙的惊喜着实不少。而此刻,大伙都笑了起来,放眼中土,又有多少人在四队狼卒凶猛追赶之下,还有心思放声高歌。
苦中作乐,人人都是一把好手,只看有没有机会了吧。
越向北方前进,草原就越稀疏,狼神遗弃之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景色,不过跑着跑着,罗冠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对宋阳道:“小古刚才说的那场大战……说起来,咱们还真要感谢那些回鹘战士了。”
宋阳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罗冠的意思,点头笑道:“要不是那支回鹘先锋,现在这里还是饿狼出没……能把几千铁甲骑兵都吃了的狼群,被它们盯上的话,我宁愿回过头去和犬戎军队拼命。”
无关紧要的闲聊,罗冠点着头正想说什么,忽然‘咦’了一声。
毕竟是逃亡途中,大宗师一现异常旁人立刻紧张起来,不知是谁追问了句:“怎了?”
罗冠应了一句:“花。”至于什么花、花在哪,他却没多解释,只是打出手势示意大伙跟上,继续向前跑去……一行人中罗冠的目力最最精强,他看得远比同伴更远,又跑了不久,大伙就明白了他的‘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有花,但不是一朵,而是一片、大片花海,铺满目光,直连天边!
几乎平平齐的,一尺余长的花茎,茎上横生几片绿叶,顶端嫩黄色的花朵,花朵和普通的蝴蝶大小相若,单看一枝样子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可它们太多了……周围黄土斑驳,草原的生命力到了这里已经所剩无几,只剩东一丛西一簇的艾草勉强生长,眼前忽然冒出这样一片浩瀚花海,对众人眼睛的冲击可想而知。
包括宋阳在内,没人能认出这些花的品种,而且,虽然花海无边,但空气中却无一丝香味。不过也没有异味,这些花全无味道。
身处罕见美景之前,鼻端却无甜香盘绕,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赶到花海前,众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宋阳犯了‘职业病’,大煞风景地拔出两株花,意料之外的是花根长得惊人,露出地面的部分不过尺余高矮,根脉却长可盈丈,且异常粗壮,阿伊果咋舌:“光看根,还道地面上生的是大树嘞。”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夸张,呵呵呵地笑了,花根长则长矣,但论到粗壮还是和树根没法比。宋阳从根到花仔细辨识,甚至还都尝了尝,无毒无害完全没有异常。
宋阳对着罗冠摇了摇头,后者笑道:“那就接着走吧,可没听说犬戎有律,不许行人踩花。”
齐尚接口笑道:“是!犬戎律里也没写,犯人被官兵追赶时不许跑。”
贫嘴寡舌,换来一阵哄笑,大伙再度施展身法,没有一点风雅之意,脚步腾腾直接冲进花丛。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三十五章 绝技
蹚进花海,感觉似乎还不错。
其实脚下依旧是坚实泥土,花径则柔然且脆弱,一路奔驰过去,单就脚下的感觉而言,和刚才在斑驳草原上奔跑也没什么两样。可是心情却略有不同……人人都有爱美之心,明明是柔弱小花,偏偏凑出一座浩瀚汪洋,瑰丽壮美到难以言喻,能踏足这样一副美景之内,先前受的苦尽数值得了。
心情使然,感觉美妙,越跑也就越精神。
人人面带笑意,就连老丞相和大宗师也不例外,宋阳也觉得身心舒畅,但舒畅之余他又犯了疑心病,眼看着同伴都在笑,他害怕这些花会有什么古怪,会让人精神异常过度兴奋……不过兴奋的确,可过度不存,不知名的花儿再平常不过,对人毫无伤害,大家的高兴源自景色壮美、心旷神怡,是最最单纯、也是最最正常的反应。
进入花海时已近傍晚,跑不多久便到了黄昏时分,斜阳晚照中,淡淡的赤色光芒不止晕染了小半天空,也把花海镶嵌上了蒙蒙殷红,美景更盛所以心情也就更加惬意,齐尚转回头,对背后背着的阿伊果笑道:“瑶家仙子趴稳了,小的亮一手绝技给您瞧瞧。”
阿伊果眉飞色舞:“瑶家仙子这个称呼要得!”
齐尚则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忽地一变,向前的势子陡然加快!
之前他一直在飞奔、纵跃,而此刻随着身法改换,变成了在花丛中飞掠,在场的行家不少,都知道他施展的就是所谓‘草上飞’的功夫,速度一下子能提高不少,对内劲消耗极大,不适合长途奔跑,但是拿出来偶尔耍个帅总是无妨的。
齐尚是个高大汉子,身形比例匀称,长相也着实不俗,此刻在花丛中飞掠滑行,衣衫迎风猎猎,再配衬上周遭美景,实实在在显出一份洒脱飘逸来。
宋阳、小婉这些好热闹的,大笑同时响亮喝彩,就连一贯看不上齐老大的右丞相,此刻也呵呵地笑了两声。
齐尚这个人,从心机、胆识到身手再到江湖经验都是上品。而真正难得的,是他的‘插科打诨’,在燕国黑道上有自己的名号地位、见惯无数大场面、且发了财有了家底之人,又有几个能为了博朋友开心一笑就甘心去做小丑?
齐尚就能。
这其中谈不到巴结,更不存利用。打架的时候拔刀子冲在最前,无聊的时候只求同伴都能开心的人,齐老大。
听到喝彩,齐尚更精神了。身法发挥到极致,超出众人远远滑在最前,放声笑道:“这是雕虫小技,更绝的还在后面,诸位上眼……操……”
随着比惊呼更惊呼的喝骂,齐尚背着阿伊果,‘嗖’地一声……不见了。
真正的‘不见了’,正急掠向前的白净汉子,就在毫无征兆之间凭空消失。余人全部大吃一惊,宋阳和罗冠顾不得放下身后背负之人,同时发动身法向着出事地方急追而去。
从齐尚消失到他们冲上去前后连三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可还不等靠近,齐尚的声音就再度响起,疾呼道:“都止步!”
宋阳和罗冠立刻占住脚步。两个人同时开口,宋阳问道:“你怎样?”罗冠则声音带笑:“你掉沟里了?”
大活人平白不见,也只能是脚下出了问题,不过罗冠问过之后,自己也皱了下眉头。
黄花长得茂密,密密麻麻地把地面尽数遮挡住,要是地上有什么小沟小坎、不小心绊一下倒是极有可能,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能把人陷落的大坑……要知道,黄花都是平齐的尺余高矮,如果地上有大坑,‘花海’也应该随着地势变化有所起伏才对,可是现在他们靠得更近了些,眼前花海依旧,和别处全无丝毫区别。
齐尚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分不清是懊恼还是心有余悸,回应了句:“这花古怪得很。”说话时,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很快,一个脑袋钻出花丛,齐尚咧嘴向着同伴笑了笑,继而‘越升越高’,背着阿伊果一起攀爬回地面。
大伙见他们无事,人人放松下来,齐尚却顾不得多说什么,把黑口瑶放下来,自己蹲在地上,一边摸索着,一边继续道:“前面……前面是空的。”
小婉一时难解其意,瓮声问道:“什么空的?”
阿伊果也不闲着,应了声:“这些花不是一样的高矮……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平齐,明白咯?”说话时,她的手腕抖了几抖,把一只类似‘飞虎爪’的索结暗器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齐尚弯着腰站起来,伸手尽量前探,在双脚不动的前提下,够到了前面最远的一只黄花,随即用力猛向上拉……直到此刻,一行人终于恍然大悟,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齐尚够到的花,看上去和其他的花一样高矮,可随着他向上猛拽,花茎暴露于视线,竟是出奇的长,齐尚双臂来回倒换,连拽了七八轮,拉出的花茎至少也有两三丈长了,但还远远不见尽头!
只是花茎,未见花根。
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前面真有一座深坑,被花海遮掩不可见。而黄花是异种,把地平面当成了‘标尺’,无论扎根处的深浅,它就只长出地平面一尺多些。不难想象的,同一枝花,栽在平地上,它长一尺高的花茎;如果栽在一个两丈深的坑中,它就会长两丈零一尺的花茎,仍是只高出地平一尺。
是以,无论地面有什么变化,花海从外面望过去都是‘一马平川’,若非黄花古怪大大有违常识,以齐尚的机灵劲也不会中招,一头栽进沟里。
莫说宋阳这些外乡人,就是小古这个草原通,对这种怪花也从未听说过。
瓷娃娃忽然笑了。刚才齐尚杂耍似的卖弄轻功时,谢孜濯也随着大家一起笑,不过和以前的笑容一样,只是觉得应该笑、所以笑,并无快乐可言。
可现在她真的笑,的确好笑,瓷娃娃都捂住了肚子。其他人也是越想越觉得好笑,小婉的豪迈大笑尤其响亮,震得花丛都簌簌发颤。
齐尚没事,有惊无险,就是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大家一起笑,好像刚才掉坑里的另有其人似的。
开心了好一阵,罗冠问道:“下面有多深?”
不料齐尚却摇了摇头,他没摔到底……当时齐尚飞掠中脚下一空一头栽了下去,周围花梗全不受力,根本阻不住他下坠的势子,还是被他背在身后的阿伊果反应了得,抖手放出了飞爪抓住地面,这才吊住了他俩。
黑口瑶一脉精擅巫蛊,但武功大都稀松平常,他们在山中过活,常常要登崖采药下窟捉虫,靠得就是这种飞爪,人人都能耍得一手好飞爪。
当时事出突然,不过齐尚心神未乱,停止下坠后立刻出声警告同伴止步,不用过来相救,以免再有人会重蹈他的覆辙,毕竟这种花太古怪、太迷惑人。
大概说过经过后,齐尚望向宋阳,语气挺客气:“侯爷,我这人不太会讲话,轻了重了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