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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夜晚,练钧如终于再次召见了孟准,如今,周国权贵都知道自己无意间插手了孟家的事,并将孟准收归了门下,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避忌的。好在人人都以为自己收了一个累赘,练钧如也就顺势造成了一个假相,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注意到一个无名小卒的去留。
“孟准,你在此地留了将近半年,我却总共召见了你三次,你可是觉得不解?”练钧如示意孟准坐下,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府中仆婢皆是来自姑父和姑母指派,未免就有些轻视了你。如今你也看到了,周国之中纷争不断,当日和你起过冲突的尹峰,早已跟随长新君跑得无影无踪,怕是不到长新君大人重掌权势,他是不敢回来了。”
孟准却是洒脱得很,“殿下言重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贵人,您把我撂在一旁原也是应当的,毕竟正事要紧。”他总觉得练钧如似乎更欣赏真性情之人,因此毫不客气地端起茶盏一阵牛饮,待到茶盏见底之后,他方才不好意思地擦去了额上汗珠,“让殿下见笑了,我从小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学不来那种城府,所以家中无人看得起我。至于尹峰么,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仗着自己的母亲乃是尹南面前得宠的姬人,就时常嘲弄于我,甚至连大哥那一头都敢于讥讽,算不上一号人物,无足挂齿!”
练钧如赞赏地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感触不已,若是设身处地将他和孟准倒转过来,便未必能够像对方拥有这般才华。孟准能够舌战商国群臣,其胆色、谋略、口才俱是上上之选,又哪里是寻常人物?“好,好!”练钧如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郑而重之地放在了桌案上,“你乃是非常之人,所以本君托付给你的也是非常之事。如今本君还要在周国盘桓一阵,让你待在此地却是屈了才,毕竟,你为孟家所斥,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一旦此地事了,本君会前往夏国,所以就请你先去夏国做好一应准备,如何,你可敢孤身前去?”
孟准愣了一愣,随即却是大喜过望。练钧如能对他道出行程,足可见他目前已然取得了对方的信任,然而,他立刻就品出了别样滋味,若是区区打前站的工作,派出几个侍从家将也能够胜任,为何练钧如单单找他?“殿下,您如此煞费苦心,应该不是做准备那么简单吧?”他把头凑近了一些,声音变得更低了。
练钧如这才满意地笑了,挥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轻轻道出了一番话。自然,孟准这个打前站的有着诸多用处,凭他那口若悬河的功夫,何愁不能翻云覆雨?
第十一章 楚情
樊嘉的公子府中,这些时日全是宾客盈门,来往的车马足足将府邸前的小巷都堵得严严实实,连风流倜傥的樊嘉也不得不减少了出门次数。自打朝议上周侯命两位上卿准备世子的册封事宜后,街头巷尾便全都在风传此事。朝臣们议的是将来的国之大势,而那些世家贵女们却全在殷羡即将成为世子妃的伯姬鲁氏,因此,最最高兴的人除了周侯夫妇之外,便是丰都令尹鲁嘉佑了。
在公子府伯姬的房间内,鲁嘉佑一边盘算着将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在唏嘘着以往的经历。鲁家并非周国世家,自他祖父出仕起,如今也不过三代的官宦而已,若非他从现任周侯为世子的时候便矢志效忠,如今也不可能安居令尹之位。最关键的是,前不久的丰都内乱,他最终还是没有狠心投靠到长新君樊威慊那一边,果然,最后周侯安然归来,他这个忠臣自然又是水涨船高。
“伯姬,你须得记住,今后你的身份不同了,该贤淑的时候就得贤淑,该下狠手的时候也不要手软。”鲁嘉佑凑近了一些,声音变得低沉无比,“你该知道,当日嘉公子除了嫡妃尹氏之外,还纳了七位世家女子为姬妾,旁人皆以为你身世不显,无法得宠。可最后怎么样?你拔得头筹,生下了长子,最终尹氏因为出嫁三年无出而郁郁而终,你却凭借这个儿子和主上对我的宠信得封正室!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如果你以为将来就能够高枕无忧,那就错了!记住,一定要好生算计,另外,你还得设法和那位兴平君殿下攀上一点交情。”
伯姬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但听到最后一句时,却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我自然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毕竟,那些姬妾们都是虎视眈眈,谁都想自己的子嗣能得享尊荣。不过,男女有别,兴平君殿下虽然和公子情同兄弟,我一个妇人又如何见他?再者,兴平君殿下迟早都是要返回中州的,不可能干涉我周国事务啊!”
鲁嘉佑看看左右无人,又亲自到门边观望了一阵动静,这才回转身来,脸色无比肃重。“伯姬,你要知道,按照一般道理,兴平君不过一个中州闲散宗室,主上为何要对他如此看重?不仅放任嘉公子和他结交,而且幽夫人又频频笼络,最后连上一次丰都的事情,都是让兴平君做的中间人。中州那位陛下已经老迈不堪,此时放出一个义子来,无非就是一个讯息,他可能就要立储了!一旦你的儿子能够和中州未来的陛下有所关联,将来的世子之位又何愁不可得?你不要忘了,天子毕竟是天子,如第二十七世炎侯那般的逆举,主上是决计不会做的。”
伯姬不由失声惊呼,随即用手掩口,悚然动容。“父亲,你居然能够看到这些,真不愧是主上的重臣!”她用力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道,“您且放心,虽然我从未见过兴平君殿下,但是幽夫人送给他的两个姬妾,我却是曾经见过,有了这一层关系,下点功夫也不难。”
鲁嘉佑这才露出了笑容,“嗯,很好,一点就透,不愧是我的女儿。”他说着便从座上起身,竟是恭恭敬敬地朝女儿施了一礼。
伯姬万万没想到父亲会骤然以大礼参见,一时手足无措,待到受礼过后方才反应过来。“父亲,你,你这是何意?”
“伯姬,我鲁氏一门出身卑微,自你祖父出仕以来,如今终于真正登上了高位。你的兄长虽然争气,却是仍不及你。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在为一国之母后能够扶助鲁家!尹家和孟家迟早会两败俱伤,那么,我希望有一天,我鲁家也能同样身居上卿之位!”鲁嘉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中隐隐可见熊熊野心。
既然周侯已经出口留客,练钧如便不好过分坚持要离开的意思,好在由于筹备及时,樊嘉的世子册封仪式就在一个月之后,因此也不耽误太多功夫。这些日子,无论是孟家还是尹家的两位家长都不时前来拜访,说的话却含含糊糊,不过其中似乎都有许婚之意,听得练钧如毛骨悚然。
若要论姿色仪容,王姬离幽曾经赐下的香洛和仪嘉两女都是上上之选,无奈两女不但出自宫廷,而且父兄都是周国士大夫,所以练钧如对两女最初总怀着提防之意,亲近得也并不多。两女也都是聪慧灵巧之人,平日尽心侍奉起居,竟是和寻常侍女仆婢无异,不仅如此,她们仿佛能体会到孔懿的敌意,下了死力巴结这个练钧如身边的红人,成天是婉儿姐姐长,婉儿姐姐短的,久而久之,练钧如身边的人便逐渐接受了两女的存在,除了机密大事之外,旁的事情也不避着她们。
这一日,樊嘉终于抽了空从府中脱出身来,一路轻车简从地来到了练钧如的府邸,却正好遇着了两女。他平日往来离幽的昭阳殿,向来是不避忌这些宫女,而香洛和仪嘉又是众女之中最为娇俏可人的,若非离幽看得紧,怕是他早就将两女弄上手了。如今眼看如花似玉的两个美人跟了练钧如,他嘴上虽说着郎才女貌之类的俏皮话,心中却是后悔不迭,一双眼睛更是不住地在两女身上打量。
练钧如见樊嘉心不在焉,频频目视正在削着瓜果的两女,顿时心中不喜。“大哥这些天也是忙坏了,今日有空过来,可是有什么好事要带挈小弟么?”他趁樊嘉不注意,向香洛使了个眼色,这才笑吟吟地道,“旁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似大哥这等日理万机之人,想必以不会无事登门和我闲话吧?你说好了,究竟是想着何方美人,又要我去和你凑趣?”
樊嘉见香洛和仪嘉摆放好瓜果后便垂首离去,只得恋恋不舍地收起略有些过头的目光。“如弟这是何话,我就只能为了美人而找你么?”他倏地想起自己的来意,顿时有些尴尬,确实,他今次前来,就是为了那点寻花问柳的心思。如今他册封世子在即,寻常公卿子弟哪里敢和他一起去那青楼楚馆之地,自然便只能找上练钧如了,“不过呢,这一次确实是为了一位绝世美人,此女乃是当世名姬,新至楚情馆便惹来了四方豪客竞相出资,直到如今,尚未有人能得美人垂青,所以我就前来邀你,试试能否一亲美人香泽了!”
练钧如颇感无奈,他还记得第一次樊嘉提出这等建议的时候,外出遇到的那名刺客,自此以后,他就怕了这样香艳的邀约,十次里头最多只去三次,而且几乎是次次中途逃席,怕的就是惹上了麻烦。说来也是奇怪,周侯夫妇对樊嘉的风流行径却是置若罔闻,最多也只是斥责几句,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
“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大哥,这就更衣和你一同前去,这总行了吧?”练钧如双手一摊便唤人前来更衣,忽地又想起一事,转头取笑道,“那楚情馆似乎不是大哥你常常来往之地,你这将来的世子殿下一光临,岂不是把其他客人都吓跑了?”
尽管算是微服出游,但樊嘉的车驾和扈从还是不少,再加上练钧如带着的严修和四个家将,一行人抵达楚情馆时,惹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直到此时,练钧如方才发现这楚情馆似曾相识,待到看见那出迎的老鸨和几个美貌女子时,他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上次他就是将孟明送到了这里,似乎,孟明的相好芮娘,其身份还有些干碍。
大约樊嘉还真是第一次来此处,因此并未被人识穿身份,他也就顺势捏造了一个孟姓,大摇大摆地和练钧如一同走了进去。进了大堂,练钧如方才发现此地和上次来时大相径庭,无论是装饰布置,还是那些服饰华贵的美女,或是来往的客人,都是足足提升了几倍,想来应该是换了后台老板才对。上一次金壁辉煌的庸俗气无影无踪,随处可见的姬人也都是一如芮娘当初的素雅打扮,看上去气质高华,大异于寻常倚栏卖笑的女子。
甫一坐定,便有龟奴取来了女子名册,樊嘉的心思本就不在这上头,随意打赏了银钱之后便选了四个,然后便问道:“我听说如笙小姐现在乃是你们楚情馆的头牌,怎么到如今也不见人影,难不成你们还敢藏着掖着?”他这话的声音颇大,大堂之中的嘻笑声也微微一窒,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位新来的年轻人。
“贵客莅临,我这小小楚情馆又如何敢怠慢?”正当人们心中惊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便自侧门传来,紧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四个衣着各异的年轻少女,脸上都带着局促之色。几个欢场行家对视一眼,全都感到惊愕不已,这楚情馆的老板北冥节轻易不出来兜搭客人,此刻领着的竟是四个绝色处子,难道,刚才来的那两位客人竟是了不得的贵客?
第十二章 欢场
樊嘉虽然年纪轻轻,却早已是花丛中的老手,一见到北冥节身后的四女时,他的眼睛便放出了贪婪的光芒。只见那北冥节未曾在其他各席上停留半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