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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我紧紧抵住他的双肩,在自己还没迷失之前轻喘道:“我怀孕了。”他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盯着我。“你……说什么?”我将双手环至胸前,淡淡地道:“我说,我有了身孕。”他的嘴角抽动一下,似是想笑却又很怪异,他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替我披好,大步走到门口处道:“常喜,宣太医!”太医很快赶到,我躺在龙床上将手伸出帐外,过了好久,才听太医喜不胜收地向顺治道:“恭喜皇上,娘娘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一个半月,我默默的算着日子,是御书房的那次么?这个可怜的孩子,居然在他父亲那样粗暴的行为中悄悄降临。 “真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听得见他饱含狂喜的声音,他上前掀开帐帘,深深的看着我,脸上的微红是因为兴奋么?我不确定,我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能给他带来这么深刻的喜悦。他小心地躺到我身边,从身后轻轻拥住我,将脸深埋进我的颈间,“惠,我们的孩子,你开心么?” 对于他态度的转变我心中微有些难受,原来一个孩子便能让他将我的“情夫”抛之脑后,欣喜不已。不是因为相信我,而是以为……孩子。 “我要回去。”我再一次提出这个要求。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便拒绝我,“留在这,让我照顾你。”听着他的称谓我自嘲的笑笑,“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让你和高兴呢。”他将我翻过来朝向他,怔忡了半天才道:“你……不高兴么?”我垂下眼帘,淡淡地道:“我应该高兴么?”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你不想为我生孩子?”我闭上眼,疲倦地说:“只能说,他来得不是时候吧。”我自嘲的笑笑,“我们这个样子,他来凑什么热闹。” “惠,”他将我拥进怀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声音中满是忐忑,“回到……从前那样。”我呆看了他半天,感到心中有一些东西正在抽离,重新开始,如果他在今天之前说出,我大概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为了这个孩子?”我问得有些艰难。 “不只是他,还有你。”他说得异常认真。是么?恐怕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孩子吧,我努力的弯了弯唇角,“四阿哥怎么样?”顺治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孩子,“身子还是弱,他额娘怀他的时候就身子虚,又早产了一个多月,难免的。” “以后多去看看他吧。”这个可怜的孩子大概是活不过今年夏天的。 “恩,”他点头道:“你现在也是孕妇,不要想得太多,每天心情好好的,替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好儿子。”我将头枕到他的臂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我想回坤宁宫。” “你……”他又有些急躁,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里。尤其是这张床。”耳边宁静了半天,他才轻轻收紧手臂,“对不起。”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我没有睁眼,他欠我的对不起实在太多,我不知道这句是为了哪件事而说。第二天,顺治下朝回来,便亲自送我回了坤宁宫,皇后有孕的消息迅速飞遍整个皇宫,飞到朝野上,飞到南苑去,太后在第一时间赶回,索尼率先上书以表恭贺,朝中大臣纷纷效仿,短短三天,递上来的贺表已堆了满满一桌,这些臣子们已经忘了就在不久前他们还纷纷指责于我,上书请求废后。看着太后与朝臣的态度,各宫的后妃们也都见风使舵,不过我将他们统统拒之门外,借着顺治的名义发了一道口谕,不让她们来打扰我。袭人在门外宣完“ 口谕”,回到屋里双脚打颤,“主子,这假传旨意……” “放心。”为了这个孩子,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果然,晚上我将假传圣旨的事与他说了,他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嘱咐我要注意休息,乍看之下我们的关系好象又回到了从前,但我的心情却每况日下,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恨!或许又不该说“恨”,我只是怪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多想他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因素,没有孩子,只是因为我而这么做。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史除名没尘埃
“袭人,你这两天是怎了?”我待在软垫上懒洋洋地问道,她这两天精神极度恍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眼睛还肿肿的,显然是刚哭过不久。 “呃?”她好象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着我一笑,“奴婢没事,大概是这两天有点累,精神不济吧。” “到底是什么事?”这个样子还骗我没事? 袭人连连摇头,眼眶却不觉红了,我连忙下地拉住她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袭人的头摇得更快,甩出几颗泪珠,“真的没事,奴婢这两天心情不好,主子别跟奴婢操心,只管安心养胎,不如……奴婢让湘云过来伺候,省得主子见了奴婢烦心。” 我脸色一沉,“你到底说不说?” 袭人低头沉默了一阵,终于哽咽地道:“陈大人他……明日就要被处决了。” “什么?”我皱着眉道:“怎么会这样?” 由于牛痘法已在军中试用后推广到了全国,各地天花病发率已减至有史最低,经过小半年的时间,受疫地区已逐渐开始恢复生产生活,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天花肆虐的情况发生了。至于陈萧,他虽是任着病人自生自灭,还“侵吞”了百万两银子,但那都是无奈而为之,也是为朝廷保存颜面之法,不论功行赏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能以怨抱德? “他说了那些银子的下落?” 袭人摇头表示不知,我抬脚跨出门去,“走。跟我去找皇上。” 袭人连忙拉住我,“主子,陈大人定是命中有此一劫。无论如何难逃劫数,主子切莫再因此事与皇上发生冲突。” 她那哀求的模样让我红了眼眶。依我与顺治现在地关系,如果我前去求情,说不定陈萧会有一线生机。可袭人竟宁可放弃,也不愿我再受伤害。 “不要紧”。我紧握住她的手。“不保住他,也要保住他的家人,不是么?” 袭人此时已哭得像个泪人儿,我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外走。小林子连忙跟上,问明了我们要去哪。小林子道:“皇上现在可能不在乾清宫,四阿哥又病了,皇上下了朝就赶过去了。” “那就去阿哥所。”我命人将肩典抬得飞快,一路到了阿哥所,刚一进院门,就看到角落处一个小小地身影坐在那里,靠在廊柱上似在发呆,是玄烨,一眨眼已四五个月没见到他了,他好象又长大了一些,等这个月过完生日,他就四周岁了,四周岁,好小,呵呵,我不由得向他招了招手,玄烨的目光转向我,慢慢地站起,去不过来,只是盯盯的看着我,他身旁的乳母想拉他过来给我请安,却被他甩开,小脸上满是复杂之色,最后他一低头,转身跑开了,乳母连忙过来向我赔罪,又急急地转身向玄烨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愣愣地看着那个方向,他……这是怎么了? “惠!”身后传来地叫声让我回过神来,转过头,顺治与乌云珠正从一侧的殿中走出,乌云珠神色凄然,想是四阿哥病得不轻,我想起正事,连忙朝他们跑去,顺治一脸急色的迎上,揽住我的腰气道:“干什么这么急?要是摔着怎么办?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比从前。” 我心中一阵不舒服,有孕、有孕,一见面只会提这个,我突然一皱眉,明白了玄烨刚刚为何那般模样,恐怕也是与我怀孕有关。 我怀了孕,历史正朝未知的方向发展着,如果我怀的是个男孩儿……玄烨心中的矛盾可想而知! 我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有了厌恶的感觉,他不仅夺走了顺治的全部注意力,还令我与玄烨间有了隔阂,压下胃里强烈的翻滚,我缓了缓情绪道:“四阿哥怎么样?” 顺治轻叹了一声,乌云珠的眼泪已泛出眼眶,我不忍地道:“四阿哥吉人天象,不会有事的。” 乌云珠悲伤的点点头,看着她的样子我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顺治问道:“到这来是不是有事?” 我点点头,看了看乌云珠又摇摇头,顺治被我弄得有些模糊,我说道:“先送鄂姐姐回去再说。” 乌云珠强打精神地道:“臣妾自行回去便可,不敢劳烦皇上娘娘相送。” 顺治道:“这么多太医在这看着,四阿哥不会有事,你别太担心了。” 乌云珠点点头,看着她渐去的背影我不由得叹道:“她其实很可怜呢。” 顺治看了看我,没有说话,我看着四阿哥的寝室方向道:“我想无看看四阿哥。” 他微微皱下眉,“等好了再去吧,那屋子里病气重,别染了你和孩子。” 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这次他将我放到孩子的前面呢。 送我回坤宁宫的路上,我与他同坐御辇之上,迫不及待的问了他陈萧的事,他沉吟了半天,才淡淡的道:“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但事实并不是那样的。”我急着,“他是为了朝廷,是为了你的脸面!他是替你担了黑锅!” 顺治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眼睛瞄到跟在一侧的袭人脸上满是担心,我放缓了口气道:“其实从朝廷的角度出发,他是该死的,只是这样很不尽人情罢了。”我看着他又问道:“那他的家人呢?” 顺治握了握我的手,“陈萧的事你先不用管,明天……陪我出趟宫。” 回到坤宁宫,我盘算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顺治的意思,出宫与陈萧的事有关系吗?不会是让我看行刑去吧?打了个冷战连忙赶走这个想法,顺治不怕吓到我,也不怕吓到他的宝贝孩子么。 第二天上午,常喜赶着一辆青篷马车等在坤宁宫外,换上朝服上了车。顺治已坐在车内,“叫你那个丫头也一起去吧。” 我一愣,更想不通他要干嘛。叫袭人也上了车,常喜一抖缰绳。马车驶出了紫禁城,驶向城外,京城郊区的一片空地上。一辆简陋地马车停在那里,一个看起来十分落魄的书生在那里不停地想京城方向张望。顺治吩咐常喜将车停过去。那人见了马车飞也似的跑过来,一掀车帘,激动地道:“晓皓……” 待他看清了车内地我们,脸上一窘。作揖道:“对不住,认错了。”说罢转身回去。又向来路张望。 顺治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又回过头轻扶住我,待我安全的落地后才向那人走去,看着他地背影,我真不知自己是否还应对他再抱希望。 顺治来到那人面前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叶明之?” 叶明之?不就是帮陈萧算江南赈灾要花多少银子的人? 那人一愣,“在下正是,不知阁下是……” 顺治看了看天色,“应该就快到了。” 那人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顺治扫了他一眼,“是谁让你等在这里的?” 叶明之大惊失色,张大了嘴巴道:“你是……是……”话未说完,他双膝一弯,欲要跪下,顺治道:“不用多礼了。” 叶明之深鞠一躬,立在一侧,我心中越发好奇,顺治要叶明之等在这里,到底在等谁?说快要到了?看着天色,午时刚过,我心中一动,他们等地人,莫非是…… 我走上前去,看着叶明之问道:“为朝廷详列赈灾款项的,可就是叶先生?” 叶明之虽好奇我地身份,但还是欠着身子道:“在下不才,错估了痘疮地传播速度,本想以此搏个前程,没想到差点搏去晓皓兄的性命。”他说完,才惊觉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不由得小心的看了顺治一眼,顺治道:“你也不用过谦,谁也没料到这次疫症竟会如此严重,你做出的那些数据,已经很了不起了。”顺治又看着他:“还想留下么?” 叶明之摇了摇头,叹道:“以前在下将官场想得过于简单,依在下地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