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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诸城,虽然夏国陷入困顿之中,但拥有大量骑兵的夏国军队还是会让宋人寸步难行;两军交战或陷入无休无止的拉锯战,消耗将是巨大的,即便宋军能最终得胜,二十万军队起码伤亡过半,而那时大辽铁骑早已占领兴庆府,再挥师南进攫取更多的胜利果实。
北院枢密使萧惠在战前会议上说的好:在战争结束后的利益分配上,宋人无权跟我们讨价还价,因为他们甚至都没有寸功,甚至都有可能打不下夏军的一城一池,如果这样他们还有脸开口要利益的话,我们便索性跟他们翻脸,直接将宋军残部击溃直捣汴梁。
长久以来,辽国对宋国都怀着一种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们羡慕宋国拥有大片富庶的土地,壮丽的山河,无时无刻不垂涎于宋国的奢华,特别是两国使臣商贾交往甚密,越是多的人去宋国,回来之后便越是感叹宋国的繁华;但另一方面他们有鄙夷宋国的软弱,一个如此富庶的国度,连西北的一个小小的西夏都应付不足,实在是不配拥有如此富庶的生活。
但同时,由于国力所限,以及三国鼎足之势,辽人的觊觎之心一直隐藏的很好,澶渊之盟后,两国约为兄弟之国,宋人又服软每年送岁币伺候,倒是让辽人有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犹豫。
庆历二年的春天倒是有一次机会,李元昊跟宋国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曾经邀约辽国共同出兵灭宋,耶律宗真当时也曾心动,集结了二十多万人马抵达霸州边境,但终因为李元昊此举包藏祸心,想借辽国之力牵制宋人兵力,自己则直入汴梁的打算被识破,最终二十万大军只集结在边境待命,并未真正的进攻。
辽人不希望宋国强大,也同样不希望夏国强大,甚至在某些方面看来,夏国比宋国更是一个威胁,宋人起码还讲究些面子,顾忌一些言语,而李元昊的西夏则从不按常理行事,两国边境滋扰不断,李元昊的边境守军不断的越过边境烧掠辽国边民,还策动了黑山呆儿部的叛乱,最终还将呆儿部收容,光是这件事便让辽兴宗怄气了几个月。
当然宋人也不是好鸟,当初派辽使萧特末和副使刘六符趁着二十万大军在边境集结的当口来到宋国,打着的主意便是即使不打算帮助元昊攻击宋国,也要利用此次机会弄些好处。
可实际的情形是,宋人耍了阴谋诡计,欺骗了萧特末和刘六符,妄称研制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枪和大炮,吓得萧特末不但连增加岁币的请求放弃了,还将澶渊之盟定下的岁币一笔勾销,换到手的便是那种火器的一张图纸。
辽人本以为赚了大便宜,如果拿着这火器图纸研制出来同样的火器,那么大辽骑兵将无敌于天下,可是在试验了千百回之后,这火器要不便是射出去的铁砂绵软无力‘势不能穿鲁缟’,要么便是炸膛崩裂前后乱射,造成不小的死伤;负责研制的萧特末也在一次实验中被炸膛的火枪铁砂蹦瞎了双目,成了个废人。
辽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技术不过关,但逐渐的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既然宋人有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为何迟迟未见他们大规模的装备给边军?甚至在两国军队发生的数次小规模的冲突中,也从未见过这种火器的影子。
辽人觉得不对劲,所以命细作在宋国收集这方面的情报,得到的结果让他们气歪了鼻子,压根就没有什么威力巨大的火器,这一切不过是负责谈判的宋使苏锦使得的诡计,欺骗了蠢笨如猪的萧特末主动放弃了岁币以及进一步的要求,而拿了一张伪造的图纸跑了回来;如今大宋京城的茶馆里的说书人还吐沫乱飞的拿此事笑话辽人,辽国这次来使在宋人眼中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这种智商上的压制让辽国知道此事的君臣们倍感屈辱,同时对宋国也更多了一份仇恨之心,但这等糗事自然不能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传出去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于是他们不得不咽下这口恶心气,同时也记住了那个让他们痛恨的名字:苏锦!
但仇恨笼罩之下的苏锦非但没有因为无数的诅咒而倒霉,相反还中了状元当了西北渭州的知府,李元昊攻打渭州的时候,辽兴宗抛弃前嫌愿意提供造投石车的工匠给李元昊有很大的原因便是苏锦是渭州知府,他想借元昊之手宰了这个羞辱辽国的家伙罢了。
天不遂人愿,苏锦没死,渭州没破,相反李元昊倒是铩羽而归,辽人遗憾之余也颇有些坐收渔利之幸,无论是李元昊吃亏还是宋国受创,对于辽人而言都是一个利好消息。
夏国国力每况愈下,李元昊不得不答应了辽人诸多苛刻条件以换取辽国的粮食援助,但李元昊一死,新掌权的野利太后当即宣布所有元昊答应的条款一律作废,耶律宗真终于动了攻击西夏的念头,但唯一的障碍不是能不能打下夏国,而是宋国会不会袖手。
经过缜密的商议之后,一个绝妙的拖宋国下水的计划便出炉了,在辽人看来,宋国对西夏一定恨之入骨,他在宋国西北滋扰了几十年,让宋国的西北不得安宁,在每一代宋国皇帝的心中,夏国都是一根竖在喉咙的鱼刺,能拔去这根鱼刺宋人一定举双手赞成。
事实证明,辽人的揣度是合理而正确的,密信抵达宋皇赵祯手中,赵祯迅速的做出了肯定答复,辽国君臣额手称庆,以此为诱饵,真正的大鱼却是宋人,形势正在掌控之中。
腊月二十,这是个雾气蒙蒙的阴沉的日子,辽国北院枢密使、韩国王萧惠的六万大军越过贺兰山口正式踏足夏国的土地,在解决了边境的小股夏军守军之后,萧惠命大军扎营在一马平川的广袤戈壁上,他不急于南下,他在等待最新的消息,一旦消息传来,他便可挥师往南,踏平所到之处的任何一处城镇。
傍晚时分,传令兵从后方疾驰而至,正在大帐中饮酒独坐的萧惠赶紧命人将传令兵带进营帐,劈头便问道:“可有消息来?”
那传令军满脸被寒风吹的乌紫,嘴唇皲裂,张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萧惠端起一碗酒递到他手中道:“干了。”
传令兵接过去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去,伸手抹了抹嘴唇,哑声道谢,从贴身的羊皮袄内衬中取出一份密信来,交到萧惠手中道:“这是皇上派小人送给大王的密信,皇上嘱咐小的带话给大王,从今日起,大王便可尽情驰骋踏马西夏,皇上和太子的大军在后方两侧策应,紧随大王脚步。”
萧惠展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好,果真干起来了,这回宋人有苦头吃了,传令下去,今晚杀牛宰羊将士们好好的吃一顿美美的睡一觉,从明日起咱们便要挥舞战刀砍下西夏人的鼻子了。”
第918章 驱狼吞虎(六)
(中秋快乐,今日三更!)
西夏国的南方重镇宥州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宋军十万大军的营帐排列的密密麻麻,锦旗刀枪如林耸立;每到日间,战鼓号角之声便响彻天际,夹杂着呼啸的满天的投石车和床弩射出的石块和箭支,一阵阵烟雾升腾,热闹非凡。
苏锦的大帐便设在离宥州南门五里外的一处山坡顶上,城边的喧闹声在这里已经小了很多,大帐中也全然没有紧张的气氛,苏锦倒是全副武装坐在案后跟一名身着盔甲的副将模样的人说话。
“城中的军民不是一个月前便撤离了么?怎的又来要求我们停止轰击?”苏锦把玩着手中的一方帅印淡淡问道。
“苏大帅,小的是奉李统领之命留守宥州的,你们说是佯攻,但是石块箭支总是砸进城里,城里还有不少百姓,伤亡了不少,房舍也砸塌了不少,这样下去,李统领回来小的可要挨刀了。”那副将嗫嚅道。
苏锦咂嘴道:“叫我怎么说你们呢?早就叫你们将人员集中到城北,你们就是不听,办事的效率太差,好了好了,本帅知道了,但你回去后要立刻将百姓集中到北城,否则伤亡不论。”
那副将道:“能不能请大帅别往城里砸?往城外空地上砸便是了。”
苏锦沉脸喝道:“莫要得寸进尺,我即刻命潘将军停止攻击一个时辰,你速速回去疏散百姓,一个时辰之后照样要砸进去。”
那副将哀求道:“何必呢?既然是佯攻,又何必……”
苏锦喝道:“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三十息,你愿意在这里磨嘴皮子你便慢慢磨,左右,将他拉出去站在雪地里慢慢的唠叨,本帅可没时间跟你啰嗦。”
那副将无奈,只得拱手告辞道:“小人这便去疏散百姓,大帅莫要生气,小的告退。”
苏锦摆摆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副将退下后,一边的李重忽然笑道:“这帮家伙,得陇望蜀,根本不懂得保密,哎。”
苏锦叹道:“是啊,跟他们就是说不明白,做戏做全套,辽人的定有耳目在战场上,当然要真的往城里砸石头射箭,砸毁房舍死点人也正常的很,不然那里能逼真?不但如此,明日还要组织人冲锋攻城,爬上城头后佯装被打下来,然后再冲锋上去再败下来,这样才能表明我大宋军队正在拼死攻城;老子带了二十万大军陪他们演戏,他们还唧唧歪歪的提条件,真是不可理喻。”
李重哈哈笑道:“苏帅这手笔可够大的,前几日已经有数十只信鸽从西南的小山上空飞起,看来消息已经送往辽人哪里了。”
苏锦道:“不可掉以轻心,咱们继续演,反正就当是战斗训练,闲着也是闲着,倒是咱们的物资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要求兆廷兄帮我办的那件事你办的如何了?”
李重道:“事情还算顺利,虽然惹来不少非议,但你在皇上面前有言在先,说有非常之举,所以朝廷哪里倒也没什么反应。”
苏锦摆手道:“不管他们,这么巨大的一笔采购兵器盔甲的款子我哪里能凑得出,只能以三司之名发行债券,发动大宋州府进行购买了,以朝廷之名,以各种优惠条件为诱,再加以强制的摊派,三管齐下自然能凑齐这笔款子。”
李重道:“盔甲首批三万套刀枪五万件,弓三万副,箭支一百万,粮食一百六十万石早已经秘密运抵夏境,第二批的八万套轻甲,五千桶火油已经发运,第三批两百万石粮食即将发运,总之我不会误了你的事。”
苏锦笑道:“兆廷兄是我的当家之人,没有你我这些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兆廷兄,战后回京我怎么也要拉着你回京,我在三司,也要把你弄进三司衙门,做个盐铁或者度支使也不错呢。”
李重笑道:“子聪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跟着你混了。”
苏锦道:“如果我不当官了怎么办?”
李重一愣,旋即笑道:“那我也辞官便是,跟你比邻而居,每日谈诗论酒不亦快哉。”
苏锦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基友一辈子!”
李重道:“什么好基友?”
苏锦挠头道:“先不提这个,记得让野利太后打收条,东西送去了将来她们忘了咱们的恩情,便来翻旧账。”
李重呵呵笑道:“跟你丈母娘也这么斤斤计较。”
苏锦微笑道:“我这个丈母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丈夫都敢杀,你想想还有什么是她们做不出来的?咱们要留着一手。”
……
天刚蒙蒙亮,萧惠的大军便已经拔营起程,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稀稀疏疏的荒草和乱石蒙着冻结的霜花,人和马的嘴里喷着长长的白气,像是一个个烧开了的大茶壶。
萧惠命叫来帐下的得力将领萧必瑟,命他率一万骑兵先行出发,既探路有担当搜索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