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锦忽然觉得自己真他妈可怜,拼死累活还不如这赶车小厮和一头骡子,此情此景让他忽然想起后世的听过的一个故事来。
那故事言道:有位国王夏日炎炎之际出巡,到了一处村口的大杨树下,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正在睡大觉,觉得很可怜,于是便问道:“你为何不去努力工作呢?”
那乞丐道:“努力工作有什么好处呢?”
国王道:“努力工作了你便会有钱了,然后你便能买大房子住,娶漂亮妻子,当你更加有钱的时候,出入会有随从伺候,有漂亮的马车,好看的衣服,有人们的羡慕……难道这不是你向往的么?”
那乞丐道:“您说的这些我如果都有了之后,我又能干什么呢。”
国王道:“你便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树荫下躺在凉椅上睡大觉了。”
乞丐奇怪的道:“我现在可不正是在无忧无虑的睡大觉么,你说那些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苏锦此刻的感受便如那国王一般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努力进取,劳心劳力所想要达到的目标,他的车夫小柱子早已达到了,这让苏锦觉得简直不能接受,他决定无情的打断这小子的美梦。
“睡得挺香啊,又吃了一个酱肘子了吧?”苏锦拍着小柱子睡眼惺忪的脸狞笑道。
“别闹。”小柱子嘟囔着打开苏锦的手:“就吃了三个而已,反正过了午饭时间了,爷肯定在书院里吃过了。”
小柱子迷迷糊糊的说着,翻个身继续睡;苏锦心里这个气,没想到一语成谶,这货居然真是吃的酱肘子,而且吃了三个,不用说这肘子是一定是穗儿一大早打包让他带来当午餐的;可怜自己连根肘子毛都没见着,全进了这货肚子里了,想到这里,伸出脚照着小柱子的肥屁股踹了下去。
“叫你这厮不留给爷一根,还有没有点敬主之心?”苏锦骂道。
小柱子梦中遇袭,腾地坐起身,伸手乱抓,抄起鞭子便要反抗,苏锦见他傻头傻脑的样子更加气恼,照着他屁股一顿狠踹,小柱子这才看清楚是自家公子爷,忙不迭地叫道:“公子爷您怎么了?小的不就是睡会觉么?在这等几个时辰了,小的可没偷懒跑出去遛弯儿。”
苏锦气呼呼的住手,一屁股坐在车辕上喘气,两人一番动静,那小青被吵醒了,瞪了两人一眼,歪头继续睡。
“公子爷,您怎么了?在里边受先生的气啦?”
“少在这啰嗦,有吃的没?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哎呦……”小柱子傻眼了,本以为苏锦快到未时都没出来,带来的酱肘子都快要出味了,这才开开心心的一口气将之全部干掉,却没想到公子爷居然还饿着肚子。
“穗儿给我们准备的肘子都没了吧?”苏锦斜睨着小柱子道。
小柱子哭丧着脸道:“当您不出来吃饭了,这大热天的,那肘子再放可就要坏了,加上小的嘴巴馋了,就给全干了。”
苏锦叹口气道:“得了,第一天进学就饿肚子,给我点水喝吧,好歹填填肚子。”
小柱子眉头一展忽道:“有了,小的幸亏准备的充分,车上还有吃的,等着啊,我给您拿去。”
说罢腾地跳上车,在车厢壁上挂着的碎花包裹里一番捣鼓,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白生生的烤面饼来,递到苏锦眼前。
“公子爷,垫吧垫吧,这面饼可好吃呢,这可是从庐州带来的,出来前我娘亲手帮我烙的饼儿。”
苏锦捻起一张来仔细端详道:“真的好吃么?”
小柱子打了个嗝儿,喷出一股酱肘子味儿,指着饼道:“不骗您,这可是少爷您,换了别人,便是花二十文买,小的也不会给他半张。”
苏锦无奈,只得卷起皱巴巴如树皮一般的面饼,塞进口中咬了一口,很快他便后悔了,这哪是面饼啊,简直就是皮鞋底子,咬住了面饼一角,双手揪着饼子使出吃奶的劲头往下拽,硬是拽不下这一口来。
苏锦气的呼呼直喘气,憋了劲头往上用力,双手猛地往下一镫,差点没把牙齿给拽掉几颗来,就听‘刺拉拉’一阵响,那面饼从中裂开,苏锦的头因为惯性‘咚’的一声砸在车厢壁上,砸了个眼冒金星。
苏锦眼泪都要下来了,小柱子还在一边不知趣的伸过脑袋赔笑道:“味道不错吧,公子爷。”
苏锦伸手将半截饼儿照着他油乎乎的嘴巴抽了过去,‘呸’的吐出口中另半只饼,劈头盖脸的照着小柱子的头上就是一顿巴掌。
“叫你也尝尝爷的面饼儿,敢戏弄我,反了你了。”
小柱子猫着头委屈的大叫道:“真的挺好吃呀,真的挺好吃呀。”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一声,苏锦赶忙停手转身,只见夏四林捧着一个蓝花大瓷盆站在面前,面带迷茫之色。
“咦,怎么是夏公子,有事么?”苏锦道。
“你们主仆二人刚才这是?”
“哦,吃完了消消食,吃饱肚子不运动会发胖,那会变得身材臃肿很难看的。”苏锦胡扯一番。
夏四林哦了一声,心道:把我当傻子呢,明明你在逞威风打下人,当我看不出来么?不过这等事司空见惯,也没什么好指责的,当下将手中瓷盆递过来道:“我这里有些凉汤,送来给苏兄解解渴,顺带感谢苏兄适才援手施救之德。”
苏锦喜出望外,忙伸手接过,解开盆盖,一股清香扑鼻,乳白色的汤汁中飘着莲子碧荷藕片等物,更难得的是触手冰凉,显然是冰镇过的,于是抄起调羹,西里呼噜一顿吃喝,不大一会半盆汤水成了底朝天。
一边的小柱子眼巴巴的看着苏锦将最后一勺送进口中,嘴巴吧嗒的山响,也没听到苏锦说一句:“剩下的你喝了吧。”心里暗自后悔刚才嘴馋将肘子吃了个精光,只要留下一个,凭公子爷那食量,别说一个,半个肘子也涨得他翻白眼,这下好了,饿的他狠了,这丝丝冒冷气的冰镇汤一口都没给自己落下。
苏锦喘着气放下瓷盆,浑身上下一片舒坦,肚子里冰凉舒适,满嘴芬芳,舔着嘴唇叹道:“好吃,夏小弟好手艺,这汤水冰镇过的么?哪来的冰啊?”
夏四林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将半盆子汤水灌下肚子,这人怎么也不像是他所说的吃饱了肚子的样子,倒像个三天三夜没吃饭的乞丐。
“昨日在街头见到冰水铺子,便买了几块,早间我家使女小扣子做了这一盆汤,就用棉袍子捂起来镇着,这会冰都化成水了,好在汤还算凉爽。”
“不错不错,这法子不错,晚上回去,我也叫他们去买冰回来镇汤喝,很是养人呢。”苏锦大赞道。
“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刚才我听一位新来的兄台说,书院晚间都有自修之课,还有助教巡查,这可如何是好。”
苏锦眉头皱成一个疙瘩,这事棘手的很,好好去说怕是说不通,只有另想他法了。
“苏兄,可有什么办法没?”夏四林最为关心的便是这事,要是非要和他人合住书院寓所,那她只有放弃在书院读书,打道回府一途了。
苏锦动起了脑子,不一会便眉开眼笑了,凑在夏四林的耳边轻声道:“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保证没问题。”
夏四林没想到这么快苏锦就能想到办法,无暇顾及他在自己耳边吹气的亲昵动作,精神大振道:“只要能不在书院居住,但凭苏兄吩咐。”
第128章 束修
两人闲聊几句,看看天色已近未时二刻,到了去崇圣殿行束修拜师之礼的时候了,夏四林从自家马车处拿了一个大包裹跟在苏锦背后往书院行去,见苏锦甩着双手,夏四林忍不住问道:“苏兄怎地两手空空,难道没准备束修之物么?”
苏锦道:“准备了呀,不过在下家境不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就几张小玩意,也不知道师尊大人会不会怪罪。”
夏四林哦了一声道:“应该不会,据在下了解,进束修之礼纯属古来有之,如今礼不可废,这才流传下来;应天书院从当朝范希文范公主持事务起便提倡以艰苦节俭,贫寒学子占了足有三成之多,定不会在这束修上有所要求。”
苏锦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还担心我这几张小玩意拿不出手呢。”
夏四林有些郁闷的道:“不过,苏兄怎么看也不是贫寒人家出身,昨日不还出手豪阔和我争夺那所宅院么?怎地如今却自称家境寒薄,怕是违心之语吧。”
苏锦看着她有些嗔怪的神情差点脱口而出道:我就是要跟你过不去才那样的。
口中却一本正经地道:“贫寒是相对而言的,在下是能混个温饱无虞,但跟夏小弟一比,在下就是乞丐了,比如你的车驾是五花骏马拉着的,我的只能是大青骡子,所以在束修之礼上万万比不了夏小弟出手豪阔,还不如藏拙为好;再说,你所言束修之礼本就是自愿的一个仪式而已,何必攀比。”
夏四林想起苏锦拉车的那个犟头犟脑的骡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说的貌似有些道理,我也没送什么好的,只带了端砚一方,青玉压条石一条而已。”
苏锦咋舌道:“这还不算好?端砚乃天下名砚,压纸石你都送青玉的,这叫我等贫寒人家如何能比?这两样怕价值百贯之多吧。”
夏四林微笑道:“多少钱我不知道,都是从爹爹书房拿来的,主要是表示一下尊师重道之心,这份心意才是无价的。”
苏锦翻着白眼心道:好了伤疤忘了痛,上午才被整的中暑,这会子居然还说什么尊师重道,我救了你,你怎么就一盆冰镇汤水便打发了,真不地道。
夏四林见苏锦默然不语,不知道他想些什么,难道自己说了束修之礼伤了他的心,看来这位苏兄的派头不小,说话有些言不由衷,或许带着什么新奇玩意也未可知。
“苏兄,你带的礼物可否让在下一观呢?”夏四林忽然很想知道苏锦带的什么礼物,看他双手空空,身上也没什么包裹之类的,想必那物件不大,但越是小物件有时候越是贵重。
苏锦心道:这是要给我好看啊,自己揣着价值百贯的礼品,却来寒碜我,这小妞不地道啊。
“当真要看?”苏锦看着夏四林道。
“方便么?”夏四林被苏锦郑重的语气弄得有些犯糊涂。
“方便得很,诺,请看。”苏锦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蓝布小包一个,托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将包袱皮掀开,献宝般的露出三张白生生硬邦邦的白面饼儿来。
夏四林只觉得一阵目眩,忙扶着路边一棵小树喘了口气,仔细再看,没错,就是三张烙饼。
“这就是束修之礼?”夏四林颤声道。
“是啊,不够格么?”苏锦眨巴着眼问道。
夏四林深呼吸一口,平息心中的郁闷用尽量舒缓的语气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也太寒酸了,这烙饼一文钱一个,你这三个烙饼不过三文钱,市集上随手可得,这要是当作礼品送上,不是在表达尊敬之意,而是有轻慢之嫌了。”
在夏四林看来,即便是贫寒学子,也该送把戒尺,送柄小扇,也比送烙饼好的多。
苏锦也不跟他争辩,珍而重之的将烙饼包好藏入怀中,夏四林急的要命,无暇在估计男女之防,伸手拉着苏锦便往回跑,苏锦被拉得一个趔趄,忙道:“干什么?干什么?崇圣殿在那边,你怎么往回跑。”
夏四林道:“我车上还带有一座象牙笔筒,咱们拿了给你当礼物吧,快点走啊,快要来不及了。”
苏锦正色道:“可不敢当,象牙笔筒这般贵重之物,你留着自用,再说这烙饼代表我一片崇敬之意,任何物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