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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摇摇头,没说话。
寒青继续道:“安家寨数十条人命,安心悲痛欲绝,你只怕都已忘到脑后,卖友求荣之余,还与敌方说出是我寒玉门所为,下一步是否便要把我推上行刑台斩首示众以示清白?”
李寻欢灌口酒,淡淡道:“你想多了。”
寒青道:“并非是我想多,是你想得太多,曲珏是我师侄,我虽痛恨他,却不会要他的命,念在三师姐情分上,我如何忍心再次下毒?你跟着我是怕我要他的命?”
李寻欢道:“既然如此,何必下毒?”
寒青道:“灭门之仇,如何不报?”
李寻欢摇摇头,“即便如此,怎能在那种情形下下毒?”
寒青道:“不可否认,这是个好时机,对吗?你认为我卑鄙,我倒认为你虚情假意。”
李寻欢沉默一会,笑了笑,没再说话。
楚留香早在曲珏殿外转身等候,并没有催。
寒青看过去一眼,道:“这个人不畏我的毒,当真奇怪。”
李寻欢吃了一惊,“你还朝他下了毒?”
寒青讥嘲,“毒是撒往空中的,激发内力之时自然吸入,施毒之时,那人正把你推出老远,故而你不曾中毒,他么,就奇怪了。”
李寻欢还真没料到这一层,看楚留香,眼神便有些复杂。
寒青道:“你若想在无极堡节节高升,我建议还是另攀高枝,曲珏只怕……”
李寻欢追问,“如何?”
寒青冷笑一声,不再说话,随着楚留香,踏入内殿。
李寻欢靠上一根柱子,皱着眉想事情,曲珏是死是活,他当真毫不关心,关键在这件事本身,说实话,他心里老大不爽快,说起那时解曲珏之难与厉青霄接掌,不为别人,正为了韦青柳,韦青柳所思所想只在厉青霄,如果曲珏当真与厉青霄掌力对上,难保韦青柳不立即爆发,从私心论,李寻欢不愿看到韦青柳涉足这件事,当时头脑一热跳起接掌,也再次论证他与楚留香当真默契惊人。
也再次印证他心中怀疑,楚留香在有意袒护曲珏。
他明明不喜曲珏所为,为什么要违背心意做事?当初明明说定一同灭去沙漠银狐,如何出尔反尔?楚留香,我自不怀疑你所作所为,但你欠我一个解释。
韦青柳凑近李寻欢身边,眉目颇为憔悴,勉强提了精神道谢,忍不住担忧厉青霄,低声道:“那一掌,不知他……”
李寻欢“嘘”的一声,递过酒壶,笑道:“可要饮上一杯?”
韦青柳怔了怔,摇头。
盛名之时,李寻欢身边怎会无人?早有人要道喜早有人要称赞,李寻欢心中有所图,也便极力应对,楚留香踏出曲珏宫殿之时,李寻欢已与许多人称兄道弟。
楚留香带来两个消息,第一曲珏已然清醒,第二大伙儿议事大殿议事。
银帘垂下,曲珏话语中气不足,听来倒没多大的伤。
曲珏当头第一句话便是表达对李寻欢感激之意,兜头大赏,金银财宝不在话下。
李寻欢自是不屑,转头对上谢孤星眼光,便是一笑。
谢孤星揽上他肩膀,竖起大拇指,“李兄这一招,高明。”
李寻欢挑挑眉毛,“谢兄眼光独到,不说我强出风头。”
谢孤星冷笑一声,“迂腐之辈目光短浅见识,理他作甚?”
李寻欢笑道:“谢兄知我。”
谢孤星道:“李兄下一步如何打算?”
李寻欢道:“打算什么?”
谢孤星笑了笑,“这是大好机会,李兄怎与我装糊涂?”
李寻欢往帘后瞧一眼,道:“这不好吧?”
谢孤星道:“李兄动了妇人之仁?莫为一时心软,毁去大好事业。”
李寻欢道:“哦,谢兄有什么打算?”
谢孤星道:“稍后便知。”
曲珏所思所忧,所讨论的,正是大门外面儿那千来号人怎么处置,谁都知道,曲珏应下三日之约,是缓兵之计,关键在,下一步怎么做。
曲珏态度很明确,趁敌防范薄弱,一举攻破。
什么时候?夜晚最好,过了子时,正是人防范最为薄弱的时刻。
有谁举兵?这是问题。
无极堡其实许多不合情理之处,侍卫武功都不怎么样,是曲珏可以调的动的,许多谋士,许多重金招徕的武林中人,他却是使唤不动的,便是此时大敌当门,背水一战,到底是侍卫领头,还是江湖人拿号令,一时争执不下。
曲珏气急了,摔东西,怒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多少时候了,此时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么?”
有人在人群中冷笑,“话不能这么说,门外那都是什么人,少林武当峨眉华山,个个都不是好应付的茬,要我们听狗奴才的指挥,岂不是白白葬送性命?”
银面侍卫敢怒不敢言,楚留香自然不会代为出头。
曲珏阴沉沉道:“哦?你们想听谁指挥?”
这时候顶谁谁就是出头鸟,顶出谢孤星的多,也有人顶出柳无忌,或者其他武林高手,甚至有人顶出李寻欢,李寻欢瞪大眼,看着提他名的谢孤星满脸不可思议。
曲珏道:“苏合,你说呢?”
楚留香道:“何必非打不可?”
曲珏道:“什么意思?”
楚留香道:“并非不能和解。”
不止曲珏瞪大眼,“和解?”
楚留香道:“少林大和尚并没有非打不可的念头,若说和解,并非不能。”
曲珏不悦,“敌人打上门来,岂有退让之礼?”
楚留香道:“堡主有伤在身,这不是逞强时候。”
曲珏道:“我还有谋士三千。”
楚留香道:“破敌一万,自损八千,并非上上之策。”顿了顿,道,“我有计策,让来者自动退去。”
曲珏道:“什么计策?”
楚留香道:“堡主信我,把这事交给我即可。”
曲珏道:“有十足把握?”
楚留香道:“不敢开玩笑。”
曲珏忽然发作,把手头东西往楚留香身上摔去,摔自是摔不住的,口里只骂,“说什么计策,直接把我送过去岂不干脆?”
李寻欢瞧着帘后微微晃动身影,咬一咬牙,朗声道:“不论是打是和,知己知彼,总不为过,不妨先探得对方虚实,再说下一步应对。”
曲珏停下发作,冷笑一声,“有什么好探?他们不过是要我的命罢了。”
李寻欢道:“他们要的,不只是堡主的命,还有在座所有人的命。”
这句话并不是妄言恐吓,在座有人心存侥幸,有人却警醒着呢。
曲珏道:“既然这样,还有和解必要?”
李寻欢道:“有,只要在座或者堡外那些人没有人打心里求死,便有必要。”
曲珏笑了,“你也有计策?你也主张和解?”
李寻欢道:“是。”
曲珏道:“好,不管你是要去探虚实,还是所谓和解,我都可以答应你。”
李寻欢笑了笑。
曲珏继续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李寻欢暗哂一声,好个颟顸小儿,我是为谁奔波为谁忙。
“什么条件?”
曲珏道:“当着所有人的面宽衣解带,脱干净你身上衣服,不管什么要求,我都随你。”
李寻欢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没明白这个要求算什么意思。
楚留香忍不住道:“你……”
曲珏冷笑,“怎不唤我堡主怎不替他求情?我不早说过要这么做?”
楚留香咬了咬牙,没说话。
曲珏道:“姓李的,你脱是不脱?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不敢么?”
李寻欢挑挑眉毛,一时没说话,他揣摩着曲珏这话什么意思。
曲珏继续冷笑,“我瞧着你们两个默契惊人,恐怕早有私情了罢?”
楚留香沉下脸,“胡闹。”
曲珏大笑,“胡闹,苏合敢说我胡闹,我的苏合怎会说我胡闹……楚留香,撕掉你的面具,你真当我认不出你是谁,你真当我连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人都认不出。”
楚留香大吃一惊,李寻欢也大吃一惊,便是谢孤星,也变了脸色,他为什么要变脸色?
曲珏功夫是不错的,隔着帘子瞧不真切,没一会楚留香被逼出帘子,抹去易容,轻轻落脚在李寻欢身侧,看着李寻欢,皱着眉头,没说话。
楚留香的名头是爆炸性的,许多人便有许多种想法。
有人道:“楚香帅在此,堡外那些人休要猖狂了。”
有人道:“以楚香帅行径,只怕为堡外那些人做内应。”
有人道:“楚留香与李寻欢是那种关系,他们一起对付了姓厉的。”
有人道:“谁知不是做戏?堡主也是那时候受的伤。”
……
楚留香道:“既然事情揭开,再没有掩藏必要,我便是楚留香。”
曲珏大声笑,“大伙儿瞧见了没,这个人潜伏在我无极堡,引来了堡外面那么多敌人,他是罪魁祸首,他是要你们的命呐,你们还有谁当他是救世主?”
楚留香道:“曲珏,你是二十岁的人了,别这么幼稚别这么固执,我有没有恶意你当真不知?”
曲珏道:“那好,你说说,你装成苏合的样子有什么目的?”
楚留香没说话。
曲珏道:“你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敢说?”
楚留香道:“我可以说,只要阁下遣散无极堡,我可承诺让堡外那些人退散。”
曲珏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楚留香道:“沙漠银狐引起江湖公愤,灭门是早晚的事,在座的诸位武林同道,当真要在此助纣为虐,不愿走回头路?”
有人道:“如何回头?”
有人道:“来无极堡的,哪个还有回头路?”
有人道:“回头亦没有活路,不妨拼上一把。”
楚留香道:“若觉得造孽太多,不妨以后多做善举。”
有人大声笑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真是个笑话。
楚留香道:“若觉得心中愧疚,不妨进少林清静一番。”
谢孤星大笑,“李兄啊李兄,你的楚留香到底不凡,我一直觉得你与我们称兄道弟却总有哪里不同,原来在这里。”
李寻欢笑了笑,“哦。”
谢孤星道:“你们两个都有一种气质,特别干净,正因手上不沾血腥,才敢这样大放厥词。”
李寻欢道:“谢兄若认为我没杀过人那就错了,一个不会杀人的人不会想到去救人,一个救人的人才知道生命有多么重要,一个知道生命重要性的人才知道惜命,楚留香是个惜命的人,这才是在场之人都比不上他的原因。”
谢孤星拍手道:“讲得好。”
李寻欢道:“谢兄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来历么?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还有不少的仇人,无论是亲人的关怀还是仇恨的包袱,都让人喘不过气,我曾经觉得了无生趣,但放下一切之后,却发现,人生许多面,换个角度就有不同风景。”
谢孤星十分惊奇,楚留香也十分吃惊,没想李寻欢能说出这番话来,忍不住道:“李郎……”
李寻欢极快的一笑,“所以说,还有谁觉得楚留香说的话是笑话的,不妨由我来指点迷津。”
怎么指点?这人可当真是大言不惭。
谢孤星问出大伙儿心声,“怎么指点?”
李寻欢道:“自然是问候问候我手里这小刀,若是有人过得了,我自吞前言。”
谢孤星道:“便是你当真赢过所有人,又当如何?”
李寻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