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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脸色也郑重严肃起来。
那上官云,早已经人去楼空,或许她在昨天下午便已经离开,也或许趁着昨晚众人混乱手脚时离开,她本是个又豪爽又多情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像小偷一样偷偷溜走?
刘破冰固然说他是无心之过,但这无心之过,会不会太过恰巧?会不会太过拙劣?这会不会是本来就设计好的套子?
如果是,那么这背后的人,就未免太过恐怖。
李寻欢的担心没有白费,楚留香的严肃只能更加严肃。
事情实在不容乐观。
他们终于找到了葫芦谷,但葫芦谷中,除了鳞次栉比建筑甚好,再无其他,连一个人都已经没有。
周围村镇猎户,还有人说见过这里有人频频出入。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
楚留香的脸色非常难看,隐隐约约有些痛苦。
那种神色李寻欢非常熟悉,他道:“我们可以找找看,或许还有线索留下。”
没有,如此的干净利落。
这怎么可能?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柳二?柳四?还是柳老爷也已经来了?抑或是另有他人?
可无论是谁,又怎么能够瞒得过楚留香?
他是不是已经有些后悔,昨天他实在该来这里看看的。
李寻欢却知道,他绝对不会后悔,就算他知道他的朋友在欺骗他,他也会宁愿被欺骗,也不会抛弃朋友于不顾。
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该是多么的幸福快乐?
却依旧有人不懂得珍惜,竟然要去破坏这份难得友情。
没有线索,没有车辙,没有脚印。
但幸好,他们竟然在非常隐蔽处,找到了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落日牧场。
落日牧场。
马三脸色难看的笑着迎客,虞七娘没有露面。
落日牧场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和以前没有一点不同。
楚留香李寻欢却似乎已经很满意。
他们又回到了孔雀镇。
孔雀镇异地风俗非常浓厚,居户大多牧者,人们非常热情,马奶酒别有味道。
楚留香似乎已经完全抛开了烦恼,他恢复了开朗乐观本性,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失去过笑容,从来没有过绝望,他本是个又快乐又能令周围的人快乐的十分可爱的年轻人。
李寻欢大笑着,他心中却忽然浮现了寥落,甚至有些恐惧。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笑过了,他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笑容像是浸过了十斤黄连,他甚至觉得,开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他怔怔看着楚留香,喃喃道:“你实在是个好朋友。”
楚留香看着他,“如果你指的是喝酒,说笑话,那么咱们除了成为好朋友,似乎也成不了别的。”
李寻欢抚掌大笑,“说得好,有好朋友在,为何不开怀,有好酒在,为何不喝酒?”他心中更加空落落的厉害,于是他大声的笑,大口的喝酒,唱喏一声,“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来来,共君一觞,同谋一醉。”
他的话似乎已经说明他快要醉了。
他又喝了许多酒,却还是没有醉。
他似乎已经忘了,他上次醉酒,最起码也是十八年前的事。
有时候,有些人,想酒醉,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又一夜暮色,又一度秋风。
楚留香的眼睛很亮,李寻欢的眼睛也很亮。
天色晚了,说明李寻欢又要受苦,他们为什么看起来竟然很高兴,很期待?
他们谁也没有问对方,为何那么确定今晚上还会有人来破坏,因为这不是疑问,这是肯定。
有些人,永远学不乖,有些人,永远热爱冒险。
如果没有这些人,人生岂非要少许多乐趣,少许多刺激?
夜,室内昏暗,一帘床闱之内,更加昏暗。
楚留香静静坐着,他在等。
李寻欢竟然也还很清醒,他也似乎已经减少许多痛苦。
难道楚留香在内伤颇重的情况下依旧会帮助他控制安抚乱窜真气?
楚留香只不过点了他几大穴道,他此时虽然还很清醒,却已经是个常人,一个一点武功都没有的常人。
这是一个冒险,但是别说李寻欢,寻常之人,又有谁愿意在一片昏沉中让朋友独自面对未知的敌人?
再说,除去武功,李寻欢还有许多为人所称道的地方,他并不只是武功很高,小刀发的很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有朋友一起等待,时间却变得短暂。
他们感觉只不过说了一会子话,竟然便过了二更。
二更一刻,便当真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前来之人,大概有六个。
有人破窗而入,猫一般的脚步,然后便见床帏间隙一闪银光,一柄大刀笔直砍了进来。
他自然砍了个空。
床帏忽然轻轻一动,似乎一阵风刮过,或许窗户送进来的秋夜寒风。
然后楚留香便出现在灯光之下。
屋子内,确实有五个人,又黑又紧的夜行衣,他们却偏偏都很高大,看起来就像夏天莲花池里雄壮有力的莲藕。
他们很惊讶,惊讶这个人似乎竟然会飞,但他们没有惊讶太久,大刀一挥,全部朝楚留香招呼过来。
倒是楚留香有些惊
15、谁上太公鱼钩 。。。
讶了。
这些人似然看起来挺凶,但他们的修为,顶多算是街头抢劫钱财的小混混,他根本就不必用力,只要动一动手指,这些人似乎就可以倒下。
这些人终于倒下了。
他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还有更多的恐惧。
楚留香解开一个人的哑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舌头一直打结,“抢、抢、抢劫。”
楚留香道:“为什么来找我们抢劫?”
那人道:“有兄弟跟老大报告说镇里来了两只肥羊。”
楚留香皱了皱眉,“什么兄弟,他是做什么的?”
那人道:“他是……”他忽然说不下去,楚留香忽然点了他哑穴。
楚留香苦笑着,“已经不必再问。”
因为已经又有人来了。
这次的脚步声轻了许多,却多了许多。
他们已经很轻很小心,却又怎能瞒得过楚留香的耳朵?
这次才是主力军,真正的敌人。
刚才那五人若说是打草惊蛇,又如何不是让他们松懈了第一股精神气?难道这些人竟然在用战法,竟然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难道还有第三批人?
这批人,没有一个人蒙面,没有一个人穿夜行衣,但他们的咄咄气势,比夜行衣有用的多,也吓人的多,这批人,有十一个,他们武功不一定都很高,却似乎一招一式都要要了人的命,自己也像是在拼命。
他们的目标,不是楚留香,只是李寻欢,他们每个人的目的,都是扑上床,他们似乎每个人都很不得把李寻欢撕成碎片。
他们是谁?
这些人,楚留香一个都不认识,李寻欢却每个人都认识。
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他一生杀孽不多,仇人却不少。
今天来的,还没有十分之一,但是已经太难应付,他看得出,楚留香已经力有未逮。
这是谁也没有算到的,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李寻欢,如果他们不是在拼命,事情或许好办的多。
李寻欢心中已经阴厉,他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他似乎觉得,今天说不得过不去这一关。
他捏了小刀在手,一个人已经突破楚留香的防线,冲了过来。
他忽然觉得满嘴苦涩,他只能苦笑,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第三批人的脚步,虽然这个脚步又单调又迅疾,但至少可以说明,这个人武功很好。
16
16、交付卿卿性命 。。。
来者是谁,他已经管不了。
已经有人扑了过来。
李寻欢转了转手中小刀,笑道:“丁行空,在一决生死之前,你我做个交易可好?”
这人赫然便是丁行空。
也只能是丁行空。
他名满江湖之时,便以轻功卓越与一套销魂掌煞人夺命称著,他的轻功或许还比不过楚留香,却早已经超出江湖一流高手水平,也只有他,能那么快的突破楚留香的防线,进攻过来。
虽然此战他们似乎已经必胜,但若说丁行空心中不忌惮,那也是欺人。
李寻欢这个人有多可恶,他本早已该死,他本有多次徘徊生死边缘,但他毕竟现在还活着。
他右手衣袖纹风不动,左掌在空中一绕,一个完美弧度,定在身前,风度翩翩,他冷笑道:“将死之人,我何必与你啰嗦?”
李寻欢淡淡道:“你那么确定有把握杀了我?你若这么认为,为何还不动手?”
丁行空脸色阴晴不定,终是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你要谈什么?”
李寻欢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本还有一个交易,你收了我的钱,却没有把刘破冰给我找来,你便欠我一个人情。”
刘破冰已经回来,却不是通过丁行空的手。
那个交易也算是李寻欢半强迫,但江湖之中,最重信义,丁行空即未拒绝,便是答应,答应而没有做到,便是失约。
丁行空虽然对李寻欢恨之入骨,但他已经做了八年镖局生意,若说失约,总有些难堪。
他冷哼一声,“片面之语,岂可当真?李寻欢,若想凭此让我放过你,哼,我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的好。”
李寻欢道:“我从来不白日做梦,我也从来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你虽然失约与我,我也决定不再计较,只不过当下这个合约,你还是遵守的好。”
丁行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李寻欢知他只能答应,遂一笑,扬声道:“你们只不过为了来报仇,为了要杀了我,你们为什么一直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缠斗?你们为何还不来杀我?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十招,你们可以一起上,如果十招之内杀了我,此事便罢,如果不能,还是速速退去,别再丢人的好。”
那些人手脚当真慢了下来,楚留香虽然受了内伤,虽然以一敌多,却也当真不好对付,这个提议,至少可以抛开楚留香不提。
楚留香得以空隙,心中只是气急,口上却笑道:“李兄可当真自私的紧,你爱打赌爱打架是你的事,怎么来阻我打架兴致?我已许久不曾活动筋骨,有此机会,你可莫与我抢。”
说话间,手中丝毫不慢,那些稍微松懈之人登时被他逼的手忙脚乱,再也分不了神。
李寻欢暗叹一声,不再管他,只是手中小刀一横,这一刀,少去内力辅佐,到底有多少力道他已经不能确定,他只希望,丁行空可以再靠近些。
丁行空立掌如刀,在胸前虚虚一划,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推来,李寻欢的小刀已经飞出,银光已经穿过空气,他的瞳孔却忽然收缩。
他忽然看见,丁行空一直不移不动的右手,闪电般击了过来,那本该是两根手指的地方,忽然多出了一柄金钩。
这柄金钩,已经钩到了他胸前。
他似乎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异动,在一瞬间发生。
这本是电光石火瞬间,忽然有人便冲进了两人中间,忽然便扑倒了李寻欢。
丁行空马上要钩住李寻欢心脏的金钩,忽然插入这人后背。
李寻欢的两只手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眼前一阵白光,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人,赫然便是刘破冰。
那一钩,无论如何,无论是谁,都已经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