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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敏忠终于带着队伍走到了保义,看到山谷,眉头一皱,询问身边一人道:“马斌,斥候有无回报?”
马斌正是随杜主薄去见张副将的那名使者,他一拱手道:“斥候回来了,他们通过了谷地,未发现有伏兵。我军行军速度并不慢,官军一直都在我军身后一日路程远远跟着,官军想要在此伏击,必须要派遣精锐抄在我军头前好几日做准备才可能。据我所知官军没有骑兵,光靠步兵不可能办到。”
马敏忠点头道:“马斌所言极是,不过我仍然觉得不放心,汝亲自带领斥候再仔细搜查一遍。”
整个谷地静悄悄的,两侧的山上也没有一丝声音。不知怎的,久经阵战的马敏忠就是感到内心不安。命令队伍在谷前休息,而让马斌带着斥候队伍再去搜查。但愿自己的谨慎过度。
马斌虽然是马敏忠的侄儿,深得马敏忠的信任,但是在军事上马敏忠的命令没有人敢质疑。马斌内心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依然带着五名斥候进谷了。
马斌带着斥候从谷底走了一通,从谷底向山上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马斌回到马敏忠处,向他回报没有伏兵。
马敏忠这才命令全军尽快过谷,只要到了寿春,官军就没着了。
谷底狭窄,仅够数人并排通过,数千人迤逦两三里路。马敏忠走在队伍的中间,突然听得前面一阵大乱,忙问:“怎么回事?”
就听有人禀报:“前面谷口被石木垒断,出不去了。”
马敏忠一听大叫一声:“中伏矣!”
第32章 恶毒的马敏忠
马敏忠大叫一声:“中伏矣!”
接着两侧山上就滚下无数大石向马贼砸来。由于谷底狭窄,贼兵躲无可躲,死伤惨重,立刻乱作一团。
马敏忠对身边的马斌喝道:“汝不是说没有伏兵吗?这是什么?”
马斌羞愧难当,拔剑就准备自刎谢罪,被马敏忠一刀挡住,喝道:“没出息的东西,多杀几个官军再死也比自杀好!”
马斌这才冷静下来,马敏忠急道:“我等已经不能再退出谷地,因为身后就是官军。既然他们胆敢拦截我等,就没有把甄林那个阉人的死活放在眼里。我军危矣!”
马斌冷静下来,道:“头领莫急,你看伏兵似乎不多,我军可从这里向两侧山上仰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冲过山谷。”
马敏忠仔细一看,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确实不多,只因为山谷狭小,这才造成了大量伤亡。马敏忠高声叫道:“官军人数不多,众人向山上攻!攻上山我等就能活命!”
于是贼兵这才有了秩序,开始向两侧山上爬去。
马敏忠手持钢刀,来到一直被押的甄林和他的一些亲兵面前,脸色铁青。
甄林一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这不干咱家的事啊,这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不听将令做的事情啊,请马头领,哦不,马将军饶命啊!”
“哼哼,怎知不是你下的命令?”马敏忠瞪着眼睛用刀指着甄林喝道。
甄林吓得尿了裤子,一股骚味弥漫开来,他连连磕头道:“马将军,冤枉啊,冤枉,咱家一直都在贵军中,如何联系他们啊。这都是他们自作主张啊。”
马敏忠脸上鄙夷之色一闪而没,显出像是被说动了一样的表情,道:“这倒是。那么他们这样做,岂不是逼我杀你吗?”
甄林一听,更是大哭道:“正是,正是,他们与咱家有仇,正是希望借将军之刀杀咱家呢!”
马敏忠点头道:“那本将军怎么能上这个当,我不杀汝。汝可自向后去,官军在后面只有一日路程。”
甄林大喜,连连磕头感谢,接着还想要回亲兵,被马敏忠把眼一瞪喝道:“这些亲兵失却主将,要之何用?”
说完指使手下像砍瓜切菜一样,把俘虏的亲兵全部斩杀。甄林的侄子甄勇也在其中。马敏忠斩杀了甄勇之后,还领着甄勇的人头来到甄林跟前,道:“此人竟敢抛弃主帅,自己逃跑,罪无可赦,某帮汝杀之,替你报仇了。”
甄林虽然恨甄勇抛弃自己独自逃跑,但是甄勇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而且平时用得顺手,自己是阉人也没有后人,自然对侄子当成儿子看待,内心深处并不想杀他。现在甄勇的人头就在自己眼前,把甄林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敏忠轻蔑地看了一眼甄林,把甄勇的人头扔给甄林,道:“汝可速去,我军要死战了,等会要是让山上的官军误伤了汝,就不好了。”
甄林一听,立刻不瘫了,连忙爬起来拎着甄勇的人头向后跑去。
看着甄林跑远,马敏忠脸上路出一丝残酷的笑容。
马斌对马敏忠释放甄林迷惑不解,问道:“就这样放这个阉人回去?甄林在我们手上,官军应该投鼠忌器吧。”
马敏忠道:“既然官军敢于拦截我们,这个甄林死活他们已经不在意了,甚至希望借我们的刀杀了甄林。我偏偏不上当,放回甄林,到最后甄林必然会因为此事深恨官军将领。加上我刚才杀了甄勇,甄勇是甄林的亲侄子,甄林待之如子,甄林没办法找我们报仇,他必然把这账算到官军将领头上。哼哼,就算我们逃不出去,也有他为我们报仇。这个拦截我们的将领,和张副将必将死于非命!”
马斌一听大为佩服,道:“头领真是足智多谋,佩服佩服!”
“佩服个屁,我要是真的足智多谋就不会中了埋伏!废话不要说了,赶紧与我一起攻山!”马敏忠把刀一挥,亲自向山上攻去。
马贼本就是亡命之徒,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并没有崩溃,反而激起他们的凶悍的本性,他们在马敏忠和马斌的带领下,嚎叫着向山上冲去。
山上刘峰指挥医疗屯士卒把收集来的石头从山上扔下,但是刘峰人数只有百人,当马贼反应过来,数千人哪怕是妇孺也在马敏忠的指挥下向山上攻来,医疗屯人数不足的劣势就显现出来。
刘峰百人分到两侧山上,一边只有五十人,只能守卫最靠近谷口的位置。一开始刘峰还把他们分散,尽量守卫得长一点,但是很快他们就砸完了山上的石头,眼睁睁地看着马贼铺天盖地地冲上来。刘峰立刻命令散开的士卒向谷口这里靠拢,找到事先预设好的一处狭窄处,在山上摆出一个长枪阵,堵住贼兵去路。
刘峰早就在山上看好地形,自己亲自指挥一边的长枪阵,而另一边山上的长枪阵有王狗子指挥。刘峰选择的地形,使得长枪阵正好卡住贼兵去路。受地形限制,贼兵只能从正面攻击,不能从两侧迂回。这就回避了长枪阵最大的缺点,薄弱的两翼的防守问题。
而正面刘峰还摆放了好几层鹿砦,刘峰的制式长枪架在鹿砦上,可以在一丈多远就伤人。而贼兵手中的刀却够不到刘峰的士兵。眨眼间,长枪就捅死了数十个冲到鹿砦附近的贼兵。
其实别看刘峰把医疗屯搞得像刺猬一样,但是如果贼兵拥有成建制的弓箭手,那么根本不足为虑,只要用弓箭压制长枪手。贼兵也就很快能砍开鹿砦。但是可惜的是,贼兵不光没有弓箭手,甚至连长枪兵都不多,在此情况下,只能被动挨打。
马敏忠和马斌也上到了山上,看到这情急,立刻制止了贼兵在鹿砦上送死。
第33章 来攻,来攻
马敏忠来到阵前,拱手道:“敢问是那位将军在此?”
刘峰朗声道:“官军医疗屯屯长刘峰。”
刘峰这这边的山上只有五十人,所以自己的人数瞒不过去,索性为自己医疗屯扬名了。
马敏忠转头看向马斌,马斌连忙说道:“在上次出使官军,就是这小子在张副将之前答应我们的要求的。”
马敏忠眉头一皱道:“刘峰,你等官军为何如此无信义?答应放吾等去淮南,为何在此拦截?”
这个刘峰居然赶到自己前头在此拦截,他是屯长,那么他最多也就百人,要想做出如此布置,至少得几天时间。那么刘峰的什么医疗屯的脚程实在惊人。自己的精锐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观其阵法,防守得像是乌龟一样,正好挡住要道。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自己要是拥有官军那样的弓箭手部,破此阵不难,但是自己是贼兵,能有几副弓箭就不错了。要是硬打,伤亡太大了。
马敏忠看到刘峰年纪不大,甚是魁梧,不像是多有智慧的人物,看来当时抢在张副将之前答应,可能是心系甄林,冒冒失失答应的,所以马敏忠希望能够用话语挤住刘峰。马敏忠甚至暗暗猜测这小子是否与张副将不和,让刘峰来送死,否则张副将会派一个屯来拦截子几千人?
只听刘峰哈哈大笑:“马头领不闻兵不厌诈?”
马斌大怒,骂道:“汝是小人!”
刘峰再次大笑:“马头领,刘峰奉劝各位,不如降了吧。马上官军大军就要到来,何必让几千人都死在这里?”
马斌气得大叫:“某宰了你!”说着就要向前冲。
马敏忠拦住他,道:“刘峰,不知你与张副将又何仇怨,居然派遣区区百人,来拦我大军。汝不容于官军,倒不如降了我等。同享富贵不好吗?”
马敏忠反而反过来劝降刘峰。
刘峰道:“多谢马头领美意,只不过刘某与张副将没有仇怨,是刘某自己向张副将求此将令,来此等候马头领的。”
“嘶——”马敏忠倒吸一口凉气,喝问道,“如此,坚壁清野和谷地设伏都是出自汝计?”
“正是。”刘峰得意地回答。
马敏忠喝道:“众军听令,奋力杀敌,杀医疗屯一人赏钱一千钱,杀刘峰者赏一万钱!”
马敏忠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完全落入刘峰榖中,自己的军队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前有刘峰拦截,后有张副将追击。如此窘迫之境都是拜刘峰所赐。而且这个刘峰能练精兵,又有谋略,今日他人不多,如果不能杀之,今后恐难制。所以立刻公布悬赏。只要调动了士兵的士气,自己才能逃得升天。
在汉代黄金和白银并没有进入流通领域,只有铜质五铢钱。汉初五铢钱购买力较高,每斛谷子只要五个钱。一斛相当于一石谷子,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一百四十市斤。到了刘峰所在的时代五铢钱的购买力下降,但是每斛谷子也只要五百钱,杀一个普通小兵赏两斛谷子,杀刘峰赏二十斛谷子,这对贼兵来说可是非常大的赏格了。要知道这可是乱世,人命如草芥,连一斗粮食都能让很多人拼命,更别说二斛谷子了(一斛等于十斗)。
刘峰虽然不知道现在五铢钱的购买力是多少,平日自己拿到的军饷都交给王狗子去给医疗屯买吃的了,但是看到贼兵如此兴奋,这个马敏忠一定是给出了很高的赏金了。
于是马敏忠的士兵一拥而上,刘峰丝毫不怵,冷静指挥。贼兵到得鹿砦之前,根本够不到医疗屯的士兵,还要腾出手来搬鹿砦,或者用刀砍鹿砦,这时候正是医疗屯杀人的好时候。每人一杆长枪,只要往前一捅,必然有贼兵惨叫着倒下。很快鹿砦前就又倒下了数十贼兵。
马敏忠在后面看地十分着急,大喝道:“拿弓箭来。”
马斌立刻递上马敏忠的一柄长弓,马敏忠张弓搭箭,瞄准在阵中指挥的刘峰,“唰”就是一箭。与此同时马敏忠喝道:“刘峰,看箭!”
刘峰来到这世上,一直在军中作战,为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每日练功不辍,“明心经”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加上在战场上作战次数多了,六识灵敏,听到弓弦响,立刻向一边一躲。这时才听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