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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朝大军四面八方围击上来。其实那时候先帝不与契丹议和,契丹多半也有求和的意思了。说不定若寇相公所言,会取得一场更大的大捷,但也不好说,有四种可能。”
“那四种可能?”
当年寇准是不同意议和的,也不知道契丹主帅被击毙的事。和也议了,此事仅是争议,也就算了。既然郑朗提了起来,小皇帝好奇的问了一问。
“当年契丹主帅被毙,数次交战皆不利,契丹二十几万军队,经我军数场激战后,仅剩下十几万军队。继续交战,此十几万军队必亡无疑,包括契丹太后与皇帝,无一能幸免。”反正是憾事了,与宋太宗伐辽一样,那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反过来皆有利于宋朝,并且契丹深入太深了,想撤都无法撤回去。不过郑朗很客观的做了分析,继续说道:“最好的结果,在澶州城下,将契丹大军全部歼灭,随后契丹群龙无首,我朝乘机拿下幽云十六州,借助我朝的强大的国力,将古长城修筑起来,一劳永逸。其次是契丹会立即扶持一个新帝,将各部安抚下去,那么能不能拿下幽云十六州,是未知之数。但澶州大捷是有了。第三种可能是澶州城下没有围住,让契丹人渡过黄河,他们全是骑兵,一旦逼急了,危害程度远比黄巢还要厉害。契丹元气大伤,我朝元气同样大伤。前三种可能性皆有。后一种可能性很小,那就是契丹渡过黄河,正好京城空虚,连同京城被他们攻破,焚于一旦,我朝元气伤得更厉害,而契丹又及时扶持新帝,那么双方只好比拼恢复的速度。契丹恢复速度若比我朝快,又要雪此仇恨,我朝危矣。”
这个说法很公正的。
小皇帝连连点头。
究竟那一种,仅是假设,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我朝多少有些惧怕契丹,可契丹人当真对我朝不忌惮?再来说今年发生的事,契丹太后与契丹皇帝的矛盾,陛下应当也听说了。并且契丹这位太后真的很不好,她宠的不是契丹皇帝,而是其皇弟,陛下,这一回你知道了为什么契丹前面派了奉先军节度使萧式与少府监张推保来贺太后正旦,接着又派了上将军萧察与安东节度使夏亨谧来贺的原因吧?无他,此时无论是契丹太后或者太后派大臣,或者皇帝派大臣,皆不想我朝乘机与契丹开战。”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小皇帝差一点跳起来。
这简直是醍醐灌顶啊。可怜满朝臣子,再到边防诸将,都成了什么啦,一个改元就吓成这样子!
过程郑朗不知,他只是根据历史知识,从大局上分析两国的动态以及君臣心理,奇怪的问道:“陛下,怎么啦?”
“别说了,你快快长大吧。”小皇帝直摇头,这么多大臣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比下去了,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得慢慢长,急也没有用,不急也没有用。”
“是……”冷笑话让小皇帝哭笑不得:“不过,这倒是……”
“别。”郑朗及时阻止,虽然小皇帝不是好战分子,可此时也不能开战,别以为人家母子不和,后来宋朝就在这上面,吃了西夏人的大亏。怕小皇帝真的会冲动,毕竟他现在还很年轻,气盛的毛病总有一些的。说道:“宋朝危机不在契丹,契丹人只要拿了钱,基本不想侵犯我朝了。危机而在西方。”
“西方?”
“这几年我朝最大的失误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党项人壮大起来。党项人好运气,李元昊好运气。”
“如何说?”小皇帝让郑朗没头没脑一句话说愣住了。
“他们运气好在从我朝夺走了灵州,正好遇到了契丹人入侵,两国皆伤,让他们顺利将灵州侵占下来。又好运气,得到了李元与吴昊这两个叛徒!”郑朗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口吻说的,夏辣与王钦若、吕夷简还有可争议的,但这两个汉奸才是真正的民族败类,没有这两个汉奸的出谋划策,就没有了宋朝最痛的伤。
小皇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了出来:“是有这两个汉人在党项为臣。”
“陛下,不可小视了这两个汉人,这些年党项的种种扩张,正是他们出的计策。然而运气不仅于此,正好我朝曹玮将军大败吐蕃李立遵,使亲我朝的唃厮罗上台,成了吐蕃的赞普。党项想要扩张,必须解决两个后顾之忧,一是吐蕃,二是回鹘。虽唃厮罗上台,可因为曹将军,吐蕃略伤元气。就是这样,党项扩张时,苏奴儿率领两万五千人于吐蕃猫儿城全军覆没。接着宗哥河边李元昊自己也惨败而归。然而吐蕃又分裂了,让党项人顺利夺下大量的地盘。好运气还没有结束,沙州本来有我们汉人的政权,曹氏,在沙州很有威望是内部也在不停的分裂,外部又与回鹘人交恶,两败俱伤,让李元昊再次借机征服归义军的后裔与回鹘人。陛下,此时的党项,已不可小视了。”
“不会……”
“陛下,李德明刚刚死去,李元昊上台执政,他非是李德明,这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曹玮将军能力如何?”
说曹彬是第一良将,夸了,第一听话的将领倒有可能。真实的良将,前面是潘美,潘仁美!当之无愧北宋第一良将。杨业之死,他是无奈,宋朝的制度,监军使权力往往比主帅更大,是王侁所逼,不得不撤,轮责任,顶多他只能占百分之五,王侁才真正占到百分之九十五。说黑天冤枉,潘仁美才是历史上最大的黑天冤枉受害者。
然后就到这个曹玮,比其父亲本领强多了,打党项,打吐蕃,打得玩似的。
小皇帝点了一下头。
“昔日曹玮大将军闻听李元昊的学识、习惯与性情,引起了大将军的极大重视,又闻听了此子喜欢带着随从出入我朝与党项人的榷场,甚至为了此子,化装改扮,进入榷场看一看此子的本人。可此子一直没有露面,曹大将军不甘心,又派了人深入党项,画下了李元昊的图像。看到图像后说了一句,真英物也!甚至断定此子必为我朝祸患。如今他执掌党项,陛下不可不防啊。”
只能说这么多了。
难不成说后来有什么好水川之类的话?谁个相信?
并且都不敢说得太多,否则听闻自己鼓动小皇帝对党项人无故开战,京城所有文官会全部跑到客栈,用唾沫将自己活活淹死。
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而且怕太过妖异,又将话题转移,道:“所以陛下,勿要对契丹惧怕。实际上臣听到他们偷臣的字,臣心中十分高兴。”
“为什么?”
“臣刚才说了种种,是在我国内,真实实力,契丹依在我朝之上,但差距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大。抛去了战马,他们将士当真比我朝将士勇敢?”
经郑朗一分析,小皇帝点了一下头,道:“应当差不多。”
“是啊。他们虽然疆域辽阔,有没有我朝人口多?”
“没有。”
“有没有我朝经济充足?”
“没有。”
“不但如此,我朝将士上下齐心,而契丹是多个民族组成的,他们有没有我朝将士齐心?”
“也没有。”
“正是啊,皆没有,是因为他们环境恶劣,生性剽悍,可一旦自皇帝起,喜欢书画,或者象中原人一样,喜欢文明,风雅的事,失去了这种剽悍的性格,他们还能有什么?一群狼变成了一群羊,就是有了战马,又能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铜钱
至于如何让契丹人喜欢风雅,郑朗没有再说。方法很多的,比如派文人互相交流唱和,或者再进一步,变相鼓励契丹人信仰佛教,等等。只要群臣认可这个方法,不是行军作战,一个个束手无策,这些阴暗害人的本领,恰好是文人善长的,相信吕夷简等人会有许多策略。
自己只有后来领先的见解,儒学也是如此,所站的制高点无一人能及,可是具体到细节,又不及许多人。儒学若不是五年的闭门苦读,即便有了制高点,也不能拿出来卖弄。政治上的东西,更嫩得没有办法再嫩了。
因此,仅说出一个大方向与原因。然后又说道:“陛下,是否能赐给臣作画与写字的工具与材料?”
“郑解元,你是要……”小皇帝心里想到,难道是他主动要写字画画给朕?
敢情想这好事。
“陛下,既然契丹皇帝喜欢,就先从臣开始,画几幅画,写几个字给他。”
小皇帝略有些失望,但随着又欢喜起来,人家想的是国事,自己不能私心作祟了,道:“你是想让契丹皇帝变成李煜?”
“那不大可能,不过只要他变成一小半的李煜,契丹将不再惧矣。另外,臣主动写字作画给他,也省得他惦念着臣的字,经常偷来偷去的,偷到最后以为臣是我朝的什么重要人才,说不定连臣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小皇帝乐了起来。
这多半不会的,但总是预防万一为妙。
开始作画写字,也就是那四筒上的画与词,现在将立体雕刻,变成了平面的纸张字画,并且仅选了其中的两幅。但此时郑朗的字与画都大有长进了,至少一笔字十分可观。
主要大政在母亲手中,小皇帝也无事,于是坐着喝茶,看他写字作画。心里想到,真的太小了,嘴上的胡子才是几根绒毛,脸也稚幼。就不知道这一身才气如何生出来的。
过了很久,才将两幅画画完。
小皇帝又是一笑,他在想,明天派人将这两幅画交给契丹使者,这四个使者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惭愧?
看到差不多,阎文应终于说话:“郑解元,听闻你喜欢雅事,斗不斗茶?”
斗茶起源于唐朝的品尝,盛行于宋朝,是许多士大夫的“雅玩”。胜负一看汤色,茶色越白越好,青白又胜过黄白。二看汤花,汤花若细匀,可紧咬盏口,久聚不散,反之,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连的地方就会露出水痕,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想要斗茶胜,不仅是茶叶,水的温度,冲水的力度,都很有讲究,另一个重点因素,就是水本身,不但水要好,并且水质与茶质还要吻合。所以《警世通言》王安石三难苏东坡有一段,王安石让苏东坡从巫峡取水,结果苏东坡一觉睡忘记了,取了下峡归峡的水应付了事。王安石一喝,问,何峡水,苏东坡答道,巫峡水。王安石说又来欺老夫了。苏东坡纳闷了,三峡相连,水难道不一样。王安石道,上峡水急,烹茶味太浓。下峡水缓,冲茶味太淡。唯中峡水浓淡相宜。
到了《红楼梦》更玄乎,妙玉请林黛玉她们吃茶,林黛玉说是旧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表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隔年蠲的雨水那有这么轻浮,如何吃得?”
用花瓮蓄水郑朗知道,不同的材料对水质也会产生影响。
但这梅花上的雪水与雪水有什么区别?
前世为了生计奔波,顾不了,这一世生活安定,于是好奇的试验了一下,并且比曹大神更科学。前雪的水没有采,毕竟空气有灰尘,那时候下的雪沾了灰尘,不大干净。为了效果,又刻意将梅花上的前雪扫干净了,等积后雪。
然后将雪水与梅花上的雪水分藏在一大一小两瓮里,并且藏满夯实,绝对性的密封。不然藏到第二年别想喝啦,里面的水全部臭掉了。至于妙玉那个藏了五年的水,是怎么藏的,郑朗着了魔,百思不得其解。里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