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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迫于国家形式需要,逼的。
即便如此,也做了许多兼让之举,安抚一些受到损害的豪强情绪。总之,这是一个湿润到骨子里的举世罕见良臣。别的不说,就凭章楶平时那些阴谋诡计,那是真正的阴谋诡计,既歹毒又无耻,种谔听了都感到冷汗溲溲,哪里看到温润二字?
学习郑公,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章楶打了一个哈哈,辨解道:“难道我不能学其一鳞半爪?”
“别,别。”种谔都笑喷出眼水了,拭了拭眼角,又说道:“还是看训练吧。”
三人站在城头上,向野外看去。
平峡前川一马平川,乃是训练的最佳场所,每到冬季来临之时,就是没有战事发生,也多有军队在些集合训练。马多了,王韶来此后,又有神臂弓,王韶就想到了一个训练办法。
不训练骑兵,骑兵归骑兵训练,步兵归步兵训练。步兵想训练成骑兵不容易的,骑兵交战不仅要会骑马,还要骑术精湛,能在马上闪躲腾挪,还要相互间配合得当,队列有序。这个困难相当大,陕西十万骑兵,汉兵仅有五万人,其他皆是蕃兵。
但让步兵学习骑马,不要求他们有多高的骑术,只要求他们能骑着马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实战时,用马载兵,提高速度,到达目的地后,提前下马,这样不出动几十万大军的前提下,因为西北成了饲养战马的重要场所,那么便能使军队速度加快。至少可以组成一支速度很快的马步兵突击军队。
朝廷制造出来的神臂弓并不多,无他,钢的质量问题。
还有一些技术难关没有突破。
这要到明年杭州第三钢监成立后,才渐渐成熟。无论是弓箭或者兵器铠甲,生产的规模皆比较小,仅是增补。当然,也与国家财政收入有关,大规模的兵器替换,许多很多钱帛的,自刀枪弓箭到铠甲,就算成本下降了,一个兵士兵一套换装下来,还要五十多贯成本。
但这批神臂弓质量应当比史上晚几年出现的神臂弓质量更好,自出现后又陆续的研发,终于将它所需的臂力控制在一石八斗,一是机括技术的成熟,二就是韧性好的钢代替了熟铁。
不多,前后生产了五千把神臂弓,交到怀德军却达到三千把。与此同时,还有一批火炮,以及大量的粮草。粮草也很关健,战争到来时,必从后方增加军队进入怀德军。
其实西夏屡屡入侵,也拖累了宋朝财政。若边境安宁,即便驻军,也可以抽出大量兵士到京兆府就食。在京兆府有关中的粮食供给,即便是漕粮,成本一斗也不会超过一百文,越往前线去,运费越贵,到达怀德军,成本会增加到五百文以上,若浪费严重,能接近一千文。西夏紧逼,不得不将所有军队一起调到前线防御,仅是一个粮食消耗,成本就无法计算了。
但大规模的军队物资调动,也很好的掩饰了怀德军的物资粮草调动。
战未开始,后勤已经暗中准备好了。
然而三人左等右等,却未见朝廷下旨,有何命令。没有诏旨,他们也不敢擅自行动的。
一顿西北风起,王韶看着满天的黄云,用手遮着眼睛说道:“没想到风沙居然吹刮到这里。”
“子纯,你才注意啊。郑公于定川砦就说过风沙的问题,与西夏交战,风沙最恶。秋冬来临时多风沙,我朝不论从哪里出兵,皆是位于下风,风沙淡眼,作战不利。春夏来临,虽利于我军,可西北风向又与中原不一,也偶尔会有西北风临,即便没有,我军占据上风,仅是一场公平之战罢了。”种谔说道。
“哦。”
种谔又低声说道:“我听狄将军说过一句话,郑公于定川砦时,就料定西夏与契丹会发生冲突,为让两国形成鏖战之势,故用一些器械鼓风,让元昊意识到风沙之威。这才使元昊取得河曲大捷。”
“子正,说说。”王章二人都好奇起来。
种谔用更低声音说道:“子纯,质夫,你们莫要对外面说,实际夏辽交恶,多是郑公用了反间计才得功的。正是数年之战,辽国国力残凋,我朝河北河东始安,并不仅仅是增加岁币之故。西夏同样如此,就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使财政转好……”
道理并不复杂,财政不好,顶多能做的就象未来一场突袭战,不可能对西夏发起总攻的。
“子正,子纯,这也是郑公做过的事,何必笑我?”
王韶与种谔直接翻白眼。郑朗用计也不是你那些计策!
正在说着话,远处几骑飞奔而来,到了平夏城下,正好看到城头上三人,大声喊道:“蔡知州有令,请王知军、种通判、章判官急去渭州城。”
韩琦去了大名府,陕西没有人总领五路事务了,整个泾原路事务交给了蔡挺。
三人听闻,找来马匹,翻身上马,带着侍从,飞快奔向渭州城。
见到蔡挺,蔡挺将其他人打发下去,只留下一个太监,对王韶种谔说道:“你们临行前,郑公可有什么安排?”
诏书到了,再联想到以前朝廷一些武器与物资的调动,蔡挺还能不明白吗?
“有,郑公让我们乘机袭击天都西夏行宫,扬我大宋国威。”王韶道。
“很难。”
“是难,但我们做了周密的布置,就等朝廷命令下达。”
“王知军,你可能胜任乎?”
“蔡知州,放心吧。”
“不是放心,若你们成功了,自会扬我国威。若是失败了,不仅是三军夺气,有可能会牵连到郑公的改革。”蔡挺狐疑地说。他接到诏书的同时,也接到郑朗的密信,一旦出击开始,最大限度给王韶权限,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也尽量不要插足。蔡挺也知道王韶那篇平戎策,关健是王韶没有过真正的战斗经验,凭借一篇策子,就能代表如何如何的,很让人怀疑。比如尹洙写了多篇兵策,实际军事能力也就那样。不但他,包括西夏人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宋朝文人多是那德性,夸夸其谈有本事,真上了战场,却误国殃民。
这一战胜利了,对改革没有多大帮助作用,也许数将有功,毕竟与种谔上次不同,这次是诏书同意的军事行动。
但对郑朗,会产生一些争议,有好有坏。
蔡挺不在朝堂,当然不知道其实好处很大的,转移了大家视线,就是最大的好处。
然而失败了,那就非同小可。
本来改革就产生了很大争议,再来一次大败,无数屎盆子一起扣在郑朗头顶上了的。都能让改革失败。蔡挺也是一个改革派,一旦失败,国家再无振兴的可能。
虽知郑朗有一些识人之能,可蔡挺心中委实不安。
“蔡知州,请放心吧,我虽欠缺实战经验,种子正却将这一点弥补了。”王韶说道。
“那就好,我接到诏书同时,接到郑公的秘信。不但托负你大权,还让某来配合你,甚至让宫中的李子范监军使也要配合你。”
“蔡知州,你们说话,某家无妨。”李宪说道。这时候他还远没有后世的地位,郑朗器重,刻意推荐他前来西军监军,反而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一点,郑朗与宫中太监们几乎不交往,但对他们一直不恶,不象一些士大夫那样,将太监们狠狠地往泥坑里踩,宫中太监们对郑朗应象同样不恶。
“那就好,王韶、种谔、章楶,接旨。”
三人伏下接旨,李宪宣旨,主要就是命令他们在年底之前,对天都行宫发起一次反攻,但可以见机行事,若行宫防守森严,可以寻找天都山某一军营发起进攻,将行宫放弃。如何决定,给予他们便宜行事的权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
可在宋朝,一个便宜行事,是多难得。
王韶说道:“臣等一定不负圣恩。”
接完了圣旨,三人站起来,蔡挺说道:“王行军,种将军,朝廷还调来几将。”
说着拍了拍手,兵士从外面带来几人。蔡挺做了介绍:
第一个乃是前名将王凯手下大将窦舜卿,在西北战争中多有出色表现,曾随使出使契丹,契丹人闻其善射,置酒请射,每发皆中,又取得二弓示其精良,窦舜卿不屑地未弓,一挽皆折,能拿出来做示范的可谓强弓了,只用一次力气就将弓生生拉断了,可见其臂力之大。以泾原路钤辖身份来到西北,不过这一职位是空挂,实际将会充塞到怀德军,听由王韶指挥。
蔡挺说到这里,有些苦笑。
郑朗未免太看重了这个王韶,让种谔居其下,让窦舜卿也居其下,千万莫在看错了人。
第二便是定川寨牺牲的将领刘贺之子刘昌祚,以荫录为右班殿直威远砦主,只做了一件事,青唐聚兵井盐,经年不散,刘昌祚奉命前去诘问,诸酋问,汉家想要取我盐井吗?刘昌祚说道,国家富有四海,何至与汝争此?与诸酋首俱来,犒酒欢宴,由是西境乃安。没有什么战功,但经郑朗指名,想来不差的,也塞到了怀德军。
第三第四也是定川寨一战牺牲的将领姚宝的儿子姚兕、姚麟兄弟,兄姚兕荫补为右班殿直,弟姚麟考为团指挥使,现在没有什么名气,调了过来。
第五人乃是麟州保卫战中有功的将领苗京之子苗授,以荫补供备库副使带指挥使。
第六人是好水川战役中惨烈牺牲的名将王珪之子王光祖。
介绍完毕,蔡挺说道:“郑公在信中对我一再嘱咐,此六将乃是一时之选,国家未来的重要武将,望王知军用之也要护之。”
是六个人才,给你们的重要帮手,千万不能当成炮灰使用。
“喏。”三人对视一眼。
除了窦舜卿外,对其他五将皆不了解。
也无妨,带回去溜达溜达,就知道了。
蔡挺又说道:“此外,泾原路副都总管杨燧也是一时之选的名将,若有需要,三位也可以动用。”
“喏。”三人惊喜地说道。
杨燧也是一员老将,平王则与侬智高,以及与交趾交战时皆立下赫赫战功。有此人相助,胜利便多了一份可能。
其实他们不知道,中间五人若用得好,那一个都胜过了杨燧。
给了武器与重将支持不算,接下来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支持。
蔡挺说道:“王知军,你跟我来。”
“喏。”
蔡挺将他带到州衙后一个安静的小宅子里,屋中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汉,蔡挺退下,只留下王韶。
大汉自我介绍道:“王知军,我乃是特务营总管周渊。”
王韶肃然起敬。
朝廷有一个特务营,都是知道的,可究竟他们有什么成员,怎样构成,已经成了国家的保密核心,在外界人眼中特务营神秘无比。
他说道:“见过周总管。”
“王知军郑公很看好你,也莫要与我客气了。我前来渭州,第一乃是为你提供情报帮助。”
“谢过圣上,谢过郑公,谢过周总管。”王韶大喜,有特务营详细的情报协助,无疑是如虎添翼。
“大家皆是为了大宋,无需谢过了,第二条我向你提供一个帮助,但在这之前,请你记住一句话,今天所听到的不能向第二人泄露,那怕是最至亲的亲人。”
“请明示。”
“嗯,我协助你,只能呆在渭州协助你,过一会儿,我会安排三人,与你一道前往平夏城,由他们与你保持联系。”
“行。”王韶道,但他眼中还有一丝不解。
周渊看出他的疑惑,说道:“此一战,乃是郑公看好你,不然还轮不到我本人出面,因为本人还有一个名字,没藏青都。”
前面将没藏青都说出来,后面王韶差一点嘴冒白沫,雷了。
不过他迅速反应过来,周渊也许没有几人知道,没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