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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走错房间。”她点头承认。
“你为什么转头就走?”凌曼宇好奇道。
“因为他不认得我了。”她淡淡说,投向小瀑布的眸掩上一层迷离。
“你怎么晓得?”凌曼宇有些不服气。“当时郎云刚动完脑部手术,连他自己亲爸爸都认不得!你就没想过,等他复原得更好一些,便会想起你?”
愤慨的神情让叶以心笑了。这女人比她年长,神态却有一股孩童般的纯真。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她不想为自己的决定解释太多。
“如果一切都过去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凌曼宇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自己答应帮一个很蠢的忙。”
“哦?”
“心心──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得到她同样的颔首之后,凌曼宇往下说。“我曾经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我不是指现在,而是很久很久以前……不过这样讲也不太对,我这辈子犯的错可多了。”
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叶以心已经发现,如果不适时导引,凌家小姐说起话来可以非常的天马行空。
“这个错和郎云有关?”她主动问。
“是的。”凌曼宇突然狡狯地望她一眼。“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当初为何这么轻易就放弃郎云,我也决定不告诉你这个错是什么。”
“我也没想要问。”她啼笑皆非。
跟她说话真没成就感,一点胃口都吊不到。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凌曼宇穿上凉鞋,踩着猫步走回她身旁。“这整件事像一幅拼图,你、我、郎家父子,每个人都握有拼图的一小块,除非每个人都贡献自己的那一份,才能将它们完整地拼凑起来。”
“凌小姐,我对真相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向客人保证。
“我也是。”凌曼宇点头同意。
这个回答就真的让叶以心好奇了。“那么你的来意是……”
“郎霈很担心,本来是要我拽郎云回去的,既然郎云人不在,我的来意就显得很无聊了。”凌曼宇对她微笑。
“你们怎么知道郎云之前在清泉村?”
“郎云并未特别隐藏自己的行踪,不像七年前离家出走那一次。”凌曼宇耸耸肩。“不过我现在对另外一件事比较在意。”
“请说。”叶以心礼貌地道。
凌曼宇凝视着清透的水流,表情是深思的。“如果郎云和你在一起才会开心,那么他就会好好地和你在一起,郎霈那里,我会去跟他谈谈。那个死小孩如果敢找麻烦,我第一个拿他开刀。”
说得这样理所当然?“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是我不想和郎云在一起?”
“我和你不熟,你的需求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凌曼宇无聊地瞥她一眼。
“呵,是。”起码她够诚实。叶以心温和颔首。
“但有一点是绝对不变的,”凌曼宇的语调转为森冷。“我亏欠郎云太多,多到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程度。所以,如果有人敢让他伤心,这个人便必须面对我的怒气。”
“想必您警告的人是我了。”叶以心不为所动。
凌曼宇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让人不会错认的警告。
“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我真正发怒时,连阎罗王都会害怕。”
※※※后山的茶花开得正艳,昨儿个大汉摘了一把过来,趁今日秋阳仍好,她把茶花铺在野餐桌上,挑捡合适的花形,一一花瓶里。
桌角的一壶茶已经冷却,主人并未在意。直到她发现,手不知何时也停下来,整个人空茫地注视着前方,才倏然清醒,摇了摇头,继续工作。
时令鲜花本身便是最瑰丽的装饰,不需要过度的人工摆设,因此她只挑选协调的花色,随机瓶中。
然后她逮着自己第二度出神。
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一天。天候介于秋与冬之间,午后阳光已经压不过山顶的冷空气。她坐在前院,如现在这般,整理刚采下来的花材,眼睛不住地往外头看,期待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那天“他”大清早便起床了,得开几个小时的车回台北。
当时他们才刚吵完架,从他离开那一刻起,她便后悔了。既然他的离去已经是无可避免的结局,为什么不好好地让他走,在他心里留下自己最美的一面?
她一直看着太阳移动的轨迹,从东方、正中,渐渐西移。他以前不是没有下过山,通常在太阳走到后山那棵老榕木的头顶时,便会回来。
但是,她知道,这种景象,不会再出现。
尽管如此,理智仍然管不了心,她无法停止地渴盼。或许小径那端不久就会出现他的身影,一切仍然和以前一样……
她以为自己早已死心,却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等。
茫然的眼落在小径上,两棵相思木在半空中交错,形成一道天然回廊。他曾经说,走在这条小径上,直像走在结婚礼堂的走道一般。
每天来找你一次,就得走礼堂一次,难怪我会爱上你。他笑绽出一口白牙。
她眨了眨眼,想从记忆里跳脱出来。不期然间,一副英挺的身形在小径那一端成形。她再眨一眨眼,好一会儿无法确定,那道踏落叶而来的人影是真是假,他会不会说出她一直期待的话?
“嗨,我回来了。”
嗨,我回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吗?”
你一直在等我吗?
“抱歉离开这么久。”
抱歉离开这么久。
“虽然有点迟,但是我回来了。”
虽然有点迟,但是我回来了。
有一瞬间,她搞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真实与虚象交错,这些温柔也是幻想出来的吗?
啪嗒轻响,她低头,在桌面上看到一颗破裂的水珠。下雨了吗?她并不觉得自己被淋湿,唯有脸颊湿凉凉的。
一个灼热的怀抱将她搂起,让她的脸埋进他颈间,在她发心印下细细的吻。带着清草香气的男性气息钻入她鼻间,熟悉又好闻。她的指机械性地滑过一大片背肌,探索每一道线条。
她突然喘不过气来,原来自己将脸紧紧贴着他的体肤,紧到没有一丝呼吸的余地。
她不敢松开,甚至不敢乱动,生怕一切会在她的移动下化为泡影。
他是真实的吗?
男人从桌上抽出一枝山茶,略微推开她一点距离,递到她眼前。
“以前你老公从山下回来,你会对他说什么?”
““你怎么去了好久,在山下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吗?””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女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无法肯定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会怎么回答?”
““山下的好东西可多了,尤其是沿途那些路标。””还是那个遥远的女声在应诂。
“山下的好东西可多了,尤其是沿途那些路标。”他吻一下她的头顶。“接着你会如何说?”
““路标到处都看得到,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
“因为它们能将我带回你的身边。”
仿佛几年来的疲惫,在这一刻同时涌现,她的脑袋沉重得无法思考。
当年那个勾动她心的男人,怀着满山遍野的情,踏着峰回路转的意,终于归返。
第九章
郎云徜徉在半睡半醒的状态。
一种前所未见的舒畅感让他深呼吸一下,满足地睁开眼。
天已经全黑了。木屋里毫无灯光,厨房的窗户忘了关上,风从那里探进一条冰冷的细丝,越过用餐区,缠上屋子中央的大床。怀中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偎进他的胸膛。
墙上的钟指向十点钟,他们在床上厮混了六个多小时。他把脸埋进她的发中,准备再泅回梦乡里。
某个人摇了摇他的小腿肚,他咕哝一声,把腿缩回被单里,与她缠成一气。
那个人更坚定地摇晃,郎云眨开一只眼。
“我要睡觉了。”小卿站在心心那一侧床畔,与他对望。
“……去别的地方睡。”他瞪着小女孩。
两个人都压低声音,以免吵醒浅眠的女主人。
“我都睡在这里。”小卿指了指床铺。
“从现在开始这里是我的位子。”他毫不相让。
“我先来的,你插队。”小蛮牛和大蛮牛斗在一起。
“去找大汉和那只母老虎。”他要插的可不只是队而已。
“汉叔说他和清阿姨晚上很忙,叫我来找心心姊。”小卿学大人盘起手臂。“我明天要跟清阿姨讲,你叫她“母老虎”。”
好你个大汉,自己快活就好,把麻烦丢到我床上来。
“告密鬼!我和妳心心姊晚上也很忙。”
“忙什么?”小卿不信道。
“忙大汉跟母老……清姨一样的事。”
“那又是什么事?”
“一件八岁小女生还不懂的事。”他咬牙道。
“九岁。”小卿纠正他。
郎云该死的不在乎她今年几岁。“你去村长家睡,不然就去找杂货店的陈大婶,你不是跟她家小孩感情很好吗?”
“我要跟心心姊睡!”小卿瞪着他。
“我也要跟心心姊睡!”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两只狗相争的那块肉骨头浑然不知战况,舒懒地轻吟一声,在他怀中翻个身。
大狗小狗同时僵直,确定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后,同时舒一口气。
“你们没有穿衣服。”小狗低声控诉。
“不关你的事。”大狗狺狺嘶吠。
不过他还是细心检查一下有没有穿帮之虞。两人腰部以下都被毛毯盖住,原本心心背对着他,他的前半身靠她遮荫,她自己比较危险,幸好他的手臂一直环着她的酥胸。等她翻过身后之后,光滑的裸背虽然暴露在小女孩眼前,但是该遮的都遮住了。
这并不表示郎云的危机已经解除,事实上,它越来越迫切。
心心呢哝地努着鼻尖,擦过他深巧克力的男性蓓蕾,一只玉腿因畏寒而切入他的腿间,她的肌肤柔滑得不可思议,他必须努力深呼吸,才能克制自己别在有观众在场的情况下失态。
一张床上躺三个人绝对太拥挤,不管这张床有多大!
“早知道我就不要给你看那个项链。”小女孩抱怨了。
讨人情来着?郎云冷哼一声。“那个项链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只是物归原主。”
“乱讲,那是心心姊送我的。”小卿涨红了脸。
怀中人更深地偎进他怀里,嘴唇拂过另一个硬点,他忍回一声。
小卿一看她身旁空出大片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动想爬上来。
一只蛮横的古铜色大手占住那半片床,不准她造次。
两双大小眼睛猛然杠上,滋滋滋──空气中电流相交。
郎云决定他受够了!他的女人就在怀里,他的即将爆发,他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一个三尺小鬼头吵架?
“转过去。”他低斥。
小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照做。
他跳下床,迅速捡起牛仔裤套上,连衬衫也懒得披了。晚秋的山夜其实已相当寒冷,但他体内有怒火和欲火交相攻,十度的低温根本不算什么。
他牵起小女孩的手,老鹰抓小鸡一样地带着她出门。小卿八成累了,象征性地抗议一下之后便随他出门。
他们绕出门廊,走出小径,来到主街,一路走到街尾派出所旁的大房子。
他鼓起拳用力擂门。轰、轰、轰!
“滚开!”内间的男主人怒吼。
轰、轰、轰!擂门的男人更坚持。
一阵咒骂声响起,门哗喇被拉开,门里门外两个男人的衣着差不多,都打着赤膊,只穿一件匆匆套上的长裤。
“你那口子的,还你们!”郎云把小女孩抱起来,塞进中年汉子的怀里,然后帮他们把门拉上。
一阵震天价响的诅咒在门内响起,郎云理也不理,酷着一张脸走回去。
再回返时,木屋已亮起一盏昏黄的灯光。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