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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不苦爱情不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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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稍抬起眼角,不敢正视地望了望阎帝的脸,问:“您之前说叫我解禁了来见您是另有原委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阎帝一摊手,说:“刚才不是说过了?”

“呃?”说过了?说的哪一件?

阎帝压压手掌,解释道:“其实本来叫你解禁了来见我也就是为了你此前常常上去人间太过关注你前任的事。鉴于你刚才来此之前的违规行为,我已混为一谈的给过你训示。怎么,该不会是还没听得明白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对我这样一个留涟于人间的异类,阴司还是不容见待的。更何况,我还常有插手甚至想逆转天意的行为,这就更容不得的了。看来以后,我能溜上去人间的机会,会大打折扣。那文澜那儿怎么办?就真的由着她去“尽人事却应天命”?而我与她的约定呢?听刚才阎帝的口气,似乎并没有将那样的约定看作数。难道我这“孟婆”的生涯就真的没个尽数的盼头了吗?

第二十一章

后来。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无法想明白,这什么阎帝竟会对我那么出人意表的宽容。这让我很迷惑,也在迷惑中油升着另一种不安。在这样的宽容背后,会不会隐晦着更深沉的潜意?然而,仅凭我这小小的醧忘台负责人的一点灵机,又如何能够想通想透这一切的或隐或暗或昧或潜的所谓的“天机”呢?

当然,也是该庆幸于阎帝并没有追究我什么的。如若不然,还指不定会治我一个什么样的罪再被送去遭受什么样的惩戒呢。不过,在这几乎是接连的两场禁闭下来,我的这一颗心,非实非虚的也算是静净了不少。这是否也能算是一种得益呢?

只可惜,此后的我倒是当真的不太敢随便的动辙上去人间游荡了。如若此前头儿的劝诫我或还可以恃宠而权当无闻的话,那么这次阎帝的训示,便不是我所能够轻易忽略的了。于是,我便当真的开始了一段著于安份之相的尽忠职守的日子。

尽管,相,是安份之相,可是,心,却仍是难免不甘不安份的,还是会飘飘然的往上行去,去想、去猜、去算,上面的我所关注的人事。

谁叫我是历代“孟婆”里最不安本份且也是最耐不住这深宫般的寂寞的一个呢!

隔三差五的,我还会谴骆红上去帮我买两份咖啡下来,与她共享人间的滋味。只是,我喝的是单品,而她却惯喝那种复杂而又甜腻腻的花式咖啡。看来,口味,也是与性情大相径同的。

如此看来,我与我的前任还真的是相当的相像的。于是,我更认定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生根本就不可能是“孟婆”这一职的合适的继承人。

如此这般的,也很是庸淡的过了有些日子。直至有一天,阴司里忽然地爆满了几乎是凭空冒出来的众多的无主人魂。后经姗姗来迟的鬼探回报才知,原来是上面的人间遭遇天劫,一场灾难下来,便枉送了这数千人命。这众多的无主人魂便是这样凭空出现的。

一时间,阴司里,魂满为患!

会议。紧急会议!阎帝亲自召集并主持了紧急会议集众商磋应急措施。一番激烈的提案与辩证下来,最后,一致通过了自古以来便自成一律的“以生兑死”的方案。也就是通过放生那些在狱的在役的人魂来缓解眼下的压力。而这么一来,户籍司及我们轮回司便落着了重担,忙得不可开交。而我这个醧忘台也是增设了两个临时喂汤点,以期达成效率!

这会儿,我正查阅着户籍司刚送过来的又一批次的放生人魂的户籍资料簿。正在核查点对,却忽然被某页资料上的熟悉的眉目摄去了全部视线。

是他。

没想到,这么快的,他便要经由我这里去往人间重新投生了。不知他在途经这里的时候,在喝下孟婆汤之前,是否还记得我?或者更记得那三百年前的种种?如若在这里再次重遇,他又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我的视线缓缓从他的眉目平移到旁边的轮回履历一栏里。原来这一世他的名字里依旧有一个“枫”字。而在接下来的所要投往的去处竟然是三百年前我与他相识的地方。

震惊。

为什么会是去那里?莫非又是天意的刻意安排?如此安排又有何用意?源于何处,尽于何处?而我却为何仍要留在这阴司里没个尽期?

“怎么,有什么不详尽或是有纰漏的地方?”户籍司的鬼差察言观色而问我。他生怕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我回过神来挥手。“不。没有。”合上户籍资料簿,交给我的助理,说,“没什么问题,开始操作吧。”

户籍司的鬼差缓吁了一口气离开了。助理拿着户籍簿出去一一点名进行着喂汤工作。骆红却端着两杯咖啡过来了,递给我一杯,说:“这是速溶的。实在喝不惯就算了。不过眼下这么忙,我怕也没什么时间上去,所以干脆买了一盒速溶的回来,将就着先喝。”

反正她是无所谓的。速溶的本就甜腻不苦,也合她的口味。而我端在手里却是皱紧了眉头。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咖啡。这一点,她其实也知道。因为刚才我失神地凝视那一页资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边望着我,一边冲调着咖啡。

“想见,就见一面呗。干嘛在心里打个死结解不开呢?姐姐你就是太不够干脆了!有什么问题都想得太复杂。见与不见,要么A要么就是B,有多难的选择啊?”

“你不懂。”

骆红还较真了。“我就是不懂啊。我就不懂你为什么明明想见却楞是拒绝了阎帝的安排。我更不懂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会儿抱着人家的尸体鬼哭神嚎的,一会儿又这么冷漠的连一面都不愿意再见。什么意思啊!姐,你该不会有强迫症吧!”

我瞪着一双眼睛对着她,问:“什么症?”这个词我是从未听说过的。

“强迫症。”骆红想要解释,却最终放弃。“算了,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意会吧。反正我觉得你有点儿强迫症的倾向。要不就是抑郁症,还是长期的那种!”

我懞然不知该怎么解释。阎帝的话又回溯在我的耳边:有因无果,只怕日后难够还会有所瓜葛。我到底该不该趁这最后关头与他见一面呢?

“想见就见吧!我生前最见不得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了。”

她说我优柔寡断?怎么会?我怎么会是优柔寡断的人呢?只不过,见与不见,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在我而言,却真的犹如一桩难题。难以决断。

第一章

文澜惊呆了。

在这样的一个诡秘的梦里,在这样的一个森寒的阴司里,竟然被这个终于自报上家门自称“芷玉”的陌生而又神秘的女人告知,她,文澜,竟然是眼前这座让人一眼之下便不禁毛骨悚然的醧忘台的前任负责人!也就是说,自己竟然曾经是那古老的传说里的“孟婆”!

太不可思议了!

太匪夷所思了!

甚至是,太恐怖了!

有谁来狠狠地告诉她,这其实真的只是一场梦?现在,她甚至期望能有个人来狠狠地扇她一记耳光将她从这个噩梦中惊痛的唤醒。她不敢再这样继续梦下去了。她生怕再这样梦下去,自己都回不去人间。

可是,她怎么能够就这样的长留于此呢?这是阴司。这是人死后魂魄所归的地方,岂是她这样的活生生的人所能待着的?更何况,她真的还很年轻。她还感觉自己还能有更广阔的发展前景,除却主持人这一方面不说,她甚至还梦想能当个编剧,去拍成自己心想已久的精美的电影。而现在,她怎么能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这个一身红装且笑得令她寒颤的女人就这样的扣留在这阴司里呢?

什么约定。什么前任后任。关她什么事!她只是她,只是文澜!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卑躬于天地而存活在中间的人!试问,一个人,又岂能堪破那些所谓的前世今生、轮回命盘以及这“孟婆”的承继规则?

当然,不能!

更当然的,她一定得要回去!

于是她暗瞄着那森矗在眼前的幽黯的醧忘台,压制着心里的畏惧,说:“对不起,我根本无法听明白你所说的话。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将我带下来带到这里有什么居心,我只想告诉你,我只是我。即便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现在,我只是我,我叫文澜,我是属于鲜活的人间的,不属于这里!”

“那又怎样?”那个女人依然铺展着她那一脸的也不知是漠然还是傲然的笑容。或者,那种笑容,只是为了掩饰真实心里的落寞?“你的生命代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的。是。你只是你。但是,你别忘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曾经是这里是这个醧忘台的负责人。并且,也因而,你的生命代码里也就从此都会有一个特别的标记。”

“特别的标记?”

“是的。你以为你将这个可怜的负责人的身份转交给了我,你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的投生于人世了?”她冷哼了两声,继续笑着,说,“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知道天意吗?你知不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逃不过天意的安排的。因为我们都受命于天意。说得透彻一点,或者说得难听一点,你跟我都不过是天意之下的一枚棋子。”

文澜的眉头一紧。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忽然之间令她心中生怜。更甚者,这种怜意,竟是那么的熟悉,仿若曾经某年某月里自己就曾对她生过这样的怜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文澜重新打量眼前这个让她难以相信难以捉摩的诡秘女子。“不管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带我下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我想我是快疯了。是的。我是要疯了,所以我才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魂给召唤下来,并且还这么放肆的说破天机。我想我真的要疯了!”

文澜环顾这个所谓的阴司。“也许,你真的是疯了。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文澜。不管我前世再前世或者更早之前是什么人,都与现在的我无关。我现在只是文澜,一个尽管有些小忧愁却绝不轻弃生命的女人。我不管你所说的什么三世的约定是真是假,与我何干呢?即便是又如何?我现在还是活生生的人!我还没死,也不打算这么早死,你又怎么能够奢望我现在就回来替下你的位置放你上去投生呢?”

这个叫“芷玉”的女人忽然神情一黯,幽长地一声叹息。“我知道。所以,其实我也根本就没打算更没奢望过你会回来重新接下这醧忘台。这三百年来,我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关注着你,关注着你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甚至到后来,我以你的喜为喜,我以你的悲为悲。我几乎完全的把你当成了我自己。或者是把我自己完全的想像成了你。”她有一段冗长的停顿。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有很大的隐痛。更有着自相的矛盾。

文澜选择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她在等这个叫“芷玉“的红装女子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好奇,更因为心里模糊地生出的另一种情结。说不清楚的情结。却似乎是旷世后又得以重生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唤你下来更跟你说这些。也许,只是为了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另文澜震然吃惊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走近来张开双臂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拥抱。“祝你好运!”这四个字的口吻,相当的温柔,相当的有情有义。然后,芷玉松开了双臂,往后退了退,伸出手跟文澜挥手道别。

那个女人就在这样的突兀的道别里突兀的消失了。

待文澜从那个温柔的拥抱里抽回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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