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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一语中的了她的心思,江弈城唇角牵动起的笑容透着一种薄凉,“余非,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这第三种选择,你想也不要想!”
那气势,仿佛别说是做了,单单是她只要想一想他就能掐死她似的!
末了,江弈城凝着余非一时间的呆怔冷哼道,“不想走是么?就像赖在这是吧?那就不要走了。”
什么?
正当余非不明白的他是什么意思时,江弈城竟一个沉身的俯身抱起她来,动作轻松的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
在跟着江弈城回去的路上,他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余非也乖乖的坐在副驾驶没敢吱声。
而事实上,余非也在脑子里想:还有什么办法呢?除了江弈城刚刚说的这三种办法,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呢?
可是想来想去,似乎真的一点其他办法都没有。
殷雪如果不放弃,她就抓住了让她必须离开江弈城她才同意让艾伦给江弈城动手术,那她该怎么办呢?
别的事她不敢说,但是在那件事上她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绝不会离开江弈城!
所以……她真的要放弃吗?放弃这个百分之六十的机会,去选择那甚至连半斗不过的百分之四十吗?
余非默默的看了眼江弈城,他的脾气她很了解,他要是不知道的话那还好,虽然的确很难有事能瞒得了他,但是现在他真的知道了,艾伦给他动手术的事是真的不可能了,只怕就算艾伦和殷雪不要求她做任何事无偿为他做手术,他也不需要。
从离开宅子后他们的车子在一路往南开,余非一开始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还并没有发现,后来发现了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她不由奇怪了,不回去么?他这是要把她带到哪去?
余非没想到,趁着天色还早,江弈城一路把车子开到了墓园,他竟是,带她来看俪姨的。
老实说,自从俪姨下葬后她之来过一次,不过仅仅知道是哪里,她就再也没来过。
这不是她白眼狼,早就把俪姨给忘了,而是直到现在想到俪姨像母亲一样对她的照顾和关怀,她不想一面揣着幸福的回忆,而一面却要面对冰冷的石碑,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她到现在也无法真正的能够面对俪姨真的离开她了这个事实,她曾经做梦梦到过她很多次,她在梦里笑的很温暖,她还给她做饭吃,问她作业写完了没,牵着她的手去给她开家长会,在老师说她不好的时候她会义正言辞的反驳老师来保护她,这一切的一切都反反复复的在梦境中重演,她不做新梦,却总是在做旧梦,总梦到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好像俪姨从未离开过,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她知道应该有时间过来看看俪姨,陪她说说话,可是面对着这石碑,以及石碑上熟悉的脸庞,她的心就像刀子剜了一样的痛!竟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有些话,她宁愿在心里说,在梦里说,也不愿,站在这里说。
她不说,一向寡言的江弈城却从来到了后就蹲下身子为俪姨清扫墓碑。
“表姐,虽然从小我们两家来往不算多,但是那次你的救命之恩我却一直铭记在心。是你告诉我我对江家的重要性,想要强大江家就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其实当时我是很佩服你的,你当时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却好像比同龄,甚至大出几岁的人懂得都要多。当时家里的大人都说你是最懂事也最让人省心的孩子。可是谁想到,你在感情上的选择却成为全家众叛亲离的反面典范,就连我当时都不理解你,为了一个人你居然可以放弃你的家庭和事业。可是你却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放弃所有,无怨无悔的选择跟他的喜为喜,以他的苦为苦,甚至为了他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个可以操控我情绪的人存在。更别说什么牺牲性命。”
“我曾一度以为,殷雪的出现也许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当时年少叛逆,我的确动过为了和她在一起而放弃所有的决定,但是最后当我选择维护自己高高在上,不容人的践踏的自尊和骄傲时,我就知道她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遇不到了,当然,对我来说感情早就成了无所谓的事,没有任何比事业更能带给我成就感和满足感的事情。但是,你却把余非带到了我的身边。而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竟没有怀疑过你的决定。也是余非的存在,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没有原则底线,什么叫欲罢不能,甚至,什么是饮鸩止渴。我一直以为一见钟情的爱情才可以像火焰一样燃烧的轰轰烈烈久久不息,却想不到那种悄无声息入驻你心底,若要割舍却已经连着你皮肉的爱情更无法让人抗拒。那时我似乎明白你所追求的爱情,那种他们不能理解的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坚持。”
江弈城说着这些时,面色沉静的好像在聊天似的,她不愿在这说出自己的心思,而他倒好像可以把俪姨当成个说话的对象一般。
而他说的这些,足够令她心房微微颤抖的攒紧拳头。
“我知道在你离世的时候余非是你唯一的牵挂,我曾答应过你,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但是天意弄人,我不知道答应你还能不能作数,我从来说到做到,因为你了解所以才会有所托付,这次也同样,我不想对你失约,更不想对小非失约,虽然我不知道人生到底有没有下辈子,但我知道,你肯定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如果有的话拜托你帮我把下辈子的时间都借过来好吗?让我能陪她多长时间就陪她多长时间。我江弈城不怕死,从来都不怕,但是这次,我真的怕了。而且从来没这么怕过。因为我怕我不在了就没有人保护她陪伴她。她爸爸可以把她托付给你,你可以把她托付给我,可如果我不在了我竟没有人可以托付。爸妈年纪大了终会先后离去,江洲长大后也会娶妻生子,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照顾陪伴她一生,而余非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个死心眼的丫头,若是把她托付给可以让她衣食无忧,爱她照顾她,可是她却不爱的人,这辈子她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快乐?只怕她固执的宁可独身一人也不会接受。她并不是一样东西,可以托付来托付去,她一再失去家人,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去,怎么能够再次失去,让她感受丧亲之痛?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但是我江弈城的女人绝不会命不好!当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时候,那时起我就已经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这次是最后一次,这辈子她的喜她的忧由我照顾。”
余非就那样站在那,什么时候已经模糊视线,泪流满面了她自己竟都没有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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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他是个有了心事很少会对外人讲的那种,尤其是这样掏心窝子的话,更是连她都没有听过的。
但是现在她听到了,心里却觉得像是被利刃刺到了一般,她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却又并不那么确定。
在清理好墓碑后,江弈城久久的凝视着墓碑上貌美的女人,仿佛那天他来到她*边听她说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是表姐,余非真的是一个很不听话的孩子,也许你也知道她有多不听话,天生是个让人操心的命,所以才把她托付给我管教和照顾,其实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虽然我一直在管她,压制她,让她按照我们希望看到的要求去做,但是在内心,其实她不长大,就这么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也很好,如果这样可以令她一直快乐的话。如果上天给我一直以来照顾她的机会,我就可以让她如此。如此的……*着她,不在乎把她惯坏,或者干脆自私点说,最好惯坏到别人都受不了她,只有我一个人能受得了她。同样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她惯她,哪怕是上房揭瓦的干出惊世骇俗的举动,她骨子里也从来都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从来不会想要真正的去害谁。哪怕是伤害她至深的人,她都可以一再的去容忍和原谅。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很强大,所有的事靠着自己的处事方式基本上都能摆平了,可是别人却只看到她的能力,而没有看到她背后受的伤。看似好像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但实则任何一个她所在乎的人都能轻易的伤害到她。”
余非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把头别到一边。江弈城这个家伙,就知道在俪姨面前揭她的老底儿!
面对墓碑,江弈城缓缓的道出那番让余非真正心头一颤的话。
“让她去求别人,这比让我低三下四的去求人还要难受,我是一个骄傲的人,同样我也知道,若不是被逼于此,她也是个不会轻易低头的人。所以只要一想到她受人侮辱和白眼还要陪着笑脸去请求,甚至是祈求的时候,我就觉得别人像拿刀戳我心窝子一样的疼!我都舍不得伤害的人,我怎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伤害和欺负?而我最痛心的是,我竟然没有能力去保护好她,却还让她去为了我而哀求别人。这让我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
一直在掉眼泪的余非在背后小声的反驳道,“不是这样的……”
不肯搭理她的江弈城这会才正眼看她,目光却淡淡的,“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的?你一直我会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什么也不知道吗?还是知道后为了自己活命继续装傻下去?如果你也认为我早晚会知道,那你有是否又想过,我知道后会多心痛你做的这些?甚至,为了我的手术你居然铤而走险的去绑架别人!如果今天真的东窗事发的给你定了罪,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多伤心,多自责!江家的人会有多痛心!甚至是对你一直抱有期望的,你的俪姨对你有失望!”
江弈城的口气严厉而责备,“表姐她曾在私底下和我说起过,虽然你从小就很调皮捣蛋,长大后看似有所收敛,把明战通通转变成暗战,跟个地下组织似的自以为自己在外闯的祸总能摆平,她虽然装的不知道但实则什么都知道。因为她说过,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说你从小就聪明,将来肯定会有很大的出息,让一辈子没有孩子的她脸上有光,以你为荣。她还说当她第一次来到你家时,你爸爸就跟她介绍说,这是他的女儿,将来他女儿肯定会有大作为的。她那么爱你爸爸,同样也对你爸爸的话深信不疑,把一辈子的精力全部都搭在你身上。可是,你却做了些什么?你差点让自己锒铛入狱,这就叫有分寸?为了一场手术甚至不惜一辈子的大好前程,这就叫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依我看俪姨根本就是看错了人,你不值得她对你投入如此大的希望和心血。注定要让她失望。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去上天见到你爸爸后,给他一个不负他望的交代,但也许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教育出了一个罪犯!”
江弈城的话句句直戳她心口,余非可以说,她能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管任何怎么想她的,但是从小把她视如己出的俪姨却让她一阵无言以对的眼泪子又出来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余非捂着嘴的低下头,眼泪落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微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