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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蔡妈妈听蔡采讲,向殃如何?如何?
从女儿那爱慕崇拜的眼里,她一直以为向殃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向殃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蔡妈妈不接电话。
打了好几通,最后变成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暂时无法接通……”之类的套话。
一拳砸在医院的床上,向殃的脸变成了猪肝。
“废物,废物,向殃你真是一个废物。”
他真的没用,女朋友都失踪快半个月了,他却像个残废似的,躺在床上浪费时间。
钢牙被向殃咬得“咯咯……”直响,心里的郁闷、悲伤、无助、气愤、羞辱……无处可说。
没有蔡采,谁懂他?英雄一般的崇拜着他,盯着他,鼓励着他?
“小妞……”
包含感觉的呼唤,在呜咽里同声,是那么的让人痛心疾首。
忍耐,忍耐,忍耐!
快疯了的向殃只能拼命的自我暗示,他必须忍耐。
没有足够强大的爆破力,他只能忍耐,将一切都忍耐下来。
如蝼蚁之弱小的他,如今即使舍命反扑,也救不出蔡采,可能自己都会搭上性命。
他的生命不要紧,本能他曾经都发过誓,要用生命去守护他的小妞,可是她不能白白牺牲。
即使牺牲也至少能确保她的小妞是自由的、幸福的。
是时候决断了,尽管那个决定会辱没掉他所有的男人自尊、人的基本人格。
但是他别无选择,那是唯一快捷的路,可以最快的时间救出他的小妞。
这一步迈出去,再也没有回头路
“地狱天堂的老板吗?我是向殃,那件事情已经决定了,请派位前辈给我提前指点……”
放下电话,向殃的手还在颤抖。
小妞如果知道为了救她,他做了什么事情?她会原谅他吗?
“砰砰……”
敲门声,在向殃的病房前响起。
“请进!”
向殃已经整理好心情,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整理的很好。
来了,这一步迈出去,永远也没有回头路。
“你是向殃?我是地狱天堂的猛哥!”
走进病房的男子,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健美、面容俊朗帅气,一身的名牌服饰,打扮得相当有品位,又很潮。
“你好,请坐!”
向殃打量着猛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富二代,或者商场青年才俊,其实他只不过是……
鄙视的心里,在一直很传统的向殃心里冒了出来。
想到不久,他跟猛哥将是同行,向殃的脸苍白如纸,手颤抖得不成样子。
“还没准备好?过不了心里哪一关?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只要迈出一步,勇敢的跨一步,你会发现之前的那些是多么的可笑。”
猛哥注意到了向殃的状况,他刚入行的时候也是这样,紧张不安、觉得羞辱。
可是现在他很心安理得,很多事情只要是习惯了就好。
“你先整理心情,我等你!”
猛哥是过来人,很体贴让向殃调整心态。
蔡采的脸,笑脸如花的脸,在向殃的脑海里浮现。
那夜的噩梦,蔡采的血染红了整个世界的画面,也在脑海里闪过。
向殃牙齿一咬,下定了决心。
“猛哥开始吧……”
猛哥深深地看了向殃一眼,入这行的,开始都各有各的原因和理由,可是一旦进去了,绝对没人愿意再离开。
虽然向殃身上还缠着纱布,只凭他露在外面的那张脸,还有身上的气质,猛哥已经预想到了他的前景。
老板破格亲自教他上面教导的这个向殃,果然是一颗好苗子。
如果你缺女人,可以叫山哥安排
“她在干什么?”
裕风询问着季茵茵,这已经成了最近的新惯例。
“发呆,望着窗口发呆!”
裕风眉头皱得死紧,加上他那棺材板不够言笑的脸,跟地狱阎罗差不多。
“吃饭吗?”
“吃!”
“饭量如何?”
“还可以!”
裕风松了一口气,幸好她还吃饭。
“还是不说话?”
季茵茵如实以告:
“恩,无论我说什么,姐姐都不搭理!”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那样,跟个哑巴似的,季茵茵心里有些难过,第一次有点怨怪裕风。
“风哥,你跟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绑她?还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裕风眼神危险了起来,口气很森冷: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出去!”
平时季茵茵会很识相的走开,不惹裕风发火,也怕他发火,可是想到蔡采,她鼓起所有的勇气,对裕风大吼:
“如果你缺女人,可以叫山哥安排,等着上你床的女人,一个足球场都装不下。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姐姐?她跟我们不同,是好人家的女人,你不该那么对她!”
黑影一闪,季茵茵脖子被裕风掐住,疼痛传遍四肢百骸。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凭什么质问我?她不是你姐姐,只是我的小猫儿,我想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情。如果再让我听到今天的言论,我不保证会不会一用力折断这细嫩的脖子。”
冰冷的声音,寒风一样灌进季茵茵的耳朵里。
得到解放的脖子,许久都不能顺畅的呼吸,季茵茵颤抖着看着裕风。
这是第一次风哥给她发火,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死掉。
好可怕,她第一次觉得她暗恋的风哥、仰望的风哥,是那么的可怕。
“没事情了,滚出去!”
指着门口,裕风不再看季茵茵。
他的小猫儿还真有本事,才多久,最崇拜信任他的女仆,居然向着她了。
小猫儿是火炉,我来温暖你
赶走季茵茵以后,裕风心里十分的烦躁。
一点都不能静下心里,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害的。
越想越烦,点了一只雪茄,狠狠地吸着。
烟雾缭绕里,记忆飘回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他相处的是多么融洽,甚至亲昵到同睡一张床。
那时候农村还很穷,刚改革开放,农村没有几户人家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床更是奢侈品。很多人是一大家子四五口挤在一张床上,蔡采家好点,有两张床。一张是蔡妈妈出嫁娘家陪嫁的,一张是蔡爸爸从父母那里分家得到的。蔡妈妈和蔡爸爸睡一张床,他和蔡采睡一张。
“裕风哥哥,快点上来!小猫儿都暖好被子了!”
甜腻的童音,酥糖一般松碎了人的骨头。
“就来!”
本来还在书桌上做作业的男孩子,立刻收起了课本,爬上了木床。
“小骗子,冰窖一般,还说暖好被子了!”
小男孩瘦弱的身子,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却被冰寒的被子,冻得身子打颤。
小女孩子,浣熊抱树一般,滚到男孩子身边,双手双脚缠住了男孩子。
看着冷的打颤的小男孩,笑得咯咯的说道:
“小猫儿是火炉,我来温暖你!”
“冰坨子一个,还火炉!”
小男孩抱怨不已,小女孩天生体质偏寒。嘴上虽然嫌弃,双手全紧紧也搂住了小女孩。
那时候别说农村,就是城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取暖设备。现在的空调、暖风扇、取暖器、电热毯、热手煲等等都没有,酷寒的冬天是最难熬的。只有最原始的竹编的风笼可以取暖,可是他们是小孩子,大人根本不放心将风笼给他们烤被子,怕着火烧着了他们。
他和蔡采只能互相抱着睡觉取暖,当然那时候他们还小。
就是因为还小,他和小猫儿可是从很小就睡在一起,小猫儿是他的。
他跟她滚了一下床单怎么了?为什么季茵茵要自责他,易书要骂他没人性?
痛?痛就给老子大声叫
人性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他抱着喜欢的女人睡觉,有什么错?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用那种眼神看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该死的……”
低咒一声,裕风大步快速地冲向蔡采的病房。
“砰……”
猛然地用大力踢开了房门,他的愤怒想找人发泄。
蔡采单手托腮,望着窗外,一直望着。
即使裕风大力的踢门声,也没让她动一下。
无视,被彻底无视!
裕风用这样特别的方式出场,本来就是为了不让蔡采无视她,结果还是被她无视了。
豹子一般裕风扑向了窗口,一把将蔡采头发扯住。
“没看见我?你没看见老子进来了吗?”
苍白的俏脸,因为头发被大力揪扯,痛苦地皱成了一团。
蔡采闭嘴没有哼一声的样子,惹毛了裕风。
“不痛吗?不会叫吗?给老子叫出来!”
裕风大吼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嗯……”
疼痛超出了预期,没有忍住,一个单音从蔡采嘴里哼了出来。
“痛?痛就给老子大声叫,你嗯什么?老子又没有上你!”
蔡采那咬牙死撑的样子,让裕风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
“忍,老子看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大手用力揪掉头发的力度,拉扯着蔡采的脑袋。
她不想哭的,真的她不想哭。
可是眼泪不争气,就是不听话,该死的流了出来。
那点痛算什么?这该死的眼泪,真是不争气。
裕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和,很轻柔。
“流泪了?啧啧……你还是有知觉的吗?原来知道痛呀?”
突然话锋一转,好像变脸的天,怒吼咆哮而出:
“知道痛,就该老子哭,哭出来,快给老子哭出来!”
泪水涨水的河一般,从蔡采的眼眶奔流不止。
痛得要死掉,蔡采咬紧牙关就是不再哼一声。
黑道教父是暴力的禽兽
“哭……给老子哭?声音,哭声!哭声……”
裕风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蔡采鼓膜嗡嗡响。
哼一声的痛呼没有,连抽泣声都没有,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那些疼痛,脑袋都要被拔掉脑盖的疼痛,不是来自蔡采自己。
这彻底地让裕风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控制。
“吱拉……”
一撮乌黑的头发,被裕风揪掉。
本来一头青丝如云的蔡采,此刻脑袋上露出白白得一块肉。
“你……”
裕风看着手里的头发,再看着蔡采脑袋上那一块被揪掉头发的白肉,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慌乱。
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他都干了什么?他对小猫儿都做了什么?
“不……”
他不是说以后要好好珍惜小猫儿,不再折磨她吗?他刚才又是在做什么?被魔鬼附身了吗?
“小猫儿……我……”
裕风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烦躁的心一下子安静了,一点都不在骚动。
他希望蔡采能说点什么,对他做点什么?打他也好,骂他也好?
可是蔡采却仿佛刚才那一切不是发生再自己身上,那扯掉的头发不是她的,至今还疼痛的头皮也不是她的。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一切与她无关。傻愣愣地站在哪里,静静地流泪,一点哭声都没有。
她仿佛只是山间的泉水,没有生命,只是按照规律地在冒水而已。
裕风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分贝,濒死的人一般微弱地呼唤着蔡采:
“小猫儿……”
那样梨花带泪无声的脸,不该出现在他的小猫儿身上,不该,不该的!
裕风不该置信自己都做了什么,来时一般急匆匆逃出了房间。
五分钟以后,傻愣愣的蔡采有了反应。
她走了几步,让被裕风揪着头发离开窗台的身子,再一次靠近窗台。
水雾朦胧的眼睛,看着天空,那一片蔚蓝的天空。
她的向殃,也是看着这一片天空的。
禽兽,太坏了
“书,去看看她,我刚才……”
裕风跑出蔡采的房间,去了易书的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