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握住那个白色包装的东西,不想被发现,只能趁对方没注意时再收回来,脑筋已经乱到分不清哪样比较丢脸,她就用这样四肢着地的难看姿势,非常艰困地抬头往上看。
她先望见男人修长的腿,然后是挂在胸前的员工识别证,上面的职称让她心一凉,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写在那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更是教她吃惊到脑袋一片空白。
那是她记忆中一个最讨厌、也绝对不想回想的部分。
哪会那么巧!怎会有这种事!不可能的……不死心地将视线继续往上移──这世上是会发生奇迹的,只是一个同名同姓又声音特质好像有点相似的巧合而已。
她拚命安慰自己,然而在和对方四目相交时,她张口结舌了。
或许,她在这里上班几天以来,从来未曾见过这个出国参加研讨会的主任,但是,她确定自己绝对看过这个主任穿着高中制服的模样。
男人皱着眉的样子、男人不耐烦等着回答的样子、男人那种高高在上往下看的样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和他一模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作了场恶梦。
如果这是在恶梦里的话,谁快来揍她两拳让她能够醒来?!
可惜眼前的男人并没那么容易让她逃避现实。
夏临君双手在身后交握,她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正因为感到焦躁不安而紧扭着手指。
小型会议室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坐在那里,交叠着双腿对着她,一手支着颐,一手翻阅她的履历资料,而她则像小学生在等训话似地站在他面前。
后进来的她原本带上了门,可是男人却皱眉瞥她一眼,又把门给打开了。
难不成……他想要在其他同事面前给她难堪?这种想法实在很难让她对目前的情况抱持乐观心情。
“……因为不希望忙碌的状态拖累到工作进度,所以必须尽快聘请一个新助理。不过,就算再怎么匆忙,我相信部门的人应该不至于听漏了我所要的条件。我们这里是保险公司,所谓的精算部门是要负责确定公司的营运是否建立在稳固的财务基础上,教育背景多半以数学、保险系所为主,找来的助理最低限度至少要和这些沾上一点边,你——”曾浅日抬起眼来,瞅住她,“大学念的是什么系?说来听听看。”
履历表明明在他手里,为什么他要多此一举让自己告诉他呢?她抿紧嘴,半晌,低声道:“……历史系。”
“你觉得所学跟这里的工作有什么相关吗?”曾浅日问着她。
她仅能老实回答:“……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会被录取……啊啊。”他看到履历表上的某一栏,挑起眉。“高中时参加过数学研究社,对数字了解一二……原来如此。”
夏临君只觉得自己无比难堪。在求职路上跌倒又爬起过多次的她,所学习到的就是:只要能够在面试时加分的己身条件,就要多加利用,稍微夸张或放大一点也是一种手段,这份履历表虽然还不至于说谎,但是,要她把高中时期参加过社团的事情在把她骂跑的学长面前拿出来当作一项才能,她的确无法抬头挺胸。
倘若学长没有认出她的话,那还不会这么糟糕,但是学长可能不认得她吗?虽然她很汗颜自己为什么会存有这种侥幸的想法,但她真的不想面对眼前这样悲惨的情况。
“我记得,你在社团里只待了不到两个月不是吗?”曾浅日放下手里的履历表,略带讽刺地说道。
明明仅有两个月,为什么学长会记得她呢?上一刻可笑的念头就此破灭。夏临君只能道:“虽然我不是读相关的科系,但是一切都是可以学习的。”
“这里是公司,不是学校。你是在上班,不是来念书。”曾浅日支着额头,说话还是丝毫不留情。
“我会努力的。事实上我这几天来觉得自己很适应……”
“那是因为我不在,而你所做的都是工读生程度就能完成的事情。”
你根本没亲眼见到,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也学会了使用新的电脑软体了……夏临君不知道把这个说出来对他而言到底有没有意义,所以只敢在心里回应。
曾浅日直视着她,道:“你的这份履历,最大的优势是你有过多次助理的工作经验,帮你面试的人大概是认为这可以让你很快就上手。然而,录用你的人同时也是用我所要求的最低限度让你进入公司……前提是,如果你自认那个数研社的经历有让你学到任何东西的话。”
意思就是叫她不要得意忘形是吗?
“我……”夏临君低下头,抿住嘴唇,这次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反驳。
室内忽然响起铃声打破沉重的气氛,曾浅日也不管她的存在,直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接听。
背后走廊外,工作的同事来来去去,她觉得低头呆站在这里被训的自己就像个笨蛋。
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呢?夏临君瞪着地板,真的觉得自己好例楣,怎么会又遇见这个学长!今天之前,她一直都为自己的新工作而开心,可是那种愉快的心情此刻却被他摧毁殆尽了。
当然,拒绝当他下属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她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必须为了她讨厌的人而放弃。
高中的时候,在数研社,当着他面逃走的隔天,她把退社的表格坚定地交给学姐,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那个社团;可是,她现在所必须选择的,却是她盼望了许久才得到的工作。
她不愿离开,但也不想和曾浅日共事。离职或留下在她心里形成极端的矛盾,她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在看到曾浅日讲完电话后那种“等她开口说自己不适合这里”的表情时,一股逞强的怒气就那样涌上胸口。
“试用期……三个月试用期,”好像不想在对方面示弱般,她暗暗握紧拳头,用力地说道:“一般不是都有三个月试用期?如果我真的像主任所认为的什么都做不到,我会自己走路的。”她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当真忍耐不了,她就会辞职。
说完后,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将视线从曾浅日的脸上移开,或许是他从刚刚就一直在盯着她看的缘故。
曾浅日没有立刻答覆,只是在注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胃都快要绞在一起之后,拿起桌上的履历文件,从椅上站直身,准备走出会议室。
夏临君沮丧地垂首,原以为从这一秒开始自己又要再度失业了,却在曾浅日经过身边时,听见他慢慢地启唇道:“那就看你这次能撑多久。夏临君学妹。”
那一瞬间,她吓了跳,仿佛又感觉到自己高中时代在社团里的时候,只要这个人点到她的名,她就会头皮一阵发麻。
第二章
“把这个资料处理好。”
隔壁飞来一包文件,随着命令同时落在她桌面上。
“咦!请问是要怎么处理……”抬起头欲询问,一枚白眼瞪过来,夏临君登时住嘴。
“我写在上面。”丢下一句根本不算指示的指示,曾浅日转开脸去。
牛皮纸袋上的确有张便利贴,上面注明应用软体的名称,夏临君打开牛皮纸袋,将电脑里的程式叫出来,虽然是一个相当基本的办公室软体,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和手里的文件结合在一起。
“你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还不会吗?”
冷淡的问句从隔板飘过来,夏临君想起曾浅日先前对她的评价,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会。”
和萤幕对望半晌,她咬着唇悄悄起身,不想被曾浅日发现,掩饰似地带着文件到另外一边,找到某个资深的大姐,幸运地请教到应该如何作业以后,再回到座位上,用力地将数字敲入。
全部输入完毕,程式进行简单的归类计算,跑出一串表格,她请示旁边的男人道:“主任,我做好了。”
曾浅日甚至没有探头过来,只是做着自己的事,对她道:“你不印出来我怎么看?”
她一愣,赶紧连线印表机,把东西列印出来,然后交给曾浅日。
“主任,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你的动作不能再快一点吗?”他头也没抬,收下那叠文件后只给她这样的评语。
夏临君忍耐着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却又被他叫住。
“把上一季的财务分析资料拿来给我。”
“啊,喔……”夏临君不晓得放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应声。
曾浅日就像是知道她的困窘似,下指令道:“你后面的左边柜子。”
夏临君连忙转身找到柜子。
他又说:“最上面那个抽屉。”
夏临君将抽屉拉开,在一叠长得都差不多的文件夹里翻找着今年数字的标示。这个是去年的,那个是上上一季的……好不容易匆匆忙忙地找到了,她抓出厚重的文件夹,差点要欢呼出声,却由于姿势过大,结果几乎被整个拉出的抽屉就要往下掉,她一惊伸手去挽救,旁边就先有一只手掌把掉出的抽屉给挡了回去。
夏临君愕然回头,只见曾浅日按住抽屉望着她,说道:“不如我自己拿还比较快。”接过她手里的文件,他返身坐下。
那你就自己拿啊!夏临君真的很想回嘴,却又死命地忍下。暗暗深呼吸几次,她走回自己座位,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曾浅日又开口道:“你去泡一杯咖啡给我。”
她又不是小妹,也没听说过要做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没有被随便使唤的经验,但因为对象是他,夏临君心里特别不服气。在心中酝酿合理的拒绝理由,都还没启唇,就听见曾浅日接下去道:“我看那是你唯一能办得好的事。”
夏临君气得立刻转身,往茶水间大步走去。她怕自己要是再站在那里,就要因为意图殴打上司而被开除了。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针对我!”痛苦的上班时间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休息暂停,夏临君在咖啡厅吃午饭,拿起手机打电话找弟弟诉苦。“这两个星期,他一直都用那种瞧不起人的态度,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对,好像非把我逼到辞职不可。”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开始就可以不要用你。”电话那方的弟弟分析说。
“他变态啊!以前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这么整人了,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言语,专门摧毁人家的自尊和自信。”说到激动处,她不禁握住拳头。
“……我不清楚你的情形是怎样,不过只要把事情做好,你的主管就没有办法找你麻烦了吧。”话筒里传来中肯的建议。
是……是没错啦,但是……自己并没有把事情做到完美的能力。夏临君当然不会那样告诉弟弟,只是强调道:“才怪!就算我再努力,他也不会放过我的。他就像那种古代戏剧里从来不管百姓死活的领主,霸道又过分。你都不知道,他的眼睛又细又长,眯眯的,跟蛇一样;他的个性也像蛇,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我从你的话里找不到他特别敌视你的理由。你刚刚只是批评他的行为,现在连长相也批评进去了。”顿了一顿,话筒那方的青年道:“我要准备上课的报告,先这样。”
“喂?持路!”气愤地喊着弟弟的名字,手机却显示已经断线,她只好不甘心地收起来。
她也不想找弟弟抱怨,但是她更不可能没常识地对着公司同事大说上司的坏话啊。
坐在明亮的落地窗旁,望见外面的晴空万里,她的内心却是乌云满布,打雷下雨。
她觉得自己快要忍耐不下去了。难道当真要主动辞职?可是那样不就刚好称了曾浅日的心?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逃跑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