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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初步的检查,接下来她需要住院接受精密检查。」他公事化的说,清丽得出奇的脸上有一种专业性的冷淡,「请跟我来。」
他带着他走到休息室,向他解说病情,「刚才我看过令妹的片子,我怀疑她大脑里的这块阴影,是那时候车祸受到撞击后所留下的后遗症,这种淤血块阻碍了她的视觉神经,使她看不见。」他指着墙上的x光片。
「你认为需要动手术?」
「还要等到精密检查出来才能确定,但是我希望如果要动手术,时间上越快越好,我不想因为手术动的太迟,而危及她的性命。」
「你是说她¨¨。」
习清岸冷冷的点头,「大脑里的血块越早拿掉越好。」
李云楼坐了下来,沉默的抽着烟。
「她已经瞎了三年,但也只是瞎了而已。」
「如果再继续下去,她肯定会在半年内死亡。」
李云楼狠狠的拍桌子,「你凭什么这么断言?」他的面目几乎是狰狞的。 习医生仍然没有表情。「李先生,我是个专业的脑科医生。」
李云楼冷硬的望着他,冷笑,「由谁来动手术,习医生你吗?」
「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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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够胜任吗?」李云楼沉沉的问,「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另请高明。」他的声音仍然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怒意。他停了一下,「李先生,令妹吉人天相,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李云楼意外的抬起头,惊讶于他语气中的安慰之意。
习医生仍然没有表情。
他的声音清冷如珍珠碎玉,「如果由我来执刀,我不会让你失去令妹的。」
离开诊疗室后,李云楼让护士带着雪言去做精密检查,自己直接走到院长室。
院长黄中奎是他父亲的好友,他听他诉说雪言的病情。
「如果习医生愿意,那么是你妹妹的运气了。」院长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在这一行中是顶尖的,不论国内国外,他在医学界中都是翘楚。只是他现在已经很少执刀了。」
「为什么?」
院长没有回答,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反正,你只要知道,习医生的技术是所有首席脑科医生中最好的。」
李云楼十分迟疑,「他似乎¨¨太年轻了。」
「他是医学界的奇才,云楼,我以老朋友的身分劝你,快一点签字。」
李云楼沉吟了一下,忽然问他:「那个习医生,你不觉得他的个性太过冷淡了吗?」
「你说习医生?」院长扬扬眉,「不要看他的表面,那是他的保护色,如果他不和病人保持距离,他会失去冷静,不能客观的诊断。」
「为什么?」
「因为他太关心所有人,对他而言,别人的痛苦胜过他自己的伤痛,他的感情太纤细敏感,如果他亲近每一个病人,首先他的精神就会崩溃了,因为他没有办法坚强的面对病人的生老病死。」
「这样的人适合当医生吗?」
「他的个性实在是不适合的,但是我必须说,他的技术是一流中的一流。」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他站起身,忽然停下来,「那个人¨¨那个习医生,我很惊讶他竟是那么倔强的人。」
「这下你可遇到对手了吧?」黄院长笑了,眼中有深深的感慨,「是的,他的岁数虽然不及我的一半,可是他常使我觉得感动。我再也不会碰到像他这样坚强和择善固执的人了。」
李云楼轻轻的说:「这种人,是不为逆境折腰的人吧?」
「他和你虽然个性不同,可是本质很相像呢,你还是第一个让他破例让他特别诊疗的人。」
李云楼的眼神危险的眯起,「你是存心要我吃闭门羹的?」
「不,我知道他会破例的。」黄院长的神色轻松。「他一向对孩子没有免疫力。」
「那么,他会尽力让手术成功吧?」
「如果你相信我,那么就该相信他。」
黄院长收敛了笑容,「如果由他来执刀会失败,那么几乎没有任何医生能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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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孟州下了课,便和几个同学将大厅布置起来,等着客人到了,习清岸仍然没有回来,他们便先吃了蛋糕,闹到九点,其中一个同学提议去舞厅跳舞,一群人就又涌了出去。
等习孟州和安妮再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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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吴妈破例没有睡,在大厅等着他回来,「二少爷。」
孟州环目四顾,「怎么,今天是什么节日,怎么大家都到了。」
客厅聚集了所有他认识的远亲近亲,阿姨叔伯。
「阿州,怎么现在才回来?」大伯开口。
孟州耸耸肩,「玩过头了嘛。」他看看左右,「大哥呢,去睡了吗?」
「你以为我们聚在这里干什么?等你的门啊?」小阿姨伍端丽不悦的说。 她是母亲的异性姊妹。「你大哥今天在医院昏倒了,我们大家担心,才来探望。」
「什么?」他登时往二楼奔去。
「孟州,等等,你大哥在休息,不要打扰他¨¨。」
他听而不闻,上了二楼,一把推开门,穿过书房,到了习清岸的卧室。
这个卧室一向摆满了医疗的仪器,现在又更多了,习清岸躺在床上,一只手吊着点滴,白色的床单只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黄院长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盯着昏睡中的习清岸,他从他幼时就是是他的主治医生,即使后来当了大医院的院长也是依然,对他而言,这个年轻人有如他另一个儿子。这时,他听见孟州进房,便示意他走出卧房,自己也跟着到了书房。
「怎么回事?」习孟州压低了声音。「他发作了吗?」
「不,你不用担心,只是有点发烧,可能是感冒了。」
「他们说他昏倒了。」
「只是太劳累了。他中午和我一起吃饭,谈着谈着就忽然昏过去了。」
「中午?那为什么不送他回来?」
「我们本来想的,但是他醒来执意不肯,说你们今天家里有生日会,怕扫了你们的兴,我想也好,反正在医院也比较好观察。」
「他怕我们扫兴?」习孟州气愤的说∶「他是我唯一的大哥啊。我只有他,对我而言,有什么事情比他重要的?」
「孟州,你不要怪我交浅言深,我自小看你们兄弟长大,又是你哥哥的主治大夫,你若是要他好,就不要再让他替你担心,循规蹈矩些,习家的事业繁多,你已经长大了,也须学着替你哥哥分忧了。」
「哥哥并没有怪我不规矩。」
「是你哥哥纵着你,你该很清楚。」黄大夫叹口气,「你大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怎么了?」
黄大夫又叹息一声,「不,没什么,只是替他惋惜,他自小就善良聪明,我当他是亲生儿子似的。」他停了一下。「你好好看着他,太晚了,我先走一步。」
「黄大夫,谢谢你。」
黄大夫摇摇头走了。
孟州走进卧房,坐在习清岸的床侧,他测了测他额上的温度,这样的高烧,他担心的叹了一口气。
习清岸睁开眼睛,「¨¨阿州。」
孟州身子立即向前倾,「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只是个小感冒。」
「小感冒会让你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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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间失去意识,大家都太紧张了,其实没有什么的。」
「就算是小感冒,都会对你的心脏造成很大的负荷的。」他质问∶「昏倒了为什么不回来?」
「在医院比较方便。」
「胡说,你是怕扫了我的兴,大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呢?」他忍不住低下头,伏在大哥的胸口上。「我已经没了爸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习清岸伸手抚摸他的头,「你也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真不晓得怎么带大你的。」他凝视着习孟州虎目剑眉,眼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欣慰。「阿州,二十多了,该算是大人了,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自己活下去。」
「不要,哥哥,你不要离开我。你会活很久的,很久很久。」
习清岸笑了,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当然,我会活很久的。」
他像是很累,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孟州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到天亮,他才下了楼,众亲友都已经散了去,他让佣人继续守着他,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在安妮的身边躺了下来,默默的倘下眼泪。
安妮察觉到他,迷迷糊糊的问∶「你大哥怎么样?」
「他的情形很不好。」他回答,觉得自己在这么说时,心脏似乎被撕成两半。「我早叫他不要去工作,那样劳心劳力的工作,定会缩减了他的寿命,可是他就是坚决不允,一定要为人们贡献心力,说这样自己才不算白活。」
安妮温柔的拥住他。「你不是说过他上次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吗?他既然没有说什么,那就一定没有事,你不要瞎担心了。」
「安妮,你不会了解,家父早死,我等于是大哥独力抚养大的,我们自小相依为命。我太明白他了,即使有再多的痛苦,大哥都永远不会形诸颜色。」 「你真的很爱你大哥。」
「人说「长兄如父」,」他苦涩的笑了,「他几乎就是我半个父亲,从小到大,你不知道他为了我的存在吃了多少苦。」
第二章 凝视
两个月后,李云楼在手术房外焦急的踱步,到了下午三点,手术房的双扇门开了,雪言被推了出来,「雪言!」
小女孩躺在推床上,显然还在麻醉的药力中,并没有回应这个她平日最崇拜的哥哥。
「她怎么样了?」他的副手关骑着急的问推她出来的护士。
「恭喜各位,手术很成功。」一个随后出来的医生说。
众人一阵欢声雷动,其中一名护士排开他们。「请让一让。」
众人跟了上去,李云楼却向手术室探望。
手术房中仍有几名工作人员在清理手术台,穿著手术服的习医生并没有离开房内,他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伸手松开自己的衣领。
在他身边有另一名绿袍的医生,他正俯下身替他擦脸上的汗。
「¨¨太勉强了。」他责备习医生。
「我没有事。」
「连开六个小时,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刚才为什么不让沉医生接替你?」
「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太高,只有我来主刀,小雪言才有活命的机率。」
「你再这样子不顾自己,我要呈报上去,禁止你再进手术房替人开刀。」 「守中!」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早上让你替人看病,下午就得回休息室,你说,你有几次履行这个诺言?」那医生的语气有一种压抑的忿怒,「我可不希望有一次是你替人开完刀后,自己得躺上手术台,换我来给你开刀。」
习医生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那名医生叹了一口气,「很不舒服吗?」
「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靠向墙壁。
那医生凝视着他平静的睡颜,脸上闪过几种复杂的情绪,忧伤、痛苦和怜惜。
他轻轻捧住习医生的脸,俯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