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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空无一人。
帐篷周围既没有血迹也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但鲍嘉依然心急火燎地提着小提琴就冲出了营地,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营地外的风犬被他杀了几只之后,转眼间就四散奔逃得无影无踪,可在这些畜生聚集的地方也没有看到褒曼留下的痕迹。林间的冻土早被寒风吹得和石头差不多硬,褒曼走过的时候不但没有脚印,就连偶尔踢开的枯枝败叶也已经在夜风中恢复成杂乱不堪的堆积状。
鲍嘉顺着几条小路来回反复查看过了,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现。他也有想过,那个倔强的巫妖女孩可能直接朝着树林深处走去了,但是在确定方位之前,他根本不可能像在道路上一样全力追踪过去。至于招呼其他队员一同寻找的念头,鲍嘉更是根本就没过类似打算。自己手下这些女队员平常的确相处得很和睦,但是谁知道离开自己视线之后,她们会变成什么样子,这里可是魔界,所谓公平竞争里自然也包括着很多“合理”方式!
当鲍嘉实在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从林中某一个方向,隐隐传来了某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夜风中在林间四散着,听起来很像褒曼的歌声。如果不是鲍嘉现在距离营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又是碰巧停在这个方位的话,恐怕很可能就听不到这歌声了。
身穿睡衣提着小提琴的冒险者原地站定确定着歌声的来路——能有声音就证明褒曼现在至少还没有遭遇太大的不幸,要想尽快赶过去的话,必须先确定准确的方向。
可当鲍嘉开始认真倾听的时候,他惊讶地现自己身上的寒意加重了许多。这原本应该是不可能生的,即使身上只穿了睡衣,但是以他的实力,这点冷风根本不该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鲍嘉疑惑地检视了一下自身上下,没有现任何问题,刚才那种古怪的感觉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没有多想,再次把注意力放到感应褒曼歌声来源上。于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意又出现了……
如是反复,这位经验丰富的银瞳冒险者终于现了问题所在。身上那种突的寒意居然是跟褒曼的歌声有着密切联系。距离褒曼越近,歌声越清晰,他自己身上的寒意就越重,全身的血液流动也有停滞的趋势。
鲍嘉一边循着歌声赶路,一边利用精神力感应着这种古怪的歌声效应。虽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魔力波动,可在银瞳强大精神力的反复扫描下,他感应到了另外一种可以控制自己血液流动的古怪力量。好在这种力量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这种力量应该是传说中野蛮人,比蒙祭司所擅长的“歌力”才对。银瞳虽然是魔族的一员,但是他们在召唤自己的梦魇坐骑时候,运用的无论是普通召唤术还是汲取召唤术,都与比蒙的通灵战歌有异曲同工之处。魔界虽然没有比蒙祭司,但是还是定居着一两个比蒙种族。鲍嘉在大6上冒险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有关比蒙战歌的种种传闻。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是,褒曼明明是巫妖,为何会唱出类似于比蒙战歌的声音。尽管这歌声本身都很可能是褒曼无意识状态下张口的结果,当鲍嘉终于偱声赶到褒曼眼前之时,他一眼就看出了巫妖女孩此刻处于失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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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佐罗先是斩杀了附近的几头风犬,在他现风犬的体内血液果然已经凝滞的情况下,也等于坐实了之前的判断。褒曼似乎无意中唱出了具有凝血作用的邪恶战歌。
鲍嘉知道女孩的身体很差,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动用力量,对身体造成的损害远比风犬抓咬的危害还要大。在他清理风犬的同时,已经顺手一个催眠术施放在了褒曼的身上。女孩的歌声很快就越来越低,最后转化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鲍嘉上前抱起女孩,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番,没有现明显的外伤或者内伤,不禁松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等到褒曼睁开双眼的时候,现她已经又躺回了自己那顶帐篷之中。身上盖着的厚厚被子驱除了周身的寒意。女孩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出去,肯定是被及时赶到的鲍嘉救回来了。虽然没有葬身风犬之口很值得庆幸,但是自己的努力似乎也完全作废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原点的样子。
女孩想挣扎着爬起来,却现自己的身体很不听使唤,虚弱得厉害。这里面有催眠术尚未失效的原因,不过这点褒曼并没有什么经验,也察觉不到。最重要的是那阵无意中唱出的古怪歌声透支了她的精力和体力,现在的褒曼甚至连掀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冒险队里的其他女性好像并不知道女孩闹的这一出潜逃把戏,至少她们表现得一无所知。褒曼由于旅途劳累病倒是经常生的事情,在佐罗队里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队伍在准备开拔的时候,这顶帐篷里还没有什么明显动静,这也就意味着女孩又病了。
于是平日里几个热心类型的,或者和褒曼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女队员开始进来帮忙,还有人提供了自己常用的驮兽。三下两下之后,褒曼继续休息,队伍继续前进。
而在整个过程中,银瞳队长并没有出现,仿佛他也不知道昨晚生了什么一样。
兽血外篇 第十一章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无论是巫妖女仆还是银瞳队长,他们其实都不太清楚那晚到底生了什么。褒曼自己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唱歌,唱出的是什么都一无所知。不过她本来也不关心这个,身体稍微有些好转之后,她就坚持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重新担负起先前的队内女佣工作,其他人怎么劝也没有用。
逃跑失败过一次以后,虽然鲍嘉表面上看起来对她和以前没什么大的不同,不过褒曼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再次潜逃的机会。队长的例行夜间巡逻中,女孩的帐篷不止是作为起点,现在更成了终点和半夜抽查对象。这令褒曼既有些失落,又有些小得意,慢慢地也就淡了离开的念头。既然逃也逃不了,那就爱怎样怎样吧,女孩有些自暴自弃地做出了决定。
冒险队里其他女士也都是有心人,鲍嘉对巫妖女孩的特殊照顾并没有瞒着谁,理由也冠冕堂皇,所以也没有人肯主动出来多说些什么。不过相应地,之后在执行任务或者长途跋涉后,因为轻伤或者疲病交加等种种原因,不时有女性队员卧病不起。佐罗冒险队好像突然之间就变得柔弱了许多,不过好在这种撒娇行为还算克制,并没有突然出现所有人全部躺倒的局面,看起来反而更像轮班值,所以最后几乎等于是被所有人默认接受了。
褒曼依旧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后勤职责,她还是那个连基本死灵法术都没有掌握的蹩脚巫妖,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误打误撞地拥有了其他古怪技能。她对自己昏倒前生的事情也很疑惑,不过缺乏必要常识的她就算认真想也照样无法明白。魔界虽然盛产法系职业,不过从小就被抛弃的她是不可能知道比蒙战歌这么高端的东西的。
能够吟唱比蒙战歌的未必就是祭司,这一点鲍嘉倒是很清楚。在这个银瞳的眼里看来,巫妖女孩就算无意中觉醒了这个能力,也没有多少实际意义。无论攻击还是辅助,按照那天晚上的程度来说,能挥的效果极端有限,而且恐怕褒曼连区分敌我都无法做到。而无论什么技能,要想真正掌握都必须有大量反复练习才成。而巫妖女孩这种虚弱多病的体质,恐怕连一完整的战歌都唱不全,因此也就根本没什么练习的意义。
不过话说回来,鲍嘉自己也应该算是银瞳中的异类。他和自己梦魇建立精神联系的时间相当早,但是却又迟迟不进行召唤。就算在这种状况下,他的精神力也强大得令人吃惊。如果不是他选择的武器太过怪异,原本铁定会被当作羽翼骑士的重点培养对象的。如果按照现在这样持续下去,哪个骑士团也不会招收没有坐骑,不使用长剑的银瞳。虽然有着不少拉拢式的预约,不过前提条件至少也是召唤梦魇后。
然而鲍嘉本身也是不在乎这些的,他的冒险队虽然女性成员居多,实力也不差,但是怎么看也还是像个女性乐团更多一些。鲍嘉自己的小提琴也拉得相当好,甚至也有魔界的交响乐团打算聘请他为第一小提琴手。关于后面这种邀请,他居然还有认真考虑过,不过由于那个没落贵族家庭的阻挠而终于放弃了。
褒曼偶尔也看到过一两次自己这个冒险小队的战斗场景,那往往是在对付比较大型的变异奧兽的时候。
鲍嘉由于身上不穿盔甲,即使是佐罗套装也不好面对肉搏能力高的敌人。不只是他,冒险队在对付擅长法术,或者心灵能力的奧兽时都很得心应手,这也是魔界居民天生的优势。但对上肉搏能力占优,体型又庞大的奧兽,反倒有些难以施展。几个全副水晶套装的女骑士就算一齐上,比鲍嘉也多顶不了几分钟。憎恶食尸鬼之类的仆从帮忙效果不大,能够扛住它们主人法术和攻击的奧兽基本也无视这些家伙,通常起不到什么牵制作用。
曾经有一次,佐罗冒险队接受了消灭某只盘踞在城镇附近某个大型深潭里怪物的任务,等到了目的地一看,现敌人竟然是变异过的魔瑞亚水蛭。
这个任务实在是有些棘手。
敌人是水生奧兽,顶多是用贝币将其引出水面而已,实际上对方依然掌握着大面上的地形优势。冒险队这边只能6战,空战水战都没有合适的人员以及装备。鲍嘉也曾经动了利用憎恶武士和食尸鬼随从将对手拖上岸的念头,不过这只变异魔瑞亚水蛭从头到触手足有二十来米长,队里那些憎恶平时抬抬竖琴可以,到水边去拉上千摩卡重的活奧兽就基本没什么指望了。在损失了一两名憎恶之后,鲍嘉无奈地取消了这个打算。
佐罗小队的成员并不算太多,而且前面说过,由于没有男性巫妖的存在,身为女性的巫妖只能施展负面加持奥术,这就导致整个队伍的魔法攻击力偏弱。
而魔瑞亚水蛭那边,挥舞着二十条触手跟岸边或者浅水位置的几个银瞳交战完全不落下风,即使有触手被斩断,大不了换一条,很快又能重生回来。由于这个水潭很大,岸边近似直线的关系,佐罗小队的成员只能用横排攻击,无法前后左右包抄。这就给了魔瑞亚水蛭本体直接用冰系奥术覆盖式攻击的机会。
几个女性地狱射手原本实力不弱,可由于是和鲍嘉协同作战的关系,射长矛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透着羞涩,效率比她们在单独练习的时候差了不少。这种远程攻击等于根本没啥大的辅助作用。
所以冒险队在潭水旁边呆了好几天,每天都是跟这魔瑞亚水蛭在岸边拉锯。奧兽那边固然没啥机会将鲍嘉扯下水,可佐罗队这边同样没法把这乌龟一样的家伙拽出来。那几十根长满狼牙倒刺的触手在缠绕时固然气势汹汹,一旦被抓住,马上又变得滑溜无比,甚至能靠伸长变细来屡次逃脱。实在被扣住逃不掉的话,这魔瑞亚水蛭还能果断地“壮士断腕”。主动从半截甚至根部放弃掉触手。
而被放弃的触手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失去活性,反而会本能地将距离最近的东西死死勒住,不断收缩挤压。有个女银瞳骑士就中了招,虽然鲍嘉及时拉着她逃回岸上,并且在最短时间内将半条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