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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中这所市级重点中学里是害群之马,不仅浪费青春,蹉跎岁月,也在影响别人。
方洛身体里的灵魂比李梅亭要大出十年,早已经过了动辄就怒的年纪,因此,听到李梅亭的话,方洛很平静,他知道,十年前的自己确实很混蛋,受到别人的白眼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儿,没有什么可好计较的。
好在如今,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老师,可不可以重复一下你的问题,我刚才没听清楚。”
小周老师手捧着课本,有一些愣,她怎么也没想到方洛竟然会这么回答,换做平常,他肯定是直接一句‘我不知道’把自己顶了回来。
但这次,好像有些不同……
“哦,是这样的,那就请你大概讲一下秦朝**主义中央集权政治制度的形成。”
方洛下意识地想翻课本,低头现课本早不知道被自己掉到那个旮旯喂老鼠去了,无耐一笑。
“没关系,随便说说就行,讲一两个事件,说到点上就行。”小周老师略带鼓励地话语像夏日里的么么茶,让方洛感到一阵温馨。
他略微思索一番,挺了挺胸膛,然后在全班一双双惊讶的目光中,以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洋洋洒洒说道:“恩……话说秦始皇统一了六国之后,国家版图大了许多,人口也多出很多,有一天,他觉得当大王的日子很没意思,觉得权利不够大,地位不够崇高,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很好的注意,他要当皇帝,这个皇帝的职权被他定得很大,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都归他管,比如哪里打仗,哪里有灾荒,哪里要裁员,这些都得听他的,全国的官员都得经过他点头同意才能任免,这样一来,他的权力就比原来当大王的时候大了很多,但是后来他现,权力大了也容易累,事事躬亲也不是个事儿,于是他又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设立了三公九卿的中央管制制度,让丞相帮助他处理全国政事,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太尉负责全国的军事事务,这些人都得听他的,这样一来,他的权利依然很大,但不那么累了。等到全国大体制度建立了,他又让地方按部就班找他的想法实施起来,在全国各地设立郡县,然后由他来任免郡守和县令,这样一整套从高到底的制度就像一座金字塔就被建成了。在最底层是普通的人民,而最顶端则是秦始皇自己,权利一步一步加强,恩,中央集权制就是这样形成的。”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格子窗,隔成一层层的光格,肉眼可见的尘埃在教室里肆意飘荡着,忽上忽下,仿佛可爱的精灵轻盈起舞,在有些淡黄的光影中,十六岁的方洛笔直的身躯像窗外校园里的桉树,挺拔,俊朗。
此刻,整间教室的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心里炸开了锅。
小周老师杵在讲台上,有些恍惚,她有一种错觉,仿佛现在讲课的不是她,而是站在台下那个面容平静且自信的男孩。
习惯了鸭填式教条的中国教育一直在寻找着创新的教育思路,但是,在十年前,在那个文化和经济都还沉寂的年代,创新还凤毛麟角。
而方洛说书般天马行空的另类回答就像死水中丢下的那颗石子,溅起阵阵涟漪。
“虽然中央集权制巩固了政权的统一,大大促进了当时秦朝社会的安定和经济文化的展,奠定了中国两千多年来政治制度的基本格局,但是这样也是有弊端的,皇帝的诞生,就意味着他的权利集团要不停地压榨广大的人民群众,这样很容易激化阶级的矛盾,随之产生暴动,后来的陈胜吴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此归根结底,还是社会主义好。”
回答完毕,教室里一片死寂。
半晌儿,小周老师才缓过神来,有些惊艳地笑着示意让方洛坐下:“呵呵,方洛同学的回答很生动,也很准确,不过要是这么答题,恐怕试卷没那么多的地方。”
偌大安静的教室里出一阵低低地哄笑。
人群中,坐在座位上的李梅亭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被全班注视的方洛,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哼,不学无术的差等生也能回答得,这么好?
方洛不知道李梅亭的心里话,他是重生之人,但不是人。
在这个美好的午后,方洛需要要做的狠狠地呼吸十年前这股游荡在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在时光荏苒,马不停蹄之前,好好地刻在心底。
生活有时候就像小时候用白纸折成的纸船,在童年单纯的期许里,放逐在清澈的河里,朝着那开满鲜花,有王子和公主的彼岸行驶,绚丽而浪漫。
铃声响起,整座教学楼一阵轰响。
下课了!
走在朝气蓬勃的人流里,闻着弥漫在光影重重的校园里的桂花香,身侧是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庞,方洛身轻如飞。
下楼梯,左转,绕过载满紫茉莉的花圃,沿着长长的一楼走廊,踩着碎步,朝着位于教学楼中间的通道走。
通道人流如织,欢声笑语,夹杂着讨论声,欢呼声,哀叹声,远处天边,夕阳残红,有独特的光线洒下。
方洛在通道边上停住,目光在人群里肆意地搜寻着。
他记得,十年前,自己曾鼓起勇气,站在这里,等待那个留着马尾辫,夏天里总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女孩,然而当女主角出现的时候,他却没有开口。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
人群里,高挑俏丽的女孩怀里捧着书本,诧异地看着众目睽睽下对自己说话,笑容灿烂的方洛。
这是泰戈尔的诗,她知道。
方洛说完,转身,对着夕阳,大步地走,一脸胜利的笑容。
谢缙,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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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家
西邻的黄昏是一种透过沧桑沉淀下来的宁静,低矮的楼房,密密麻麻如蜘蛛网的电线,挺拔耸立的桉树,将远方的天空映得无比安详,无比静谧。
湛蓝的天偶尔飘过几朵馒头似的浮云,把落日的余晖挡住,泛着红彤彤的光芒。
这个城市的道路依然十分的落寂,和十年后没有什么改变,方洛没有坐公车回家,杨维有事提前走了,他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当年的城市。
海堤路是一条建于八十年代的马路,不宽,双向两车道,除了放学的时候会挤一点,大多时候几乎没有什么车过,倒显得略微宽敞。
从二中出来,沿着海堤路一直走,会路过教育书店,七月中考结束的时候,方洛在这里买了一本韩寒的《三重门》,后来不知道被谁借走了,再也找不到。
过了书店,走几步便是西邻市的梦幻电影院,这个电影院经常播一些爱国主义的电影,供二中全校的师生观摩,后来不景气,转变了经营方向,经常在午夜时分张摆出一些裸露性感撩人的海报,以吸引眼球,但是伴随着经济的展,这个电影院在以后几年逐渐被掩埋在时代匆匆的步伐里,再无翻身机会。
“方洛,你怎么走路回家呀,你没和你那个什么唯的狐朋狗友坐公车回去?”
经过新华书店的时候,方洛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
方洛回头,只见一个可人的女孩骑着一辆粉红的凤凰自行车,停靠在电线杆旁,背着一个白色的书包,笑意正浓地看着自己。
苏珊儿今天值日,留下来打扫教室,因此回家晚了点,路过电影院的时候,看见前面一个身影有些熟悉,跟了一会儿,现竟然是方洛。
“那个狐朋狗友不叫什么唯,他叫杨维。”方洛笑着说。
对于苏珊儿,方洛有些头疼,这个自小在大院里玩耍的女孩儿有时候轻若处子,动则如脱兔,十足一个小魔女,完全不可按常理看待她。即便此刻自己身体里不再是当初那个方洛,但是那种记忆依然深刻,让人难以忘怀。
“管他杨维(阳违)还是阴违,我想问的是,你怎么走路回家?”苏珊儿驽了一下嘴,听到杨维这个人,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排斥,要不是那个经常笑得傻不吧唧的家伙,现在的方洛说不定就是二中众多女花痴中的白马王子呢,哪比得了现在,整个儿一不良少年。
苏珊儿是个漂亮的姑娘,特别招人喜欢,方洛记得,十年后,当两人重逢的时候,当年动人的小姑娘出落得明艳动人,容貌虽然变了,但是情谊却不曾减,对待方洛,依然如故。
被方洛的目光重重地注视许久,苏珊儿的俏脸忽的窜上一股绯红。
“问你话呢,这么看人家做什么?”
难得见到苏珊儿这样扭捏的神态,方洛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瞧天气挺好的,决定走路回家,就当锻炼锻炼,生命嘛,贵在运动。”
“哼,才多大的人,说话老气横秋的,只怕你的钱都乱花完了吧,还想骗我,喏,给你?”说着,苏珊儿就从背后的书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钱包,钱包的边角挂着一个可爱小熊的挂饰,掏钱。
看着红色的一块钱人民币,方洛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在苏珊儿的面前晃了晃,“真的是想走路回家。”
苏珊儿横在空气中的手停顿,愣了一下才把钱装回钱包里,然后嘻嘻一笑,大义凛然地说:“既然你想走回去,那我就陪你走回去吧,谁叫我们是同个大院的。”
看着一脸认真的苏珊儿,方洛耸了耸肩,把背后的书包整了整,然后伸手去抓住苏珊儿粉红凤凰自行车的车头。
苏珊儿根本就没料到方洛突然有这个动作,手没来得及收回来,两人的手自然而然,触到了一起。
方洛也有些吃惊,他以为自己这个动作够明显了,苏珊儿按理会自动让开位置,谁想她根本就没动静,而是,没反应!
柔软,滑腻,有些清凉!
这是方洛第一次接触女孩的手,要数换做十年前的他,肯定会脸红,但是现在不同,他的身体里可是装着一个多出十年的灵魂,早已经将脸皮练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别愣了,坐后面,今天我就当一回免费司机,载我们的苏大小姐回家。”
苏珊儿飞快地抽回小手,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心儿扑通扑通地跳,久久无法镇定下来,躲在方洛的背后,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态,然后以一种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问:“刚才不是说走路回家吗?”
方洛调整好车向,嘴里吹了几声明亮的口哨,然后双脚一蹬,载着苏珊儿驶进西邻昏黄暮色下的街道。
温和的风儿像淡淡的钢琴声,从耳边细细流过,吹起苏珊儿乌黑飘逸的长,将落日余晖剪裁成一条条细细的光影。
见方洛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苏珊儿拉了他一下衣角。
“恩?”
方洛被苏珊儿这么一拉,由于没有准备,人和车都有点踉踉跄跄,驶了好久才勉强地变回正常。
苏珊儿抬起头,看着那些往路的反方向不断飞驰的树影,笑得很灿烂,“不是说要走路回家吗,怎么还抢我的车?”
方洛猛地一刹车,偏过头,笑得很诡异:“走着走着,觉得累了,正好赶上你,不搭顺风车,我傻啊?”
苏珊儿刚才就没有抓稳车尾,方洛这么一急停,她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撞在了方洛的背后,捂着被撞得有些微微作痛的耳朵,听完方洛这一句近乎无赖的回答,气得不轻。
不过没有等苏珊儿怒,方洛又踩动了车,嘴里念道:“抓稳咯,时四十,一路向北,朝着家的方向。”
……
……
水利院位于西邻市的南边儿,地处城南,临江打这片城区蜿蜒而过,环境得了清澈见底的河水孕育,算得上是鸟语花香。
院大门的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