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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这个畸形世界的杀戮产物，我们都是怪物啊……”赵长卿慢慢的抬起了他的手，朝着鸦勾了勾手指，“小子，你过来。”“干什么？”鸦捕捉到了赵长卿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变的无比警惕，“没看见我这老年人身体行动不方面吗，叫你过来就过来。”毫不客气的命令口气，这让鸦很是不爽的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来到了赵长卿的面前。
“坐下啊，站着说话很舒服吗？”赵长卿又是点了点地面，然后古怪的笑着，鸦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啪”在坐下的瞬间，赵长卿的手掌已经拍在了鸦的头顶，“你干嘛？”鸦不爽的想要去掸开他的手，却没有多余的力气。
“打你一掌，那么明显的事还要问？”赵长卿用似乎在说你好白痴的眼神看了鸦一眼，当他看见鸦那双红眼里的怒火要喷发出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欢快的笑着，有多少年没有人可以陪他一起笑了，有多少年是孤独一人了，在白隐山上度过的日子满是寂寞和空虚，只因为自己在做着应有的赎罪。
“你知道吗，仇恨是可怕的东西，刚才你叫嚣着要报仇，那模样仿佛会堕落到可怕的地方去，就和当初的我一样……”放在鸦头顶的手，轻柔的摸着鸦的长发，像是一位长辈般的目光令鸦好不容易积累的怒气消了一半。
“不要被所谓的仇恨支配了，可是你也不能忘记今天的牺牲，太多人为了你而丢失了性命，这一切迟早会由你来讨回，但是我希望你要理智的去复仇，你要冷静，你更要忍耐……”赵长卿最后眯起了双眼，眼前的人似乎变的模糊，按在鸦头顶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忍耐到你够强的那一天吧。”语重心长和寄托了希望的声音，让鸦慢慢的点起了头。
“我会的。”看着赵长卿断掉的一只手臂，鸦做出了约定。
“老大，老大，你在吗？”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风疾的声音飘来，鸦慢慢站起身体，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是你的同伴吧，快去接他，然后我们好离开这鬼地方……”赵长卿眯着的双眼慢慢合起，看起来很累了。
“长毛鬼，在这等着。”鸦抓着空煌，转身朝着风疾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没看到赵长卿脸上被浓密毛发遮掩住的温柔笑容。
“恩，你快点回来吧，小子……”赵长卿的声音忽远忽近，他的眼前不断闪过从前的画面，天门十三人的尸体，一具具鲜活的在自己眼前，还有自己那愤怒的要复仇的样子。
“伙计，等等我……”赵长卿慢慢的长叹一声……
再等一等，自己，就会来陪你们了。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诗雅虽然穿着宽大的华服，但是穿梭在树林间却不亚于风疾的敏捷，而现在她的笑更颇具一笑倾国的威力，风疾似乎还不能把眼前这成熟的女人和当年那个羞涩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鸦就在前面，还有救走他的怪人，我终究是影的人，还出手伤了欧阳帝，想必他也不会乐意看到我。”诗雅用手中的折扇指住了前方树丛茂密的地方，很是肯定鸦的位置。
“多谢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风疾抱紧了怀里的风伊绘，冲着诗雅露出了真切的笑，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诗雅更多时候在看着自己怀里的风伊绘。
“她就是你常年挂在嘴边的妹妹吧，想不到月锋当初复活的四个实验品里，竟然有一个是你的妹妹……”
“所以我还真有点感谢月锋那家伙了，把我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重新带回到了这个世界上。”风疾一说起妹妹，表情就异常的温柔，想起风疾从前的为人，诗雅知道这个常年带着虚伪面具的男人此刻露出的是真正关心的表情，一股莫名的酸涩浮上心头，察觉到自己将要出现的失态，飞快的扭开了头。
“好了，我也该走了，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敌人。”诗雅的声音里多少有了一些异样。
“是呢。”风疾看着诗雅着急的转回身去，就是知道她在掩饰自己的表情，对于她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可是自己并不会因为如今的立场不同而讨厌她。
“谢谢。”“我们之间还需要谢谢吗……”诗雅幽幽的叹息一声，随后又立主脚步，头也不回的继续发问，“对了，你曾经说过的吧，你最讨厌的是血族和洛斯卡，血族抛弃了你和你的妹妹，我能理解，那么你为什么厌恶那个处刑者呢？算了，想想那家伙对异族人做了那么多事，你讨厌他也是正常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风疾也是转过身去，而关于洛斯卡的事，他知道还不到时候告诉诗雅。
风疾静下了心，之前他也隐约察觉到了老大的气，正准备要离开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脸望着诗雅那美丽动人的背影，轻笑起来：“我走了，说起来你变漂亮了啊，小雅，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女人了呢，看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风疾的脚步渐渐远去，却看不到诗雅那少有的满面通红和少女般矜持的笑。
风疾很快碰上了鸦，尽管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他看到鸦遍体鳞伤的样子时他还是呆住了，他从没见过受了那么重伤的人还能活着，鸦果然是上天选中的男人吧？
“啧，你小子还真是不错呢，我们在这卖命，你却出去找女人了。”鸦是看着风伊绘说的，但是却没任何责怪的意思。
“抱歉了，老大，我……”“不用解释，就算你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我们快去找那群家伙吧，我让神武把他们运去安全地方了，之后就是汇合工作，对了，我这还有一个家伙。”鸦说着又朝着赵长卿的位置快步走去，风疾紧跟其后。
来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鸦看到了赵长卿闭着眼靠在岩石下，像是睡着了般安详。
“长毛鬼，我的部下来了，快起来，我们要走了，再睡我可就丢下你了。”多少有几分恐吓的味道，但是鸦却很是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
赵长卿静静的睡在那，没有回答。
风疾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眼前的人，明明已经……
“喂，长毛鬼……长毛鬼？”鸦靠近到了赵长卿的身前，用手使劲的推了一下，却是一片冰冷，然后鸦的心也变的一片冰凉。
“喂，醒醒，长毛鬼，快醒醒，喂，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去？”越来越激烈的摇拽，最后赵长卿只是无力的靠在了鸦的肩上，在耳边，听不见呼吸，更感受不到心跳。
“你在干什么啊……快醒来啊，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吗，你不是还要追求骊姬的吗？”大声的质问，让鸦的表情有了几分神经质，而此时，风疾的声音无奈的响起，“老大，他……已经死了。”
死了？
小子，你身边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这样死去，离开你，如果你都抱着如此强烈的愤怒和悲伤，你会先跨掉的。
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耳，那是你这混蛋的遗言吗？
不要被所谓的仇恨支配了，可是你也不能忘记今天的牺牲，太多人为了你而丢失了性命，这一切迟早会由你来讨回，但是我希望你要理智的去复仇，你要冷静，你更要忍耐……
明明摸着自己的头，说着这样自以为是的话，结果却先死一步？
放心，小鬼，我之前就已经吃了一颗了，我自己的命可比你宝贵多了。
那唯一的药，其实是给我吃了吧？鸦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开始了剧烈的颤抖，喉咙口发出了哽咽的声音……
“啪嗒”就在这时，一滴冰冷的雨水突然打落在了鸦的脸颊上，冰冷冰冷的……
然后，倾盆的大雨随之落下，降临在这个世界……
“讨厌的雨呢……”风疾任由雨水打湿自己的身体，发出了抱怨，而双眼却始终看着鸦那显的悲伤的背影，老大，他会因此而崩溃吗？风疾几次张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能够说什么呢？
“不……我倒是觉得，这场雨……实在是太好了……”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连鸦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抱着赵长卿那带笑而终的尸体发出了痛彻心扉的悲鸣，久久的，回响在这片土地之上……
“至少，没人可以看见我落泪的样子。”心中，悄悄的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软弱声音，鸦不断的悲鸣宣泄着，张大着嘴，仰头望着那片灰暗的天空。
这场雨，会下很久吧？
而这一天的雨，也许永远也停不了了。
风疾看着鸦露出从未出现的悲伤和无奈，扭开了头。
而这一天的雨，所带来的改变，也永远的记在了风疾的心里。
“风疾。”迎着大雨，站在赵长卿的临时坟墓前，鸦这样说着，他的双手因为挖开泥土而已经变的满是鲜血。
“我，不想再输了，更不能再输，我对着这里发的誓，你帮我做见证人吧。”
“我，狂众的鸦，从此不会再输，不会再败，我将只胜不败！”
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也许会传去那遥远的未来和世界的尽头。
“我相信你，老大。”
这一天，不仅是圣域胜利的日子，更是鸦蜕变的日子。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战争后（上）
数艘军舰，缓慢整齐的行驶在海面上，作为撤退军的指挥官，保罗正静静的站在甲板上，望着前方的大海，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亲兵们也不敢去打扰的远远警戒着。
“咚咚”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不声，保罗不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殷小叶，现在在这艘船上敢来打搅自己的人，恐怕也只那个殷家的女孩了。
“圣域赢了，欧阳帝战死，古西鲁在半路抛弃了鸦，选择了撤退，而根据圣域的说法，鸦也死了。”殷小叶在说到鸦的时候明显有几分不信。
保罗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接过殷小叶手里的文件，快速的阅读了上面的内容，随后露出了神秘的笑：“被炸的尸骨无存吗……也就是说，没有证据可以说明鸦死了。”“你是说，鸦并没有死？”殷小叶眼里闪起了微弱的希望，说实话她还是挺欣赏那个红发男人的，并不愿意看着他就这样被杀。
“只是一种推测，不能当真，最起码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保罗接下来看到了关于古西鲁的情报，像是早就料到般的平静，“不过一旦鸦没死的话，古西鲁以后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他的做法的确让我吃了一惊。”殷小叶觉得换作自己也是无法如此冷酷的做出抛弃的决定，“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是正确的做法。”“可是感情上，是无法接受的，以后有的头痛了……”保罗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战争结束了，至少规模没有被扩大，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不好了，殷大人，保罗大人，首都发来紧急联络，古西鲁夫人用来静养的清平居所在刚才被人袭击了，似乎还是殷家控制的部队！”一名联络员急匆匆的冲上甲板，扯开了嗓门大喊起来，而才刚刚安心下来的殷小叶顿时面色一变，“胡说什么，我们家的那三个老东西可不会蠢到这种时候去挑衅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