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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叫老枪,这是在同一个工地上干活的工友们给取的,不是因为他是根老烟枪,而是每次一起洗澡的时候他胯下那玩意直挺挺的如同一把出鞘的锋利铁枪。
女儿叫南开,没文化的老枪在村里的时候就听老人说南开是华夏可牛逼的一座大学了,刚巧女儿出生,就把这暗暗记在心底的两个字当了女儿的名字。
老枪最大的梦想就是女儿能考上大学。来京城打工五年多了,他曾悄悄去过几所大学,安安静静佝偻着身躯去,安安静静佝偻着身躯回。如同一只卑微到极致的蚂蚁,只是把那些精致美好的建筑和大学生的样子刻在心底,回来在那间只有十几个平方的出租房里说给女儿听。
那座象牙塔对他来说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龙门,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只能寄全部的希望于女儿这条小金鱼身上。
“小开,你自己一个人敢回家吗?”老枪看了看远处的几个人影,对女儿说道。
“敢啊,出了游乐园大门坐八路公交直接就到了咱家门口。爸爸,你要去干什么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南开不哭不闹,只是懂事的关心道。
“有点事。你先回去,去门口那家店里买两个鸡腿,爸爸一会就回。”老枪给了女儿五十块钱,又给了几个一块钱的钢镚。顺手把剩下的几张钞票小心翼翼地装回口袋。
一家三口生活在京城这个地方,除去妻子每个月做透析的医药费和定期吃一顿肉的营养费,还有女儿的学杂费用,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五百块钱。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离去的身影,老枪郑重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和远处那个身影仔细地比对着。
老枪又点了一根烟。抽了半根,想了想,还是小心的泯灭了装在烟盒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到感觉口腔里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朝着远处的那个人影走去。
第一三七章 掘地三尺
几个小时后。
这间破破烂烂的出租房里站着个青年,如果不看满脸青春痘的话,青年还算帅气。一身英伦风格打扮,头发上亮晃晃的发胶,还有手腕上那块能传下去好几代的劳力士金表,都散发着一股子与周围环境极其不相符的气息。
床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或许是为了不让青年人嫌恶,在简朴却洗的很干净的被子里压抑着,小声的咳嗽。南开正在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鸡汤往碗里盛。
“马叔叔,你先喝一碗吧。”南开有些拘谨。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个农村孩子能在京城上小学,全靠了这位和父亲算得上半个朋友的叔叔。
“别叫叔叔,叫哥哥,”青年有些不高兴的皱着眉头,“老枪怎么还没回来?办个事磨磨唧唧的。”
母女俩不敢说话。虽说南开妈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家里未发迹之前也是整天跟着心灵手巧的老枪上山打猎给家里改善伙食的顽主。和老枪也算是有着实质上的师徒关系。
可那是以前。
现在这位大名马腾龙诨号小马哥的人,可是资产几千万家里好几座煤矿的煤老板的独生儿子。和她们这等贫苦人家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南开端着汤,举得胳膊都有点酸痛了。看到小马哥没有接手的意思,识趣地走到床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妈妈。女人艰难的抬着头,将温润美味的鸡汤吞进胃中,剩下小半碗的时候,无力地摆了摆手。
南开心领神会,就着一个馒头和小半碗鸡汤吃晚餐。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桌子上的咸菜罐子。
吃了这顿比往常比起来相当丰盛的晚餐,按惯例刷了碗。
夕阳渐渐沉下去了,暮色不可抑制的降临。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小马哥烦躁地点了根烟,丝毫不顾这屋子里久卧病床闻不了烟味女人的感受。
南开开有欲言,期期艾艾的没说出口。隔几分钟眼神就瞟向墙上那只钟表,心里很是焦急父亲为什么还没回来。她很害怕小马哥阴沉带着些许凶狠的目光。如同冰天雪地里饿到极致却恰好看见一只绵羊的疯狼。
看了床上一眼,母亲喝了鸡汤之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南开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小马哥坐在板凳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烟雾袅袅中,满面愁容。
已经是十点一刻。
南开合上日记本,回想着今天温习的功课。
小马哥站起来看了看外面,耐心已然耗到了极致,扔下嘴里抽了半支的中华,骂骂咧咧了几句,朝着门外头也不回的走去。
南开如释重负,开始打扫房屋。
扫了散落一地的烟灰和烟头,小心地把半根中华掐灭了放在桌子上。想着妈妈喝了鸡汤也该给爸爸改善改善生活,给他抽半支这种有钱人都喜欢抽的烟。
然后爬上床。想着语文老师今天刚教的那个叫掘地三尺的成语怎么用。
午夜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老枪踉踉跄跄的推开门。满身酒气,躺在那张支起的钢丝床上倒头就睡,不一会发出了响亮而均匀的鼾声。
被窝里一直睁着沉重眼皮的思梦笑了,安安稳稳的进入了梦乡。如同只和灰太狼搏斗了好久的小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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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点,王明家灯火通明。
孙半仙和狗子忐忑不安的看着孟尘的脸色,如同被等待法庭宣判的罪犯一样。王明满头大汗的向孟尘解释着事情的起末,身后站着他同样不知所措的儿子。
床上脸部多了几道深深血痕的刘淑妍,脸上是无边痛楚和难过的表情。孟尘心中的气憋得满满的,强忍着把手里的茶杯砸到墙上的冲动,咬牙切齿,宛若一尊怒火焚天的明王。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态。
此时是孟尘内心深处有些懊丧的。本来得知真相之后还送了口气,以为刘淑妍肯定是安全的。但果真没想到,刘云飞竟然毒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下手。
孙半仙和王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从未见过孟尘这般恐怖的样子。王晓朝已经快吓哭了,这朵在温室里长大的小树终究是承受不住孟尘此时的气场,尽管他们其实还是同龄人。
“老板,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朝着我来,是我做错了,还请原谅我儿子。”王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这个向来圆滑而小心的男人,目前也只会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男人膝下有黄金,可作为一个父亲,有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
孟尘铁青着脸。
“老板,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把那个凶手抓出来,我保证。相信我!”王明低声喊道。
孟尘一言不发,抱起床上昏迷不醒的刘淑妍转身朝楼下走去。
孙半仙和狗子面面相觑。紧跟其后。
到了楼下,小心地把刘淑妍放在后座。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掘地三尺!”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王明的儿子叫王晓朝。目前在华清读书,刚放了寒假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个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父亲也没透露姑娘的身份。出于男人的本性大献殷勤,约着刘淑妍去家门口的游乐园玩。刘淑妍不好驳孟尘朋友的面子,再加上有好几个人陪同,于是便同意了。
这是意外发生的第一步。
第二步,老枪用他一介刁民特有的狡猾,成功的戏耍了孙半仙和狗子的眼球。
从马腾龙那里得到了情报,先是带着女儿一起去了游乐园,制造和刘淑妍一行人的巧遇,佯装成功自己一个带女儿玩耍的父亲身份。
等到女儿离开之后,老枪成功化身为了生活捡破烂的形象,眼巴巴跟在刘淑妍身后,盯着半天她手里的饮料瓶。善良的刘淑妍好心施舍,悲剧就此发生。
被锋利刀片在脸上划了两刀。
第三步,在刘淑妍遭受重创昏迷过去之时,老枪趁乱成功把王晓朝推进游乐园的人工湖中,制造出逃跑的机会。爱子心切的王明跳了下去,孙半仙忙着照看刘淑妍的伤势。老枪充分发挥了他在工地上练出来的良好耐力,狂奔了好几个小时,几乎把大半个市区绕遍了,才将背后穷追不舍的狗子彻底甩的没了人影。
之后,把作案工具丢在下水道里,磨灭了全部痕迹,喝了几瓶高度数的白酒压惊。
大概是从小在山林里猎兽培养出来的本能,老枪很不信赖高科技产品。总觉得打电话的时候除了电话那端和自己通话的人,还会有不知躲在何处的一只耳朵在暗暗听着。所以老枪没有给马腾龙报信,反正他明天肯定会得知消息的。
最后,回家,睡觉。
第一三八章 难断家务事
又是一个繁华的夜晚。
李若飞下班之后驱车来到了天上人间,今天和南方几位做生意的朋友约好了在这里谈点事情。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李若飞必须是个实打实的地头蛇。以红二代的身份虽然不便明目张胆的经商,但随便在某个公司挂个顾问的名头,一年下来的外快也绝对不会少了六位数。
预定好的包厢里,看到李若飞推门而入,三个正在闲聊的男人收住话题打着招呼。
三人之中一个约莫四十五岁左右肥头大耳的男人站起身来殷勤地为李若飞拉开椅子。他叫王鑫,硕大的身躯至少有三百斤,颤颤巍巍的一座肉山一般。家庭背景一般,从改革开放以后下海经商的他一直在房地产行业扑腾,大概是时运不济的原因,经历了几次意外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搭上了李若飞这条线,这才渐渐发了家。
“李哥,工作忙虽忙,也要注意身体。看你这身板可又瘦了不少,嫂子该心疼了。前些时日东北有位战友送了颗百年分的老山参,改天我给你拿过来泡酒喝。”
说话的这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斜垮垮的半倚在椅子里。这位的家世原本和李若飞比起来丝毫不弱,只是有些后继乏力罢了。老爷子那一辈是货真价实的开国元勋,只是几次站错了队,父辈在政治上也没有特别杰出的才华,靠着老爷子留下来的人脉勉强在南方省当了个副省长。
不过这个大名历力的青年,却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商业天才。从小鬼点子就特别多,在理科方面的天赋无与伦比,高考以英语零分理综数学满分这样搁国内连二本也上不了的成绩去了哈佛,大学毕业之后一鸣惊人,靠着带回来的团队开发了几款国内市场少见但很使用的软件,赚的盆满钵盈。
挖到第一桶金之后,迫不及待的想伸手在房地产这块大蛋糕上切一刀。
“得了,莉莉,你还是自己留着呗,当年你那一夜七次郎的壮举我可还是记着呢。”李若飞调笑道,两人私交甚密,是高中校友。后来历力去了美国关系却也丝毫没有淡了,当然家世背景是一分,另一分也是年少轻狂时两人脾性对路。从莉莉这个名号只有李若飞能叫可见一斑。
“老爷子身体还好吧?”历力正色道。
李若飞点点头。点了根烟叹气道,“老爷子的生活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硬朗的呢,和尚一样的生活,天天打拳,禁烟酒少食荤腥,比咱们这群废材自律多了,说不定以后能抱上重孙子。”
历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到可以去做广告的牙齿,“得,这次进京主要任务是拜访你家老爷子,少不了的,老爷子当年的大恩大德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抽了口烟,继续笑着说道,“当然,顺便赚点小钱。”
李若飞其实很佩服这位死党,念书的时候就佩服,每次考试数理化全满分的妖孽绝对长着一颗普通人望尘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