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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脚下是不尽的山川,河流蜿蜒流淌其中伸向远方,而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距离这人魂三途河的远处,竟然还有类似的河流夹杂在山峦之间,那又是什么?许正阳飞身下去,近距离观察,原来竟是牲畜走兽的灵魂所入的三途河;再往远处飞一段看,又有三途河,尽是飞鸟之魂;接下来还有鱼虾蚌、昆虫之类的玩意儿……
许正阳内心里不禁感慨:在另一个世界里,人类是最高贵最聪慧的动物,可以主宰所有生灵的生杀大权;然而死后到了这阴曹地府世界,却是和其它生灵一样,入着三途河中,受苦受难,思及前尘往事,悔过,畏惧着有可能要面临的地狱责罚。
负手凌空迈步在着茫茫无际的山峦之上,许正阳再无心去看周边风景、下方三途河中的人畜生灵鬼魂,而是心中若有所思着走回到人魂三途河的上方,沿着河流向远处行走着。一边偶尔查看下四周,是否有传说中的地府阎罗殿存在。
也不知过了许久,走了多远,前方山峦不见,三途河已入平川。
却见山峦尽头,陡崖峭壁之间,三途河上方,虚空架起美轮美奂的石板桥梁。云雾缭绕期间,苍松翠柏探枝伸叶,一些藤蔓垂下长茎繁叶……在幽幽暗暗静静的光线下,透着一种死静死静的气息。
美则美矣,诡,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无尽的黑色天际中,依然悬挂着那并不能散发出光线的一轮白玉。
许正阳飞身向下,落在了那石桥上,静静的站在若有实质的桥梁一端,顿时觉得一股亘古苍凉的感觉充斥心头。
只见那桥头竖起的灰色巨石上,黑黝黝书写了三个大字:奈何桥!
只是桥的两端,并不见那熬制着能让鬼魂忘却前生记忆的忘忧汤的孟婆。许正阳并没有感到太多的诧异,只是在疑惑着为什么传说记载中,鬼魂是需要经过阎罗十殿的审判责罚,然后过三途河或者忘川河,抵达奈何桥上,继而喝下孟婆烫,才能够往生投胎?
现在呢?奈何桥有了,孟婆却不在;而鬼魂却依然在那云雾缭绕下的深渊底部,蜿蜒流淌的三途河中,又如何能上来,行过着奈何桥?
奈何桥两端,却是没有链接任何路途。只是悬空虚浮,似将着两边的高山相连。
望乡台在哪儿?三生石呢?
许正阳站在桥头,沉思了许久,继而飞身跃下,轻飘飘钻入桥下的云雾,再向下,再向下……
当落至三途河流上方不过丈余的空中时,许正阳观两侧平滑如镜、漆黑若墨的峭壁,只见两侧峭壁上各竖写着一行金黄色大字:
悔及前世过往,罪行累累,善不及恶行;
思至后世轮回。苦心兮兮,人世却难知。
许正阳皱眉思考一会儿,竟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继而豁然了悟,这奈何桥,奈何桥,便是此意了。
看随波逐流至此的鬼魂,一个个皆是经历了三途河长久的漂荡之后,早已是没有了最初时期的热闹喧嚣,一个个神色平静,麻木……当看到这陡峭的崖壁上两行大字时,却都是禁不住面露苦涩,长叹一声。
许正阳忽而想到了一个问题,难不成,这些鬼魂都看不到自己吗?
要知道,自黄泉路上,许正阳就曾近距离观察过鬼魂,然而却没有一个鬼魂表示过疑惑,或者恳求自己什么的,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顺着三途河流,许正阳迈步而行,出山涧,入平川,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那看不到尽头的平原之上,由山峦之间流淌而出的各条河流都涌入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形潭中,潭与潭之间各有笔直的狭窄的通道相连。
而也就在这平原上各处圆潭旁的墨绿色地面上,竟是拔地而起一座座飞檐翘角的亭台楼阁,四周种植些似柳树又像槐树般的树木。只是那楼阁皆是黑漆漆的颜色,肃穆古朴庄严。
许正阳飞身至一处两层高的楼阁门前落下,却见这楼阁正对着圆潭通往另一条圆潭间的河道口处。楼阁门前竖立一座黑沉沉的石碑,上面有暗红色的字体,显得阴暗,却很清晰:前世善者,轮回得福。
许正阳皱了皱眉,又飞身至另一处,却见门前石碑上书写:前世恶者,轮回至苦。
再飞一处,石碑上书写:判罚以至。轮为牲畜。
再飞一处,石碑上书写:十恶南赦,着入地狱。
……
许正阳在这平原上各处楼阁间飞来飞去,看了数十座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潭,便是轮回潭了,却不似人间传说记载中的六道轮回需有法轮及三世佛类的那般物事;这些楼阁间,应该是地府公差所处的地方,专门负责监察包括人魂在内的各种魂魄,负责他们转世轮回后是人还是畜,下辈子过的是好是坏,是苦是甜。
只是这飞来飞去,到的地方不少了,却不见一个地府公差。
在一处石碑上书写着“七恶而为,碎魂不全。”的楼阁前,许正阳停下,顺着河道向远处看了看,唔,原来这里是将鬼魂粉碎轮回,成为各种各样昆虫的轮回潭。
许正阳皱了皱眉,只见通向其它轮回潭的河道中,不断的有各种鬼魂好奇的涌入,也有鬼魂从此潭中游向其他潭内。不过大部分鬼魂都是茫然无措,任凭浓浆将其卷入潭内,沉沉浮浮间便消失不见。
为什么这些包括人魂在内的各种生灵魂魄,在这轮回潭间可以来回游荡,虽然跳不出那浓浆之外,却可以在其中漫游而不受约束,而且,竟然还都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就要轮回转生了吗?
也许,进了这轮回潭中,投胎之时自然而然便会消失掉前世的记忆吧?
许正阳起身飞起,飞回到最初那门前石碑上写着“前世善者,轮回得福。”的楼阁前,再看去的时候,却见从其他河道中,不断有鬼魂涌入,甚至还有孽畜、飞鸟之类的物事。
突然,河道中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
许正阳侧目看去,竟然是两只面露凶相的恶虎,在浓浆中奋力扑腾着,而许正阳竟然能听得懂它们在吼叫着什么:“转世为人,转世为人,再不做虎了……”
操!许正阳勃然大怒,虎就是虎,现在老虎都快绝种了,你们还想投胎做人?这还了得?珍稀动物是受保护的啊!许正阳意念间神力挥出,企图将那两只饿虎的灵魂抓上岸来,然后扭送到它们应该去的轮回潭中。
不曾想神力着处,竟然毫无所动。
许正阳招出定案薄,询问:“为什么我不能抓它们的鬼魂上岸?”
定案薄流光闪动:人世判官,无权收轮回河中鬼魂上岸。
许正阳皱眉问道:“好歹我这个判官,也比这地府中管这些事儿的鬼差官儿大吧?”
定案薄答曰:各司其职之故。
妈了个逼的!许正阳怒道:“现在这地府里一个鬼差都看不见,八成都死翘翘了,谁来管这些事儿?”
定案薄答曰:天道自然,自有轮回。
许正阳瞪眼大骂:自然个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来时的三途河始端,那条慢流中一只恶鬼都没有,全都当好鬼了,怎么没人管?现在这老虎都想投胎做人,这,这……妈了个把子的,难不成这两只老虎上辈子在动物园里做尽了好虎好事儿,所以天道允许它们投胎做人了?
定案薄流光闪动,却是没有再显示什么。
许正阳叹了口气,问道:“人世间的神职,就真不能管辖地府中的事物吗?”
定案薄答曰:人界城隍有权限,可司职地府判官之责。
唔……还得升官了才行啊,唉,看来官大好办事儿,官小,果然不好办。这人界城隍来到地府,也不过是能做个判官而已。自己这个判官到了地府之中,竟然连普通鬼差的事务,都无法插手办理。
果然是谁的地盘谁做主,天高皇帝远啊!
许正阳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许正阳问道:“定案薄啊,这地府之中……为什么不见一个鬼差?”虽然心里早已经猜测到了答案,可他还是抱着一丝的期望询问道,希望能够得到另外的答案。
然而定案薄并没有给予回答。
许正阳又问:“阴曹地府中的阎罗殿都在哪儿?”
定案薄又是沉默。
许正阳再问:“阎罗王和十殿阎王都哪儿去了?崔判官,孟婆,牛头马面,钟馗,他们呢?”
定案薄依然沉默。
“告诉我!妈了个逼的!”许正阳几乎是吼了出来。
定案薄流光闪动了许久许久之后,终于在许正阳即将要把它收回体内时,给出了一行字:与地府各处联系失败。
这次,许正阳满腔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顷刻间扑灭,他沉默了。
早已预料猜测到的结果,却还是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痛……这冥界之中和人世间,神仙们都哪儿去了?难道真的活腻歪,全他妈的自杀了?
举目四顾,深深的感受着这冥界之中亘古的气息,宁静到让人心痛心碎,透着无比的凄凉,孤独,极其孤单的感觉在心头升腾而起。
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许正阳扭头,缓缓的步入楼阁之中。
楼阁内空无一物,一尘不染。在这冥界之中,并没有灰尘之类的污垢之物,所有的一切,包括那重峦叠嶂中的苍松翠柏,都是死气沉沉,像是石化了一般,干净,静怡,肃穆……迈步登上楼阶,走上二楼,只见桌椅散架,像是被摔碎了一般,散落于地。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书籍账册和毛笔之类的东西。
总之,这二楼内,说难听点儿就是一片狼藉,然而即便是这些散落的物事上,亦给人极其干净的感觉。
许正阳弯腰拾起一本书籍,翻开看了看,上面记载的都是些人名、数目,后面记载的是一些被从轮回河中押解上岸的人,送至其它轮回潭中的缘由:因为他们并非善者,不足以转入后世得福。
许正阳心想着,地府公差,毕竟是没有多少,而灵魂却是不计其数,想来这些鬼差也应该是借助神器来办公的,不然还不得把他们都累死吗?
神器在哪里?
许正阳在屋内找来找去,却不见任何其它不同的器物。
拿起一支毛笔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何特殊所在。
许正阳扔下那毛笔,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望向外面死气沉沉的景色。心想着,既然有这些地府公差办公的楼阁在,那么阎罗殿也应该是有的,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在哪里而已。只是看着办公室中,桌椅碎裂,散乱一片,就像是有人在这里起了冲突,打了一架后造成的结果。地府之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通过目前在这冥界中发现的一应情景,许正阳似乎明白了一些人世间的许多现存的状况,皆是因为地府之中没有了公差办公,没有了规矩,则不成方圆,从而直接影响到了人界里各种生灵的生存状态。
忽而,推开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掉落,便是摔落在地上之后,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许正阳愣愣的看着下方摔碎了的窗户,怎么会没有声音?
这地府之中,难道就不能出现声音吗?所有的物事都是虚幻的存在?可是那些灵魂,依然会发出声音来,无论是哭是笑是吵是闹。
不管这些了,不重要。
许正阳摇了摇头,继而意念一动,身形由窗口翩然飞出,跃之半空中。
冥界地域何其之大,周游至此,耗费了多少时间,许正阳不太清楚,可是他却是知道,用的时间够长了。
“阎罗殿在哪儿啊?谁来告诉我!”许正阳长啸出声,声音极大,震慑长空,便是那轮回河中的无数灵魂,都被他的声音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