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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人，也没有绝对的恶徒，有的只是无数徘徊在善恶之间的凡人。”
“既然都是凡人……那谁能够保证自己用不犯错？不会在无意中成为杀人者的帮凶？可是换个角度想一下，不是还有许多本来有可能发生的，比那些历史事件更加残暴血腥的人与事，不也是因为这些凡人的影响，而没能展现出他们丧心病狂的那一面么？所以这么算来，怎么够说外面的那些人，就不是无辜者？！”
大约是因为辩论的有些激动的缘故，马龙他伸手扯了下自己紧扣的衣领，然后才继续阐述着他的不同见解——
“所以，就算是神明，也不应该无视或者放任因为思想的局限，所以无知和犯错的凡人们自生自灭，通过教育的方式来让凡人改正错误，难道不是更好的方式么？！”
“在我看来，也正是因为在少数智者的引领下不断弥补错漏，这世界的凡人们才一步步的，从黑暗时代艰难的走到了这个光明时代……”
好吧，连马龙自己，都发觉他有些跑题了。
这让情况，让马龙终于下意识的生出了警觉之心来……为什么，我就禁不住的将自己的思想看法，几乎不带保留的说了这么多出来？
第九章 心灵术士
啪、啪啪——
精灵魔法师用拍掌声，打断了马龙的暗自揣测。
“很有趣的想法。”
精灵魔法师说，他看向马龙的眼神充满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然后，再没有给马龙开口说什么的机会，精灵魔法师的身形在空气之中水波般晃了两晃后……消失了。
树屋之内，只剩下了马龙与牛头人少年艾斯特两人，小眼瞪着大眼。
半分钟时间。
一分钟时间……
至少三分钟过去了，凭空消失掉的精灵魔法师，依旧没有再次出现。
于是，自从进树屋那刻起就半个字都没说过的牛头人少年艾斯特，终于憋不住的就凑到了马龙的耳边，“压低”这声音说起了话来：“兄弟，我们快跑！术士！他他他……他是绝对是玩弄人心的邪恶心灵术士！你不知道，我踹门闯进来的时候，他很随便的看了我一眼，我就瘫在了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完了、完了，早知道还不如朝下面跑的！”
牛头人哇哇乱叫着，眼神之中充满着恐惧之意。
心灵术士？
哦，想起来了。
马龙稍微楞了楞，才终于从继承自马龙－李斯特的那部分你记忆中，找出了仅有的那点关于心灵术士的内容——“恐惧和痛苦的最初源泉，他人心智与思想的主宰”。
无论是在已经过去的黑暗时代，还是在这个建筑在蒸汽这上的所谓文明时代，在这个世界人们的眼中，心灵术士似乎都是邪恶的。
这大概，是正常智慧生物，对自己的心灵随时随地可能被别人控制的本能反应吧。
马龙这样想着，因为他终于有些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几乎不设防的，将该说不该说的事情都透露出来的真正原因。
回想起来，哪怕是刚刚那种应该只属于轻微程度的心灵控制，也依旧足以让人生出不爽与戒备之心啊！
至少，习惯了地球世界人与人之间，那至少表面上互相尊重隐私权生活的马龙，心里头是这样认为的。
但就在这时，他的对面再次泛起了水波，然后刚刚凭空消失了的那位神秘精灵男子，重新出现了。
戒心，让马龙发现重新出现的精灵男子，脸上多出了淡淡的疲惫之色。
“你口中的无辜者们，已经全部安全了。”
略显疲惫的精灵男子，看向马龙如是说道。
“谢谢您的出手！”
在精灵男子开口说话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的马龙，连忙开口表示了感谢。
略微顿了顿，马龙他又就势站起身说道：“外面已经安全了的话，我们继续打扰您的清净就太失礼了，请恕我们先告辞……”
虽说被穿越了，可马龙他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现在这穿越过来之后，没有神挡杀神人挡杀人的小说主角金手指不说，甚至连自保能力都不具备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天知道这位明显会魔法的心灵术士精灵男子，世界观略显偏激的温文尔雅面具之下，藏的就不是丧心病狂与冷酷嗜血？
更何况，马龙可不想自己，在对方的心灵控制能力引导下，说出些不该说的秘密。
所以，果然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最稳妥啊。
“好。”
那神秘的精灵男子，出乎马龙的意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情淡然的点了点头。
于是，马龙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客套话，早已经怕到不行的牛头人少年艾斯特，就已经再次拖着他逃也般的蹿出了树屋之外。
马龙回首望去，他看到树屋的门扉再次幽灵般缓缓关闭，而那个谜团般的精灵男子，就那么表情平静看着马龙的端着珐琅彩白瓷高腰茶杯，一点点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已经紧闭的树屋，马龙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个怪异无比的念头——这个神秘的精灵男子，迟早还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
“别发呆啊兄弟，赶紧走！”
艾斯特一拍马龙的肩膀，再次“压低”声音说道，虽然牛头人压低声音说话，也依旧足以让方圆三米之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点点头，马龙迈开大步朝下走去。
“马龙－李斯特，有趣……”马龙他并不知道，几乎就在他抬脚沿着旋转木梯埃希莉雅之光餐馆之下走时，那树屋之内的精灵男子，在缓缓却一口气喝掉杯中剩余的奶茶后，嘴角微微向上翘了起来。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
向下走到之前匆匆逃离的最下层那个树屋外时，马龙看到了七具已经僵直的尸体——死不瞑目的六男一女。
一个神情略显紧张的持枪警员，拦住了马龙与艾斯特两人的去路，大声呵斥着让他们继续朝下去，不准进树屋餐厅里。
马龙本就不想凑这种热闹，所以便默不作声的朝下走去，倒是牛头人少年艾斯特略有些不服气，狠狠瞪了那持枪警员一眼才跟到了马龙的身后。
要说，艾斯特的运气其实很不错，因为他那辆剑齿豹三型蒸汽机车完好无损，而紧挨着他蒸汽机车的一辆造型很是粗狂，而且车头两边一边一根粗大蒸汽排气管的六轮敞篷蒸汽跑车，车身上则多出了大大小小七八个窟窿。
“哈，阿胡拉跑车，价值三千多兰特，不晓得是那个败家子儿开出来显摆的，这下有的他哭啦！”
很明显，艾斯特有些幸灾乐祸，这是少年心性。
“走了走了，找个其他什么地方，弄下什么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马龙催促了一句。
“快走快走！你们两个小毛孩子，又跑到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不知道你们旁边的车里，有一枚没有还爆炸的军用延时大火球型枪榴弹么！屁事不懂、自寻死路……”
一个穿着厚厚防护服，连脑袋都罩在个硕大桶装金属偷窥内，浑身上下又挂满了各种奇怪装备的警员，边骂边快步朝着两人所在位置跑了过来。
延时大火球型枪榴弹？！
开、开玩笑的吧……
原本还打算凑近些去看看的艾斯特，吓的那是浑身一哆嗦，脚下一扭好悬就扑倒在了地下。
而马龙的反应，与牛头人少年差不太多，因为继承自马龙－艾斯特的记忆清楚无比的告诉他——由于内置着大火球魔法，那延时大火球型枪榴弹一旦爆炸的话，威力将堪比地球世界的凝固汽油弹一烧一大片！所以，马龙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因为戴着桶装金属头盔而看不清容貌的警员，刚才说话时用上了“又跑到这里”这样的字眼。
第十章 文明下的暗流
拜那颗未爆炸的延时大火球型枪榴弹所赐，马龙与艾斯特两人不得不在满目狼藉的埃希莉雅之光餐馆外，一直逗留到了日正中天。
期间，有《白沙晨报》、《白沙日报》、《消息之神箴言报》等等报刊的记者先后出现，他们如同饿狼般四处寻找着值得朝各自报纸上写的新闻情报——毕竟，这可是连坚固无比的银行，都被炸塌并被抢走了大笔现金的银行大劫案。
作为打酱油路过的目击者，马龙与艾斯特两人当然也逃不脱被采访的命运，还好对于这种情况马龙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在他提前的叮嘱下艾斯特到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不过，等那些认为得不到什么有价值新闻的记者离开之后，艾斯特他看着不远处被一大群记者围在中间，看起来似乎大概以及貌似是警署高官胖子，略显气愤的嘟囔了起来——
“兄弟，那些银行劫匪，其实根本就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这么容易被干掉的，现在却不能说出来，憋死我了！”
愤愤不平的牛头人少年眼中，倒映着那个披挂着全副警署高官行头的胖子。
此刻，那胖子正在红光满面在大放厥词，口若悬河的给记者们讲述着警员们神速反应、机智勇敢、一举全歼所有银行劫匪的光辉事迹。
毫无疑问，这场刚刚发生的银行大劫案，已经成为了这个胖警署高官的政绩。
同样看见了这一幕的马龙，却只是沉默不语，因为他在过滤掉那胖警署高官对白沙城警察系统的吹嘘后，注意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
那七个铤而走险，大爆破并抢劫了索尔斯银行的劫匪，都是因为伤残而退伍的……军人。
虽然，相比于沦落到贫民窟等死的那些严重伤残者，这七人身上的战争创伤要轻微的多，但他们的的确确也曾经是军人。
连这种本应该能够自食其力的退伍军人，都走上了铤而走险的道路，那么其他退伍军人还能忍受多久呢？
这个发现，让马龙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种如同坐在点燃的火药桶上，却还懵懂不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艾斯特，问你件事情。”
但只是想象，马龙猜不到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所以他需要从艾斯特这里得更详细的情报资料做印证。
“什么？”
牛头人少年依旧在愤愤不平，他才是真正的少年人。
“你家在奥沙纳区，我没记错的话白沙城大部分的工厂，都集中在了奥沙纳区对吧？”
马龙开口问道。
记忆告诉马龙，白沙城的工厂大部分都在奥沙纳区，那里驻扎着两个洛灵国防军的防空营。
“没错啊，两年前黑尔法帝国那场跨海大轰炸的缘故嘛，我老爹说工厂集中建在一起的话，就算是政府也不得不要在四周安排重兵保护，而且出了状况互相救援也更方便快捷，这样反而比分散着建还安全什么的。”
牛头人少年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老爹费尽心思才揣摩出的东西，随口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那，这些工厂里的雇工里面，退伍的军人多不多？”
马龙点点头，又继续开口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才是他想要问的关键。
“退伍的军人多不多？”牛头人少年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牛眼，然后用奇怪的口吻说道：“兄弟，你脑子烧糊涂了吧？这年头，粗活脏活有斯维亚大陆运过来的奴隶们干，重活儿和精细活儿有蒸汽傀儡们干，工厂只需要雇佣几个脑子灵活、懂学识的市民做管理就好了啊，谁会把这些只懂得杀人技巧的麻烦弄进自家工厂里？”
“奴隶？！”
马龙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有想过，问题的根源居然出在这里。
“我们这还算是好的呢，要是再朝内陆里去，那些垦殖农场里除了农场主，其他的可全都是斯维亚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