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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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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过再走一走之前和张家出事的时候开口帮忙的那位老人的关系?”苏媚娘缓缓道。不急躁也不轻浮的语速让她的声线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商场上人们习惯把这叫做谈判心理学,从说话到眼神再到坐姿,乃至于一个手势的变化都可能会改变你整个人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乍一看觉得这事邪乎,但的确是事实,苏媚娘这种早就习惯了把隐藏和伪装当成本能的女人的确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失措的理由,此时坐在杨霆的对面,她的心情的确糟糕,但依然保持了一份雍容的她也没有露出多少焦躁的心态。

警备区里头,还是那间房间。

黑灯瞎火的没开灯,本来这件事情就见不得光,张听涛恨不得找个地下掩体把赵虎臣给扔进里头去,在这间房间开灯就更是一件奢侈得很的事情。

房间里张听涛和梁兵戟他们还没来,赵虎臣从醒来之后就保持着靠坐墙壁的姿态坐在和大门形成一条直线的对角,昏过去之前曾经有那么短暂的意识是提醒自己恐怕就要折损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时的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醒过来,在醒过来的那一霎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地府黄泉路,如果是的话到也能安慰安慰他,起码有个爷爷先一步来了这里,就算是抛却了一身还没有完全被抓在手心的荣华跟富贵,但有爷爷在,那些也就都无所谓了。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杨采薇,还有灵气盎然的胭脂。

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赵虎臣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有赵家村,有爷爷,有师父,有师娘,有杨采薇,有胭脂,甚至还有陈太极,漠河,漠蝶,苏媚娘,杨霆。。。。太多太多张脸谱把他的脑袋都挤炸了,还没来得及平静下来,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顺着开始恢复工作的痛觉神经不断地刺激大脑,这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痛苦让他意识到,离见爷爷恐怕还有一段时间。

手臂上挂着血袋,甚至身上几处在流血的伤口也都包扎上了绷带,如果不是还被关在这间漆黑的小屋子里赵虎臣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靠坐在墙壁上,赵虎臣没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只是静静地等待,是等死还是其他的什么,现在赵虎臣自己都说不清楚。

黑暗中,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黑夜中似乎格外清晰,赵虎臣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就像是漆黑的森林中狼瞳一般闪烁着幽深而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消失于无形。

门再一次被打开,出现的不是天兵天将也不是救人于危难之中的蜘蛛侠蝙蝠侠,是张听涛,梁兵戟。

房间的灯开了。

张听涛那张苍白的面孔在灯光下更白了几分,塌陷的右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莫名的恐怖,嘴唇猩红,像是喝了血。

张听涛走到赵虎臣面前,蹲下来,看了一眼插在赵虎臣手臂上的输血袋,一反白天的暴戾竟然很沉得住气地缓缓摸出一包烟,点了一根深深地吹出一口烟喷到赵虎臣脸上,才用一种很嘶哑的声线说:“有人今天去我家了,目的就是为了把你捞出来,希望能息事宁人。知道那人是谁不?”

“不知道。”赵虎臣很配合地回答,瞄了一眼张听涛手里的烟,忽然咧开嘴笑了笑,“能给一支不?”

“你到有点意思,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有胆子跟我要烟抽。”张听涛似乎笑了笑,猩红的嘴唇露出一个阴柔的弧度,唇瓣上也满是阴森。

“你别急,等会有的你抽的。”张听涛轻轻地说了一句,又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一听到那人的名字时也惊讶了一把,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手腕本事,竟然能请动那尊大佛给你讲情。现在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都不在乎,就告诉你吧,那人叫苏媚娘。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些,苏媚娘来我家,没讨了好果子回去了,听说这位明珠一姐是铁青着脸走的,还有,再告诉你一件我刚得到消息的事情,杨霆也到了,刚到的明珠。”张听涛越说,嘴边的笑容越明显,说完,就瞧着赵虎臣,猛地递出了手上的烟头,狠狠地捻在赵虎臣的脖子上,笑容猛地狰狞下来,原本阴森的眼神也神经质般地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这烟味道怎么样?”

第174章 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

眼看着摆明了对你不怀好意恨不得你弄死你还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你只有被动地被人打成狗熊的情况下还梗着脖子放狠话这不叫牛气,叫傻气。

冷峻的眼神,冷乱的碎发,唏嘘的胡渣子,沧桑的表情,这种扮相一路凯歌高奏地把所有敌人坏人无辜路人都三拳两脚地打死打残打怀孕当然是一件拉风的事情,只是理想之所以丰满是因为有现实的骨感来衬托,想象来得越美好,事实就越残酷,这两个东西就像是早就串通好了的狼狈,一个打扮得越是花枝招展另一个出现得时候就越是惨不忍睹。

赵虎臣懂得这个浅显不深奥的到底,为什么还要梗着脖子和张听涛死倔?是因为他知道了活不活得过去就看今晚,张听涛的身后,梁兵戟手上,那货是提着一把手枪过来的。

忍气吞声不行,赵虎臣只能剑走偏锋。

张听涛的眼神霎时就阴沉下来,“你要个痛快?痛快这玩意来得快去得也快,让我费了那么大功夫只是让你这么走一遭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这句话落地,梁兵戟手上的黑色手枪就已经顶着赵虎臣的脑门子。

张听涛的神情阴沉得很滴出水来,梁兵戟的表情很名冷,而两人的身后,那两名一直都和两人一起出现的士兵则表情麻木没半点反映,这一间屋子除去赵虎臣自己不过四个人,四个人却有三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还真应了那句话,人生百态,脸谱相。

被冰冷的枪管顶着脑门,说实话,没多少所谓尊严受到蔑视或者说多么愤怒不爽的感觉,赵虎臣这个时候只感觉到无奈,的确是无奈,还有那么点不矫情真实存在的恐惧,死,谁不怕?能硬着嘴说自己不怕死的,心里铁定怕的要命,就连赵虎臣这样都快习惯了在生死一线里头挣扎那一抹光亮的人在这种时候都觉得自己肤浅庸俗压根就没多少拿得出手东西的二十来年人生算是走到了尽头。

临死到头的大彻大悟?那肯定是放屁,赵虎臣现在也没空去站在死亡的边界线上去思考什么人生的哲理,只是觉得他娘的这么平白无故地给人玩死了真不值得,特别是眼前的张听涛,死了也该拉他一起下水。

谁都没注意到,赵虎臣左手上,原本插在他静脉里的输液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左手的手指中间。

依旧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因为赵虎臣始终都拉着张听涛左手的缘故,两人的距离不算远,没人想得到他这个疯子在被被人用枪管顶着脑门的时候还敢动手,几乎就在一秒的时间间隔里头,赵虎臣的右手松开了张听涛的左手双腿死死地钳住张听涛的腰身,身子拧动发力将猝不及防的张听涛整个压倒在地,梁兵戟大惊,他身后的两名士兵几乎一瞬间就跃了过来。

但他们的身体很快就停了下来,从极静到极动再回到极静。

那枚硕长的输液针管此时正刺入张听涛脖子的皮肤里头,而赵虎臣正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张听涛的身上,他躺在下面,张听涛的身体成了盾牌挡在他身上。

张听涛的脸色从平静到惊慌最后又趋于了平静,“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赵虎臣似乎听到了个笑话,针头又刺入了张听涛的皮肤一分,原本就冒着血液的针头和皮肤接触的位置流出殷红的血色,也不知道是张听涛的还是针头另一头的血袋的。

“你们三个全都出去”赵虎臣压低了嗓子,像极了被逼到绝路的东北猛虎,张口,能吃人

梁兵戟心头大跳,赵虎臣的手和张听涛的脖子全部被血液浸润,瞧不清楚针头到底刺入了几分,而这个节骨眼上他手上的枪又没有把握在反应速度和爆发力极强的赵虎臣把手中的针头刺入张听涛脖子之间就结果掉他,更重要的是他不敢开枪,他没忘记自己做的压根就是一件见不得光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这里是哪里?是警备区整个警备区里头走的爬的全都是玩过真刀真枪的军人,这枪声一响,就是傻子都能察觉到出了大事。

梁兵戟身后的两名士兵望向梁兵戟,显然他才是他们的头,梁兵戟脸色复杂,正在天人交战,后背压在赵虎臣身上面对着他的张听涛嘴唇忽然张合起来,是唇语。

梁兵戟缓缓一步一步往后退,表情凝重,全神贯注地盯着赵虎臣。

张听涛看着梁兵戟往后退,再退,心中默数,从一到了五,而张听涛也退到门边的时候,身子毫无征兆地爆发起来。

他的身后,始终都保持着高度戒备的赵虎臣大惊。

手中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刺出,感觉到手上细长的针头仿佛刺穿了皮肤,又刺穿了一层坚韧的隔膜,再要进去的时候,身体瞬间爆发的张听涛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整个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扛着赵虎臣从地上一跃而起,背负着赵虎臣,张听涛的身子猛地撞向墙壁。

另一头,原本退到了门口的梁兵戟也在张听涛爆发的一瞬间冲杀过来。

赵虎臣的身体狠狠撞击在墙壁上,胸腹是张听涛,后背是墙壁,猛烈的撞击下原本就虚弱和习惯了剧痛的身体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胸口喀拉的一声脆响,赵虎臣的脸色也随之更惨白一分,嘴角的血线连成一串,肋骨断了。

梁兵戟和两名士兵将从墙壁上滑落在地的赵虎臣死死钳制住,而张听涛则唯一完好的左手捂着脖子,脖子上鲜血滴落下来将他的整个身体都染红一片,脚下不断地有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大半是和针管脱离的血袋里面血液漏了出口来,还有一半是从张听涛差点被刺个透心凉的脖子处喷涌出来。

强烈的痛感和晕眩感让张听涛的身体没有能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双脚仿佛在地板上打了个滑,身体猛地就摔在了地板上,左手死死地捂着脖子,因为数条大动脉和无数的经脉神经都通过这个部位和大脑连接的缘故,脖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要害部位之一,尝试着吸了一大口气,张听涛感觉到一阵压迫性的剧烈痛感从喉头气管处传来,咽下一口带着味的唾沫,尖锐的刺痛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痛死过去。

梗着脖子,只敢用浅呼吸快速吸气的张听涛不敢多做动作,深怕已经刺进了脖子的针头真的扎进了气管。

梁兵戟余光瞥到了这边的情况,也怕真出了意外,把赵虎臣交给了两名士兵赶忙窜过来,抚起了张听涛,梁兵戟示意张听涛松开手,张听涛咬着牙,把手掌拿开,眼前的一幕令梁兵戟也脚底冒起了两团凉气。

因为被鲜血染红,原本就黝黑的皮肤上此时更是一片黑红黑红,而黑红的中央,一根针管的尾部正露在外面,周围的皮肤随着脉搏的跳动和呼吸的欺负而不断地运动,在肌肉的挤压和压缩下那枚针管竟然肉眼可见地慢慢陷进了皮肤里头。

“我把它拔出来,你忍着点。”梁兵戟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见不敢点头怕动了脖子的张听涛眨眨眼睛,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捻住了针管的尾部,因为针管被碰到,针头在张听涛的脖肉里颤了颤,张听涛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一分。

捻住了针尾,梁兵戟一咬牙,手臂猛地后拉,张听涛的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是从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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