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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放在如今会被很多女人甚至男人都诟病的大男子主义作祟的缘故,赵虎臣始终都更加喜欢女人一些的女人,婉转,温柔,婉约,可以大大咧咧但绝对不能张口闭口比男人还男人,那不是他的菜,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一概都被打入死牢。
如果跳脱开很多主观的东西不说,就此时,对面的女人无疑是很符合赵虎臣审美观的,气质不需说,坐姿神态言行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女人嘛,温温软软才能让男人觉得安心和踏实,没必要倾国倾城,也没有必要如妲己一样有着魅惑天下的姿色身段,但她一定是那个能够在任何时候被人想起都会觉得温暖觉得安心的女人。
这跟**或者**什么的没有一点关系,只是一个纯粹的年轻男人看待成shu女人的感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忙,从赵虎臣才坐下不久就拿出了一只手机,手机屏幕闪亮着,被设置为静音模式。看得出来是有电话打进来,但女人貌似没有接电话的打算,轻轻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然后那只不断震动的精致手机就停歇下来没有了动静,但没过多久还是能够瞧见屏幕和桌面接触的缝隙里透出光亮,是丈夫还是情人或者儿子?赵虎臣在遐想但不至于愚蠢八卦到开口去问的地步。
一篇**不算长也短不到哪里去,赵虎臣眼观鼻鼻观心,跟对面的女人一样默默无言,中间女人起身跪在了老女人身边的蒲团上重新留给赵虎臣一个值得记忆的玲珑背影,赵虎臣能看得见侧面,虔诚无比。
莫约一个时都不到的功夫,老女人和胭脂同时停了下来,随后便见到老女人起身,但侧面对着赵虎臣的女人依然紧闭双眼跪在蒲团上,似无察觉,手上不知何时已经转动着一串念珠。
老女人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这一次没再理会赵虎臣,慈眉善目地看着胭脂,“孩子,你怎么知道这篇《金刚髻珠菩萨修行分经》的?”
“师父教的。”胭脂轻声回答,眼睛却望着侧面对着她和赵虎臣的女人,一张还带着稚嫩的脸庞上有些困惑。
“你师父是?”老女人又问。
“他说他是一个偷了点天机沽名钓誉洗得半身俗气带着半身腌臜的老头。”胭脂嘻嘻一笑,脸上的困惑稍稍散去,一双大眼睛看向慈眉善目表情和蔼的老女人。
“是他。”老女人却仿佛知道胭脂说的谁,点点头,如释重负。
“既然是他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今日缘了,两位自便。”老女人双手合十,说完便转身坐在了蒲团上,竟然果真不再理会两人。
被下了逐客令,赵虎臣抱着胭脂拿了门口的纸伞要出门,开了门,外面的风雨灌进来让习惯了屋内佛像温暖的赵虎臣感觉浑身都是一阵刺激清醒,没再回头看一眼,嘎吱一声合上门,房间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暖。
“胭脂知道她是谁?”赵虎臣顺着厢房走廊走出了院子,撑开纸伞,问怀里的胭脂。
胭脂点点头,“师父说了,鸡鸣寺里有个老尼,十岁出家到现在整整一甲子,佛法精深。”
“十岁出家到现在一甲子?那她岂不是七十岁了?”赵虎臣错愕道,那老女人完全看不出来是七十岁的样子,相反若说是四五十岁到还正常。
“天天钻研佛经的人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烦恼,吃得素心清净,自然长寿些。”胭脂的手扒着赵虎臣的脖子认真道,语气不像个孩子。
赵虎臣哑然而笑,点头道有理。
“大师,我想出家。”赵虎臣走后,那韵味如羊脂玉的女人清平道,语气飘忽。
“我怕被人拆了这鸡鸣寺。”青灰僧袍的老女人闻言摇摇头,道,少了几分在赵虎臣面前的客套,多了几分和蔼。
“我意已决,只求大师收我。”女人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望着那观音像,语气飘忽而悲悯。
“你可还记得,这话二十年前你就说过。”老女人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充满了佛气。
女人怔怔出神却不回话。
“我知道你也钻研佛法几十年,是如今世俗里难得还真心向佛的人,我问你可还记得大乘十戒?”老女人轻轻道。
“不杀戒,不盗戒,不yin戒,不妄语,不酤酒,不说过戒,不自赞毁他戒,不悭戒,不嗔戒,不谤三宝戒。”
“与二十年前一样,你如今就是犯了嗔戒。”老女人叹息道。
“请大师提点。”
“提点不了,喜怒痴嗔恨,我这活了七十年的老东西不敢说看穿,更别提提点,真正能提点你自己的,是她。”老女人伸手指了指墙上的观音像。
女人怅然若失,果然还是一样的,跟二十年前的答案一样。
“心有疾苦,便于我说吧。”老女人看着失落的女人,温暖道。
“我的公公死了,我的儿子也没了。”女人嘴唇颤动良久,泣声道,她众多显赫的身份中有一个最隐秘也最不为人所知,那就是眼前这位师父的俗家记名弟子,二十年前一直到如今,只是两人从一开始便约法三章,不以师徒相称,这关系也未曾公布,旁人都不曾知晓,可即便是修了二十多年的佛可她依然还是肉身凡胎,遇上了生离死别的事情也会心疼,更何况一个是自己的公公,那是如父一样的长辈,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亲生的骨肉。
出了从她身体里落地的那一个月,她便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连一张简陋的照片都没有,再想念也无从寄托,只能买了不知道多少孩子的玩具跟娃娃放在一间房间里面让她念想,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但也知道不富贵不显赫,当年的种种到了如今大多飞灰湮灭,等她要找回自己的孩子时却已经物是人非,当得到了赵家村带回的一些照片之后她心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她亲生的孩子,她本该在锦衣玉食里面被她呵护长大的孩子到底吃了怎么样的苦头,无父无母也就罢了,可怎的连遮风避雨的房子都如此破旧,雨天漏雨风天漏风,饿了没娘疼只能自己饿着肚子去找吃的,渴了没娘疼只能自己忍者干渴去找喝的,望着别人家孩子在父母身边撒娇耍泼而她那苦命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命运就这么爱捉弄人,她当年的一念之差竟然会造成这样的苦果。
老女人长叹一声。
“二十年前你便求我为你算过一卦,我告诉你那孩子可得龙象,这样你才愿意把那孩子送出去,是我害了你。”老女人长叹一声,仿佛老了十岁。
“大师不怪你,那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谁也怪不得。”女人泪流满面,但语气却始终保持平稳,轻轻道,“只求大师收我,我已想好了,等我去了就终老在鸡鸣寺,不再出山半步,不为我那狠心的丈夫求佛只为给我苦命的孩子积攒些许功德,下一辈子能投个好胎。”
赵虎臣出了院子,怀里还抱着胭脂,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房子里出来之后胭脂就眉开眼笑一副很欢乐的样子,赵虎臣问了没得到结果也就由得着孩子没由来地开心,正逗怀里的胭脂说笑话,对面却走来一个人,年轻女人,很精致很漂亮很强大。
两人相对而来,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六十多的男人,两鬓见白,魁梧高大。
赵虎臣见到那男人呼吸都紧了紧,觉得全身紧绷竟下意识地要出手。
此獠哪里蹦出来的?气机竟强大如斯?赵虎臣到现在仅仅遇见过两个人给他这种感觉,第一个是出手时的陈太极,第二个就是眼前的老男人。
赵虎臣硬生生地忍下了心里要出手的**,站在一旁,微笑让道。
那女人跟赵虎臣擦肩而过同样微笑点头算是示意客气,而后双方背朝对方。
赵虎臣念及陈太极曾今跟他说过的漠河在两个地方不过界天下可去得的话,第一个是京城,还有一个就是燕京了,果然卧虎藏龙哇。
赵虎臣果断闪人,他看不见的背后,那精致强大的女人困惑地转头看了一眼赵虎臣的背影,觉得有些心悸。
“姐。”男人低眉顺眼轻轻提醒。
女人回神,点点头,冷淡地转身,走进那游客止步的院子。
厢房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青灰僧袍的老女人,瞧见了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的精致女人,她点点头,随即便出门走了,赵璃站在门口,淡淡道,“去院门口守着,谁也别让进。”
老男人点头,恭敬地走到院门口,雨声淅沥,滴落在他身上。
第312章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人是棋子,棋盘在江山,下棋的是命运。
你永远都不知道命运那双手下一刻会把你拿起来放在这偌大棋盘的哪一个位置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悲剧或者喜剧,屠大龙或者成那被人屠的龙都只命运的一念之差,身为棋子的人可以嬉笑可以怒骂却改变不了什么。
太多太多的擦肩而过怎么看都有狗血的嫌疑,太多太多的茫然回也有着刻意为之的痕迹,冥冥之中,总是有人在安排着一切的。
赵璃进了厢房,里头烟雾缭绕,熏香阵阵。
厢房里跪着一个人,一个赵璃熟悉无比的女人,背朝门口,仰头望着墙上的观音像,念念有词。
默默中赵璃也没有打扰,悄悄地关上门,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恰好,那正是赵虎臣之前坐过的位置。
许久之后,女人从地上起身,坐到了赵璃的面前,望着她。
“我知道你不好受。”赵璃见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寻常事情已经很难再影响到她情绪的波动,但此时此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她的血亲身上生的,其次她甚至眼前的女人是怎么样的雍容优雅,之前的完美影响越是深刻此时对她的悲伤就能感受得越彻底,轻轻叹息一声,千言万语赵璃吐出口的也只能是这样一句并不带多少杀伤力的字眼。
“你从那里回来了?”女人轻轻问。
赵璃点点头,“照片之前都传过来了,你看了吧。”
“看了。”女人点点头,似乎哀莫大于心死。
“你这样只会让旁人更加不好受。谁都不想让这样的事情生,但既然已经生了我们总归是要向前看的,不为自己也为旁人想想。”赵璃轻轻劝慰道,。
“为旁人想?”女人反问一句,那张柔润的脸庞上竟然浮起一抹冰冷刻骨的尖锐,“我为人想了一辈子,二十年前你哥对我这么说,你二哥跪在地上求我,我为了你们想,为了这个家想,为了老赵家想,亲手把我亲生的骨肉送了出去,我们母子分离了二十年,到现在我跟我的孩子天人永隔,你还要我为谁想?是你的大哥我的丈夫还是你的二哥还是你还是你们老赵家?”
赵璃默然,看着因为表情而变得陌生的女人,这个她应该叫一声嫂子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赵家村打她一耳光的女人,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女人表情神态竟然是如此的如出一辙。
“赵家对不起你。但我爸爸也死了。”赵璃淡淡道。
“所以你们上愧对长辈下愧对晚辈,这一世的荣耀再怎么显赫就是在中国称王称帝了又能怎么样?”女人颤声问。
赵璃眉头一皱,不说话。
“我的孩子,一定没有吃饱过吧。”女人忽然泣声问。
赵璃默然不语。
“也一定没有穿暖过吧。”女人紧追着又说。
再铁石心肠的赵璃此时也忍不住心底酸,顺着女人的一句又一句不是逼问更胜似逼问的话,想到了那个夜晚在那房子里面听了那对夫妇娓娓道来的一个孩子一个老人二十年来的生活。
“我的孩子啊,那是我的孩子”女人捂着心口,泪流满面。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就能吃饱穿暖就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