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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拳场了。”
“你的赌注呢?”赵虎臣问。
“一千万加今天赢来的全部钱。”祝太保毫不犹豫道。
“真他妈会算账。”旁边的刕刀忍不住冷笑一声,在赵虎臣之前他没少受这男人的鸟气,自然脸色也就不好看。不过这头深谙狗仗人势精髓的畜牲也就敢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再进一步那是赵虎臣这位暂时的主子的事情,虽然这头畜牲是不是对这位主子还包藏祸心这谁说不好,但眼下这份放低身价摆正位置的姿态是很重要的。
“和你身上的一件东西。”赵虎臣目光停留在祝太保的身上,这头南方的豺狼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时候都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双手伸进去啊。
“放心,你能活着出去,我保证。”赵虎臣耸耸肩,大笑道。
祝太保眯起眼睛干瘦凉薄的嘴唇一咧,竟点头应允下来。他这种从最下三滥的活计中谋求生存的人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简单朴素的道理,叫的最响亮的不一定就是最凶猛的,以成败论英雄到头来还是要看手底下的真章功夫,虽然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中年男人抱有极大的戒备但毕竟这个中年男人的战斗力还是一个未知数,相比之下他更加清楚擂台上矮小男人的战斗力之强大,出生在泰拳世家的他十六岁就得到了泰国青年组泰拳冠军,二十岁之后更是开始挑战国内上一辈的高手,虽然各有胜败但在泰国国内年轻一代中的确属于最强的几个人之一,就是整个东南亚能够在泰拳上和这个男人交手的人也不多。
恰恰是因为了解才有盲目的自信,祝太保太清楚这年头社会里头豪杰肯定是有但更多的还是只有卖相的脓包,所以他敢赌。
中年男人看了赵虎臣一眼,得到点头的示意之后转身轻飘飘地走向擂台。
“等等,你叫什么?”赵虎臣叫住了男人,问。
“陈,陈太极。”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赵虎臣听清。
这个叫陈太极的男人上了擂台,在万众瞩目之下,没有多少花哨的上台方式,不是想象中大侠该有的飞天遁地非要折腾得死去活来只是为了告诉别人我是一个真正牛叉的高手这样的举动,平平静静踩上阶梯,在一片嘘声中踏上擂台。
“要不要开庄?”刕刀的担忧并没有道理,虽然对于忽然杀出来的这个叫做陈太极的男人抱有一定的希望但毕竟那矮小男人的恐怖记录在前,原本自恃对上了矮小男人也有一战之力的刕刀越看越心惊,而心中原本将自己作为最后一张底牌的他也失去了最开始的从容,恰是因为这份心虚才驱使他将电话打到了杨霆的手机上。
矮小男人的强大已经摆在眼前,其实就算是这个叫陈太极的神秘男人失败了也并不是一件太出乎刕刀意料之外的事情,今晚之前的几场擂台赛下来几乎把拳场的现金亏光,大半夜的跑去银行提款也不太现实因而他才会有此一问。
“开。”赵虎臣点点头,回答简洁。
第68章 陈氏孽障猛如虎
“这。。。”刕刀犹豫地要开口,眼角却瞥到了赵虎臣不含丝毫感情的眸子,在后台惊鸿一瞥的惊恐竟然如同潮水般重新涌来,那是一种体会之后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忘记的恐惧感受,刕刀只感觉凉意泛遍了全身,下意识地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庄家开了赔率,无数人蜂拥而至,虽然绝大多数人还是对之前矮小男子那个充满鄙夷的手势耿耿于怀,但这年头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还是照常买了矮小男人的胜,结算下来,这一庄的押注金额高得恐怖。
台下,一声锣响,拳赛开始了。
黑拳基本上没有什么规矩,下阴头部颈部这些在正规拳赛中全部被列为禁区的身体部位全部可以自由攻击,除了用武器之外没有任何限制,而且胜负也判定得很简单,一方彻底倒下了,那么站着的那一方就胜了。
这里所谓的彻底倒下,通常情况下就是代表着,死亡。
无论是对于拳手还是押注的观众,胜利之后的奖赏是非常之大的,所以就算是这个职业的死亡率高得离谱但每年还是有无数的男人选择进入这个行业。
而台下的门外汉们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场比赛的非同寻常来。
因为原本应该表现得非常骄傲和自大的矮小男子这一次竟然满脸凝重,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陈太极的身边没有进行冒然的攻击。
陈太极站在擂台中间,没有焦距的目光只是面朝着矮小男人的方向,甚至都没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对手。
难道不应该是陈太极小心翼翼如临大敌,一如既往的天下无敌的矮小男人闪电般出手闪电般解决战斗然后他们闪电般欢呼闪电般拿到不菲的赔金吗?擂台下,这群被鲜血和金钱的浓香冲昏了头脑的牲口们期待着。
陈太极的散漫无疑激怒了矮小男人,狠辣而凶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太极,始终都徘徊在外围的他忽然停下脚步,摆出一个标准的泰拳攻击姿态。
单腿站立支撑身体的重量,双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做防守攻击姿态,另一条腿向上提起膝盖几乎要碰到胸腹,脚掌下压,这种怪异却充斥着一种暴力美学的姿态让矮小男人黝黑精瘦的身体紧绷成一个半月形态。
陈太极的散漫的目光终于一点一滴地恢复焦距,望着眼前的矮小男人,注视着他怪异的姿态,紧闭的唇线微微上扬,轻轻开口道:“泰拳吗?不过是华夏武库里最下等的渣滓呢。”
能说几句汉语的外国人大抵上可以听懂大多数的汉语,而陈太极的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让矮小男人听了个通透。
一个从之前被自己鄙夷的人群中跳出来的男人竟然侮辱自己毕生所学的武学是渣滓,这种屈辱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天天嫖鸡的嫖客被鸡当面骂阳痿一样不可忍受,所以爆发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呀!”从矮小男人口中爆发出来一声极其怪异的呼喝声,尖锐刺耳到极点,在人们皱起眉头忍受声波的摧残时这个矮小的男人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身体闪动的速度极快,泰拳的攻击速度极快,从来就有传说泰拳练到的就是身体关节的快速移动快速打击能力,八条腿的运动,既然有八条腿,跑起来想要不快都难,打起来路数想要不刁钻都难。
这种快在真正的高手身上表现出来就会造成一种此时此刻擂台下的门外汉们所感同身受的错觉,那一声极怪异的呼喝声还没有落地的时候,矮小男人的攻击已经到了,人的身体移动速度竟然比声波还要快?当然,这仅是错觉。
“啪!”拳入掌的清脆声响。
陈太极还是站在他的位置没有动,一只摊开的手却抓住了矮小男人由下而上以他肋骨为目标的一记拳击。
目光散漫,面容依然带点病恹的苍白。
“这就是你的攻击?差多了呢。”
矮小男人咬牙收拾起惊骇全神贯注地恢复到战斗状态的他双腿下压,身体猛然弹射开来。
陈太极放开了他。
泰拳之所以刁钻,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它与众不同的攻击方式和攻击部位,用自身最坚硬的部位去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关节,依此为纲的泰拳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的武术套路,所以绝大多数第一次接触泰拳的人大抵都接受不了这种刁钻诡异的行动攻击方式。
极高的攻击速度和极其诡异的攻击角度让这门拳术成功在历史的洪流中博得了一席之地。
矮小男人的身体素质不可谓不好,经过数场擂台赛之后体力依然充沛的他却发现了自己陷入了最为艰难的战斗中。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中国男人竟然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能够预先知道他的攻击点在哪里,每一次攻击都会被他提前打断,攻击失败的沮丧远远没有这种被测算无疑的恐惧感来得强烈和真实。
由始至终陈太极的脚步没有挪动过一步,不动如山的下盘颇有些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屹然不动的强大意境,练武练口气,下盘沉稳天下可定,若是有武术真正的行家再次便可瞧出几分陈太极的不一般来。
这厮出手的速度从来都不温不火,和赵虎臣出手时不要命般的招招毙命不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的大家风范,这种大家风范绝对不是赵虎臣的野路子可比,一招一式不费半分力气却也绝不虚了半点功夫。
光是这一份点到即止的火候,就足以让国内无数的所谓武术宗师瞠目结舌。
轻轻带过矮小男人的攻击,陈太极的脚步移动了。
左脚后撤,双腿弯曲成弓,双手抱圆,姿态玄妙而统一。
“太极。”站在擂台下始终都目不转睛的赵虎臣见到这很特殊也很熟悉的起手式念叨了一声,太极,陈太极,陈氏太极拳?赵虎臣望向陈太极的目光骤然玩味起来。
武有八极定乾坤,文有太极安天下。一武一文,一张一弛。
矮小男人显然也认了出来,瞳孔微缩的他警惕大起,盯着眼前陈太极平静似水的眸子,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恶狼,矮小男人后退,前跃,身体猛然蹿了起来。
他跳得很高,一直到腰部和陈太极的头平行,腾跃在空中的身体借着短暂的滞空时间腰腹旋转发力,弯曲起来的左腿膝盖在身体旋转了两圈之后得到了最大的能量冲陈太极的头部撞去。
这一下,撞实了,恐怕就是一头牛都要给撞翻。
陈太极散漫不再,自从摆出太极起手式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的他伸出抱圆的双手牵扯住矮小男人腾跃在空中的另一条腿,身体连续后跃三步,在牵扯之下矮小男人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天地倒悬,矮小男人只觉得眼前原本陈太极的那张脸忽然变成了擂台顶上方的那盏大灯,明晃晃的刺眼无比,然后,然后大灯飞快地消失,擂台上的缆绳,擂台下瞠目结舌的观众,所有的景物如同过电一样快速地在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在一阵轰然的撞击声响中他的眼前一黑,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上台去的那个病恹恹的中年男人竟然把如同战神一样的矮小男人硬生生地甩了出去!
擂台上连接缆绳的立柱一阵摇晃,矮小男人的身体瘫软在立柱旁。
陈太极放下双手,那双廉价的鞋子轻轻地踩在擂台上,一步一步,轻缓地走向矮小男人。
一步,两步,三步。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握着投注单的他们无比地希望矮小男人能够再一次站起来。
下意识地屏息凝神,拳场数百人,唯一在动的之后陈太极。
空中闪过一道黝黑的身影,陈太极前进的身体猛然顿住,侧身让过,一声呼啸之后,陈太极的脸颊竟然出现了一抹血丝。
矮小男人穿着粗气站在擂台的另一边,右手手指的指甲上还残留着从陈太极脸上刮下来的一丝表皮,神情狰狞如兽。
“听说最原始的泰拳练习方式是依靠野兽来进行搏击训练的,它不但继承了野兽的攻击特点也继承了野兽顽强的生命力呢,无怪乎每一次使用泰拳都相当于搏命。”陈太极脸颊上的血丝触目惊心,只是他的神情却仿佛伤口不在他脸上一样的从容。
“你很强。”依然是蹩脚的中文,矮小男人握紧双拳,指骨之间发出如同炒豆子般的响声。
“本来不必如此的,但我需要钱,这是救命钱。”陈太极轻轻叹息一声,面对潮州帮数十人围攻时都未曾破的例今天终于要被破除,为的只是一个很庸俗的理由,钱。
矮小男人冷哼一声,身体如同一颗炮弹带着最原始的凶狠气息冲向陈太极。
本就不大的擂台实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