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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原因,无外乎是参照了这支骑兵统帅陈蓦的命魂贪狼,是故,就连黑狼骑的旗帜亦有所改变,选用白色的布料为底,上绘一只张牙舞爪的黑狼,看上去颇有气势。
可以说,黑狼骑是眼下下蔡黄巾军中仅有的一支机动力极强的精锐军队,除此之外,城内还有张白骑麾下八千步兵,以及直属于城防的近四千军队,合计一万五千士卒。
对于这道题意,即便是陈蓦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以主帅的命魂任命其统帅的军队,这在大汉也是极为罕见的事,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个崇拜个人英雄的时代,实力强大的主帅,其人格魅力、以及军中士卒的凝聚力,也显然是普通军队所无法比拟的。
这单单从原本属于城防的刘辟死皮赖脸也要挤入黑狼骑兵中就足以看出,当然了,有这个想法的并不只有这家伙一个,就连与陈蓦关系极好的裴元绍也有些蠢蠢欲动。
无奈之下,陈蓦只好将刘辟、龚都、以及裴元绍等人收入黑狼骑兵,不得不说,这些人大多都是黄巾中骨干头目,虽说称不上什么骁勇之将,但是比起普通尚不知何为【气】的将领来,他们显然要强上许多。
其实在强化士卒方面,陈蓦早在数月前便已有所准备,且不说张白骑是如何训练他麾下的士卒,至少在陈蓦看来,即便是士卒,倘若不知道什么是气,那么他日一旦踏上战场,简直就是去送死。
是故,在陈蓦赶赴长安的期间,受到其托付的王思与张燕二人,逐步将【气】传授黑狼骑的士卒,虽说因为时日不多,尚未见成效,但是不难想象,他日这支军队必定会有其闪耀的那一日。
其实,类似的事在天下诸侯麾下军中亦有所发生,毕竟天下的诸侯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岂会不知气的重要性,哪怕是士卒,倘若不知何为【气】,那么充其量也就只是炮灰罢了。
虽然还不知一旦士卒掌握气将给战局带来多大的影响,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实力超群的武将无法再像当初那样进退自如,比如,长社城下的孙坚、弘农城内的陈蓦。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掌握了气的士卒就能具有怎样的战斗力,充其量也只是让他们拥有些许保命制敌的本领罢了,退一步说,或许不会在出现数百人、数千人围住敌方将领,却反而被对方震慑心神的尴尬场面。
三日后,当下蔡黄巾的军队整顿才刚刚告一段落,从寿春便传来了袁术的将令,原来,率四万精锐先行赶赴边境的上将纪灵,已在灵壁与刘备讨伐的军队照面。
初战交手,据说刘备仅有士卒一万三千人左右,论兵力要远远少于纪灵,然而奈何其义弟关羽实在是太过于勇武,初战便阵斩了袁术麾下一员大将荀正,使得纪灵军中大乱,无奈遭此一败。
幸亏纪灵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曾先行在旁埋伏了一支奇兵,这才使得刘备不敢深追,鸣金撤军。
而至于袁术给陈蓦下达的将令,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阵斩刘备、关羽,乘胜直驱徐州罢了,只不过……
这真的是一件简单的事么?
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陈蓦苦笑摇头不已。
且不说那刘备,关羽可是不逊色孙坚的万人敌啊,这一点,陈蓦早先在汜水关下便有所领教,回想起关羽不动声色阵斩华雄的那诡异一幕……
“谈何容易!”
陈蓦苦笑着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将令放置在桌上。
这时,卧居门帘一挑,唐馨儿捧着一叠干净的衣物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陈蓦摇头苦笑,好奇问道,“夫君何事叹息?”
陈蓦轻笑着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烦恼抛之脑后,岔开话题说道,“只是在思忖来日的对手罢了……馨儿忙了许久了,歇息片刻吧,至于行囊,就由我来整理便是。”
“这如何使得,”轻轻拍开了陈蓦伸过来想要帮忙的手,唐馨儿一面将那些换洗的衣物放入包裹,一面轻声说道,“妾身弱质女流,帮不上夫君些许,妾身能做的,也仅是如此罢了,再者……这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
陈蓦听罢微微一笑,心中顿感有阵阵暖意涌上。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刘协一事,陈蓦与唐馨儿的关系变得更为密切,虽说两人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但至少在那事之后,二人的心似乎靠地更近的一些,以至于唐馨儿也逐渐开始向陈蓦表述一些关于黄巾的看法。
当然了,也亏得她的丈夫是陈蓦,毕竟这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实在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事……哦,张素素是个例外。
在陈蓦温柔的目光注视下整理罢行囊,唐馨儿微微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包裹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道,“夫君至长安归来还不到数日,又要率军出征……”
“馨儿……”
“呃?”听闻陈蓦呼唤,唐馨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此乃妾身胡言乱语,夫君不必……”正说着,她忽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陈蓦对自己伸出右手,一愣之后,面色不觉有些泛红,犹豫着走了过去,顺从地依在陈蓦怀中。
只见陈蓦轻轻搂住怀中伊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为夫答应你,一旦此战结束,当即返回下蔡,不会有片刻耽搁,可好?”
听着来温柔的耳语,唐馨儿不觉有些心跳加速,轻声说道,“夫君言重了,夫君是做大事的人,岂能过于耽搁于儿女私情,妾身只想夫君能够平安凯旋,除此之外,妾身不做他想……”
“唔!”陈蓦紧紧搂着怀中的唐馨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馨儿忽然低声说道,“袁使君此次讨伐徐州,似乎出动了十余万兵马……”
“啊,”陈蓦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寿春八万,汝南四万,其余大小城池亦有出兵,其中,也包括我下蔡八千军队,算算,恐怕有不下于十三万的兵马……”
“下蔡,”唐馨儿抬起头来,目光微微有些闪动,轻声说道,“张渠帅也会与夫君一道出征徐州吗?”她口中的张渠帅,指的无疑就是张白骑,毕竟眼下在下蔡城中,只有两个人可称为渠帅,一个就是颍川黄巾渠帅陈蓦,一个就是冀州黄巾渠帅张白骑,只可惜在黄巾凋零的眼下,渠帅已逐渐沦为有名无实的职位。
想当年,颍川黄巾渠帅波才手握八万精兵进攻长社,其声势浩大,致使朝廷震动,而眼下,同为渠帅的陈蓦手中却只有区区三千余轻兵,不得不说,黄巾确实是不如当年了。
“张白骑么?啊,他也会去,如今我黄巾委身投靠袁术,但凡这种大战役,即便是袁术不自行任命,我黄巾也不好置身事外,免得招惹非议,偌大天下,恐怕也只有袁术能够容得下黄巾……”
“那……”唐馨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低下头轻声说道,“她呢?”
“呃?”陈蓦愣住了,他哪里会猜不到唐馨儿口中的她指的究竟是谁,犹豫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此事张白骑也几番劝说,只可惜素素……她说,她乃下蔡黄巾之主,岂能身居后方,坐视麾下儿郎赶赴战场,所以……”说着,陈蓦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唾沫。
在一阵叫陈蓦极为不适的沉寂过后,怀中的伊人微微叹了口气。
“是么……天色不早了,夫君明日还要早起,早点歇息吧……”说着,唐馨儿便要从陈蓦怀中起来,却被陈蓦一把抓住手臂。
“馨儿?”
在陈蓦关切的目光下,唐馨儿转过头来,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靥,只不过眼中却隐藏着几分失落。
“妾身只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夫君莫要在意……妾身只是希望,夫君早日战罢凯旋,得闲时能够像今日那样,陪妾身到城中散散心……”说着,唐馨儿转过头来,深情地望着陈蓦,微微一笑。
“像今日这样么……”陈蓦喃喃自语着,缓缓放开右手,望着唐馨儿微施一礼,步入卧室。
散心,像今日这样么……
陈蓦转头望向桌上灯台,望着那闪烁不定的火苗微微叹了口气。
那是傍晚的事了……
在得知自己被袁术任命为征讨徐州一路兵马先锋后,陈蓦在回到下蔡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家中的妻子唐馨儿。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低落。
也难怪,毕竟陈蓦从长安返回至今也不过数日光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对于一名已婚的女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爱郎陪伴在旁更加重要的事呢?
说到底,古代的女人宁可嫁入世家大户的士子,与妻妾争宠,也不愿嫁给常年征战于外的武人,哪怕对方用情专一,这其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独守空房、思盼爱郎,恐怕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极其残酷的折磨,或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鬓渐白、花容渐衰,或是心恐听闻爱郎战亡的消息,无论哪一个,都足以叫女人心如死灰。
或许是看出了唐馨儿心中的忧郁,是故,陈蓦尽可能地在这极为有限的时间内多陪她,远的且不说,至少在城内散心还是办得到的。
虽说下蔡依旧下蔡,但是在夕阳的余晖下,城内的房屋、街道,仿佛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色调,叫人感觉有种别样的韵味。
在这个时间段,城内的百姓大多已忙碌完了一天的琐事,回到各自家中准备当日的晚饭,以至于仍然在街上逗留的,除了例行巡视的卫兵外,恐怕也只有那些懵懂无知的孩童,三五成群,从街头跑至巷尾,或是大呼小叫,或是玩耍嬉闹。
在陈蓦眼中,这是下蔡黄巾对于城内百姓秋毫无犯的最好证明,也是他愿意帮助张素素让黄巾东山再起的理由之一。
谁道黄巾皆贼子?至少冀北黄巾不是!
忽然,陈蓦注意到唐馨儿似乎并没有跟上来,疑惑地转过头一看,却见她正静静地站在街口,默默地望着巷尾那位打闹的孩童。
陈蓦微微张了张嘴,本想唤她一声,但最终,他没有那么做。
而唐馨儿显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夫君正在几步远的地方望着自己,因为她此时的心神,都放在那一群嬉戏、打闹的孩童身上……
自己,已经十九岁了呢,如果记得不错,今日应该是自己的生诞,今日过后,自己就二十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在这个年岁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唐馨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了抚落在胸前的长发,随即默默垂下手去,拽住了衣袖一角,随即越拽越紧。
八月末傍晚,其吹拂过街道的微风已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凉意,那份凉意,让唐馨儿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自己。
忽然,唐馨儿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自己,她转头望去,望见了自家夫君那一双充满关切眼神的眼睛。
“怎么了,馨儿?”
感受着来自后背的温暖,唐馨儿微微张了张嘴。
该告诉他么?
只是,会让他感觉困扰吧?
唔,会吧……
即便柔弱的自己帮不上夫君任何忙,但也不想……
不想让他为了自己而烦忧……
“风,有些冷了呢,”轻轻抚了抚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唐馨儿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温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夫君……”
望着那看似甜美、却隐约能够感觉几分勉强的笑容,陈蓦缓缓点了点头。
“唔……”
……
“啪嗒!”
桌案油灯闪过一丝火花,惊动了走神的陈蓦,他这才发现,油灯中的脂油早已被燃尽,以至于油灯的灯火逐渐变得昏暗,最终哧地一声熄灭了。
用手指敲了敲额头,陈蓦微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向内室。
内室亦是一片黑暗,看起来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