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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还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么?”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偃月刀,关羽沉声说道,“当日泗水关下,我兄弟三人合力尚不能逼你动用命魂,但是如今,关某自信已有这个实力!”说着,他望了一眼吕布身上那被风刮出道道划痕的甲胄。
或许是注意到了关羽的目光,吕布低下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甲胄,轻笑说道,“不错,比起当年,关云长确实是强了不止一筹,不过……”
听闻那'不过'二字,关羽的面色顿时一沉,眼望着吕布沉声喝道,“难道说关某还不足以令你使出全力么,吕奉先?!”
不得不说,关羽面色相当的差。
“正是如此!”吕布微微一笑,淡淡瞥了一眼关羽眼中的怒色,忽然平静地说道,“不必多心,关云长,吕某可以保证,我已使出十成十的实力……”
“荒谬!”不知为何,关羽的眼中露出了几分怒意,沉声说道,“那为何不动用本命命魂之力?”
只见吕布深深望了一眼的关羽,忽然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
或许是没有明白吕布的意思,关羽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意思?”
吕布并没有直接回答关羽,在沉默的许久后,忽然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因为那样,会叫吕某觉得索然无趣!”
关羽显然是听出了吕布话中的深意,气地面色更显涨红,震怒说道,“好一个狂妄之徒!——既然如此,关某今日定要见识一下,你吕布所谓的【穷奇之力】!”说着,他双手握紧手中偃月刀,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旋风,将吕布困在当中。
这一招是……
一时间,在远处偷偷观瞧的陈蓦心中一惊,他哪里会认不出来,那便是前些日子关羽差点将他一刀斩杀的绝招。
即便是时隔多日,陈蓦亦忘不了当日关羽那惊艳的一刀,在他的记忆中,那一刀仿佛夺尽了世间的颜色,那种仿佛叫人置身于白茫茫世界的一刀……
忽然,陈蓦好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走神,心下一惊,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张飞,却见此人不知何人已站在自己身旁,眼望着关羽喃喃说道,“是二哥的绝招呢!”说着,他似乎是意识到了陈蓦的视线,低下头望了一眼陈蓦,咧嘴笑道,“暂且罢手吧!——在我看来,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很在意吧,天下无双的吕奉先,究竟具有怎样的命魂!”
陈蓦深深望了一眼张飞,试探着问道,“你也很在意么?张将军?”
只见张飞咧嘴一笑,竟然拍着陈蓦肩膀大咧咧地笑道,“张将军什么的太见外了,叫翼德或者老张什么的都行……”
“……”陈蓦显然没有想到张飞竟然会做出如此亲近自己的举动,在被张飞拍地呲牙咧嘴之余,不禁苦笑一声。
这个家伙真的能够分得清敌我么?
嘀咕归嘀咕,不过说实话,陈蓦对张飞亦是有诸多好感,毕竟像张飞这样纯粹的武人,如今天下实在是太少了,至少,他陈蓦算不上……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蓦眼中的古怪神色,张飞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随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注视着远处的吕布正色说道,“小陈你口中的孙讨虏,此人实力究竟如何,老张我未曾与他交手,不作评价,但是,我与那吕布却交过手……”
小陈?老张?
听闻张飞对自己的称呼以及他的自称,陈蓦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勉强压下了心中那份哭笑不得之余,低声问道,“如何?”
只见张飞眼中露出了几许追忆之色,正色说道,“老张我虽不喜那吕布,但不得不说,此人是我见过的所有武人中最强的一个,我不是对手……”
陈蓦心中微微一震,无比诧异地抬头望着张飞,虽说在陈蓦看来,张飞即便也是实力强大的万人敌武将,但是比起吕布来还差到一筹,不过话说回来,张飞能如此直率诚实地说出自己的不如别人,足以证明此人是胸襟坦荡的豪杰。
“不过,老张我总有一日会超过他吕布的!”说着说着,张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陈蓦注视的目光下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头。
望着表情有些尴尬、不住嘿嘿笑着的张飞,陈蓦心中一凛,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有种莫名的预感。
这个家伙……
或许会成为继吕布之后第二个天下无双的人物……
“不信么?”张飞睁大眼睛瞪着陈蓦,似乎有点生气。
“呵呵,不,并非是对张……唔,并非是对翼德出于怀疑,”陈蓦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做辩解,转头望向关羽与吕布,皱眉问道,“那关将军与温侯……”
或许注意到了陈蓦对自己的称谓的改变,张飞嘿嘿一笑,随即望着关羽与吕布正色说道,“二哥的实力比起当初强了许多,以往老张我多半还能胜过二哥,不过自从二哥在灵璧与小陈你一战之后,实力突飞猛进……”说着,他露出一脸期待的目光望向陈蓦。
那份难以掩饰的浓浓战意,直叫陈蓦倍感心惊胆战,只装作没有注意到。
久久不见陈蓦抬头,张飞不由有些泄气,转过头去继续关注着吕布与关羽的交手,皱眉说道,“这几日,老张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感觉二哥的实力似乎突然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超越万人敌的境界么?”望着不远处正激烈交手的二人,感受着二人身上那种仿佛睥睨天下般的气魄,陈蓦忍不住喃喃说道,“那种气魄,简直就像是沙场上的……武神!”
“武神?”张飞歪过头来望了陈蓦,忽然拳掌一合,咧嘴笑道,“这个称呼不错,凌驾于万人敌之上,武神!”
“……”陈蓦无语地转过头望着张飞,见其一脸欢喜地喃喃念叨着武神二字,心下哭笑不得,半响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当初在汜水关下,翼德与刘使君、关将军兄弟三人合斗温侯,那时,温侯并未施展命魂之力么?”
或许是说中了张飞心中的尴尬事吧,他一脸讪讪地挠了挠头,随即摇了摇头,用莫名的口吻抱怨道,“本来那时我一个人好好的,二哥非要插手进来,后来连大哥也来了……结果三人还打不过那吕布一个,真是……气死老张了!”
望着张飞脸上的懊恼之色,陈蓦勉强忍住笑意,咳嗽着问道,“所以,没有见过么?温侯的命魂……”
“唔!”张飞点了点头,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将丈八蛇矛夹在肋下,左手环抱腰际,右手摸着下巴,皱眉思索道,“不过,那时候好像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感觉气消耗的速度很快……”
“气?消耗?”陈蓦一头雾水。
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吕布与关羽的较量仍在继续,不得不说,关羽脸上怒色逐渐变浓,或许是在愤慨自己无法叫吕布施展全力,或许,是在愤慨吕布轻视自己。
忽然,关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勒住了战马退开几步。
“唔?”吕布愣了愣,皱眉说道,“到此为止了么?”
“这样下去没有意义!”关羽微微摇了摇头,忽然抬眼望着吕布沉声说道,“吕奉先,你知我大哥为何要在此地埋伏于你么?”
吕布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无非是想取吕某性命,莫不是还有其他?”
“不!——并非如此!”关羽的表情异常认真,在深深望着吕布半响后,沉声说道,“今日之战,我等乃是从军,曹营中发下将令来,要我等在此埋伏于你,并非为杀你,而是要将你困在此处,你可知为何?”
“什么意思?”吕布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关羽顿了顿,随即撇头望了一眼上游处的石桥,沉声说道,“吕奉先,难道你就不感觉奇怪么?倘若单纯只是为了将其困在泗水西边,我等只需将此石桥摧毁便足以!——别忘了,我等两个时辰之前,便已在此处等候!”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吕布的眼中渐渐露出几分震惊。
“不错!”多半是注意到了吕布的神色,关羽眼神一变,沉声说道,“一个时辰前,便在你率军袭曹军大营之时,曹孟德麾下大将曹仁、乐进,已率大军从此处渡河,顺流而下袭你大营与彭城……之所以不摧毁此处石桥,无非是顾及那一路曹兵失却退路罢了!”
“什么?”吕布眼中惊色一闪而逝,即便是心中倍感震惊,却亦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又如何?我大营内尚有宋宪、臧霸两员大将,又有智士陈元龙,兼营内数万兵勇,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被攻下的?再者,彭城内亦有陈宫督守,此人深有远虑,岂会轻易失却城池?”
话音刚落,忽然泗水东面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吕布转头望去,不多时竟然望见宋宪带着大批人马赶来相助。
“温侯?”看到主公吕布安然无恙,宋宪松了口气,脸上充满了喜悦,隔江遥遥喊道,“末将救援来迟,还请温侯恕罪!”
吕布一脸莫名其妙之色,大声喊道,“宋宪,我不是叫你与臧霸二人守住大营么?何以率军至此?”
那宋宪也是露出一脸的不解之色,错愕说道,“不是温侯派人至营中求援么?言误中敌军诡计,叫我等率军相助,末将听闻,是故率军赶到中游,见中游石桥被大水冲断,唯恐温侯有何意外,是故令将士急行,绕道上游,幸好得见温侯无恙……”
在听闻关羽那番话后,吕布哪里还会想不到那是曹军诡计,心中又急又气,急声喊道,“那非是本侯派人求援,乃是曹军诡计也!你何以不明?速速率军返回大营……”
正说着,忽然泗水西岸南面传来震天喊杀声,不出意外,那是曹军赶来的征兆。
听闻南面的喊杀声,曹性面色微变,急声喊道,“温侯,速退,叫曹军赶上,我等皆死于此地矣!”
话音刚落,便见关羽策马跃前几步,几刀砍翻几名吕布军士卒,恰恰挡在石桥之前,沉声喝道,“有关某在此,何人能走?”说着,他转头望向吕布,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关云长……”吕布的眼中隐隐浮现出几分怒意,即便他先前有那个兴致陪关羽过过招,但是在听闻自己大营即将遭到突袭之后,他哪里还有那份闲情逸致。
感受着吕布眼中的怒意,关羽面不改色,右手偃月刀一翻,沉声说道,“关某说过的,今日定要见识一下温侯的【穷奇之力】!”
“好,好,好!”吕布连说三个好字,显然是被关羽气地不轻,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那翻滚的戾气中终于浮现出一头妖兽的虚影来,模样如猛虎一般,头生牛角、肋生双翅,通体长满赤红毛发,那分别便是上古十大妖兽之首,穷奇。
而就在穷奇出现的刹那,战场上所有武人的面色猛地一变,包括陈蓦在内。
“这是……”陈蓦满脸骇然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随即又望着不远处的吕布,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竟然逐渐一丝一缕地被吕布吸引过去。
“就是这种感觉……”身旁的张飞皱了皱眉,带着几分厌恶说道,“同当日在汜水关下同出一撤!”
“怎……怎么回事?”
“气……”
无论是正在与刘备交手的张辽,还是与他交手的刘备,亦或是曹性、陈蓦、关羽,亦或是其余两人之中的将领,只要是掌握着气的武人,都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身上的气,正逐渐被吕布吸纳。
“原来如此……”眼瞅着吕布身上的气越来越浓,关羽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恍然。
“这是你逼本侯的,关羽!”怒视着关羽,吕布手持方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