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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主公请天师……”
“我知道了,”还没等夏侯渊开口说完,张素素便打断了夏侯渊,随即在万人瞩目之下,轻轻来到了队伍之前,朝着天子座驾叩拜道,“罪女张素素,拜见陛下!”说着,她回头望了一眼陈蓦。
只见陈蓦犹豫了一下,亦翻身下马,叩拜于地,口中说道,“罪将陈蓦,拜见陛下!”
不得不说,领袖的号召力是巨大的,如果先前张素素叩拜天子时黄巾军士卒还有几分迟疑,但是当连陈蓦都单膝叩地时,万余黄巾将士再没有任何犹豫,唯独裴元绍、周仓等寥寥无几的数百余人一脸难以置信地环视四周。
这些人中,有什长、伯长、都伯、甚至是偏将,无容置疑,这些都是甲子年的黄巾,可能在眼下的黄巾军中,他们并非是精英、并非是骨干,但是不得不说,他们是最拥护黄巾的那一批人!
“小蓦……”裴元绍与周仓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他们的目光,让陈蓦不敢抬头。
要知道在此之前,当陈蓦还在董卓麾下时,他也曾叩拜天子,不管他愿不愿意,但是直到眼下,直到看到裴元绍与周仓等人的反应,陈蓦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悲伤的事。
黄巾军,为推翻汉朝而起兵的黄巾军,何以要对大汉天子叩拜?
“裴大哥,周大哥,天子既赦免我等,又加以官爵,换而言之,我等如今乃是朝廷之臣,当遵守礼仪……大局为重!”张素素低声劝着。
在深深吸了口气后,裴元绍与周仓终究默默地低下了头,缓缓跪倒在地,额头死死贴着地面,全身微微颤抖着,不难想象,此刻的他们究竟承受着何等的耻辱!
见裴元绍、周仓等这一批刺头终于服软,太尉杨彪也不想再将此事闹大,毕竟方才连他也没想到,曹军与黄巾军竟然说开打就开打,在咳嗽一声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曹操,叫他延续方才之事。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曹操抱拳大声说道,“托陛下洪福,臣曹操,率军往徐州,讨不臣之吕布,历时三个月又二十二日,今日得以凯旋,有颜面见天子……”
曹操的话,说实话陈蓦一句都没有听在耳中,他不时地撇头望向裴元绍、周仓等人,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得不说,陈蓦的预感是正确的,几日后,黄巾军中陆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谁也不会想到,天子出迎功臣,这本属好事的事情,竟然会使得本来同心同力的黄巾军出现了不安的迹象。
而几日后,这份不安被扩大。
因为曹操向朝廷上奏,建议派张素素收编青州境内黄巾,取编制为五万,并且,更名为青州兵……
也就是在那几日,素来团结一致的黄巾军终于出现了分裂,原本就对张素素叩拜刘协一事心存不满的裴元绍,终于在青州兵一事上爆发了,在大吵了一番之后,裴元绍、周仓等甲子年的黄巾老卒选择了离开。
随后,黑狼骑副帅张燕也无法承受为杀死了其义父张牛角的朝廷效命,带领着于毒、穆固等人出走,同时也带走了黑狼骑中与他交好的一批人,大概是五百人左右……
不得不说,原本有东山再起机会的黄巾,尚未恢复当初的鼎盛,却又一次遭到了重大的打击。
第188章 崩坏
——初平三年一月下旬,许都——
不得不说,尽管曹操在外的名声并不怎么样,但是却丝毫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他不但没有像袁术那样暗中削弱黄巾,甚至于给了黄巾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即便如此,黄巾军却依然引发了一场风波。
征西将军府,那是曹操借朝廷名义赏赐给陈蓦的府邸,在来到许都后半个月里,陈蓦在宅邸中安心养伤,几乎没有踏出府邸一步,只有一次另外,那是在张素素的天师府中,那一次,闹得很大……
“唉!”站在院中望着花园的景致,仅仅穿着一件单薄衣服的陈蓦,负背双手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只见唐馨儿踏着碎步来到了他身后,将一件长袍披在陈蓦身上。
回过神来,陈蓦转过头去,却见唐馨儿报以温柔的微笑,低声说道,“外面寒冷,夫君伤势尚未痊愈,还是谨慎一点的为好……”
望着她那关切的目光,听着她那轻柔的声音,陈蓦点了点头,在唐馨儿有些出乎意料的眼神中,伸出手轻轻将她搂在怀中。
“夫君?”唐馨儿惊讶地望着陈蓦,见自家夫君面带丝丝苦涩笑容,聪慧的她心中一动,低声说道,“夫君莫不是……想起周、裴两位大哥了?夫君放心,两位大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望着屋外院中绵绵的白雪,陈蓦微微轻叹一声。
周仓与裴元绍,是陈蓦初来这个时代最先遇到的人,记得在颍川时,若不是他二人照顾,恐怕陈蓦早已死在乱军之中,尤其是逃亡途中,他周仓与裴元绍不惜陷自身于险境,引开追赶的三河骑兵,这份情义,即便是眼下,陈蓦时刻念念不忘。
是故,有些不明所以的黄巾才瞧见一件件令他们颇为惊讶的事:周仓与裴元绍,这两位仅仅只是守备与都伯官职的人,在黄巾之中却有与其身份不符的威信,甚至于与黄巾军中的耀眼人物陈蓦平起平坐。
对此这类事,陈蓦向来不放在心中,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周仓与裴元绍,就没有今日的他,是故,即便职位的差距再大,三人之间的这份情义依然不会概念,不管何时何地,周仓与裴元绍显然都是陈蓦心中的大哥。
但是陈蓦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三人间竟然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日。
那是在数日前……
“老子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在曹操借朝廷名义赐给张素素的天师府中,素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裴元绍当着黄巾军大小头目的面,拍桌摔碗。
毋庸置疑,当时整个厅内的气氛异常压抑,满厅的黄巾军大小头目都望着裴元绍愤怒地冲着张素素吼着。
“你要我裴元绍给那狗皇帝下跪,我忍了,但是更名一事,我裴元绍说什么也不答应!——素素,你难道忘了么?是谁害死了三位天师?是这狗朝廷!又是谁害死了众多兄弟?还是这狗朝廷!当初兄弟等浴血奋战,为的便是推翻暴汉,而今时今日,我等却对狗皇帝下跪,甚至将我黄巾更名为青州兵,如此何以面对当初无数战死的弟兄?!——难道这一些你都忘了么?!”
不得不说,被裴元绍劈头盖面一阵痛骂,张素素面色时青时白,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但是摆着陈蓦在场,又鉴于当初裴元绍与周仓死命保护自己的事,张素素微微吸了口气,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和颜悦色地解释道,“裴大哥,你误会了,素素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我黄巾有一条出路,你也瞧见了,自甲子年起兵开始,我黄巾军冠上贼名,前后牺牲了近百万弟兄,但是结果如何呢?'居大义者得天下',这便是世道!
大汉延续四百余年,根深蒂固,以至于天下人皆尊汉室,并以汉人自称,此大义也!
今时今日,我张素素之所以投入朝廷,并没有任何私心,富贵也好、权柄也罢,在我看来皆不如我黄巾军恢复当初兴盛、甲子大兴!
甲子年诸多黄巾将士的牺牲,素素不敢忘却,裴大哥息怒,但是裴大哥可曾想过,为何我黄巾当初那般强盛,却亦无法推翻汉室?
皆因民心!——天下民心向汉!
裴大哥难道还不明白么,传承四百载的大汉,并不能以区区武力推翻,必须得以大义!
并非是素素要舍弃黄巾这个名称,只是'黄巾等同于贼寇',天下各地皆充斥着这个想法,今时今日,上苍赐我等一个绝好机会,更名青州兵,韬晦养光,借汉室与曹孟德之力,徐徐壮大我等,加以时日,当我黄巾壮大,反戈一击,到那时再举义兵,岂不是更加容易?”
说实话,待张素素一番解释后,确实说服了不少心存芥蒂的黄巾将领,但是,却依然无法说服周仓与裴元绍等人。
“是,素素你说地不错,到那时,我等或许确实有推翻大汉的时机,但是,那还是黄巾么?五年?十年?二十年?待我等这一批老卒死后,新加入的弟兄他们会记得黄巾么?不,到那时,他们依然是汉卒、是汉官、是汉将,但决然不会是黄巾……大义固然重要,那么道义呢?”说着,裴元绍怒视着张素素。
见此,陈蓦起身相劝,然而,他才刚刚开口,却被裴元绍打断了话。
“没你的事,小蓦!”作为黄巾军两位将帅,陈蓦却被区区都伯的裴元绍一句话顶了回去,只见裴元绍深深望了一眼陈蓦,心中是又气又恼,摇头说道,“小蓦,说句不客气的话,别看你身为大帅,统帅数千黑狼骑,但是你在我裴元绍看来,依然是当初颍川大营中那不明世故的小弟兄……我裴元绍托大叫你一声兄弟,小蓦你是应了也好,不应也罢,有些话我近日来堵在心中,不说不快!”
说实话,认识裴元绍那么多年,陈蓦从来见到过他露出这般严肃神色,在犹豫一下后,抱拳说道,“裴大哥请直言!”
见陈蓦依然称呼自己为大哥,裴元绍眼中露出几分欣慰之色,但是随即便被无尽的恼怒所取代,毫不客气地斥道,“别人我不管,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当初颍川的惨状,但是小蓦你呢?你可别忘了,我等三人是眼睁睁看着八万颍川将士全军覆没,这一切拜谁所赐?便是那朝廷!便是那天子!”
“裴大哥……”
“你给你闭嘴!”怒声打断了陈蓦的话,裴元绍丝毫不留情面地呵斥道,“小蓦,你如今也算是得以了,大汉征西将军、护军,又领了一个什么颍阳亭侯,可是风光无限啊……你还会记得含恨而死的波帅么?还记得众多牺牲的弟兄么?当你手捧征西将军官印时,可曾会记起这一些?”
“我……”
“你啊,就是太过于优柔寡断,只要是素素说的,兄弟你一概照办,平时些许小事还则罢了,今时今日,更名一事,你作为亲眼目睹我黄巾由盛转衰的颍川黄巾,却也不劝劝素素,哥哥倒是要问问,兄弟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了张嘴,陈蓦哑口无言。
说到底,裴元绍说的一点没错,无论是当初颍川军渠帅波才也好,八万败亡的颍川将士也罢,这一些陈蓦恐怕早已忘却,他唯一记得的,便是要帮助张素素,是故,面对着裴元绍的质问,陈蓦哑口无言。
如果说先前张素素还可以勉强压抑心中怒气,但是当他瞧见陈蓦也被裴元绍痛骂了一顿后,她心中火气顿时就燃了起来,转头望向闷不吭声的周仓,沉声问道,“周大哥的意思呢?”
在张素素看来,比起裴元绍这个浑人来,周仓显得更为稳重,但是很可惜,这一次,周仓并没有站在张素素这一边。
“素素说的不错,但是我更倾向于老裴的话,”当着厅内大小黄巾头目的面,周仓站了起来,环顾四下,沉声说道,“虚与委蛇,韬晦养光,借朝廷与曹孟德扩大我黄巾,此事我周仓认同,即便因此要对那天子叩拜,甚至于在路上碰到朝中大臣时让路避退,这一切我可以忍,就像老裴所说的,但是,唯一'黄巾'二字,是绝对不可以改动的底线!——我周仓,宁可作为黄巾逆贼而死,也不愿改伍青州兵加官进爵!”说着,他转头望了一眼裴元绍,随即对张素素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倘若天师执意如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