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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袁绍面色铁青,因为从方才那些战报中得知,他素来引以为傲的骁将、猛将,竟然大部分实在一合之内被那陈蓦斩杀,这份武力,那陈蓦难道是第二个吕布么?!
“真该死!”袁绍怒骂一句,在平静了一下心神后,沉声说道,“叫各营清点损失,事后向我禀告!”说这句话时,他已有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麾下那些将领的意思,毕竟对方只有寥寥两、三千人,这样还叫对方逃了,反而己方损失惨重,这如何能让袁绍咽下心中这口恶气。
说罢,袁绍衣一拂衣袖,一脸震怒地走入了帅帐,毕竟在他看来,陈蓦已经逃出了营外,就算要追,恐怕也不见得追的上,换而言之,这个仇算是暂时报不了了。
见此,逢纪与郭图在对视一眼后,也跟着袁绍走入了帅帐,毕竟营地发生了这种事,他们哪里还能睡得着。
“该死!”坐在帐内主位,在喝了一口清茶润了润口之后,袁绍不禁又想到了此事,不由怒气勃发,狠狠一拍桌案。
郭图与逢纪一见,识趣地没有插话,与袁绍一同等待着各营呈上来的损失清单。
然而,那份损失清单久久不到,反倒是陈蓦再次袭击西营的消息,由传令的士卒传到了袁绍三人耳中。
“急报,敌军二度袭我军西营!”
当时,袁绍正举着茶盏饮茶,闻言面色一愣,竟然呆住了,在愣了足足半响后,这才愕然说道,“你……你说什么?那个家伙,又……又袭我西营?”
其实别说袁绍,就连郭图逢纪也异常吃惊,即便他们也是深谋远虑之士,但怎么会想到那陈蓦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按常理来说,既然已成功夜了敌军营寨,见好就收也就是了,但是那陈蓦却没有这么做,似乎铁了心要将白马袁营搅得一团糟。
“是!”前来报讯的士卒缩着脑袋说道。
话音刚落,便见袁绍满脸怒意地一拍桌案,沉声喝道,“好胆!”事到如今,即便他有招揽陈蓦的心思,恐怕也被心中的怒气所取代了。
也难怪,如果说陈蓦第一次袭袁绍军营,袁绍还可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反过来称赞陈蓦有胆识,是个人物,但是当陈蓦第二次再袭他军营时,袁绍如何还能咽得下心中这口恶气,要知道,陈蓦这么做,无疑是当众在袁绍脸上甩了一巴掌,并且,是两次。
“此人在何处?!”袁绍怒声喝问道。
传令的士卒尚未言语,忽然帐幕一撩,有一员偏将疾步走了进来,叩地急声禀告道,“启禀主公,敌将陈蓦二度袭我西营,此刻往北营而去,营内将士不能挡,望主公速速调诸位将军堵截!”
“北营?韩猛呢?”
只见那名偏将面色一黯,低头说道,“韩猛将军正遇敌将陈蓦,三合内为其所杀……”
“三合……”袁绍一脸呆滞,要知道韩猛可是军中一等一的猛将,甚至于,即便对上颜良、文丑,也不会在数十回合内被后者所败,但是面对那陈蓦,仅仅只能抵挡三合?
想到这里,袁绍眼神一变,怒声说道,“传令全营,今日,定要将那陈蓦并黑狼骑剿灭在此!速去!”
“诺!”那偏将抱拳而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袁绍怎么也坐不住了,遂又起身走出帐外,眺望各营境况。
他原以为在自己下达将令的情况下,即便陈蓦再是勇武,恐怕也难以作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此后的一个时辰内,一个又一个厄报继续传来。
“启禀主公,敌将陈蓦袭东营,势不可挡,望主公速派军救援!”
“大事不好,主公,敌将陈蓦袭南营,在南营放火,屠杀我军士卒……耿沫、姜闰、安准三将战死!”
“主公,西营发现敌军……”
“主公,北营……”
“主公,东营……”
“主公,南营……”
望着那陆续不绝来自己面前递呈战报的传令兵,袁绍惊地无以复加,他难以置信地四下转头,却愕然发现东、西、南、北四营火势冲天,那陈蓦,竟然率领着区区三千士卒,在自己容纳有足足六十万兵马的营内来去自如、横行无阻,打完东营打西营,打完北营打南营,如入无人之境。
而就在袁绍气地浑身颤抖之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厮杀声,隐约间,好似能看到一支着黑甲的骑兵正朝着自己杀来……
“主公,敌军已杀至中营!”
“……”袁绍瞪大眼睛,他已惊地说不出话来。
区区三千兵马,竟然连踏他白马寨内各营,最后,竟然杀入中营帅旗所在?!
他下意识地朝着嘈杂处望去,正好看到陈蓦一手持剑,一手持枪,浑身鲜血杀入营中。
“挡我者,死!”
忽然间,袁绍看到那陈蓦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冰凉的眼神,仿佛瞧见猎物般的狼的眼神,让袁绍惊地全身僵硬,难以动弹。
“杀袁绍!”奋战之中的陈蓦抬手一指袁绍方向,率先杀了过来。
“保护主公!”
“带主公先走!”
“敌将止步!”
一时间,整个中营乱成一团,无数袁军士卒在各自将领的命令下将陈蓦并其三千黑狼骑团团围住,以至于给了袁绍逃离的机会。
眼睁睁望着袁绍在自己眼皮下逃离,陈蓦虽心有不甘,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麾下只有两千五百骑,哪里比得过营内数十万袁军?
“撤!”
大呼一声,身先士卒的陈蓦硬是在无数士卒中杀出一条血路。
初平三年四月六日,曹操一方的将领陈蓦率领尚不足三千的黑狼骑夜袭袁绍白马大营,鏖战四个时辰,几度踏破东、西、南、北、中五营,杀得六十万袁兵心惊胆战,溃不成军,直到天色渐渐转明,陈蓦这才退去。
据战后统计,此战袁绍共损失兵马多达十二万,其中有二成被黑狼骑所杀,其余皆死于火势与乱军践踏之中。
此战,袁军共阵亡偏将以上将领一百三十七名,其中甚至包括韩猛这样的猛将,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百三十七战死的将领,有多达九十余名乃是被陈蓦所杀。
此战,袁军东、西、南、北、中五营帐篷大多被焚毁,辎重、器械、粮草烧毁无数。
而黑狼骑一众,仅在乱军战死五百余人!
此战之后,陈蓦与其麾下黑狼骑之名威震白马,令数十万袁军士卒谈之色变,不敢言及其名。
第226章 官渡之战前
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袁绍如何补救,陈蓦马踏连营、率领黑狼骑踏破白马袁军百余里连营,直杀地袁军心惊胆战一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平丘与延津一带,让得悉此战报的李典、乐见二人惊地无以复加,难以置信。
“此事可属实?”平丘守将乐进瞪大眼睛望着前来报讯的探马斥候,只见那曹军斥候一脸喜色地连连点头,抱拳说道,“此事千真万确,乃是小的在白马附近探查袁军动向时,偶遇了同在探查袁绍动静的黑狼骑将士,此事乃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事后小的带着几个弟兄去白马谈了谈究竟,正如那些黑狼骑将士所言,袁绍数十万大军龟缩于白马大营之内,竟不敢出营,即便去派出押解粮谷至城外张颌、高览军中的运粮军,其运粮兵力也在三万至五万左右……”
“三、五万运粮军……”静静在屋内席下倾听的司马懿闻言长长松了口气,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感觉有种如释重负的意思,随即,他摸着下巴上那稀稀疏疏的胡须,轻松说道,“袁绍这是吓破胆了啊,希声实在是……”
说起来,司马懿是在五日前到达的平丘,说实话,在与陈蓦分别之后,他一直都挂念着率领黑狼骑独自在敌后周旋的陈蓦,生怕他有何不测,毕竟,司马懿的朋友不多,而陈蓦更是他唯一能够推心置腹的至交知己。
天见可怜,在抵达平丘后,久久未听说有任何关于陈蓦的噩耗传来,这着实叫他松了口气,但是即便如此,司马懿亦为身为敌后的陈蓦而感到担忧,直到此刻听闻此等足以叫天下震惊的战报,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哈哈哈,司马参军所言极是,那袁绍必然是吓破了胆!”乐进闻言哈哈大笑。
其实在最初,他对于司马懿并不是很重视,只不过是因为佩服陈蓦敢于率领黑狼骑独自周旋于袁军之后的气概,这才同意了司马懿协助自己守卫平丘,但是在这几日内,他才逐渐发现司马懿在军谋方面简直堪称鬼才,一改乐进之前的布防,将平丘的防御打造成如同铁桶一般严密,令乐进刮目相看。
“将军明鉴,”那曹军斥候小小恭维一句,喜不胜收地说道,“小的从黑狼骑将士口中得知,那一夜,陈将军已率众黑狼骑直杀入袁绍中营帅旗所在,唬得袁绍狼狈逃窜,只可惜,敌众我寡,以至于陈将军未能尽全功……”
“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对方可是数十万兵马啊!”乐进闻言也是暗叫一声可惜,随即,在想了一想后,他喜色说道,“我写两封书信,你带你那些弟兄,一份送往延津李典将军手中,一份送至燕城曹洪将军面前……此等大捷,其能不上报于主公?”说着,他转头望向司马懿,想听听他的看法,毕竟他已经了解到了后者的才识。
“此举大善!”司马懿拱手笑道。
当即,乐进便修书两封,叫那些斥候送到了身在延津的李典与以及守卫燕城的曹洪手中。
且不说李典在得到此战报后瞪大眼睛瞅着书信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且说另外一份书信送至了曹洪手中……
曹洪,曹家中最富盛名的猛将,其勇力不下于夏侯家的夏侯惇,虽说为人冲动、易怒,不像他族兄曹仁那样稳重,但自身实力那是相当过硬,当初张素素与张白骑在长安败北后路经陈留,便是曹洪率领着两千曹兵将黄巾打得溃不成军,逼得张素素只能转道前往汝南一带,如此才被袁术困于下蔡。
“好家伙!”在接到了乐进的战报时,万分惊喜的曹洪差点从席中跳起来,叫屋内众将官面面相觑,以为自家主将又发哪门子风,直到曹洪将乐进的战报传阅于众将手中,众将这才释然。
不过释然归释然,对于乐进在战报中的描述,众将却有些不敢相信。
“……马踏百里连营,杀敌数万,令敌丧胆……”
以不到三千的骑兵去夜袭袁绍六十万兵马的大营,还能杀敌数万,令敌丧胆,这真的是人所办得到的么?
屋内众将面面相觑,倒不是怀疑乐进或者陈蓦谎报军情,只是对于战报中的描述,众将总感觉有些夸大其词。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实际上袁绍的损失,要多达十二万,战将更是战死一百三十余名,其余粮谷、辎重、旗帜,更是被焚毁不计其数,只不过是因为乐进不曾亲眼目睹那场壮观的夜袭,是故,他凭着多年来作为将领的经验,反复估算了一个数字,五万至八万之内。
看得出来,乐进为人很严谨,即便是在听说了此等捷报,不得不上报于曹操以振奋军心,他也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遗憾的是,他估计的数值稍稍低了一些,虽说那一夜大部分的袁军士卒并未被黑狼骑所杀,但是真正的数值,比乐进的估算几乎多了一倍。
而乐进之所以如此估算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曹洪……
曹洪虽说也是一名出色的将才,但是为人好大喜功,冲动、易怒,说实话并不是守城的最佳人选,反而是征战沙场这种事更适合他,不过嘛,受族兄曹仁熏陶,他也曾看过不少兵家书籍,懂得不少用兵之法,比起一根筋的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