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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张素素冷笑一声,戏谑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办法在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将小蓦留在身旁……至于你嘛……”说着,她眼中杀机越来越浓,缓缓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唐姬,将小蓦扶上马车,待我收拾了这个贱人,再带与你小蓦回许都!”
说罢,她整个人抽身上前,只见她右手一挥,一层幽蓝色狐火仿佛气浪般朝着张宁迸射而去,见此,张宁眉头一皱,一振袖子,将逼近自己的火焰震退。
扩散的火焰顿时点燃了二女身后的民居草舍。
“怎……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是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只披着一件单衣的男主人王三一脸愕然地从马厩中跑了出来,愕然望着院中激烈打斗中的张宁与张素素。
“快离开!”
张宁着急地喊道。
还没等王三反应过来,只见张素素伸手接过几片落叶,随手一甩,但听一声惨叫,王三肩窝、胸口、小腹俱被那落叶穿体而过,鲜血直流,倒在地上,顿时气绝。
或许是被王三的惨叫所惊动,他的妻子惊慌失措地从房中跑了出来,眼见丈夫尸体,伏在地上大哭起来,然而第三声哭声尚未响起,她竟被张素素用几片落叶杀死。
“张素素,你做什么!——他们是无辜的!”见自己的妹妹出手狠毒,连杀二人,张宁气地满脸通红。
却见张素素眼中尽是杀意,娇声斥道,“无辜?敢包庇你等,就是死罪!”说话间,只见她长袖一甩,顿时,那三、四间草屋顿时燃烧起熊熊火焰。
“你……你……”张宁气地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村上的百姓们也已发现王三这户人家起火,敲着响锣争相前来灭火,只瞧得张素素眼中杀机越来越浓。
或许原先,张素素仅仅只是想带走陈蓦与唐馨儿,但是如今,她的面貌已经被这个村子的百姓瞧见,未免传开谣言,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前来救火的百姓逐一杀死,用妖火点燃了整个村落。
可怜那些无辜的百姓,在尚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便无辜地死在了张素素的手中。
“你好……好狠……”望着张素素脚旁那二十几具百姓的尸体,望着那熊熊燃烧的村落,张宁气地面色通红,娇躯直颤。
面对着张宁愤怒的神色,张素素淡淡一笑,冷冷说道,“我也不想杀这些人,要怪,就怪你多事,倘若你不掳走小蓦,我又岂会平白无故去杀他们?张宁,他们会死,就是因为你!”
“荒谬!”张宁怒斥一声,一掌携怒打向张素素,却见张素素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打在张宁腹部,将她打飞了十余丈,撞榻了一排房屋。
“你以为你还是我的对手么?”望着那片被张宁撞到的房屋,张素素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忽然间,她面色大变,怒声斥道,“贱人敢尔?!”
原来,张宁见自己不再是张素素的对手,竟在现身的一刻靠近唐馨儿与陈蓦,一把拎住陈蓦的肩膀,随即,二人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地无影无踪。
“该死!”
一时疏忽,没想到张宁竟然会这么做,张素素气地连连顿足不已。
恼羞万分的她一挥双袖,但见一片火云散,整条村落无辜地成为了她的发泄品,轰然一声,化作一片火海。
“贱人,你逃不了多远的!”怒骂一句,张素素缓缓走到一脸呆滞站立在院中的唐馨儿身旁,一搭她手臂,两人顿时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无尽的火海之中。
且不说张素素带着唐馨儿回到许都,余怒未消,当下令下封锁各地城门、关隘,又派出五千轻骑,四周搜寻张宁下落,且说张宁带着陈蓦用妖术逃遁到一座深山,在重伤的情况下带着陈蓦远遁数百里,即便是张宁,恐怕也到达极限了。
是故,在找了一个山洞、将陈蓦放倒在地后,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靠着山洞依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不停歇地从她额头滴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宁忽然听到一个略带几分担忧的声音。
“你……受伤了么?”
张宁下意识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陈蓦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右侧的腰间,殷红一片,鲜血渗透了衣衫,贴在肌肤上。
“不碍事的……”张宁面色通红地微微转过去,随即低下头,愧疚说道,“对不住,陈将军,妾身力由不迭,无法将唐家姐姐救出……”
倒不能说张宁不想救唐馨儿,只是就当时看来,唐馨儿分明已被张素素用妖术制住,而她张宁又无法破除,倘若再将唐馨儿留在身边,无疑是将自己等人的行踪暴露给张素素,是故,张宁只能出此下策,仅带走了陈蓦,虽说论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张宁依旧有些内疚,生怕陈蓦误会。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陈蓦疑惑地望了一眼张宁,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唐家姐姐?那是谁?”
“……”张宁闻言愕然,抬头望向陈蓦,正要说话,却见陈蓦凝神望着自己,眼中尽是迷惑。
“你是谁?为什么会受伤?”
望着陈蓦眼中迷茫之色,张宁心中一震,一把搭住陈蓦的双肩,施展读心术,她这才发现,陈蓦自来到这个时代后的记忆,竟不知为何全部消失了。
忽然间,张宁隐隐记起张素素在为陈蓦续命时曾古怪地望了一眼自己,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必定是张素素怕陈蓦醒后因为当初黑狼骑全军覆没一事与她翻脸,是故,她将陈蓦以往的记忆全部消除,可以说,此刻的陈蓦,几乎相当于初到这个时代时的他。
可是,张素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为什么连陈蓦记忆中关于她的记忆也抹去呢?
张宁实在有些不解。
不得不说,张素素太了解陈蓦了,她很清楚当时的陈蓦对于人生的迷茫,只要她出现在陈蓦面前,说一句她需要他,那么,不明就里的陈蓦,自然会再次将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视的人,而二人的关系,自然也会恢复到最初。
之所以她要抹去陈蓦记忆中有关于她的事,那是因为如今的她,与当初已有了太大的落差,可以说,陈蓦与张素素之所以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除了张宁这个因素外,张素素自身性格的改变,或许才是最大的原因。
是故,想到这一点的张素素,一狠心将有关于自己的记忆也抹去了,为的就是让陈蓦能够全心全意地接纳眼下的她,毕竟要让她恢复当初的性格,这太难了……
但是就连张素素也没想到,张宁竟然会在他治好陈蓦后骤然发难,可以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也难怪张素素千里迢迢也要赶过来追人。
不得不说,张素素心机之深、考虑之严密,无人能及。
别人且不说,至少眼下方寸大乱的张宁显然是猜不透张素素的打算的,在发现陈蓦竟然已经忘记时,张宁呆住了,她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平心而论,张宁为陈蓦付出了许多,为了说服张素素救陈蓦,她甚至违背了当初自己的誓言,将体内青丘九尾狐的一半妖力给了张素素,她丝毫没有想过要强行将陈蓦留在身旁,她只是希望,陈蓦心中能记着自己,哪怕是一丝一毫,然而……
不由地,张宁的眼眶湿润了。
“你……你怎么哭了?”被抹消了记忆的陈蓦,已形同初到这个时代后的他,如同当初颍川黄巾大营中懵懂无知的黄巾小卒,哪里还有半点作为绝世悍将的气势,见张宁嘤嘤哭泣,他不禁有些心慌。
“没……没什么……”强忍着心中的苦楚,张宁微微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有些绝望。
望着她悲伤的模样,陈蓦好奇问道,“你好像认识我的样子,为什么我不记得你?”
听闻此言,张宁苦笑一声,含糊说道,“或许是你重病初愈,不记得了吧……”说着,她见陈蓦眼中怀疑之色越来越浓,心中倍感难受,半真半假说道,“你不记得了么,你还对我说过,你不是这里的人……”
本来,张宁只是想打消陈蓦对自己的怀疑,却没想到陈蓦听后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惊愕说道,“真……真的?我连这个都对你说了?”
张宁听闻心下很是疑惑,毕竟她不了解陈蓦,以陈蓦的性格,哪里会随随便便说出这种至关重要的事,要知道,就连张素素与唐馨儿,陈蓦也不曾提及过,生怕二人因为此事产生什么疑虑。
顿时,陈蓦心中的疑虑消失了,连带着他看张宁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毕竟在他看来,既然自己将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岂不是证明,自己与她关系十分密切?
不过出于最初的自卑,他又不免有些疑虑,低声问道,“我真的是不记得了,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见陈蓦目光中的怀疑之色已渐渐退去,张宁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回答,却好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什么关系?
是呀,自己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这边张宁暗自思索着她与陈蓦的关系,那边陈蓦却会错了意,见张宁望了一眼自己后忽然低下头去,一声不吭,隐隐好似'明白'了什么。
在一阵短暂的寂静过后,陈蓦挠了挠头,颇为尴尬地说道,“承蒙这位姑娘垂青,可是我实在是想不起姑娘……或许真的如姑娘所说,我重病初愈,所以有些事想不起来了吧,请姑娘莫要生气……”
“妾身如何会生气……”张宁颇有些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补充道,要生气也是对妾身那个妹妹。
“那……那就好……”陈蓦尴尬地挠挠头,在偷偷打量了几眼张宁后,忽然弱弱说道,“你……需要我么?”
“咦?”正因为陈蓦不再记得自己而黯然神伤的张宁,错愕地抬起头来,隐约间,她仿佛有些明白,张素素之所以要抹去陈蓦记忆的原因了。
这边张宁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陈蓦,那边陈蓦却是吓了一跳,面色涨红,挠挠头尴尬说道,“不,不是……我只是……既然先前我将心中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姑娘,姑娘想必是……是我信任的人,如今我又因为重病失了先前的记忆,不知以后该如何,要是……要是……”
怎么办?
怎么办?
方才还因为陈蓦失忆之事而黯然神伤的张宁,万万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会那么问,尤其是他的那番话,更是叫她满心羞涩。
说实话,对于当初陈蓦与张素素相识的经过,张宁早前在徐州时,便曾用读心术观察过,正是因为张素素那一句需要的回答,才使得陈蓦不离不弃地跟了她足足五年,倘若不是张素素后来野心越来越大,且手段毒辣,甚至弃陈蓦不顾,使得陈蓦麾下黑狼骑全军覆没,陈蓦又岂会说出从此恩断义绝的话来?
而如今,这个选择竟然会摆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张宁颇有些心潮澎湃。
她知道,只要自己在这个时候说一句需要,那么眼前这个人当即便会将自己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不正是自己这三年来朝思暮想的事么?
可是……
唐姬怎么办?
陈将军真正爱的,应该是唐姬才对,倘若自己趁人之危,那……
或许是注意到了张宁的迟疑,陈蓦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读心术的他,又如何会知道张宁心中的为难,见她久久没有回应,他不禁有些生气。
自己明明将那么重要的事也告诉了她,她却这样……
终究……
就在陈蓦暗自生气时,忽然,身旁传来一个略带几分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