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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在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激战后,实力却不免会有所衰弱,没瞧见吕布、张辽那些武神,早已失去了战力么?
更尴尬的是,吕布、张辽等人有空闲歇息,可是这位仙人,却连丝毫喘气的机会也没有,只要他一停下来,那数百万黄巾英魂便会再一次地将他淹没。
也难怪,强如这位仙人,张素素岂会给他片刻的歇息机会?
终于,仙人身上那阵银色的光芒越来越弱了,最终消失地无影无踪,眼下的他,看上去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是被隔绝的时间太长,以至于他无法从天道那里及时得到力量的补充么?
“人定……胜天么?”那位仙人默默地抬头望着天空中那片黄气,他很清楚,那些黄气究竟是什么,那是不计其数的黄巾英魂在用自身的英灵对抗天雷后而残留的几分仿佛意志、仿佛信念般的东西。
在张素素等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注视下,那位仙人喃喃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那家伙在说什么?”张颌一脸愕然地望向高览,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惊声说道,“莫非是念什么古怪的咒语么?”
“不像……”高览怀疑地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便将张辽瞥了一眼张颌,淡淡说道,“那人是在说,天道所谓的公,是指对世间的公正,是故,天道的做法,是损减有余来补充不足,但是人则恰恰相反,损减贫穷不足来供奉富贵有余,谁能让有余来供奉天下呢?只有有道之人。因此,圣人有所作为却不自恃己能,有所成就也不居功自傲,他不愿显示自己的贤德。——多读读书吧!”
“你这家伙!”张颌面色一红,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张辽。
“这并不是什么咒语,而是用来约束自己、用以自律的戒条,”略带惊讶地望了一眼那位仙人,孙坚皱眉说道,“此言出自道德经,乃道家先贤老子所著,如此看来,这位仙人此前恐怕也是一位饱读书经之人……”
孙坚正说着,忽见那位仙人长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皆在天罡……”说着,他顿了顿,在深深望了一眼张素素后,摇头说道,“天者,二人也;二人者,从也;从者,丛也……除我一人,你亦改变不了什么!”
说完,他整个身体砰地一声,化作了无数片仿佛琉璃一样的东西,随风消逝。
“赢……赢了?”张颌不敢相信地问道。
“大……大概吧……”高览含糊地回答着,毕竟他也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喔!”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众人振臂欢呼,连带着那残存的数十万黄巾英魂亦高声呐喊。
唯有张素素,皱眉眉头走到了那位仙人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地上那些仿佛琉璃一样的碎片,面色若有所思。
“终于,终于……”浑身鲜血的张颌长长吐了口气,忽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对了,那家伙死之前,说的些什么啊?什么天啊,人啊的?”
这时,失去了小半身躯的陈二用他仅剩下的右手扛着龙戟枪走了回来,淡淡说道,“他说,他只是天道无数个身份之一罢了,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真的?”张颌满脸震惊,其余诸将亦是满脸惊骇。
也难怪,要知道这一场张素素一方可是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而倘若正像那位仙人所说的,世间有无数个天道的化身,那岂不是……
或许是注意到了张颌震惊的面色,张素素摇头说道,“放心吧,天道在选择自己化身的时候,相当注重所选人的品行与道德,我可以肯定,如今天下,仅他一位仙人,否则,能够洞悉一切的天道,又如何会单单叫他来应付我等?”
诸将闻言心中一愣,继而顿时释然。
也是,如果世上有两位仙人的话,恐怕另外一位早就过来帮忙了,要知道刚才,就连天道自己也出面袒护这位仙人了。
“不过日后就难说了……”张素素微微叹了口气,她也清楚,一旦眼前的这位仙人陨落,天道想必会另外选择一名合适的人选,到时候,那就只能祈祷了,祈祷天道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替补的人选。
毕竟天道自己,是没有所谓的善恶观念的,天道以往之所以针对黄巾,无非是因为那位仙人的主观意识。
简单地说,天道只是想维持眼下的局面,不允许改朝换代的事情发生,并且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那位仙人,是故,那位仙人已便只好以黄巾军起兵反汉的方式刺激大汉王朝,以免这个越加腐朽的王朝在安逸中灭亡。
而如今,那位仙人已经陨落,天道对黄巾军的敌意自然就消失无影了,就算有,也无法亲自来对付张素素与黄巾,说白了,天道自身就是规则与法则的结合,就连他也无法违背自己所定下的规则,否则那就是失去了制定规矩的意义了。
就好比一盘棋,如果没有没有规则,那岂不是整个乱了套?
建安四年八月末,世间各地连续出现了大规模暴雨现象,那掺杂着电闪雷鸣的暴雨,整整持续了七天之久。
而七天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地的百姓照旧过着自己的以往的生活。
也只有一些见识卓著的人,才能从那不寻常的天象中,发觉一些蛛丝马迹。
天,变了……
大汉的气运,终于断绝了……
第283章 追逐
——三日后,襄阳城刺史府——
“我等……拜见丞相大人!”
大殿之上,蔡瑁率领着荆州众武将跪倒在殿上,手托荆州水军的虎符,而以蒯越、蒯良为首的荆州文臣,亦识趣地交出了荆州刺史的一系列印章,这代表着荆州已成为张素素的囊中物。
说起来,张素素早在三日前便将襄阳收入囊中,但是,召见荆州文臣武将却在今日,其中三日的差隔,难免会让人有些胡思乱想。
至少蔡瑁此刻心中便是七上八下,倍感不安。
但是实际上,张素素之所以没有立即召见荆州文臣武将的原因,仅仅只是她在那场与仙人的战斗中动了胎气,以至于这几日里时而头晕目眩、时而恶心作呕,当然了,对外扬言自然是说这位丞相大人在前些日子的战斗不慎中了流矢,毕竟未婚先孕这种事,实在是不好听。
“起来吧……”用右手托着额头,张素素缓缓抬起左手,随意地挥了挥,看得出来,她的面色很差。
也难怪,毕竟她可是恶心、呕吐了三日,外加吃不好、睡不好,神色也难免疲倦至极,不过在他人眼里,她这种慵懒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魅力。
听闻张素素的话,以蔡瑁、蔡仲、蒯越、蒯良为首的荆州文臣群臣站了起来,一股脑地站到了右侧,毕竟左侧站的可是张颌、张辽、高览、于禁、乐进、李典这等张素素麾下猛将,他们哪里敢和这几位大爷去抢位置。
这使得大殿这种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现象,大殿左侧宽敞无比,大殿右侧人满为患。
“蔡瑁啊……”张素素轻声唤道。
蔡瑁一听,慌忙又出列,跪倒在殿上,毕恭毕敬地说道,“卑职在!”
望了一眼殿下的蔡瑁,张素素嘴角扬起几分微笑,淡淡说道,“此次本相能够血不染刃收复荆州,蔡将军功不可没……”
“岂敢岂敢!”蔡瑁连声说道。
要知道在三日前,当张素素解决掉那位仙人,进军襄阳之时,是蔡瑁主动打开了城门,甚至于,还组织了无数百姓在城门口迎接张素素的大军,声势弄地何其壮大。
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只是想向张素素表示:你看,我已经投降了,主动打开了城门,还召集了那么多百姓如此盛大地迎接你,你总不好意思再杀我了吧?
只可惜那时张素素在战斗中不慎动了胎气,强忍到战斗结束已着实不易,一入城便找了处府邸歇息去了,以至于蔡瑁连张素素的面都没见到。
正因为如此,蔡瑁这几日来茶饭不香,唯恐张素素派人来杀自己,他岂会知道,张素素之所以无暇见他,只是因为她被自己腹内的孩子弄得痛苦不堪罢了。
“你很聪明,也很识时务,不错……”点了点头,张素素抬手说道,“起来说罢!”
“谢丞相……”见张素素话音平静,蔡瑁心中如释重负,他岂会知道,张素素根本就没有杀他的意思。
与其说是没有杀他的意思,倒不如说是不屑去杀,在解决掉那位仙人的如今,还有谁是她张素素的对手?
“咯咯咯,”望着蔡瑁微微一笑,张素素玩笑似地说道,“蔡不韦,你的奇货何在?”
殿中的众人谁也不明白张素素话中的含义,唯独蔡瑁听得明白,不过明白归明白,他的额头却不禁淌下了豆大的汗珠。
他知道,这是张素素在问他大汉天子刘协的所在,以及刘备、曹操等人的所在,毕竟蔡瑁曾经给过张素素一封信,信中暗示了他手中有能够与张素素交易的筹码,只可惜,在前几日的战败后,刘备与曹操根本没有入襄阳城,转道奔江陵去了,而被软禁在府上的刘协与贾诩二人,竟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了,这让得知这一切的蔡瑁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在殿内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蔡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压低着脑袋,语音颤抖地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奇货……奇货跑了……”
“哼!”张素素轻哼一声,正要说话,忽然吕布从殿外大步走了进来,走到张素素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顿时,张素素面色大变,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什么?人没了?开什么玩笑?!”
堂下诸将面面相觑,心中自是好奇吕布究竟对张素素说了什么,使得后者如此震怒,可是他们知道,蔡瑁却不知道,他哪里知道张素素这句话是对吕布所说的,当下吓地浑身一软,抖得如同筛子一般,连声求饶。
“小姐,注意身体呀……”张素素的贴身侍女连忙劝道,最后,还用别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小心又动了胎气……”
张素素闻言心中一惊,毕竟这几日来的痛苦遭遇,她可不想再感受第二次,慌忙长长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后,而这时,她才注意到殿下那磕头如捣蒜的蔡瑁。
“行了,起来吧,你口中的奇货,跑了就跑了吧,没什么大碍……”
确实,在已解决掉那位仙人的眼下,无论是刘协还是刘备、亦或是曹操,都已无法再对张素素造成任何威胁,这些人在眼下的张素素眼里,已无足轻重。
归根到底,张素素想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刘协、刘备、曹操,她只想找到陈蓦!
但可惜的是,方才吕布亲自前来禀告,他带人搜遍了襄阳、襄江口四处,也找不到陈蓦的身影,这才使得张素素肝火大盛。
也难怪,好不容易解决掉了那位仙人,使得她张素素可以毫无顾虑地再和陈蓦在一起,却没想到陈蓦竟然下落不明了,张素素如何能够接受这种事?
“刘备曾经的驻地找了么?”张素素问道。
吕布点点头,说道,“我第一次找的就是那里,但是他不在……据陈二所言,刘备等人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不排除刘备撤军的时候,带着他一起走了……”
“也有可能是那个白泽……”张素素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面皱眉接上了吕布的话。
“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