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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书,杂糅了各个朝代的东西,所以在这里就直接借用了这个词的意思了,怕读者有不懂的,所以稍微解释一下,其实我更乐意跟大家聊聊明代的苏州特产来着,所谓“状元年糕小夫人”,很有意思啊,争取下本书里能写到吧。」
第一五九章 朝争(上)
第二日,内阁首辅、太子太保、户部尚书王鸿正式上表求去,皇上当场准奏,并加上柱国之荣衔,命其回乡养老。次日,又恩旨擢其二子为光禄大夫、银青大夫,以彰其数十年为国操劳之功,并显朝廷恩荫之宠。
三日后,所有皇子、皇叔、驸马仪宾等,及在朝五品以上官员悉数到长安南门为其送行,正当临行话别之时,又传来皇上恩旨,着加封上柱国王鸿为温国公,食邑三千户。
王鸿感激得无以复加,不说国朝定鼎以来,便是千百年来所有的国家大臣们,除了那些因为战争等特殊原因而建立功业的将军们,和那些为官一任为国做出卓越贡献的少数千古名臣之外,能在生前封国公的,王鸿只怕是千古第一人。
只是,二十三日后传来消息,王鸿回到家乡之后刚刚主持祭拜了祖坟,便在晚宴进行中去世了,享年六十八岁。消息传到长安,刚刚即位的,仅仅十三岁的小皇帝下旨停朝三日以示哀悼,并派遣礼部尚书乔玄赶赴王鸿的家乡致哀悼念,谥曰“国之良弼”,改温国公为晋国公,享三牲。
一代名臣为了这个国家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在他去世之后,也得到了他生前想到和没想到的所有荣耀。随着这个老大帝国最后一个里程碑式老臣的去世,整个国家终于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没落,当然,任何的繁盛和衰落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至少在几十年内,这个国家仍然是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庞然大物,而陈登、陈羽、蒋瑜等人,虽然更热衷于勾心斗角,但是对于他们生存荣耀之基础的这个大帝国,他们还是怀着无比虔诚的态度去治理的,只不过,等到几十年后,这一批人死去了,这个世界,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和了解的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送走王鸿的第二天,早朝之前还在对户部尚书一位窃窃私语的大小官员们立刻被大理寺的一个奏章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身为当朝文华殿大学士、内阁奏议、工部尚书的陈羽,竟然派人烧死了自己老家的父母哥嫂等共六人,这可是惊天的大消息。
陈羽的心不由得一紧,去年年底派小过去给狠心地买掉自己的父母送年货,也是一番孝敬之心,觉得自己转世过来,好歹也是借用了人家儿子的躯体,就是孝敬一下也是该的,以前没有还说不着,现在自己富贵之极,何苦不让他们也跟着沾些光呢。
但是小过这一去,再无消息,派人去乡下查探,派去的人据刁子寒说,也是杳然无讯。这件事陈羽一直记挂在心,但是因为自从过年以来,一件事连着一件事,他还没有时间去仔细的把每件事都想透,所以这件事也就并没有往严重里想。可是现在,一听到大理寺的奏折,陈羽马上意识到,这件事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控制了,虽然暂时的有什么阴谋还不好说,但是至少,这是陈登给自己设下套子了。
大理寺的奏折有理有据有证人,而且论证严密,陈羽俨然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弑父凶手,而陈登一党的大小官员们更是群起而攻之,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所以这次攻击并未涉及其他,只是一味的要求皇上彻查此事,绝对不能允许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在朝为官。
而刚才还满心眼里都是户部尚书一事的陈羽一党的官员们,却因为事先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等事,所以一时间被打蒙了,过了一会儿那郭兴第一个反应过来,便带着头站出来为陈羽辩白,这下子如梦方醒的大人们也纷纷的站出来,与另外一派争执不下,几乎要上演全武行。
陈羽作为被告人,并没有主动的剖白心迹,也并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事实上在那奏折还没有读完的时候,陈羽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大汗,但是随后,他却奇迹般的完全冷静下来。
陈羽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正闭目养神的陈登。从开始到现在,他连眼皮都没有睁开一下,好像已经站在那里睡着了似的,但是陈羽却绝对有把握肯定,这件事一定是他主导的,因为除了他,其他的官员们不会那么熟悉自己以往的历史,更不会细致的想到探查自己的家人。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只有陈登才会有这个陷害自己的动机。
陈羽忍不住去想,难道扈老实一家人真的像奏折说的,已经被一把火烧死了?虽然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因为从小被卖出来,在陈家吃了那么多年的苦,陈羽一直对扈老实颇有些憎恶,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陈羽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些难过,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和自己有着血肉之亲的人哪。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留给陈羽去伤感了,皇上拍案大怒,群臣的争论不由得停了下来,一时间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这时,皇上才又坐回去,语气和缓地问:“陈爱卿,大理寺所奏,可是实情?”
陈羽闻言冷冷地看了对面犹自闭目养神的陈登一眼,然后出班奏道:“臣启奏皇上,此事纯属捏造,乃是大理寺一干人等在陷害臣。十几日钱属下还曾接到家中来信,臣的父母至今健在,何来被烧死一说?而且,试想一下,臣如今身居一部尚书,家中虽不富有,但是赡养父母又有何难?又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会让臣去杀害亲生父母呢?那奏折中提到的小过,倒是确有其人,他是臣家里的下人,去年年底,因为臣根本没有时间回家拜望父母,而父母大人也颇恋农家之乐,不愿到京居住,所以臣派遣小过回乡,给家里送去一些年货孝敬等,要说他会杀害臣的父母,臣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至于受到臣的指使,就更不可能。不过,自从去乡下送年货之后,小过便失去了踪迹,臣派了不少人去找,却也总是没有消息,因此,臣请求见一见大理寺的所谓人证小过。”
“什么?你的父母尚且健在?”皇上一脸的不能置信,然后他拍案大怒道:“简直是反了天了,陈家父母尚且健在,你们居然能弄出一个什么烧死父亲的案子来陷害陈爱卿,你们,你们……,大理寺要来何用!”
皇上一怒,大臣们一个个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只有那刚才进奏折的大理寺卿跪倒在大殿上,口中说道:“启禀皇上,陈家父母皆已去世,此事千真万确,至于陈大人所说陈家父母尚且健在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只怕是陈大人的遮掩之词!皇上,若要陈大人去请其父母,只怕旷日持久,非现在可知,但是那动手放火的罪犯陈过,现在却是正押在大理寺的牢中,现在就可提来,请皇上亲自审理,一切便可大白于天下。”
不知道为什么,陈羽感觉已经有一个大大的套子套到了自己头上。
要借此打击自己?有可能,但是估计陈登还没有蠢到认为凭借一个子虚乌有的杀父案就能弄倒自己的地步。先别说自己的那对父母到底死没死,退一万步说,即便两人已经死去,恐怕他也拿不出什么切实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是自己行凶杀人的。
毕竟,一个堂堂的国之重臣,你说他杀死了自己父亲,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那么,他是要做什么呢?不知为何,沈舟突然想到了王鸿。心里下意识的揣测:难道这件事和户部尚书的位子有关?声东击西,意在打掉自己说话的权力?
小过,这个时候不止是皇帝和群臣,就连沈舟都想见一见小过了。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小过会去杀害那一对夫妇?而且,他还说是自己派他行凶的?
“准奏,把那个陈过带上来!”皇上气呼呼地坐下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一身囚衣的小过被带上了金殿。因为要面君,所以除去了手镣脚镣,但是他的脚步依然沉重之极,而且脑袋垂得很低,再加上乱草一样落下的头发,使人根本就看不清面目。
陈羽很想一步过去撩开他的头发看他是不是小过,也很想大声的问他到底跟大理寺的人说了什么,老家的父母到底是尚且建在还是真的已经被人烧死了,是他下得手吗?
想问的问题很多,但是陈羽深深地吸了口气,憋住了。现在这个关口,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急切,毕竟,这里可是金殿,是皇上问事的地方。
“让他抬起脸来!”皇上忍不住一边走下龙座一边吩咐道。
带人上来的侍卫们闻言顿时一个掐住小过的下巴,一个把他落下的头发撩起来,顿时包括陈羽在内的群臣都看了过去……
第一五九章 朝争(中)
陈羽看得一愣,因为这个人虽然面目有些虚浮,甚至有些失了形,却竟然真的是小过,一时间,沈舟心里寒意更甚。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皇上站在龙案前上问道。
“罪民陈过,乃是内阁奏议陈羽大人门下家丁。”小过连头也不抬,只是木然而机械地回答道。
皇上闻言看看沈舟,沈舟微微躬身道:“皇上,此人确实是我府中下人陈过,只是……”
陈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下面的该不该说,却早有门下之人见小过的模样悟透了陈羽的意思,当下急忙抢过来接着说道:“陛下,臣看这个陈过神情呆滞,言语木讷,而且见了皇上居然都没有丝毫的异样,想必是在大牢里没少吃了刑,或者是某些蓄意陷害陈大人的人屈打成招吧!”
陈羽闻言心中暗赞,这真是把自己心里想说却偏偏又不太合适说的话都给说出来了,当下他认真地看了看站在殿末的那人一眼,心里不由想到,看来在这样的朝代里,察言观色确实是很重要也很必须的呀,刚才这番主动出头说了自己不好说的话,不就让自己很高兴吗?
不过眼下最主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这些感慨只能留到没事儿的时候再发了,当下他站出来,不理那些一拥而上地反驳刚才那番话的陈登门下众人,直接开口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们,“皇上,臣想要问陈过几句话,望皇上恩准。”
皇上点头,一边坐回龙椅上一边摆摆手,“你问吧,问!”
陈羽谢了恩,转身走到陈过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小过,是我,你还认得我吗?”
那陈过闻言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陈羽,好一会子眼睛还是那般呆滞,全然不见一点星火。陈羽心里一沉,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不认识自己呀,难道这小过真的遭了别人毒手不成?可是这世上能有什么办法让小过完全忘记了自己呢?
那陈过愣愣地看了陈羽一会子,又无声地耷拉下了脑袋,陈羽很想再问,但是一想到背后大家都注视着自己呢,再想想今天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便把堵在心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身对皇上道:“启禀皇上,这陈过原本是与臣熟极了的,但是现在却连臣都不认识了,因此,臣觉得这绝对不正常,想必他已经被贼人用秘法给迷去了心智,因此,臣还是请求由刑部接管此案,一者回臣之祖籍查证,二者,应该先派太医为陈过诊治一下才好,一个神智不存的人说的话,可是做不得证据的。”
陈羽这话说完了,却见那带着小过上殿的一个侍卫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然后他见大家的目光都正放在皇帝身上,便悄悄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