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K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重生之大科学家-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参他一本?”

许泽新微微摇头:“他念的打油诗,第一句‘九州动荡起干戈’,倒是有些违碍。然而第二句‘酸儒文章能如何’,只是骂人的话,写进奏本里,怕是有些烦渎圣听吧?‘看我霹雳一声响’一句,自承是爆竹?洋炮?雷霆?不清楚。最后一句‘便把万国胆吓破’,说的乃是外国,与我大清无涉。如果奏上去,逃不了‘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八个字,他最多落个获谴降职的处分。要知道,他可是孙寿州中堂的犹孙,如果和他撕破脸面,恐怕不美吧?”

顿了一顿,又道:“再者,即便比附,也不当用宋江的反诗,而是最好用唐末反贼黄巢的《不第后赋菊》。”

朱汝珍听他说罢,有些脸红。原来他说的反诗,乃是小说《水浒传》第三十九回中,宋江酒醉后在浔阳楼上题写的诗作,全诗为:“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确实和孙元起的顺口溜有几分相似。可一来宋江是小说中的人物,那首诗自然是虚构的,用来比附,自然不当。再者,《水浒传》在正统文人眼里,属于是教诱犯法、坏人心术的“诲盗之书”,有一段时间曾被严禁刊传藏阅。平时大家日常读读,自然无所谓,可把它写进奏折里,用它来攻击别人谋反,就有点像乌鸦落在猪身上——看的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许泽新所推荐的黄巢《不第后赋菊》,全诗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和孙元起的顺口溜也有些神似。他向朱汝珍推荐,自然是希望朱汝珍能上个折子,弹劾孙元起。成功了,当然大家皆大欢喜;不成功,与自己也毫无瓜葛。即便孙元起他日东山再起,这笔账也记不到自己头上。

朱汝珍也只是嘴上叫得欢,见大家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其实早已息了参奏的念头。

年龄最大的陈伯陶,这时候幽幽地说了一句:“此子包藏祸心,将来必能作贼!”

座上诸人都是饱读经史的,自然知道陈伯陶所言“必能作贼”,乃是出自《世说新语》中的一个典故:“石崇厕,常有十馀婢侍列,皆丽服藻饰。置甲煎粉、沉香汁之属,无不毕备。又与新衣著令出,客多羞不能如厕。王大将军往,脱故衣,著新衣,神色傲然。群婢相谓曰:此客必能作贼!”故事里面提到的这个“王大将军”,是东晋初年的著名权臣王敦,他曾与王导一同协助司马睿建立东晋政权。永昌元年(322年),王敦以诛刘隗为名进攻建康,击败朝廷军队,自任丞相,诛杀周顗等人,在武昌遥控朝廷,曾一度想谋权篡位。史称“王敦之乱”。用来王敦来比拟孙元起,自然寓贬于褒、寓褒于贬,褒贬兼有,而贬大于褒。

听了陈伯陶的话,诸人不由暗暗点头。

只有刘春霖心里在想:你们都说“诗如其人”,都说他所做的诗是反诗,怎么就想不到赵匡胤,想不到“未离海底千山黑,才到天中万国明”这句诗呢?话说回来,这个孙元起真是个趣人,等下次见面,定好好和他聊聊。

再说烂醉如泥的孙元起,被轿子抬回了后海的寓所,一觉睡到傍晚五、六点。睁开眼时,屋中昏黄一片。清末的白酒,可没有用食用酒精勾兑的,全是纯粮酿造。醉酒醒来,头倒不疼,只是头重脚轻、胸中烦恶。

孙元起口渴得厉害,想起身取些茶水喝,只觉得手脚疲软,半天才在床上坐起身。外面有人,听见动静连忙进屋。一看是老赵,有心想说自己口渴,可嘴张了半天,干燥嘶哑的嗓子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只好勉强用手指了指嘴。

老赵道:“老爷,您是要喝水吧?”

孙元起微微点了点头。

老赵急忙取来一大碗凉白开,服侍孙元起喝完。这才说道:“老爷,刚刚老太爷府上来人,让你醒酒之后,过府一叙。”

叔祖父这么着急找自己,又有什么急事?孙元起不敢怠慢,用井水洗了脸,又吃了几牙冰镇西瓜,才觉得意识稍微清醒。便急忙坐回轿子里,被一路抬到廉子胡同。

门房早已得了老大人的指示,见孙元起,赶紧把他到书房领。可是孙元起手脚还是软的,这几步路走得是左摇右晃。门房只好半扶半拖,把孙元起送到书房门口,这才退了下去。

走进书房里,就看见老大人在昏暗的油灯下读书。孙元起急忙上前磕头请安,老大人不知是看书太入神,还是故意假装看不见,半晌不做声。对于这个叔祖父,孙元起那是敬畏有加。甚至可以这样说,在整个大清,能让孙元起心甘情愿磕头的,也只有他。见他不做声,孙元起也不敢自己起来。

足足过了有半盏热茶的工夫,老大人才放下书卷,板着脸问道:“听说,你今天中午和同僚喝酒去啦?”

“是。”孙元起恭敬地答道。

“听说你还写诗啦?”

“……”老大人是顺风耳、千里眼还是咋的?怎么自己干啥,都逃不过他老人家的掌握呢!当下只有老实回答道:“是。”

“哟,百熙,你是长本事啦?还是《水浒传》看多啦?什么时候学会写反诗的?”老大人虽然语气和善,可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侄孙那是酒后乱语……”

老大人冷笑道:“只怕别人以为你是酒后吐真言!”

孙元起怕老大人肝火太旺,他老人家年龄那么大,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百死莫赎了。当下也不辩解,只是低头认错:“侄孙错了!”

“愚蠢!荒唐!幼稚!”老大人说到这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毛笔、水注都跳起来,“老夫昨天叮嘱与你的?如何一夜之间便全忘了?那些老翰林,一辈子钻在书堆里出不来,你和他计较什么?不嫌自损身价么?……”

老大人暴风骤雨般地训斥了孙元起半个小时,才平息了胸中的怒气,最后说道:“《论语》中说,‘不贰过’。百熙你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能再任性使气、胡言乱语,记住了么?”

“侄孙记住了!”

本来以为老大人到此为止,自己可以起身了。要知道跪了这么长时间,腿早就胀痛得厉害。

老大人又道:“既然和同僚闹翻了,你在翰林院也不便久呆。这样吧,等过完年看看有没有差事,把你外放出去历练几年,顺便长点见识。”

“啊?”孙元起顿时惊讶出声:外放出去历练几年?那学校怎么办!

老大人似乎猜出孙元起的心思,道:“怎么,放不下你那所学校?上些年,你出国动辄半年、一年,学校不也没事么?如今你在国内,如何反而放不下了呢!再说,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就守着这学校?百年之后,万一你物故了,是不是学校就停了?”

“……”

“吾意已决,你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吧!”老大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事到如今,孙元起只好屈从,不情不愿说道:“哦。”

“那你起来吧,别跪着了。”老大人这才赦免孙元起的跪刑。

结果孙元起在地上折腾半天,还没有爬起来。老大人隔着书桌,看孙元起没有做回椅子,便问:“怎么啦?还有什么事?”

孙元起无奈地答道:“腿跪麻了,一时间站不起来……”

一二四、回首向来萧瑟处

时值九月中旬,北京已是仲秋时节,中午时分阳光还有些热烈,早晚间却清凉宜人,最适合散步。

从老大人府上出来,孙元起的酒已经醒了七八分,见月上柳梢,十二三的月亮照得地上雪白,便对老赵、老郑他们说道:“今晚月色正好,我想随意走走。你们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老赵笑道:“老爷说的是什么话,俺们能有啥事?”

老郑也说:“老爷你自随意,我们在后面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孙元起也不强求,循着路朝后海方向走去。穿过几道僻静的小胡同,便看见月下波光粼粼的后海。因为已经晚上八九点钟,普通人家明天还要早起谋生计,不少已经睡下。湖四周没有什么灯光,偶尔有几声狗叫,倒愈发显得静谧,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几个人“咜咜”的脚步声。

晚风一吹,孙元起感觉酒后发热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开始回想今天白天的遭际:自己和那帮翰林院的同僚,似乎并无半分纠葛,甚至在之前都没有任何交集。如果因为自己刚进入这个小团体,这些人对于自己抱有戒心,说话间有些好奇或疏离,都不难理解。可他们为什么对自己是嘲讽和鄙夷的态度呢?

仔细分析的话,不外乎两个原因:

首先,自己不是正规的科举出身,却贸然据此高位,好比是窃贼偷了人家田里成熟的麦子,自然是要遭人厌恶的。

其次,自己学的是外国那套东西,完全不同于传统读书人所学习的《四书》《五经》。在他们看来,这些舶来品都是歪门邪道,如今这些歪门邪道却要大行其道,作为传统文化捍卫者的他们,自然满腹怨气。他们无法改变历史潮流,也无法改变朝廷所作出的决定,在此时便不自觉地把自己看成是西学的代表,加以嘲讽、侮辱和戏弄,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从鸦片战争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中国数数惨败于东西洋列强的坚船利炮之下,也应该是痛定思痛、改过自新的(W//RS/HU)时候了,为什么这些读书人还是抱着仁义礼智不放呢?难道真像后来政治课本上所说,是体制问题?如果真是体制问题,看来只有经过一次乃至数次的暴力革命,才能改变现状!

想到这里,孙元起又不禁摇了摇头:暴力革命自然是能斩草除根、根除弊端,可也会带来一系列问题。以后世的眼光回过头来审视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战争、围剿与反围剿、解放战争以及文化运动,它们固然是将王朝政治的渣滓一扫而空,可是那些优秀的文化传统呢?倒洗澡水可以,但不能把孩子也倒掉呀!

可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孙元起想到这里有些不自信。

在步入清朝以前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在学校读书,对于人情世故不甚了解。大家聚在一起,国际风云、国内政局,都是酒桌上的谈资;太祖风流韵事、太宗搬砖看洗澡、高宗说“笨,拉灯”,都是笑料,无伤大雅。同学之间矛盾,顶多也就是吵嘴、挥拳头,从来没听说过用《刑法》定个罪名、往死里整的。等准备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了,结果却一失足来到了清末。

说说讲讲,自己到清末也七年多了。这七年多的时间里,倒有一半时间是在国外度过的,正因为如此,自己很多时候不能完全融入这个社会,尤其是规矩严苛的官场。

自打开始,自己便在京师大学堂、崇实中学做老师,以至于现在,也不过是老实本分的校长而已。此时的社会风气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学生们对自己从来都是尊敬有加,哪里需要自己耍心眼、玩阴谋?正是因为自己三十年多半是躲在学校里混日子,导致自己对于人情世故、风波险恶的认识,还停留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结果因为不和一位贝子吃饭,人家就参奏自己是不遵臣道、不敬先师、包藏匪类、潜蓄逆谋、祸乱人心、挟洋自重!和一帮翰林吃饭,喝醉酒念了几句顺口溜,就被人当作是反诗!就凭自己接人待物的态度,要不是老大人罩着,无论在波谲云诡的官场,还是危机暗伏的办学,估计不被锒铛下狱,就是躲到外国请求避难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