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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帅失望啊!”
刘崇有些迟疑,不过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坚守寿州最后只是死路一条,他老刘家可不能在这里绝后!刘崇看了下昏迷的刘仁瞻,在心中暗暗说道:父帅放心就是,即便投了郭荣,我刘崇自认也能在周朝做出一番事业来!
刘崇走后不到一刻钟,在大夫殷勤的诊治下,刘仁瞻提前醒了过来。薛氏连忙抱住刘仁瞻,“老爷,总算是苍天有眼啊,您可终于醒了!”
刘仁瞻轻轻揉了下眉心,“我不是在城楼上吗,怎么回到家里来了?!对了,是周军的投石车!”
薛氏带着哭腔说道:“就是天杀的周军投石车,将老爷砸晕了,要不然哪会昏迷至今!”
刘仁瞻此时也觉出胸前的疼痛来,他强忍伤痛安抚道:“夫人不必担心,我这不是醒了嘛!对了,崇儿呢?”
薛氏擦了下眼角的泪花,对刘仁瞻低声说道:“崇儿这次很有长进,他害怕周军借机攻城,刚刚从这里拿了你的虎符,准备调集一部分士兵预作准备呢!”
刘仁瞻皱紧了眉头,崇儿可不是这样有预见性的人,他虽然敢打敢冲但脑筋很懒,从来不会主动去思考。联想到前不久刘崇曾经提过投降的事情,刘仁瞻脸色大变!
这个时候,北门守将派人来报:“启禀大帅,少将军拿了您的印信,要我等交卸防务,打开城门!看他的架势是要投降周军,请问这是您的军令吗?”
刘仁瞻猛地一拍床沿,怒声说道:“这个逆子,果然还是想投靠周军!我刘家满门忠烈世受皇恩,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逆子?!你立即回北门禀告守将刘大壮,就说是我的命令,将这逆子捆回来,老夫要亲自将他斩首示众!”
那个士兵连忙答应下来,赶紧向北门方向跑去。薛夫人听到刘仁瞻的话心中大惊,她连忙对刘仁瞻劝道:“老爷,崇儿可是您的亲身骨肉,您就法外开恩,饶他一命吧!他还是个孩子,又跟着您在城头上守了十几天,可能忙昏了头,您就饶了他吧!”
刘仁瞻长叹一声,对薛氏说道:“将士们浴血奋战,我们刘家的儿子却贪生怕死,想要投降敌军。如果不将崇儿正法,那我如何面对三军将士,如何再义正言辞地说与寿州共存亡?!”
薛氏跪在地上,冲刘仁瞻连连叩首,哭着喊道:“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啊!那可是您的亲儿子,那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今天要是杀了他,老刘家可就断后了!”
刘仁瞻铁青着脸,胸口伤处越来越痛,却没有说一句话。很快北门守将刘大壮就亲自将刘崇捆绑押来,听到消息的众将也纷纷来此,向刘仁瞻叩首求情。
可大家越是叩首,刘仁瞻却越是要杀了刘崇以严军纪。现在寿州城被周军围得密不透风,而且短视的宋齐丘等人又放弃了寿州(刘仁瞻觉得这责任都在大臣身上,并不是李璟的过错),援兵毫无踪影。刘仁瞻觉得支撑大家伙坚守寿州的只是那一股信念,如果大家都失去了拼死守城的决心,那寿州就城破在即,我刘仁瞻就会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陛下既然委我以守土重任,我刘仁瞻就得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刘仁瞻越是思考,就越是坚定了斩杀刘崇的决心。他对众将说道:“我刘仁瞻治军一视同仁,誓要与寿州共存亡!大家都在浴血奋战,我刘仁瞻的儿子怎么能当逃兵?!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众将还在为刘崇请命,刘仁瞻胸口更痛,他咬着牙对刘大壮说道:“大壮,你我情同兄弟,你替我斩杀贪生怕死的刘崇,并将他的首级传送全军,让所有人都知道预谋投降周军的后果!”
刘大壮是个死脑筋,他一咬牙就走出屋子,不久就端着刘崇的首级走了进来。薛氏惨叫一声,当场昏厥,众将心中凛然,全都表示要与寿州城共存亡。
等到大家走出屋子,刘仁瞻再也忍不下去,父子连心,他也痛到了极致,忍不住狂吐出一口鲜血,从此卧病不起!
第二天,南唐寿州守军凭借着刘仁瞻在床上的指挥,在刘仁瞻斩杀刘崇一事的激励下,愣是打退了周军的全面进攻,不过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士兵们伤亡惨重,无力再战。而且劳心劳力的刘仁瞻疲惫不堪,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五十七岁的他陷入了昏迷,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第三天中午,孙羽等人实在是无力坚持,遂以刘仁瞻的名义出城投降,寿州从此陷入周军的掌控之中!
第375章南唐的反扑
第375章南唐的反扑
周军入城之后,郭荣特意带着董遵诲前去探望刘仁瞻,却发现刘仁瞻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据他的侍女交待,城破之后,刘仁瞻之妻薛氏悬梁自尽;刘仁瞻也好像心有感悟,吐血昏迷,如今气若悬丝,丧命在即。
郭荣长叹了一口气,对董遵诲说道:“刘仁瞻也算是淮南忠臣,只是天意欲亡淮南,他虽然尽忠,却也无益于大局。”不过为了招揽民心,郭荣还是命人册封刘仁瞻为彭城郡王,追封其子刘崇为怀州刺史。
再说此时李德明回到了金陵府,向唐国国主李璟送上郭荣写给他的亲笔信。信上写道:
“朕今躬统戎师,龚行讨伐,告于郊庙社稷,询于将相公卿,天诱其衷,国无异论。苟不能恢复内地,申画边疆,便议班旋,真同戏剧,则何以光祖宗之烈,厌士庶之心,匪独违天,兼且咈众。但以淮南部内,已定六州,卢、寿、濠、黄,大军悉集,指期克日,拉朽焚枯,其余数城,非足介意。必若尽淮甸之土地,为大国之提封,犹是远图,岂同迷复。如此则江南吏卒悉遣放还,江北军民并当留住,免违物类之性,俾安乡土之情。至于削去尊称,愿输臣礼,非无故事,实有前规。萧察奉周,不失附庸之道;孙权事魏,自同藩国之仪。古也虽然,今则不取,但存常号,何爽岁寒。傥坚事大之心,终不迫人于险,事资真悫,辞匪枝游,俟诸郡之悉来,即大军之立罢。质于天地,信若丹青,我无彼欺,尔无我诈,言尽于此,更不繁云,苟曰未然,请自兹绝。”
李璟看了郭荣的亲笔信,沉吟不决。这时宋齐丘在旁边说道:“江北地区乃是江南的屏障,如果被郭荣的一封信件讹诈而去,那就算是谋得一时和平,江南日后也很难保全!李德明,你等前往周营议和,并不是去献地图赏,怎么现在反而为郭荣送信,叫我国割让江北呢?!”
李德明也忍耐不住,虽然我存了讨好后周的意思,可大体上还是为了南唐考虑,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李德明觉得很是委屈,就大声反驳道:“周主英武过人,周军精锐非常、士气高昂,尤其是董遵诲等一干将士,更是杀气滔天,我唐国根本无人可与之匹敌!如果现在咱们不割让江北,等到周军南下、东进的时候,咱们恐怕连江南也保不住了!”
宋齐丘怒声说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咱们有长江天堑,稳若泰山!你是不是想学那张松?要知道张松献西川地图后,一直被人唾骂,你现在也想被人唾骂不成?!”
李德明最近风头很盛,遭到了别人的嫉恨,眼见着老大李璟、老二宋齐丘明显不再信任他,接着就有人蹦出来弹劾李德明卖主求荣。就见枢密使陈觉、枢密副使李征古几乎同时上奏道:“李德明奉命出使,不能扬我国威、睦邻友好,反而向郭荣出卖我国情报、自承国力积弱,他还情愿割弃长江以北地区,放弃我国国都的屏障,实在是与卖国贼无异!还请陛下速速将他明正典刑,免得让他造成更大危害!”
李璟有些意动,便命人将李德明捆绑下狱。不过还没等李璟签署将李德明斩首示众的命令,后周攻下寿州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得知消息后李璟大惊,顿时想起李德明的好来,便将他贬去官职就地释放。
这时南唐的求和筹码越来越少,李璟更担心郭荣挟势南下,于是赶紧召集金陵府附近的兵丁,从里面选出六万精兵。而后,任命齐王李景达为诸道兵马大元帅,任命枢密使陈觉为监军使,任命前武安军节度使边镐为应援都军使,立即率军北上,抵抗周军的侵略。
这时中书舍人韩熙载上疏道:“轮到信任,没有人可以超过亲王;轮到重要,没有人可以超过元帅。如今齐王既然升任诸道兵马大元帅,又何必来设置监军使呢?!”
李璟轻轻摇头,南唐所有的精锐如今都在李景达的手中,如果不设立监军使钳制于李景达,那李璟寝食难安。这些道理李璟可没法与下属讲解,只能够将韩熙载的奏章置之不理,同时对捅破这层窗户纸的韩熙载很是不满。
为了集中南唐的国力应对此次危机,李璟还命令鸿胪卿潘承佑前往泉州、建州两地招兵买马,以作后应。潘承佑来到两地后,很快举荐前永安军节度使许文缜、靖江指挥使陈德诚、建州人郑彦华、林仁肇等人。
李璟此时从谏如流,拼命扑捉救命稻草,于是接着就任命许文缜担任西面行营应援使,命令郑彦华担任副将。至于那曾经说过大话出过丑的林仁肇,李璟不好意思驳了潘承佑的面子,就将这林仁肇任命为营指挥使(仅能指挥五百人)。此时右卫将军陆孟俊也从常州募集了万余兵马,前来攻击泰州。
此时周将韩令坤,已经回屯维扬,只留下千余人马留守泰州城,兵单力孤,根本就不是陆孟俊的对手,泰州很快就被陆孟俊攻下。陆孟俊留下部将陈德诚驻守泰州,率领主力人马继续进攻扬州,很快就进驻扬州西北的蜀冈。
周将韩令坤刚刚娶了个娇妾杨氏,正是朝欢暮乐的时候,不免有些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根本无心与唐军对峙。在得知唐军进驻蜀冈之后,韩令坤立即命令帐下牙兵护着杨氏先行退走,自己也收拾行装,准备撤离。
这时郭荣也得知了唐军大举反扑的消息,任命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归德军节度使李重进,担任庐州招讨使;任命武宁军节度使武行德,担任濠州城下都部署。同时,命令董遵诲立即赶赴滁州,率领所部两千精锐士兵马上赶到**督战。郭荣特意对董遵诲吩咐道:“扬州军队有擅自退过**的,一律斩断其脚!”
董遵诲接到命令立即出发,并向韩令坤所部派出信使,警告韩令坤道:你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坚守扬州,不然就算是我放过了你,陛下也放不过你。而且我就在**督战,如果你力有不逮,我定会支援。
韩令坤得到了董遵诲的许诺,又听说张永德马上就要率领援兵赶到,顿时胆气大壮,索性在扬州与敌军决一生死。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韩令坤还命人将那宠妾杨氏接回扬州,同时整军备战。
第377章六合大战(中)
第377章**大战(中)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军帐春睡足……
李景达猛地从床榻上跳起来,春光咋泄也不知晓,对了,老子是在打仗,不是在自家的王府啊!还念什么酸诗,赶紧准备打仗吧!现在是什么时辰,士兵们吃完饭没,董遵诲有没有派兵前来偷袭?许多问题都猛地一下子涌现在李景达的脑袋里,让他紧张不已。(,ihong。李景达赶紧穿好袍服,走出了大帐。
等到李景达走出帐来,才发现营中很是安静,问问侍从,才知道那陈觉等人还在补交。而在营外累了一晚上的朱元却没有入帐休息,而是苦着脸往身上摸着药汁,看来蚊子把他给咬惨了,就算是躺在帐里也睡不着!
李景达微微一笑,安抚朱元几句,就命人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