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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一眼看到李瓶儿的时候,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因为从我的内心深处强烈地涌起一种渴望,一种强烈的征服的欲望!我还从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但我知道,一旦我被自己的欲望所控制,那我就将变得无所不能!我总是能够做到任何我努力去做的事,而且绝无例外。
李瓶儿显然也留意到了我的出现。
她不可能不注意到我的出现,因为我的出现就像一枚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令整个大厅都泛起了阵阵涟漪,顷刻之间,我便成了所有人祝贺的中心——
但在很多人的中间,我却清晰地感觉到了李瓶儿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我甚至能够注意到,当她望向我时她那美丽的嘴角轻轻地弯了弯,美艳至无可方物。
当我的眼神越过人群终于和她的眼神对接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感受,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感受!苍海桑田、地老天荒!
我的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我从迷醉中惊醒慌忙回过头来,大嫂月娘正妩媚地望着我,嘴角是一丝调皮的仿佛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揶揄笑意,我瞬时避开视线,心下有着做了亏心事被人逮个正着的尴尬。
“二弟。”大哥西门青向我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今天是你康复的大喜日子,酒就不必多喝了,这礼却是少不得的。”
望着大哥执着酒壶站起身来,笑吟吟地走向首席,我却有些发呆,脑子里仍是李瓶儿春花盛开般的娇笑,云里雾里——
“快去呀。”嫂子月娘轻轻地推了推我,顺手替我紧了紧有些松开的衣襟,我留意到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副莹白的玉镯,与白晰的肌肤交相辉映、煞是动人。
望着大嫂的玉手缩了回去,我才叹息一声长身而起,跟在大哥身后来到首席。
首席一般都是最重要的宾客,自然需要格外的隆重招待。
西门青首先替自己满上一盅酒,径直走到最上首肥胖中年人面前,笑道:“唐知县,多谢光临寒舍,在下代舍弟敬薄酒一杯,请。”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唐知县的身上。
长的倒也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比他的那一手“书法”要顺眼得多,只是显然运动不足,导致身上营养过度囤积,这一笑起来,便是一身肥肉都跟着抖动起来,像极了一头会笑还会说话的猪。
“大少请!”
看得出来唐知县对大哥还算敬重,不但亲自前来祝贺我的康复,还留下来喝酒庆贺,后来大嫂月娘跟我说,这在清河县已经是绝无仅有的无上荣光了,再没有人家曾经这般风光过。
坐在唐知县下首的人有着一副病恹恹的脸,仿佛病了许多年今天才爬起来一般,只是一双眸子也还锐利,望着人的时候仿佛能够刺进人的心里一般!
大哥对着他时明显要比对着唐知县随便许多。
“明兄请。”
大哥和那病鬼说些什么我并不曾留意,因为我看到了应伯爵这个家伙,这厮就坐在病鬼下首的下首,中间还隔着一位三十上下的青年,看到我望向他们,那青年冲我点了点头,神情似乎和我极是熟识,但我真的不认识他,只能也点点头算是回应。
坐在他下首的应伯爵却是不断地冲我挤眉弄眼,又做手势指了指厅侧的小门,最后又借机咳嗽一声,起身出了小门。我恍然大悟,这厮分明是示意我去小门外和他相见,有话要和我说呢。
告罪一声,我借口如厕也出了小门,只见应伯爵在门后急得团团乱转。
一见我,应伯爵就迎上来,迫不及待地问我道:“老大,希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今天一大早我去找他,就听谢伯伯说他投军去了,奶奶的,临去居然也不向我打个招呼,不当我是兄弟了不是?”
“什么!?”我吃了一惊,忽然忆起昨天谢希大的异常举止,原来那时候他便已经有了投军的决定了!不过这家伙也太过决断了吧,昨天下决定今天便付诸行动了,而且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怎么?”应伯爵亦有些吃惊地望着我,“他也没有跟老大你讲吗?我就弄不明白,这厮哪根筋出了问题了,他平素不是最恨朝庭的重文轻武吗?这会怎么又思起投军报效国家来了?真是弄不明白。”
我轻轻地拍了拍应伯爵的肩膀,安慰道:“所谓人各有志,希大决定从军,我们理应替他高兴才是,不是吗?”
“那倒是。”应伯爵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忽然黯了下来,叹息道,“只是一起喝酒玩耍的兄弟可就少了一个了,这往后势必冷清许多,唉——”
第十三章如此意外
正和应伯爵失落之际,一名丫环忽然从拱门里翩然出现,向我恭敬地说道:“二少爷,大奶奶找你。”
“大嫂?找我何事?”我望着小丫环,脑海里不由得泛起大嫂月娘丰腴的体态来,那股子成熟的妇人风情当真令人心猿意马,却不知找我做什么?该不会是——我的心忽然跳了一下,赶紧中断了邪恶的念头。
“奴婢也不知道。”小丫环轻轻摇了摇头。
应伯爵冲我色色地笑了笑,说道:“那小弟就告辞了,不打扰老大的好事。”
别过应伯爵,在小丫环的带领下来到后院,老实说到现在我还对西门家的大院感到陌生不已,若没有丫环领路我一定会迷路。
丫环将我领到一间精致的水榭之上,便微笑着让我自己入内。
丫环脸上颇为暧昧的笑意令我满头雾水,难道说——想到这里我的心越发地跳得急促起来。不过,这样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不合时宜了罢?
又兴奋又迫切又惶惑地一步跨进了水榭,不禁感到眼前一亮,好一处雅致的所在。
水榭三面临水,一面连着九曲环廊,环境幽雅、景色秀丽。
临水的窗上绣着春兰秋菊,凉风习习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角落上却摆放着一面屏风,上绣一幅海棠春睡图,一风姿诱人的熟妇正在绣榻上搔首弄姿,暧昧慵懒的风情扑面而来。屏风的后面似摆放着一张绣榻,隐隐似有人影在其后。
我的心跳霎时加速。
喝在我并非真正的西门庆,但吴月娘怎么说都是我的大嫂,乱伦的刺激正强烈地诱惑着我,我的心里甚至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亦没有任何羞耻之念——
我喘息着向前跨出一步。
那方绣着海棠春睡图的屏风忽然间缓缓地缩了开去,显出后面端坐绣榻之上的丽人来。
丽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我看得眼前一亮却霎时怔住,这——哪里是大嫂月娘?分明是大厅里一见心醉的花夫人李瓶儿呀!
只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李瓶儿的娇靥上却分明流露出悲悲切切的戚色来,似怨似嗔地望着我,那情形,仿佛我刚做了件令她伤心欲绝的坏事。霎时间,怜惜之念从我胸里汹涌而起,我恨不能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温声软语呵护一番。
“官人。”李瓶儿悲悲切切地睇了我一眼,几乎令我心为之碎!
“你真狠心,自从那日花园别后,你竟然整整半月未曾前去相会,你——是否已在心中嫌弃奴家?”
“这!?”我闻言怔住。
倒不是介意,在我之间李瓶儿与西门庆早就有染,实在是此事过于突然,这突然间从天而降的艳福令我颇有些手足无措罢了。
李瓶儿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拭去脸颊上的珠泪,泣道:“奴家知道,这残花败柳终究比不得人家大家闺秀和黄花闺女,原也没打算争得半点名份,但你既招惹与奴,难道连丁点的雨露恩泽亦如此吝啬不成?”
我干咽下一口唾沫,幸福得几乎想一头撞死。
听李瓶儿幽幽怨怨的泣诉,分明是在怪我冷落了她,好长时间不曾与她亲热!
“罢了,既识官人风流情趣,如何还守得花子虚那木头窝囊?”李瓶儿越说越悲,再次泪如雨下,悲声道,“不如剃去这三千烦恼丝从此遁入空门,也好了此残生、木鱼青灯、无欲无求——”
“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把柔柔的娇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我吃惊回头,大嫂月娘正俏生生地端立在水榭门口,此时正向我睇来似嗔似怒的一瞥,妩媚迷人至无以复加。
“姐姐。”李瓶儿从绣榻上起身迎上月娘,一头投入月娘怀里,哭得悲切幽怨,“妹妹好命苦,自幼与人青梅竹马却被他人强行娶为妻室,忍辱负重好几年,好不容易重回爱郎怀抱,可现在他——他却又不要妹妹了,泣泣——”
月娘的脸上亦浮起悲戚之色,大有同病相怜之感。
“妹妹,我们女人生来便如此命苦,那些负心薄幸的男人何曾将我们放在心里?还不是想我们了就来找我们,不想要了便毫无感情地一脚踢开,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用来发泄兽欲的工具罢了,唉——”
“姐姐。”李瓶儿哭声越急,显然月娘说中了她心中的隐痛。
一边的我直急得抓耳挠腮,心如火燎。心里极不服她们的对话,可一时间苦于无法解释,更无法向她们证明。不过令我疑惑的是,大嫂月娘一面顺着李瓶儿的口气极不客气地数落着男人的不是,一面却不停地向我使颜色,示意我不许出声。
我只能乖乖地闭嘴。
月娘好好地将天下的所有男人都数落了一遍,才语气一转叹道:“可是妹妹,天下男人纵然再有不是,我们女人家终不能一辈子不嫁呀?那些负心薄幸的冤家,纵有千万般不是,我们做女人的,也不能真个就休了他们呀。”
我越发听得云里雾里,她们所说好像与我风牛马不相及,但看这阵势,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可她李瓶儿明明是花子虚的夫人,我与她本就属偷情通奸,又何来负心薄幸之说?这真是哪跟哪啊?
但月娘马上便将话头引到了我的身上。
“二弟,你与瓶儿自幼青梅竹马,虽然她被花家仗着财势强行娶走,可她的心一直就是你的,你可不能因为她已非完璧之躯便嫌弃与她,不然嫂子可不依你!”
望着月娘又娇又辣的美目,我不禁心痒难耐,真想问一句怎么个不依法?可转念一想还是不敢造次,矢口否认道:“天地良心呀,嫂子,小弟从来都对瓶儿爱慕有加,疼她爱她尚且还来不及,又哪里还会嫌弃与她?”
月娘回头望着李瓶儿,劝道:“瓶儿,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二弟可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纨绔子弟,他对你可始终不曾变心呀!”
羞喜的神色流露在李瓶儿的粉脸上,但她仍是嗔声责问我道:“那你为什么整整半月未曾去后花园与奴家相会?每次奴家都是梦断幽肠却总也具不来郎君相会。”
“这个——”我顿时语塞,我成为西门庆也就是三天两功夫,叫我如何说得出半月不曾前去的原因?幸好一边的月娘替我接过了话。
“这个可是瓶儿你冤枉了二弟了!半月前,二弟他和外子结伴外出前往京城公干,在回来的路上,不想竟被一乞丐身上私藏的火药灼伤,整整昏迷三日方醒呀,也就是昨日才刚刚醒来的。”
“啊?”李瓶儿轻轻地啊了一声,又怜又惜地望着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靠近我跟前,仔细地察看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痛惜地问道,“二郎,现在还痛么?有没有留下灼伤的遗症?可还有不舒服之处么?”
一边的月娘掩嘴一笑,打趣我俩道:“妹妹,二弟身上可有灼伤的遗症,那就麻烦你待会细细检查了,嫂子却是要告辞了,不然有人可要在心里骂我不知情趣了,格格——”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