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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的步伐,威风凛凛地走在乡间土路上。他们盔甲上刻着的“明”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分外醒目。有几个百姓在远处好奇地观望,一待新军走近,却都逃之夭夭。
“他们为什么跑?”万胜不解地问一名自愿当向导的降将。“难道他们看不见我们盔甲上这个‘明’字吗?”
“唉,大帅您不知道我们这儿的情况!明朝官兵常因缺乏粮饷而去抢百姓的粮食,民以食为天啊,他们能不惧怕明军吗?要不是大帅的士兵装束古怪,他们恐怕连面也不会露的!”
难怪朝廷要咱们运粮!万胜心想,看那些百姓面黄肌瘦的,好可怜啊!“火头军,你马上准备开饭,要多做一点吃的。”
几口大灶在路边支了起来。不一会儿,里面飘出了诱人的香气。在远处观望的百姓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凑上前来想看个究竟。
“老伯,吃一个新中华府的烤红薯吧!”万胜抓起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红薯递给最近的一位白发乡民。
那乡民吓得连连摆手,步步后退。“小民不敢!小民打死也不敢吃将军爷的东西!”
万胜将红薯皮剥开,硬塞到他手中。“拿着吧,快趁热吃!”
乡民顺从地咬了一口。“嗯,真甜啊!好吃,好吃!”
顷刻间,所有乡民都拥上了来。“我也要!”“军爷,别漏了我!”由于多年的饥荒和战乱,他们中没有一个吃过一顿饱饭。
明军从新中华府运来粮食救济百姓的消息不胫而走。几天后,当新军抵达南京城时,城内百姓早已揭竿而起,制伏了为数不多的守城辫子军。巨大的城门向新军敞开。
南京城内锣鼓喧天,人如潮涌。万胜又一次体验了百姓夹道欢迎的幸福感,他边走边把一只只热气腾腾的红薯抛向人群,欢呼声达到了鼎沸。
“关紧大门!弓箭手准备!”在知府衙门内负隅顽抗的一百清兵开始在前院列队。第一排是弓箭手,后几排为长枪手,最后是手握马刀的八旗兵。与汉人交战,他们个个信心十足,那些明军官兵在一射、一冲、一杀下必定魂飞魄散,狼狈逃窜。只要能顶上三四天,扬州府贝勒爷的救兵就到了。
“乒!”一名躲在树上的弓箭手捂着被射穿的胸膛栽落下来。“乒!”又是一个。院子里的清兵开始有些惊恐,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在哪儿?
“高望杰,好眼力啊!”万胜夸奖道。
高望杰吹散了枪口上冒出的白烟,谦逊地一笑。“这些辫子兵的伪装可比林子里的小鸟差多了。”
万胜又望了一眼院墙后的那棵大树。他的注意力忽然被插在墙上的清军大旗吸引住了。“有谁知道他们为什么插白旗?”
“将军爷,这可是满清正白旗!”一名带路的市民惶恐地回答。“这支铁骑是八旗中最强悍的,他们杀了我们不少人啊!”
万胜笑着对身后的新任炮总李铁说:“你马上去敲门。既然他们竖了白旗,我们就进去受降!”
“轰!”一团烟云扑面而来,站在前排的清军弓箭手倒了一片。未等清兵醒过神,开敞的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一根根乌黑发亮的铁管!
躲在后面观战的清知府看到院门口火光闪耀,硝烟频起,枪炮的爆响声和八旗兵的惨叫声交织一起,直刺耳膜。“顶住,要顶住!”说罢,他扭头跑进了大殿。清兵早已丧失斗志,他们扔了刀枪,伏地投降。
万胜大踏步走进衙门前院。地上共伏着五十余名清兵,却没有一个官。“你们谁是领头的?”他问。降兵们谁都不吱声,但一名清兵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大殿瞟了一眼。万胜立刻提剑跨入大堂。
大堂内空无一人。他想了想,端起大铁剑,在砖地上反复磨蹭,磨刀霍霍的声音立即回响在大殿内。桌案下传来了轻微的吱吱声。
“这儿还有老鼠?”话音未落,桌子已被他一把掀掉。
一个身穿官袍的满人伏地而卧,他头上的花翎帽在不住地颤抖。万胜揪住他那条油腻腻的辫子,将他拖出大堂,甩在投降的清兵之中。
他搓了搓手说:“我开始喜欢你的发型了!”
“立正,开步走!”在城外的练兵营,新军军士正在训练一群纪律涣散的前明朝官兵。“你,走得象裹脚女人,出去拿大鼎!还有你!”
“大家都仔细听着,队形是决定生死的关键!你们这是去打仗,不是去逛窑子!”
“是,长官!”众官兵齐声回答。万胜骑着马在远处微微一笑。
新军光复南京后,逃亡在外的明朝官员和官兵渐渐汇集金陵,重新组织政府。万胜荣升“平虏大将军”,全权负责抗清事宜。除了设置练兵营外,他还安排运粮船队迅速卸粮返航,搭载援兵。尽管他还未真正领教过清军的战斗力,但一个能轻而易举地击败大明的敌人决非等闲之辈,不可掉以轻心。
在下一个练兵营,新军军士正在教官兵使用长矛,一种很长很长的铁头长矛。万胜看了训练后满意离去。
“快去看杀头啊!”一群激动异常的百姓沿着大道向前快跑。万胜好奇地跟着他们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四周早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他用力拨开人群,挤到里面。
空地中央站着近千名被五花大绑的农民,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许多人身上还有未愈合的箭伤和刀伤。官兵侩子手们手举大刀,正准备动手,万胜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见来了位大将军,领头的官兵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禀将军,这些人是湖广流窜来的贼寇,兵部有令,全部杀头!”
“贼寇?湖广已被清军占领,他们都是抗清百姓,你睁眼看看他们的伤!”那官兵一愣,万胜继续说:“我想问一句,清军打来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哪儿?”
那官兵脸上红了一阵,马上又变得惨白。他咬了咬牙,从齿缝中迸出一句:“将军,这可是兵部侍郎徐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徐大人?不就是那个倚仗自己的党羽,在朝中有恃无恐的徐世忠吗?万胜心想。我今天若不站出来顶撞他,一千无辜百姓就要惨遭屠杀!“既然如此,你马上就去把那位徐大人给我叫[奇书电子书…WwW。QiSuu。cOm]来!”官兵白了白眼离去。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围观百姓兴奋地指着一架缓缓而来的大官轿说。大家纷纷止住了叽喳的话语,屏气凝神地等待着“新戏”开场。
兵部侍郎徐世忠提了提崭新的大红官袍,跨步出轿。他甩了甩袖子,两手向后一背,高昂着头走来。“王大将军,幸会,幸会!”一副笑容堆上了他那张近乎惨白的脸。
看着对方的大轿和那副官腔,万胜打心底里感到一阵厌恶。他指了指那些手执屠刀的官兵。“徐大人,这是你下的命令吗?”
徐世忠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王将军抗清重任在肩,为何对本官的这点芝麻小事如此牵挂?”
“小事?”他忍不住怒吼道,“徐大人觉得一千条性命是件小事?”
徐世忠终于收起了笑脸,心中暗骂:你这个番夷野种,给脸不要脸,我徐某怕你不成?“王将军,你管抗清,我管反贼,咱们井水不要犯了河水!”
“这也叫反贼?我不管他们原来是不是贼,但现在他们都是抗清勇士,没有犯王法,就不该杀!”
徐世忠冷笑一声。“王将军也是朝廷命官,应该知道违抗朝廷的后果!”
万胜心里明白,这事一旦闹到了朝廷,自己决非这个徐侍郎的对手。但此事有关一千条性命,只能硬拼了!“本将知道,我现在就去兵部辞官,我还想推荐徐大人您的官兵前去抗清。”
“你!”徐世忠气得脸色煞白。这个番夷实在太可恨了!朝中人人皆知,一万八旗铁骑已渡过长江,即日便到南京。在这个时候带兵去抗清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清军砍头,要么兵败后被朝廷砍头!唉,我徐某今日就咽了这口恶气,我倒要看看你王万胜还能活多久?
“既然王将军如此看重这群毛贼草寇,那就由你来处置他们。不过本官想警告一句,这些刁民贼性难改。今后要是出了乱子,这责任可得由王将军承担!”说完,他一甩袖子,气呼呼地登轿离去。
“传我的命令,给这些人松绑,让他们吃饱,再叫军医给他们治伤。之后,他们想走的就让他们走,愿意留下抗清的,我们全部收编!”
“这位将军真是菩萨心肠啊!”围观百姓轻声议论。
“可不,这年头好人不多见啊!”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一个农民军头领模样的人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万胜跟前,痛哭流涕。“清兵要杀我们,官兵也要杀我们,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大救星啊!将军您放心,我陈老柴今生今世永不忘您的救命之恩,只要将军一句话,我愿为您赴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对,我们都跟着将军大人走,您说干啥我们就干啥!”农民军齐声应合。
万胜难过地背过头去。他们怎么了?我只是给予他们最起码的尊重,他们就这般感谢我?没想到大明百姓竟然生活得如此艰难!
“啾,啾,啾!”在通往南京的乡间大道上,正白旗贝勒豫亲王多铎穿戴闪光的甲盔,催马扬鞭,心急如焚地向前急赶。朝中一定有人说我多铎贻误战机,未能及时夺回南京城。这都怪扬州府那帮可恶的造反汉民,足足耽搁了我一个月才将他们斩尽杀绝!正白旗可是八旗精锐,这次决不能让别人小瞧我们!
在多铎的身前马后,一万铁骑飞奔疾驰,扬起一路尘土。正白旗一千前卫这时距南京城只有半小时的路程。
道路要穿过一个小村,村子里看上去一切照旧,有些农民在晒谷,还有人在编织箩筐。跑在最前面的前卫骑兵高昂着头,马不停蹄地冲向村口,全然不把汉人村民放在眼里。量你们这群汉民也不敢怎么的,否则杀你们全村一个不留!
轰一声巨响,部分马匹受惊,前蹄腾空地将骑者甩下马来。骑兵们循声望去,马队后方浓烟滚滚,烈焰飞腾。大胆刁民!你们竟敢……
“快看前面!”一名清兵语音颤巍地大喊。
万胜挺着铁塔般的身躯,站立在村中央。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帮八旗兵的轻敌与狂傲。这条路的两侧全是水网稻田,骑兵根本无法展开,是防守者设伏的理想地形。这群满清胡虏竟然在我中华腹地如此气焰嚣张,是到了让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在他的安排下,埋伏在路旁的新军士兵等着清兵人马一过便引爆了藏在稻草堆里的火药桶,切断了清兵的退路。趁着他们向后观瞧之际,李铁命令士兵推开村口的稻草堆和破木板,八门早已填上了炮弹的大炮依次喷射出长长的火舌。
八旗骑兵的行军纵队为炮火杀伤的最佳目标。九斤重的实心铁丸离开炮膛后一路上穿胸切腹,锐不可挡,最后弹丸失去了大部分动能,掉落在地,依然沿着路面跳跃前进〖注14〗,又撕开了不少马肚子。八旗兵成行成串地倒下。
大道上,马尸人尸阻塞交通,幸存的骑兵进不能,退不可。一些手足无措的清兵挥马跳出路面企图在田野中绕行,但没走出几步,马蹄子全部陷在烂泥里动弹不得。邻近的村民看准这个机会,纷纷拿起锄头和铁耙将他们掀下马来,剁为肉泥。
头脑稍为清醒的清兵跳下战马,高举着马刀,人挤人地冲了上来。站在大炮后的新军战士早已严阵以待,一排又一排铅弹射出了枪膛。八旗兵的铁甲固然坚固,但在拇指粗的铅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