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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因汗拔都对师志冬的提议，只是翻了翻眼睛。翻过眼睛之后的赛因汗拔都，这时对师志冬说话的时候，口吻声音已经不那么严厉了。
“志冬，不要再胡闹，只让本汗看看，你拼死为朝廷带了什么样的火器回来！”
师志冬从怀中掏出拳头大的，赵旭送他震天雷，顺手又摸出一盒火柴来。
“大汗，这东西叫震天雷。微臣恳求大汗，在大殿中布设几个穿着盔甲的人偶，然后叫把守宫门的侍卫，把微臣手中的震天雷点燃，放在假人之中，等候片刻什么都看得明白了！”
师志冬的心肠，实在不是一般的黑。刚刚他进宫之时，那些侍卫们拦过他，此刻知道震天雷威力的他，有心拿活人做试验。相信震天雷要在身边爆炸的话，那威力不像TNT那么大，但炸死人是足够了。
赛因汗拔都狠狠的看了一眼师志冬，心中猜他的打算是什么。或许那些宫门处的侍卫，也如同朝堂上的大臣一样，得罪过他。这震天雷，只听名字就不是什么良善物件。只怕眼前这个师志冬，对宫门处的那几个侍卫不安好心吧！
不过包括他自己也很好奇，眼前这个如同大号茶杯那样的东西，到底能有什么样的作用。火药这东西他见人用过，例如大宋的混合了巴豆、砒霜之类的东西，在战时扔进人群以施放毒烟。还有突火枪，在长矛上绑上装有火药的纸管，战时点燃喷火伤敌。
打过几仗之后，蒙古人对于火药的看法大约是四个字——“屁用没有”。那么这火药到了赵家那个十郎伏波的手中，为何会发挥如此的大用呢？所以现在师志冬弄回来的“震天雷”到底有什么用，他倒真想看看。一挥手，赛因汗拔都就下了决心。
“准！来人，叫宫门前的侍卫来！”
师志冬看看朝堂上的大臣，心中冷笑。这些个大臣刚刚在朝堂之下给自己下绊子，让他们吃些苦头只有好处。他师志冬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士，给他下绊子，那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汗，微臣可否近前答话！”
赛因汗拔都眼见几个侍卫端着假人围在一起，已经准备试试，对师志冬的不满也大为放松。至于说行刺，他倒没担心过。要知道赛因汗拔都是马上皇帝，两军阵前喋血厮杀尚且不怕，一个小小的刺客，又能奈他何。
“准！”
师志冬靠近赛因汗拔都到能够听清低声说话的距离，就不再向前。
“大汗，一会听到微臣喊‘掩耳’之时，您就蹲在龙案之后，并捂住耳朵！”
看到师志冬郑重其事的模样，赛因汗拔都明白，这家伙是打算给朝堂上的人好好上一课。而自己偏偏不能就这样制止，毕竟自己已经准了，倘若出尔反尔，别说大臣他，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不过大臣们，受些教育也就算了，要是死上一堆，那不就要出大事了！
“死伤不会过多吧？”
师志冬看了一眼朝堂上诗人的位置，在羽林庄的时候，亲眼看过这“震天雷”的威力，大约也就是方圆两三丈的光景。大臣们这时虽然好奇，但因为刚刚赛因汗拔都的恼怒，一个个只是站在班中，不敢出来。料到赛因汗拔都也想用真人试验，心中估算了一下把真实的情况回答给他。倘若赛因汗拔都要取消这实验，放到大殿进行的话，自然也就由他了。
“不会，仅只是围着的几个人活不了，其他人问题不大，就是被吓一跳而已！”
赛因汗拔都的眼睛闪了闪，看着那几个侍卫身上穿的羽林铠系列的盔甲。这种盔甲的防护力他清楚，比起蒙古人自己那不入流的甲，那是好太多了。倘若连这种甲都挡不住的话，那么这火器就太厉害了。
“好吧，就是如此！”
师志冬看出来，赛因汗拔都对此事有着相当的兴趣，因此就在旁边又小声的加了一句。
“大汗，这不过是普通人用的小玩意，倘若您看到抛石机抛射出去的霹雳弹，当会清楚，赵旭以他15000人之力，如何打得不勃撒罗这有着5万雄兵的行省之都。微臣恰是看到了这火器的犀利，而他又不肯献与大汗，因此就只好舍生一盗。
唉，谁知被他发现微臣手段，随后就派大军追杀，微臣手下兵将死伤贻尽，只身逃回。好在大汗洪福齐天，这震天雷、霹雳弹的做法，微臣却全都弄明白了！”
赛因汗拔都微微颌首，但却不再说话。师志冬明白，赛因汗拔都心中已经不想再处置自己。但倘若这“震天雷”不似自己说的那样厉害，自然要杀自己一个二罪归一的。师志冬不再说话，而是退到一侧，向朝堂正中的侍卫们说了一句。
“点火吧！”
随着火柴一晃，负责点火的那个侍卫把火柴随后就装进了口袋。要知道，这样一盒火柴的价格，可是一点火也不便宜呢！
师志冬一切都看得明明白折，也不说话。毕竟那是将死之人，与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师志冬只是闪着眼睛，从人缝里盯着那不断缩短的火绳。到了大约即将暴发之际，猛然间他大喝一声。
“掩耳！”
一直与众大臣在看都会那弯弯曲曲燃烧着的，不断在缩短的火绳的赛因汗拔都，心中想起师志冬的话，他尽快掩住耳朵。只是此刻他坐在龙案后面，自然无法蹲下，只好身子一矮，半躺在龙椅上。而这也让他看明白了，整个爆炸的过程。
“轰”
一声巨响在朝堂之下回荡着，火药燃烧过后的炽烈燃气，让大臣们尖叫着争相鼠窜。白色的硝烟，以及火药之中硫磺与砂石的味道，立即就充斥了整个朝堂。
第七季 最黑暗的心 第64章 杀鸡给猴看
半躺在龙案后面的赛因汗拔都一动没动，这让师志冬大吃了一惊，以为碎片是不是伤着了他。不过随即他眨了一下眼，半张着的嘴合上了，捂住耳朵的手也放了下来，师志冬这才放下心来。
说穿了，在朝堂上试验，不过是师志冬拿来给自己奔前程的手段。在室内爆炸的“震天雷”，原本就响亮的声音，在朝堂墙壁之中回响，声音会加倍响亮。同时大臣们的反应，也会让赛因汗拔都看明白，火器这种玩意的威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时，朝堂上的声响心动了宫内的卫队，大姓喧杂着的侍卫奔进了朝堂。朝堂之中，几个穿着盔甲的人假人以及侍卫，这时全都翻倒在地。
“护驾……护驾……”
赛因汗拔都这时顾不得其他什么，偏偏自己又不能上前查看侍卫们的死活。这时奔进过来的侍卫们，倒被他叫住。
“你们，去看看朝堂中间侍卫们的死活。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是大臣，看看你们现在，都是个什么模样！”
赛因汗拔都的训斥，让朝堂上刚刚吓得魂飞魄散的众大臣这才一个个回过神来。他们忙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个站在那里，去扮泥塑。只是眼睛悄悄打量着师志冬的时候，一个个都有了畏惧。他们心中明白，师志冬当堂崩死这几个侍卫，那是给他们看的，这在汉人的话里，叫“杀鸡给猴看”。用意自然是警告他们，不要再招惹他。
“大汗，请赐微臣死罪，微臣哪想到这震天雷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现如同惊了大汗的圣驾，又害几位侍卫兄弟惨死，请大汗赐微臣一死吧！”
师志冬伏在地下喊叫的时候，脸上涕泪横流，倘若放到现在，一个奥斯卡小金人是少不了的。不过在赛因汗拔都的眼里，这可不算是什么。
“大汗，几个当值的兄弟都死了，而且死状凄惨至极。他们脸上到处的肉都被锋利的小刀划开，就像是被划过几百刀一样。身上的盔甲，有一些破洞，破洞里是一些小伤口，但流血不止，兄弟们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也是羽林铠系列对外销售的铠甲，除过背心甲之外，身上其他部位主要是山文字甲。这种甲对于箭头、锋刃等冷兵器，都有比较好的防护力。但对于那些细小的碎片，根本是一丝一毫的阻力都没有。至于那到牛皮以及下面的锁子甲，则根本一点火阻挡的作用都起不到。
赛因汗拔都点了点头，挥挥手只说了两个字。
“厚葬！”
心中则大喜过望，这样的东西虽然起来小小的一点，没想到威力居然在到这个程度。那眼前的师志冬所说的“霹雳炮”的威力，又该是什么模样呢。尤其他心中对于师志冬的聪明，颇有认可。别看他今天在朝堂上这一闹，却让他自己必要得个高官厚禄。
作为大汗，他不怕手下的人贪，他只怕手下的人不够聪明。像师志冬这样的，拿本领来换，再贪都该重奖。倘若是买官鬻爵那等的贪，却是于朝、于国、于天下都无利的。可惜这朝堂上，这样的人却比师志冬这样的人要多得多了。
心情大好之下的赛因汗拔都，手一挥就替师志冬解除了他的表演。
“免，师千户忠心为国，舍命为我钦察汗国找回这样的厉害火器，从今日起赐为万户！”
“谢大汗！”
只一句话，踏进朝堂之时的师志冬还是个待斩囚犯，现在却已经是个万户了。距离一个万户候，就只差一个爵位。师志冬猜，倘若试过霹雳炮之后，自己一个万户是少不了的，那么潘建安呢，那个一听到消息就给自己报信的兄弟呢？
因此，师志冬抬起头，用小的只能被赛因汗拔都听到的声音说。
“大汗，此功地不在微臣之一人。我的兄弟潘建安与我一起，已经为大汗打造出了霹雳炮！”
说到这里，师志冬“懂事”的停住了话头。剩下的事情，相信赛因汗拔都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果然，他的话音一落，赛因汗拔都同样小声回了一句。
“你不会现在就替你兄弟讨封赏吧，怎么也得大汗我去看了那个霹雳炮之后再说。到时如果再有封赏，相信其他大臣也没有闲话说了！”
赛因汗拔都让师志冬心中大喜，知道潘建安的一个万户之职是少不了的。到时自己高他一头，兄弟两人也好相处不是。
“那微臣只好谢主隆恩，另外请大汗称驾潘千户的军营，那里微臣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请大汗去看就好了！”
赛因汗拔都皱了下眉，眼前这个师志冬够聪明，也够大胆只是性子有些急了。师志冬看在眼中，喜在心里。明白他已经信了自己，只是在考虑是什么时候去看的问题。虽然如此，但师志冬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尤其今天在朝堂上的手段，固然是让大臣们怕了，同时也让他们恨了，倘若不把这件事做成的话，只怕他们进进馋言，那却不是要坏自己的事了么！
“大汗，您看今日在朝堂上这一试，人多口杂，过不了几天只怕到处的人都就知道了。而且，大战在际，倘若我们有了真正的炮队，到时其他的王公、大将军……”
师志冬说这话的时候，他低着头仿佛在对地板说一样。他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在说整个蒙古王公之间的关系，虽然声音很小，但这是蒙古王公之间最忌讳的事情。他们一直认为，能够打得羸大宋，却是因为蒙古诸王公对外之时，万众一心。
事实上，那并不是根本的原因。而是在于大宋朝极权化过程，给他们带来的空隙。敢试想一下，当时的大宋朝，以世界上最大的经济规模，最强的科技，倘若像英国那样君主立宪，实行法治。那么可以肯定，在当时赵家就已经统治了这个世界。
赛因汗拔都看着眼前的师志冬，虽然他说的含混，但赛因汗拔都却听得明白！
第七季 最黑暗的心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