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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刚才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忽然这么个口气说话,倒让薛崇训有些不习惯,微微有些吃惊。片刻之后,他总算回过神来:“哈哈,看来你是愿意了。”
宫女道:“奴婢不是还没说愿意不愿意么?”
薛崇训一把拉着她的手往怀里一带,一手搂住她的腰,“你不愿意就不敢那样说话。女人确实是很奇怪的东西,就算身份天壤之别,有肌肤之亲就能没大没小。”
他便不废话,拦腰一抱便将其抱进罗帐之中扔在巨大宽敞的床上,当即便宽衣解带,又去拔那宫女的衣裙。他扑到宫女身上时,她紧紧闭着眼睛手抓着毯子,好像在等待行刑一般。薛崇训顿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这一夜情就跟嫖妓似的,真是空虚。但他手里抓着一个柔软的奶,下面硬得像铁一样,衣服也给脱了,事到如今只有继续下去。
“第一回?”薛崇训问道。
宫女答道:“奴婢十岁进宫,一直做宫女,都没出过大明宫,自然是第一回……您轻点。”
薛崇训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展开四肢仰在床上呼出一口气道:“我又不想弄你回去,把你弄得血泪齐流,惨得跟什么似的,实在无甚意思,你用嘴服侍我,完事就放过你。”
宫女有些失望,大概是薛崇训明说不想弄她回家的原因,只得依言,她用手握住薛崇训的那话儿时,大概第一次见着这可怖的东西,手指在轻轻颤抖。过了许久她才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仿佛那是毒药一般久久不能下口。
“奴婢不会,该怎么做?”宫女无辜地看着他。
薛崇训兴致索然,当下就抓起衣服道:“行了,我没空教你。”待他穿好白色的亵衣,撩开罗帐想找茶喝时,却见太平公主正站在东边的楼台上,顿时把他给吓了一跳,忙抱拳躬身道:“母亲什么时候来的。”
太平公主转过身,缓缓抬起袖子遮住下半脸笑道:“这么快?”
薛崇训:“……”
第三章 日出
紫色的幔玮、金色的灯火、暗金镶边的榈木家具、镂空花纹的雕窗,华丽而宽敞的宫殿布上一层橙黄的光辉,泽泽生辉。薛崇训惊诧之余看向自己的母亲,也看到了她身后的门外,是大明宫的灯火灿烂,一切都是那么繁华喜乐。
可是他为什么看到繁华,就联想到草木丛生的衰败景象?或许一瞬间他没回过神来,神情恍惚就容易胡思乱想。
这幅模样确实不适合见人,特别是见太平公主。他只穿着一条亵裤,裸着上半身,身上的块块肌肉结实还泛着光泽,就像金属的光一般,野性、健康、坚固。他头上的发髻在方才和宫女折腾的时候弄散,几缕乱发飘在额前……长发总是给人柔软的错觉。肌肉让人感觉到力量,长发仿佛柔情。
虽然衣冠不整,但仓促之间,倒是有种力量与柔情相辅相成的美感。
太平公主见自己的儿子好,自然满心爱怜,她拖着长裙下摆款款走近,弯腰拾起被薛崇训胡乱丢在地上的葛袍。
薛崇训忙跪倒在地:“儿臣不知母亲驾临,衣冠不整有失礼数……”
“起来,这里是寝宫,本来你也要歇息了,恕你无罪。”太平伸手轻轻扶住他的光膀子,她长长的指尖冰凉。
“是。”薛崇训皱眉紧皱,心里还忐忑不安,这种尴尬事被太平撞见当然难堪,幸好太平公主是自己人,不会治他淫乱宫闱这些罪的。
她抖开手里葛袍,轻轻搭在薛崇训的肩膀上,用关切的口气说道:“都入秋了,你还是将息些,别染了风寒。”她把衣服披在薛崇训的身上后,手指久久不愿离去,放开的速度慢得叫人心急。
不知怎地,薛崇训心中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这亲情有点别扭,难道是因为自己有现代人回忆后对现在的父母产生了排斥心理?薛崇训看着面前这个才四十余岁的母亲,精细的装扮之后根本就看不出年龄,一张端庄的脸虽然没有小女人般的秀气,反而有股霸气,但肌肤却是保养得娇嫩雪白。不管怎样,薛崇训都年近而立,早已知晓人情冷暖,自然懂母亲的关爱。
这时太平公主的眼睛露出欣慰的表情:“你在陇右呆了一年,这才刚回来就被召进宫中面圣,连家都来不及回一趟。晚宴时我一直在注意你,发现你没喝几杯,自然不会就醉了,宴席之后你其实很想回府吧?你却要留下来,心里还疼我这个做娘的?”
口气让薛崇训有点消受不住,只得沉稳地说道:“母亲身边并不缺人,只是天色已晚,儿臣便明日再回去。”
太平公主浅浅一笑:“嘴硬心软,你倒是很像我。”
薛崇训不动声色系好腰带,躬身立于一旁,默不作声。
太平公主缓缓向楼台走去,回首笑道:“来,到母亲身边来。”
“是。”薛崇训顺从跟在侧后。
俯览大明宫,到处都有美丽的灯光,但却是安静,长街上偶有巡夜的宦官宫女提着月圆灯走过,说话也是小声的,楼台上听不见。这里就只有太平公主和薛崇训母子,罗帐里的宫女早已退出去了。
太平公主说道:“昔日你外祖父外祖母在时,用名将薛仁贵取道大非川,竟也落得全军覆没,至使吐谷浑余部全部落入吐蕃人之手,让大唐失去重要屏障;你也姓薛,今日降服吐谷浑,又夺重镇石堡城。完成了她未尽之心愿,我心甚慰,先辈在天之灵也会庇佑你的。”
薛崇训道:“儿臣生为皇室,为国尽忠是本分,微功不敢自夸。”
太平公主忽然转过身来:“为表功劳,让你掌陇右节度使,还满意么?”
薛崇训有些疑惑道:“恢复儿臣王位,从今可称王称孤,这比陇右节度使更值得说啊。”
从地位上和权势上说,当然郡王更厉害,和什么节度使完全没有可比性,郡王几乎是异姓最高的爵位,而且可以开府设官,一般的朝廷机构根本就管不了他们。但是,陇右有兵!长征健儿十万自然不会全部挤在陇右道,会分批部署在边关、京畿等军事重地,就算如此,加上原本的边军,陇右共同仍会留下至少五万以上的军队,唐军精锐,五万大军实在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太平公主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我生的,肚子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薛崇训:“……”
太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虑色,但薛崇训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要考虑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这时她又说道:“晚宴时我瞧你左顾右盼,是在找人?”
薛崇训默然,心道被母亲察觉,狡辩否认已是无用。太平公主道:“我知道你在找金城,你想把她接过门封王妃?”
薛崇训还是没说话,金城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女儿,身子都给自己了,他当然想给个名分……但是他已经娶了宗室李妍儿为妻,还要占有另一个宗室?这是史上从未有的事情。所以想也无用,年龄大些了薛崇训才明白一些道理,人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
果然太平说道:“可是如果那样做,我对你太过宠爱,会遭天下人非议,有损皇家颜面。明日我将金城接进承香殿居住,你想见她就到我这里来,没有敢乱嚼舌根。”
薛崇训皱眉心道,母亲这么强势,而且以前就不喜欢金城,让金城到身边会好过么?不过转念一想,太平身边很热闹,有各种宴会歌舞乐子,这样也好,至少金城没那么孤苦。他想罢只得说:“谢母亲周全。”
两人说了会话,太平总算说时候不早要走了,薛崇训松了口气。这皇室的家庭关系实在累人,连母子之间都不能轻松。太平公主临走时回头又指着刚才站的楼台道:“这边是东,早上正好能看到朝日东升,明天你起早点能看到惊喜的景色哦,以前我常在这儿住……喏,就是你睡的那张床。”
于是薛崇训躺下之后还能想起她这句话,母亲常睡这张床?他趴在宽阔的豪华大床上,仿佛真能闻到一股子胭脂花粉的味儿。太宽的空间、脂粉的味道,都是薛崇训不甚喜欢的,奇怪的心理让他睡得很不舒服。
不过第二天一早果然看到了旭日东升的场面,在鳞檐参差的建筑群尽头,一轮娇艳的红日垂在天幕,壮丽广阔场景让人胸中顿时宽阔,无形中就能生出千种豪情。
早上吃过两三种晶莹半透明的糕点,喝了一碗肉羹,薛崇训穿戴整齐总算可以回府了。早上一回去,就有许多事等着他过问,首先是飞虎团。玄武门已经有羽林军一部当值,要调整换班制度是个较麻烦的事,所以飞虎团暂时没有去大明宫,而是驻扎在河东王府旁边。
薛崇训又不是太子,根本没资格拥有多达二百人全副武装的卫队,这是逾制,还有他们那么多吃喝军需对私人来说也是笔巨大的开销。还没进门,管家薛六正问这事儿,薛崇训想了想道:“禁军里的常元楷是熟人,而且飞虎团以前就属于禁军编制,到时候我叫常将军安排这事,之前的补给先从府里调用,到时候问禁军军需讨还。”
薛六又说:“听说郎君现在可以开府设官了,咱们这府太狭小,何不向殿下讨要以前李三郎那宅子,兴庆坊那边可是宽敞。”
“早不要,现在要,武家兄弟住着,难道叫人家搬出来?”薛崇训没好气地说,“隔壁的房屋谁家的,叫人腾出来占了做官邸……这事儿不能你办,叫我岳母大人办。”
白白胖胖的薛六尴尬道:“上回王少伯家的事儿没办好,老奴吃一堑长一智,哪能再出差错?”
薛崇训沉吟片刻道:“行,有你这句话,就再给你个机会,到时候不能光凭你个人张嘴说,我要问岳母。”
“是,老奴明白。”
过问完这事儿,薛崇训刚进门,就见到几个女人正站在门内,是李妍儿和程婷,后面跟着几个奴婢。李妍儿今日还穿得有模有样的,一身大红色的罗裙。薛崇训怔了片刻,当下就笑道:“还挺正式的,你娘教你这么做的?”
李妍儿的大眼睛里顿时露出惊讶:“郎君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薛崇训笑了笑。
这时李妍儿顿时想起了什么,忙站正了身子,然后微微一屈膝款款执礼道:“妾身久盼郎君归来……”
“哈哈哈!”薛崇训顿时忍俊不禁,当下一阵大笑,笑得李妍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走上去扶她的当口,把头靠了过去,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一年时间,妍儿的小胸脯好像大点了。”
“讨厌!”李妍儿当下就捏起小拳头打将过来,薛崇训一躲,没打着。她早就把什么娴熟仪态忘得一干二净,当下便提起长裙要追。
“慢点,别摔了。”薛崇训叮嘱道。此情此景,恍惚之中他仿佛回到从前,第一回见李妍儿和金城的时候,也是被追逐,都上房了……
第四章 朝暮
程千里荣升宰相,在家中办“烧尾宴”,专门宴请皇帝和太平公主,同时也款待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同僚。
他们老家虽然在京兆府,但并不在长安城内,好在程家祖上是阔过的,在长安也有两处祖宅。一处在城北寸土寸金的地方,只是家道中落时已经变卖了;另一处在南边不甚值钱,反倒还在,程千里初回长安一切都来不及打理正好在城南的祖宅落脚。
长安城两极分化,城北靠近宫廷衙门集中地、东西两市,额外繁华拥挤;而城南什么也没有十分凄清,睿宗时期唐朝庭尝试在城南建立一个市场,欲借以发展城南经济,可没多久就因生意冷清而以失败告终,现在丢弃在那里成了乞丐和破落户遮风避雨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