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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这个涉及皇家私密，还是请安平回避一下的好。”李世民脸上挂着为难的神情说道。
“什么私密？皇家哪那么多的私密！”李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难道你又到元吉那里去喝酒了？”
“不是……”李世民低下了头，突然跪下，似乎是狠下心来了，抱拳说道，“父皇，前几日儿臣进出宫门，无意之间，发现太子王兄和齐王王弟私自出入于后宫，竟是与后妃有染！”
“什么！”听到李世民说了这句话之后，李渊忍不住跳了起来，愤怒之余看到夏初一脸无谓地站在旁边，又有了一丝羞愧。“这等事情尔不可妄言。”
“儿臣岂敢妄言！”李世民仍然是跪着，挺直了身子拱手说道，“初时儿臣也是不信，以为是父皇有意召太子和齐王进宫，惴惴不安之下，私自打探谁知道太子和王弟居然作出此等悖逆伦理纲常之事，孩儿亦是痛惜，唯有以告父皇，请父皇决断。”
“居然有这等事情么……”李渊沙哑的声音在大殿里面响起，他随之谨慎地左顾右盼，恍然记起为了和夏初商谈“天机”，周围的人都被他指出去了。李世民仍然跪在地上，用一种诚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夏初瞪大了眼睛好好见识了一下秦王不动声色的表情。但是她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
“皇家家事，不可张扬了出去。”李渊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疲惫，“你且先起来。”
“是。”李世民简洁地回答道，同时起了身，表情如常地瞥了夏初一眼。
“建成和元吉做出这种事情，想来也是有内情的。”李渊沉吟了半天说道。“内情？”戴绿帽子也是有原因的吗？夏初恶毒地想着。
“这几天建成和元吉忙于军事，且等两天我宣他们进宫见驾之后当庭责问之后再说，若真有此事朕决不轻饶。”李渊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秦王。
“孩儿知兄弟作出此等背德之事亦是痛心疾首，只是告知父皇决断，孩儿并无私心。”李世民很是真诚地说道。
“若是如此，元吉怎当得起北抗突厥之责？”李渊敲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世民我儿，你也当准备行装，若是事情真是如此，便可代替元吉北上以御突厥，好在这次随行之人中大多你的部下，行事颇为便利。”这句话就颇有将大事托付给你的意思在里面了。
“是，父皇。”李世民表情仍然没有变化，“即使如此儿臣告退了。”得到了李渊的点头之后便躬身退出了宫门。
夏初看了看那魁梧的背影回过头来看着一脸忧色的李渊说道，“父皇相信太子和齐王殿下居然敢行此悖逆之事吗？”
李渊用一种不好意思的表情打量了一下面色如常的夏初，顿了顿说道，“文皇帝的先例摆在那里，不可不防啊！何况……”李渊又犹豫了半天，才接着说道，“尹淑妃和张婕妤在我面前说太子的好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时候把太子和齐王叫过来一问便知真相，世民又何必撒谎呢？”
夏初苦笑着看着这个大唐的首任皇帝陛下，担心的理由居然是因为隋朝出过太子殿下在自己老爸还没有死的时候就调戏庶母的先例，高祖殿下在某种程度上被隋朝出现过的故事给吓坏了，之前担心大儿子和二儿子火并也是，现在担心自己的戴绿帽也是。
“世民现在还是国家的干臣，不可以不抚慰啊！”李渊摇着头，又看了看夏初，“要是他们都有你这样子看得开就好了。”
“父皇说笑了！”夏初躬身行礼说道，“那么明日我再进宫好了，父皇说的泛舟游于湖上，我还是有兴趣的。”
“好吧。”李渊点了点头，大约是被李世民的消息打击得没有心思说话了的缘故，最后又犹豫了一下说道，“皇宫内的事情，不要传出去了。”
“初儿省得的。”夏初行礼告退了。
第五十一章 六四：剥床以肤，凶
第五十一章六四：剥床以肤，凶
“初儿你今天似乎是很高兴啊？”李渊看着夏初偏着脸说道，“以前如果朕叫你来和朕一起玩的话，你可不会这么爽快啊！”李渊笑呵呵地说道。裴寂、封德彝、韦公公都笑眯眯地站在旁边。夏初觉得自己试表现得过于有精神了一点，对于她来说，能够直接参与到关系到历史进程的事件之中还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泛舟实在是很不错呢！”夏初微笑着回应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之人诚我不欺啊！”
“公主殿下意有所指呢，皇上。”裴寂拍了拍手上的扇子说道，“公主殿下刚才并未曾泛舟而游，但是居然说出这样子的话，可算得上是公主版的邹忌讽齐王纳谏了。”
听到裴寂提到了齐王，李渊的脸上稍稍有一点不自然，但是又马上平静了下来，封德彝也笑着上前说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想不到公主殿下也读《荀子》，真是才女啊！”
夏初面色平静，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封德彝的夸奖一番。李渊倒是笑了笑，拍手说道，“施政以民为本，初儿说的话朕记下了。”
“其实父皇，这句话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的。”夏初拿着扇子微笑着走近了李渊说道。
“哦，初儿有何高见？”李渊感兴趣地问道，裴寂和封德彝相视一笑，各自抹了抹胡子，也是一副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夏初。
“水能载舟，亦能煮粥。”夏初清楚地说了出来这句话，这句话让李渊、裴寂和封德彝都先是皱了皱眉头，陷入了苦思，接着就是几个人爆发出了轰天的大笑，连带着站在一旁侍候的韦公公也忍俊不禁。
“妙啊！妙啊！”裴寂不住地用扇子拍着手，封德彝笑得直抓自己的胡子，李渊笑了半天才忍住了笑说道，“也是你才有如此妙语。”
这才刚刚才说上几句话，就看到有几个妇人宫女一样的角色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最前面的一个依稀是张婕妤的样子，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皇上，不好了，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夏初心知一定是李世民已经在玄武门外击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了，张婕妤和尹淑妃一定是已经看到了或者是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情，这才急匆匆跑来寻求李渊的吧保护。而李渊的表情，先是愤怒，接着就是疑惑，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韦公公就已经跳了出来叫道，“娘娘，皇宫之内，殿下面前，不可失仪。”
张婕妤和尹淑妃一点都没有管他，直接跌跌撞撞的奔到李渊的面前跪下一边啼哭一边说道，“皇上，秦王带着兵马在玄武门外喊打喊杀，已经有人传说秦王杀了太子和秦王，就要逼进宫里面来了，陛下，我们可怎么办啊？”张婕妤和尹淑妃哭得梨花带雨的，但是李渊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欣赏的心思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同样震惊的裴寂和封德彝扯着嗓子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让太子和齐王进宫的？”
李渊虽然有意让建成和元吉进宫审问之，但是定的时间是几天之后，并不是今天，所以当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让建成和元吉有心思进宫。张婕妤和尹淑妃大概也是心急于让两位殿下进宫，因为秦王的指控显然就是针对于最得宠的她们两个的，所以早早派了人去看两位殿下进了宫没有，没想到李世民就在玄武门外动了手，派去看的人只远远看到刀兵起动，同时听到说太子齐王已经授首的叫喊，就急急忙忙跑回去给自己的主子报告了。张婕妤和尹淑妃当场就被吓住了，太子、齐王已死，那么秦王下一步就是逼宫了，自己这几年没有少和秦王作对，想来必是凶多吉少，所以马上趁着秦王还没有进宫连忙来找皇帝陛下庇护。
而裴寂只说了一句，“皇上！”就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封德彝扶着裴寂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此刻还是派一个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比较好。”不过李渊马上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夏初厉声说道，“初儿，这你是知道的吧！”
“皇上，前后是有因果的。”夏初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渊说道，“我当初就说过的，能够登上帝位的，一定是您嫡系儿子中间最狠脑子最好的那个……现在看起来，秦王殿下看起来最符合这个情况，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看起来都不够狠啊！”
这句话几乎成了压垮李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马上就开始原地摇晃起来，韦公公急急忙忙地上前扶住了他，封德彝也搀扶着裴寂走上前几步说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立秦王为太子了……”
“看来还是朕无德啊！”李渊摆了摆手，示意韦公公放开他，接着长吐一口气看着夏初说道，“是不是当年朕不该杀窦建德和萧铣的？”
“父皇大可不必太过担心，”夏初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秦王殿下大概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不过真的走到这一步，就是女儿也没有料到的，也不敢说。”夏初这个时候撒了谎，不想在李渊心目中留下一个没心没肺的印象。
“朕的好儿子啊，”李渊摇了摇头，接着又看了看夏初说道，“幸好你不是朕的亲女儿。”
刚刚说完就看到尉迟敬德盔甲齐全地带着兵马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面，张婕妤和尹淑妃吓得瑟瑟发抖抱着李渊的大腿一个劲地叫着皇上救命的话。
李渊看了尉迟敬德也是惴惴不安，因为前几天刚刚斥责了这个家伙，并且还一度想把他拿下下狱、夺爵、杀头，是秦王上书力争才保下他，并且这次出征也是让他戴着戴罪立功的帽子的。这个时候难保这个家伙会不会头脑发热，帮助秦王除掉自己这个最终的障碍，毕竟司马昭、成济的前事尚在，只要最后秦王最后把罪往尉迟敬德头上一推，砍掉尉迟敬德的头，就自然而然地算是帮老爹报了仇了。
第五十二章 上九：亢龙，有悔
“参见陛下！”尉迟敬德并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虽然说他盔甲齐全拿着刀剑带着兵马直接跑来见皇帝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很多东西，如果是其他时间段的话，很有可能就直接被皇帝叫过来的兵马拖出去砍掉脑袋了，而且还一点都不冤枉。
李渊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站直了身子用稳重的语气问道，“尉迟将军所来何事啊？”张婕妤和尹淑妃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瘫在了地上，靠着李渊的脚边，封德彝向着韦公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把两位娘娘扶起来，但是韦公公只是傻傻地站在一边，动也不动。
“陛下，”尉迟敬德的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太子和齐王殿下意图造反，已经被秦王殿下击杀，如今秦王殿下正带兵搜捕反贼党羽，怕有人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皇上，特命属下前来护卫皇上周全，一并扫除皇上周围的反贼党羽。”
尉迟敬德毫不客气地给太子和齐王扣上了反贼的帽子，加上说扫除皇上周围反贼党羽的时候，凌厉的眼神划过了张婕妤和尹淑妃，以及裴寂和韦公公，相信这些人的心里面都会感到非常的恐惧，因为尉迟敬德的身上还隐隐带着血迹。而裴寂因为刘文静的事情已经和秦王一伙人很不对路了，相信张婕妤和尹淑妃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裴寂已经脸色煞白，勉强离开了封德彝的搀扶自己站着，而张婕妤和尹淑妃则紧紧地拉着李渊的袍子，哭啼啼地低声叫道，“皇上……”
“建成和元吉已死吗？如此奈何？”李渊的脸上看不出来愤怒的表情，反而露出的是深深的无奈，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渊回过头来看向裴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