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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有这这个重大发现,许清自然不会放过,当初他可是因此差点命丧黄泉。
刘得星被重新提到了大堂之中,由于此事牵涉太多,吕夷简死后赵祯已下旨追封,他不想在赵祯圣旨未干之时就拆赵祯的台,所以此事要查,但要限制在一个适当的范围之内。许清来了个封闭式堂审,常州府衙大堂之中,除了他的护卫,其它官员一概被要求回避。
惊堂木一拍,许清高坐堂上对刘得星问道:“刘得星,据周定山供认,你刘家曾在今年五月参与策划大宋银行挤兑案,之前你的供词上对此事缄口不提,看来我这些护卫对你的照顾还不够周到啊刘得星,事以至此,你还不从实招来!”
许清说到后面突然高声喝问,让跪在堂下的刘得星双股一颤,险些瘫坐在地上。
“侯爷,小人冤枉啊,绝无此事,那都是周定山凭空捏造的,我刘家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在常州府开矿及销售珍珠等事情,也只是小人一人行为,本与我刘家其他人无关,求大人明察!”
许清听了一怔,刘得星这是想牺牲小我,成全刘家啊,只是这年头的法律,可不是说一个做事一人当,许清有些好笑,都这个时候了,刘得星还在尽力的维护着刘家,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罪责担下,使得刘家得以从轻发落。这种精神觉悟挺高,但却无济于事。
“刘得星,刘家的罪责你一个人承担不起,光是私自开采铜矿一项,以足以让你们刘家万劫不复,加有分销珍珠一事乃是欺君大罪,别以为主谋是周同辙你刘家就可以脱罪,你说与不说,刘家已不能幸免,不说只会便宜了那些一起参与银行挤兑案的人。其实银行挤兑案当初是吕夷简在主使,本官是一清二楚,而参与者绝不止你刘家,光你刘家没那么大的资金和能量,能同时在几个地方发动。刘得星,这个后果是你刘家自己来承担,而任由其他参与者逍遥法外,还是指证他人,为你刘家争得一些宽大处理的机会,你好好想想吧!”
许清的好言想劝,使得刘得星怦然心动,若真能以指证之功,争取许清宽大处理的话,或许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也说不定。
刘得星现在就象个溺水之人,在这种情况下,人的心防一但开了个裂缝,就不免越开越大,最后裂成决堤之势。
“侯爷,你方才的话可作数?”刘得星双目尽赤,如同一个垂死一博的赌徒,颤声问题。
许清点点头答道:“刘得星,本官有必要坑你吗?大刑之下,就算你刘得星能咬牙撑住,你能保证你刘家人人都有撑住不开口?本官给你一个机会,是念在你配合指正周同辙的份上,你放心,只要你站出来指证其他参与银行挤兑的人,本官能保证减轻一二你刘家的罪责。”
刘得星听后,看看堂中只有许清几个亲近护卫,突然爬到堂案前,低声说道:“侯爷,求侯爷放刘家一条生路,我刘家会世代感恩,并愿将刘家八成,不九成家产共计百万贯奉上,求侯爷放刘家一条生路!”
许清的背景刘得星一清二楚,目前案件的真相也只有许清一个人了解,以许清的能量,若愿意放生,替刘家把罪责推掉并不难,刘家的家资过百万贯,刘得星决定倾力一博,就算失去了九成财产也不要紧,只要许清接受,刘家反而能紧紧的和许清这位朝中新贵绑在一起,今后的刘家说不定会更加辉煌。这等生死一博,难怪刘得星双目尽赤,声音发颤!
许清听了也有些惊讶,刘得星能在此时想到这一层,并毅然倾力下注,时机准、下手狠,而且直击要害,从这一点上来说,刘得星已具备了顶级商人的素质,绝对数是个难得的商业人才;百万贯家产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经得住这种诱惑,连许清都对他起了惜才之心。
“刘得星,你很不错但本官要告诉你的是,本官现在并不缺钱花。你家那些钱本官也嫌拿着烫手,不过你这倾力一博,说真的,本官真的很欣赏,若是遇上他人,你至少有八成的成功机会。可惜你遇到的本官。”
刘得星听完之后,仿佛突然被人抽走了骨头一般,绵绵的倒在了堂案之下。
第226章 尘埃落定
人的一生,充满了太多的偶然因素,而这些偶然因素,往往又主导着人的一生。
若不是许清偶然在船上听到周衙内和刘得星的对话,在常州府水利工程完成得如此出色的情况下,他或许也不会再过多的关注。看着面如死灰跌坐在堂案前的刘得星,许清接着说道:“刘得星,说吧,参与银行挤兑案的还有谁?”
刘得星神情有些虚弱,目光散乱地说道:“连同我刘家在内,当初吕府管家共招集了五家商号,真定府商人伍常德,京兆府商人刘良,德州商人宋应,还有太原府商人洪迈秋,这些人都是当地的大商户,家业都与我刘家不相上下,侯爷一查便知。”
“很好刘得星,本官在这里给你一句话,鉴于你的合作态度,本官至少会保你性命无忧,至于今后如何,还是看你的造化吧!”
许说完不再理刘得星的反应,让荆六郎把他带下去后,开始思量挤兑案中其他几位大商家如何处理,这些人的产业怎么处理才不会贬值太多呢?按刘得星所说,五家加起来那将有五百万贯的产业,一个不好,反而会对当地的商业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他想到了让船厂股东们去接手,不过这样一来,却很容易落人话柄,这次常州事件,统计数额时有李光男他们在前面顶着,但实际上真正起作用的却是船厂的股东,许清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多的摆到了明面之上,这对他们及自己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想到这些,许清最后还是决定上报朝廷,将自己的处理意见一同附上,由赵祯及朝中大臣去处理吧。
到下午时,丁秋和李光男他们兴冲冲的回来了,统计数字送到许清面前时,虽在周衙内的供词上已有交待,但得到印证后,许清还是不免感叹,这次义捐,常州府共有五万一千多贯,这是一个极其可观的数字,大宋的商人及士绅有钱,这是不用怀疑的,从统计数字上可知,大多数士绅也就是捐个两三百贯,几百贯在这些人眼里,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逛次青楼见次头牌姑娘有时都不止几百贯,问题是他们的生活奢侈是一回事,大多数人乐意在吃喝玩乐中一掷千金,却吝啬于拿出几贯钱来补路修桥,所以这次能让他们乐意掏出钱来,还真是不容易。
五万一千多贯,除了二万四千贯切实用到了水利工程中外,余下两万七千贯有两千贯分给彭时中他们外,其余的全被周衙内存进了大宋银行,这个在他的供词上已经清楚记下。
“侯爷,属下带人去统计时,还有乡绅询问官府还接不接受义捐呢!”李光男脸带笑意的说道。许清也为之莞尔,这些人啊,一听说能全国通名嘉奖,估计都在后悔当初捐的少了,时下的人对名声这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个人传出好名声,往往能给整个家族带来荣耀,别人听之便肃然起敬,其实现在的朝廷也一样,往往为了一个虚名,宁愿放弃许多切实的利益。这已形成了整个社会的价值观,它有积极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关键是看对内对外而言,对此许清不想过多评述。
士绅们好名,踊跃捐款当然是好事,但这款项不易管理,在缺少监督的情况下,很难用到实处,周同辙的例子已经活生生的摆在眼前,许清想了想对通判杨必隆说道:“乡绅们愿意捐款,咱们不接受反而坏了他们的积极性,这样好了,朝廷正在大力提倡义田之举,就是让有钱的乡绅自愿拿出或购置一些田产,作为自己族中的义田,义田所得用于救济族中那是生活无依的族人或乡邻,杨通判你可以趁此机会在常州大力提倡义田,捐出义田的乡绅到时就由州贴榜公开嘉奖好了。”
“巡察使处处为百姓着想,下官万分钦佩,下官这就去发通告!”杨必隆小小的给许清拍了一记马屁,然后风风火火的去了。
关于原来捐款兴修水利的乡绅,许清倒没有打算失信,他把名单即刻抄录几份,一分上报朝廷,其它的以他的名义发往江南各地,要求当地官府即刻贴出,或许有些官府不太配合,但这不要紧,各地都有提举司的人呢,当地官府若不贴,可让他们去贴,多少总能对当地的义捐起些促进作用。
为了防止再有周同辙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发生,许清上报朝廷,让朝廷正式下令,要求各州各县把捐款的数额名单在当地城门贴出公示。至于两浙路和淮南东路,许清则就近以自己的名义,让两路经略司直接下令执行捐款公示,他相信,他这个巡察使的帐,这两路官员还是得卖的。
周同辙一案已经水落石出,却没有马上对外公开,当然私下里常州府城的百姓已在议论纷纷。有了周衙内几人的口供,除了让杨必隆他们马上查封刘家在常的产业外,其它小卒子许清懒得去审,一切留等两浙路提刑司的人来再说吧。在杨必隆的极力要请下,许清当夜参加了他们补请的接风宴,在常州府人心惶惶的当口,许清出席他们的宴席,多少能起到一点安定人心的作用。
席罢之后,对杨必隆他们接下来专为他准备的‘节目’,许清来了个敬谢不敏,他带着十来个护卫踏着夜色往回走,荆六郎打趣道:“侯爷,您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侯爷您看不上,何不让属下等去消受一翻呢?”
“六郎,你若真是憋不住了,爷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十个八个大婶怎么样?”
“侯爷,瞧您这话说的,也忒不地道了,我荆六郎有这般饥不择食嘛?”
许清抬脚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你不刚说什么饱汉不知饿汉饥吗?他娘的,爷我还没说呢,光你饿吗?爷也饿!”
许清的话引来一片轰笑,说到饿,许清肚子还有点饿了,和这些文官共食,花样多多,饭菜没顾得上吃多少,倒是被灌了一肚子的酒,还不时要发表些热情洋溢的讲话,安慰他们忐忑不安的心。这时正好看到路边一盏桔黄色的灯笼下,一位白发萧疏的老婆婆在卖煎蟹饼,许清吃过蟹饼,味道非常不错,见这老婆婆夜色中,冒着寒风还在守着生意,那桔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六郎,去弄些蟹饼来,呃,把这老婆婆的蟹饼全买了吧,咱们若是吃不完,拿回去给兄弟们一人一个当夜宵吃。”
荆六郎古怪地望许清一眼,说道:“我说侯爷,您这是同情心又泛滥了吧?”
“爷我是真的饿了,刚才你没听见吗?”
被许清一声低吼,荆六郎赶紧撒丫似的往老婆婆的饼摊跑去,不一会便用油纸包着几十个蟹饼回来,那灯下的老婆婆还在合手作礼,脸上风霜的皱纹尽数展开来。
荆六郎把两个蟹饼递给他,自己和其它护卫也各分了几个,大口的吃了起来。
“呀,好吃,侯爷选的东西保准没错,咦侯爷你不是说饿了吗,怎么不吃啊?哪老婆婆说了,这蟹饼啊热的才香,侯爷您也别等回到衙门了,快趁热吃吧!”
荆六郎一边大口地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唠叨,许清本来也开始咬了一口,突然听他来一句‘趁热吃’,不由想起一个经典的笑话,顿时没了胃口。看他们还在大口的吃得不亦乐乎,许清决定,好东西也得给他们分享一下才行。
“六郎啊我给你们说个笑话吧!”
“呃?什么笑话,侯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