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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元昊不用为是否坚壁清野纠结了,事实上目前横山一线党项部族已经没有多少人,羌人部族倒是还有不少,但说他们没有参与到‘偷猎’中去,李元昊都不信,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
这些羌人部族从来就是跟着强者走的,当初西夏压着大宋打,这些羌人大多倒向李元昊,现在攻守异位,这些羌人就成了最不可靠的人。
李元昊正在天祚殿批阅奏章,眉头深锁,现在西夏就象一栋处处漏风的破屋子,没有一件事让人顺心的,连兴庆府粮食都紧张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熬到夏收。
国事已经够烦人了,更令李元昊火大的是,李宁明那个孽子还不让人省心,又跑去定仙山跟那该死的老道路修篁习什么道法去了,好好的的一国太子不做,整天跟些臭道士混在一起,满嘴狗屁仁义道德,李元昊一气之下,下令不许李宁明这个孽子再行朝见。
就在李元昊满肚郁气无处发泄之时,突然接报说大宋全面收兵了,李元昊大喜,追问之下,得知大宋京畿地区大旱,宋廷正在全力救灾。
李元昊猜想大概因为大旱,宋廷怕京畿出现动乱,这才转入战略收缩,忽闻此喜讯,李元昊忍不住仰天狂笑,连老天都帮着我西夏,哇哈哈让大宋的旱灾来得更猛烈些吧!
没等李元昊高兴多久,又听太监传报野利成庆回来了,李元昊连忙招见。
野利成庆一脸涨红的进入天祚殿,纳头便拜道:“吾祖,辽人欺人太甚臣打听清楚了,辽人根本不是在试探咱们,他们在西南边界驻军过于糜烂,出兵几次反而输给叛军,这才不得已让咱们出兵帮他们平叛;
可现在臣带兵帮他们平定叛乱后,不但战利品一丝一毫不给咱们,连回程的粮食也不给一粒,臣等还得饿着肚子回来吾祖,将士们咽不下这口气,都嚷着不如咱们出兵,把辽境的党项部族全部招附回来算了吾祖……”
野利成庆还在大声嚷着,其实不用他嚷,要是李元昊头顶有毛发的话,恐怕现在已根根竖起来了,这些年西夏一直忙于与大宋作战,加上和辽国是盟国,对那边的讯息不免凝滞了些,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情形。
耶律宗真这狂妄之徒也太过份了,我李元昊好歹也是一国皇帝,现在辛辛苦苦去帮他平叛,打的还是自己的同族兄弟,结果毛都没捞到一根,还连回程的口粮都不给,这算什么?我李元昊如何面对党项各族?
若是就此咽下这口气,我李元昊还不成天下人的笑柄!
“耶律宗真,你欺人太甚!”
桌上的奏章被李元昊一脑的扫到了地上,泥人还有三分性呢,何况李元昊这只暴烈的猛虎?
将桌上的奏章扫落还不解气,嘭的一声,李元昊又脚将那重逾千斤的御桌给踹翻了出去!
端午节。
若是往年,东京城里当是龙舟竞渡,观者如山,欢呼如潮。
然而今年京畿地区遭受了开国以来未遇的大旱灾,百姓们行走在烈日炎炎的街头,每个人心里却都仿佛笼罩着厚厚的阴霾,所有的节日欢庆全部被取消了,人们连过节的心思都没有,勉强包些粽子祭祀而已。
粮价在不断的上涨着,朝廷虽然在尽力筹粮,京中现在也并不算缺粮,但谁也不知道这天还要旱多久,截流的河道在天天的干涸,原本旱区有望丰收的那一半田地,现在也岌岌可危,出于不可预测的担忧,粮价还是从原来的斗米七十文上涨到了一百文。
许清作为司农寺少卿,端午节更是在田间地头过的,嘴上都冒出了水泡来,脸色也不知是晒的还是担忧,一片黝黑,家里红菱有孕在身,他根本顾不上多看一眼。
能想的的办法都想了,但连河道都快干涸了,许多居于高处的百姓饮水都出现了困难,前翻赶着播下的秧苗都快长成老苗了,竟然还等不来一场雨水。
此翻还有何法可想,难道自己去提上金箍棒,上东海去找龙王来打几个喷嚏?
许清和范仲淹走在白沙镇的郑水河边,老的拿着一根竹竿,少的拿着一把铁锹,俩人身上满是泥土,若不是从服色还看得出穿的是官袍,根本就以为是父子俩下地回来,看着越来越小的水量,一老一少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整个受旱地区人口不少于千万,若是河道干涸,所有的庄稼都保不住的话,别说什么西北战略了,恐怕大宋今年光保证这一千万灾民的口粮都难。
“范参政,许少卿,是时候下决定了,按这形势,只有放弃下游了,彻底截流吧,能保住一部分好一部分,若还想着全部保住,到时恐怕反而一片也保不住!”农田水利司主事费应南也是一脸阴郁,但还是尽责地规劝着。
或许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但这动辄关系到几百万人的口粮,谁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范仲淹和许清已经被明令主全权主持抗旱事宜,各州县,包括抗旱的军队,都能调动,但这样的决定俩人还是不敢下。
“范公,回京吧,咱们即刻回京,此事重大,非我俩能担待得起,交由朝廷决议吧!”许清将铁锹狠狠地往地上一插,目光沉沉地说道。
范仲淹长长一叹,有些茫然地望了一下周遭的旷野,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清骑马,范仲淹乘车,一队人马飞驰往东,过中牟时天已黑了下来,护卫们亮起火把,连夜赶路,轰隆的马蹄敲打在满是浮尘的黄土路上,卷的起烟尘让火把看起来隐隐约约,就象明灭不定的鬼火。
许清知道,这次旱灾绝不仅仅是旱灾,现在朝廷各方还在全力抗灾,所有的纷争都被压制着,但这就被堤坝拦着的山洪,水位积得越高,决堤那一刻越是势不可挡,说不定自己和范仲淹这些人都将成为山洪下的游魂野鬼。
一场雨,不但关系到几百万百姓的生死,同时决定着大宋的政治走向!
“许少卿,快看!”一个司农寺随行的使员突然失声狂喊起来。
自已刚想到游魂野鬼,难不成真有鬼?
许清顺着那吏员所指,透过漫天的浮尘往回望去,只见乌沉沉的天边闪起一道亮光,他先是一怔,然后也失声狂喊起来:“停停停马上停下!”
说完猛的抽打战马,提着火把就往右边的小山包冲上去!
看到了看到了!
西边天脚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刚才轰隆的马蹄声掩盖了一切,此刻马匹全部停了下来,随着闪电划过,雷声随即隐隐传来!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啊你终于开眼了……”
许清在山包上又叫又跳,状若疯狂,范仲淹也跌跌撞撞的跑上来,一只鞋子跑丢了,光着脚跑到山包上。
“好好好……”
除了这句,范仲淹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就着火光,许清能看到他眼中泪光闪动、须发萧萧……
许清知道,范仲淹是真正的君子,真正为国为民可以不顾身的君子,此刻的激动绝不是为了朝中的争权夺利,而是为了那千百万受灾的百姓,这一刻,这个风骨萧萧的君子泪流满脸。
沉黑如墨的天空中,闪电越来越近,雷声越来越响,就在这时,范仲淹抚了抚萧疏的两鬓,正了正衣冠,面向西方缓缓的跪倒,恭敬地三叩九拜道:“老天啊就请降下一场甘淋救救我大宋百姓吧我范仲淹愿以十年寿命相抵……”
火光摇晃不定,看到这个两鬓霜花的老人含泪叩拜,声如呜咽,许清再也站不下去,身躯一矮,随之跪落尘泥!
第356章 耶律宗真的国书
庆历三年五月初六夜。
劳累了一天的赵祯刚刚睡下,朦胧中突然被一阵急雷惊醒,他霍然坐起,赤着脚就跑出寝宫,寝宫里值夜的太监宫女惊慌失措,连声哀求着追出来。
赵祯如癫如狂,对太监宫女视若无睹,跑到御花园里,仰望电闪雷鸣的天空,夜空深邃,浓黑如墨,每一道闪电划过,都如开天辟地般,让人心神具慑。
赵祯这个九五之尊难抑心中的激动,手舞足蹈的在御花园里奔走着,多少个日日夜,无不盼着这样的一天到来,该求的都求过了,眼看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要降临,上天终于在生死关头垂怜大宋,赵祯最后拂开头上的乱发,推金山,倒玉柱,仰天跪下,放声嚎啕着:“苍天啊请苍天垂怜我大宋百姓吧苍天啊降下一酣畅的甘淋吧苍天啊……”
皇帝跪倒了,整个皇宫里再没有一个人敢站着,闻讯赶过来的皇后嫔妃、班值侍卫、太监宫女满满的跪倒在御花园里。
连六岁的福康公主跟着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皇一时低头叩拜,一时仰天嚎啕,一双水灵的眼睛扑闪几下,两行清泪滴落地上。
电光闪闪,雷声摧心,赵祯一身贴身睡袍,披头散发不停地叩拜着,随着福康公主两滴清泪落地,上天仿佛为这一幕所感动,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
滂沱的大雨夹着大风,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整个皇宫变得白蒙蒙一片,如珠的雨点打在汉白玉石上,溅跳飞射,赵祯伏在大雨中,喜极而泣,最后尽情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失子之痛,京畿大旱带来的所有阴郁都发泄出来!
皇帝在哭泣,上天在哭泣!
皇宫里哭声一片,皇宫外却沸腾了!
人们压抑得太久了,随着粮价不断攀升,各种物价也跟着腾贵起来,各个寺庙道观的道场做了一场又一场,可谁也不知道这旱灾还要持续多久,每个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一场大灾难正在逐渐逼近,心中阴郁难泄。
这一刻,一这场大雨让无数的百姓打开家门,涌上街头,冲进大雨里,尽情里欢呼着,奔跑着,相识的,不相识的,相互搀扶,拍手相庆,有些百姓索性拿出鞭炮,在檐下点燃,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天上的风雷交织着,整个东京城如过年般喜庆。
范仲淹身体并不太好,正月时就病过一场,大雨已经他身上的衣衫尽浇湿透,水线顺着脸颊不断流下来。
许清看他还跪着,恭敬无比的又叩拜了三个响头,赶紧去把他扶起来:“范公,您身体不好,赶紧回车上换身干衣裳,天不负大宋,这雨是下来了,可咱们接下来的事会更多,必须马上回京调度各方,让百姓把欠收的田地重新翻耕插秧。”
“好好好子澄啊,咱们这就回京,此翻半数以上作物算是保住了,算是保住了!”
范仲淹连道了三声好,话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由许清搀扶着走下小山包,等他换了身干净衣服,众人也不避雨,顺着大道冒雨回京。
整个春夏的雨水仿佛都积攒五月初六这天,才一次倾泄下来,雨大如珠不说,直到许清一行天亮进京时,还没有停的迹象,本是日上三竿的时刻,天地仍是一片昏暗,大风卷着瓢泼的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古老的城墙,许清一队人马仿佛是从洪荒世界走来,身后雨幕苍茫。
由于大雨不断,两人反而不敢大意,匆匆回家换起衣服后,又赶到司农寺,除了于清泉与费应南等人,包括军方和都水监的人都被招集到这个‘抗旱指挥部’来。
许清与范仲淹一商议,立刻说道:“都水监、农田水利司以及军方立刻派人监控每条截流的河道,视实际情况而定,一但水位上升威胁到两岸农田,立即清理所有的截流堤坝,以免河水倒灌淹没庄稼;
提举司、研发司让地方官府配合,即日组织百姓翻耕,前翻播下的秧苗也要尽快分发百姓手上。”
众人得令,纷纷披起蓑衣冒雨出发。
等小吏分别端上热茶,许清和范仲淹对坐请茶,眼中都透出了笑意,这次由于措施得力,保住了半过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