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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这样空前的胜利,是要进行一番庆祝的,而且规格不能低,规模不能小,对有功的战将都要进行封赏,这是大唐帝国威严与气势的一种最好体现形式,这样一次以庆功封赏为主的朝会,放在最有气势的含元殿内举行,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次的朝会,所有在京的五品以上的官员,三品以上的散官,还有皇子、亲王等皇室成员都被要求参加。
这样的朝会是万万不能迟到的,朝会当日一大早,刘逸带着几名亲卫到大明宫外等候。
在候朝区,这次出征的主帅裴行俭被许多重臣围着,这些重臣都在对裴行俭在这次出征中立下的大功由衷地称赞着,刘逸和差不多时候到的张虔勖也忙上去行了礼。
“贤侄,某听裴尚书讲了你在这次征战中所经历的几场战事,表现果然不一般啊!哈哈,虎父无犬子……”站在裴行俭边上的刘仁轨转过身,对刚刚向他行了礼的刘逸说道,“敢以两千人的兵力,冲袭十多万人的突厥大营,有此胆量的,我朝中武将列中没有几人!”刘仁轨说着,还对刘逸翘起了大拇指。
“不敢当刘相这样夸张!”刘逸赶紧再行礼,“当日也是奉裴大总管的令,再侦察到突厥人没有任何防备,奇袭定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手下的将士又都是骁勇善战之士,冲袭突厥人的大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总管已经有了充分的布署,即使没有末将的冲营,突厥人也是不能抵挡我大军的攻击的!”
“小子还这么谦虚!”刘仁轨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再转身面对一边的裴行俭,“裴尚书,此子把所有功劳都推到你头上回来了……”
裴行俭也是呵呵笑着:“这功劳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都已经下旨嘉奖了,怎么也逃不掉的!”
几人正哈哈地说着事,上朝的钟声响了,所有的朝臣们马上换了副面孔,每个人都收起了表情,分两队站立,鱼贯地进入了含元殿。
刘逸也随着官员的人流进入含元殿内,这也是刘逸第一次进入这个被后世史学家们考证为中国历史上最大单体宫殿的殿内。
虽然说刘逸对含元殿的规模已经有了大概的估计,但此时站在含元殿内,刘逸还是忍不住惊叹,这殿真的太大了。
以刘逸的估计,含元殿至少有数千平方的大小,故宫的三大殿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含元殿这么大,虽然今日来参加朝会的大臣数量非常的多,还有不少的外藩使臣,估计有数百人,但这么多人站在含元殿内,殿内看上去并不显得拥挤。
殿内装饰的并不能算豪华,但因其高大,气势上非常的让人震慑,站在殿内的刘逸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刘逸也看到,身后的张虔勖都有些战战兢兢,连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刘逸站在武将之列,前面是检校左卫将军刘敬同和检校右卫将军何迦密,身后是张虔勖,再身后是几名参战的中郎将,被要求这样的位置站列,刘逸对今日自己能得到的封赏已经大概有数了。
“天皇陛下、天后娘娘驾到,百官早朝!”司礼宦官那似被人捏着的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接着一大票的千牛卫军士进殿来,值守的千牛卫中郎将郭齐宗和唐休璟在殿前侍立。
千牛卫的军士到位后,皇帝李治与皇后武则天也进入殿来。
百官叩拜,行礼。
“众爱卿平身!”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的李治清清喉,以手示意百官平身。
一时间,数百人站立的含元殿内,没有一点杂音发出来,只有李治那不能算深沉的声音在回响。
刘逸站在很后面,看不清殿前的情况,也看不清前面有哪些人站着,只得用心地听着。
“安北的突厥部落趁我安西起乱时候,也跟着叛我大唐,朕和皇后忍无可忍,在上一年,派大军进剿,却败于叛军之手,所幸朝廷再举大军进剿。”李治说着站起了身,踱了几步,“由礼部裴尚书所领的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突厥人的叛乱平息了,这乃朕之幸,大唐之幸,此一战,将我大唐军队的战力发挥到了极致,大唐的兵威震天下……连原本寇边的吐蕃人,都慑于我这般空前的大胜,而不敢再犯我边州!”
刘逸在回长安后,也是通过刘迈的口了解到,这次吐蕃还真不是以兵势威胁,是实实在在的犯我边州。在河源一带,吐蕃人举数万大军对我边军发动攻击,已经升任左武卫将军的黑齿常之领兵出击,击败进犯的吐蕃人,歼敌数千,吐蕃人遭败,只得退却,朝廷也因此提升黑齿常之为河源军经略大使,总揽河源一带的军务。
黑齿常之上奏朝廷,因为河源地处要冲,奏请朝廷增兵戍守,朝廷也应允了黑齿常之的要求,增派了数千兵卒,再令从安北归来的一部也往河源一带。我军士增加了,防守的能力得到了增强,但因河源一带离鄯州距离较远,各种粮草资质运送非常的艰难,于是黑齿常之在河源一带增设烽火台戍守点七十余处,并在奏请朝廷同意后,发动军卒开屯田五千余顷,以提供足够的供戍边将士所需的粮食贮备。
因黑齿常之青海至河源一带的有效布署,吐蕃人无机可趁,在遭败后也不敢轻易出兵攻击我军驻守之地,再加上已经听闻安北的大军撤回,数万大军驰援青海一线,领军的论钦陵被迫退回到青海西北一带。
青海一带的情况如今还算稳定,但更南边的剑南一带,情况却不容乐观,在吐蕃侵犯河源之前,朝廷在剑南一带招募勇士,并在茂州西南修筑安戎城,试图用它来阻断吐蕃通往诸蛮的道路。在我安戎城刚筑好不久,吐蕃就用当地的生羌人为向导,绕山路潜入城,攻陷了我安戎城,并驻兵镇守,安戎城失陷后,西洱一带也就是后世云南一带的诸蛮部落都投降了吐蕃。
吐蕃人在攻击河源与西南一带的同时,还对安西一带用兵,攻击我龟兹、疏勒等安西四镇,所幸检校安西都护王方翼领军有方,以劣势兵力数次击败了吐蕃人的进犯。
这次我大唐军队在安北一带,以非常迅速的手段就平息了突厥人的叛乱,数十万突厥人被歼灭和被擒获,此战大大地震慑地吐蕃人,吐蕃人在得知消息后,没有再敢用兵,在安西、青海河源、剑南一带集结的兵力,也都已经后退。
我军大胜的消息对吐蕃人还是有非常大的刺激的,特别是我大军的快速打击能力,而且这路大军现在已经移师回京了,数十万大军,随时可以调往西北一线,与吐蕃人交战。
刘逸到现在有一点点认可了朝廷做出的决定,吐蕃人的威胁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但也有些过头了,至少北面的残局没有好好收拾,肯定埋下隐患的。
只听李治继续说:“参加这次战役的诸将,在裴尚书的指挥下,皆奋勇作战,特别是检校千牛卫中郎将刘逸,以两千人之力全歼两千突厥人,已方仅损百来人,再率这两千余疲惫之师,长途奔袭数百里,在众军之前率先发动对突厥人的攻击,以两千人之力突袭阿史德奉职所领的十数万人,造成突厥人的溃乱,为尽歼这部突厥叛众立下最大的功劳……”
皇帝当殿将刘逸的光辉事迹讲出来,在武将队列中站列的刘逸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站出去应对,这时刘逸也看到了,几乎殿内所有的大臣都向他投过来目光,只是各人目光含义各不相同。
刘逸也是看到了站在前面裴行俭透过人头间隙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示意他出列的意思,刘逸也马上出列。
“陛下,娘娘,末将所立之功,皆是在裴大总管布署之下完成的。”刘逸说着大步上殿,作礼奏道“此战的胜利是大总管布置周密,调度诸军有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尽歼反叛的突厥人,要论功,主要是裴大总管之功!”
“刘将军不必过谦,你立下的功劳朕自有数,一会朕和娘娘自有重赏!”李治挥挥手说道。
“多谢陛下和娘娘圣恩!”刘逸只得拜谢,退回班列中。
李治清清喉咙,继续说道:“此战之前,裴爱卿所制定的作战计划周密,集我大军兵力占优之势,分兵攻击各部突厥人,全歼阿史德奉职部,逼降阿史那泥熟匐部,将阿史德温傅部大部歼灭,并擒阿史德奉职,裴爱卿所立的战功非以往可比,朕是异常的惊叹,此次出征的所有将领,朕和皇后娘娘皆有重赏,裴爱卿居功至伟,朕决定……”
“陛下,臣有异议!”正在李治准备宣布对诸将的奖赏之际,却有一名大臣站出来打断了皇后的话。
“裴爱卿,你有何异议?”李治有些惊奇地问道。
又是一名姓裴的大臣,会是何人?刘逸站在班列中,隔得远,又被人遮着,看不清站出去的是何人,但他已经马上想到了一人,一名刚刚被授以“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裴姓大臣裴炎。
刘逸稍稍的侧了脑袋,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从前面群臣的人头缝隙里看过去,也看清前面站出来奏言的那人,果真是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裴炎。
只听裴炎继续说道:“陛下,娘娘,此次战役虽然是以裴尚书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然其并不曾亲自指挥作战,破阿史德奉职部乃检校左千牛卫中郎将刘逸及检校右卫将军何迦密、检校左卫将军刘敬同、左领军卫将军泉献诚之功,是他们的奋勇杀敌,才使得突厥人迅速溃败,阿史德奉职逃跑,最终被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所擒,这几人才是破阿史德奉职部的有功之臣;在破阿史那泥熟匐大营时,是右武卫将军崔献屯、左金吾卫将军曹怀舜率将士们冲营,迫使突厥人杀了阿史那泥熟匐而献营投降的;而攻破阿史德温傅部,乃集右金吾卫将军丘神勣、幽州都督李文暕、营州都督周道务诸部的力量,破营乃他们之功……”
在殿内众臣惊异的目光中,裴炎口若悬河地说道:“……数十万的大军,在几百里的战场上对敌展开攻击,不可能全仗主帅战前布置进行,各部所遇的敌情及经过的地形都各不相同,各领军主将必须要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这几部突厥叛军的被歼,虽然说是依据裴尚书战前布置而行,但应该都是各部将领临机决断,奋勇杀敌才取得的,若没有各将临机决断,严格按照在战前制定的策略进行,那定是会错失战机,就如最后一战,从幽州和营州出发的两部李文暕和周道务两部,没有及时做出调整,依然按战前布置行进,绕到突厥人后方,错过了从正面对突厥人发动战机的时候,结果导致阿史德温傅率残部逃走,为安北一带的安定留下隐患……此是裴尚书策略上的失误……”
“所以臣觉得,裴尚书虽然立有战功,但主要的功劳还是检校左千牛卫中郎将刘逸、检校丰州都督程务挺、右武卫将军崔献屯、右金吾卫将军丘神勣,正是他们的奋勇杀敌,才使得突厥人的叛乱很快就被平息,这几将才应该给予重奖,因为裴尚书布署上的不周密导致阿史德温傅逃走,这也是个不能容忍的失误,臣觉得在嘉奖的同时,应该给予责罚……”
裴炎此话一说完,殿内一片哗然,这话实的太匪夷所思了,我军在平叛的战役中取得了大胜,朝中竟然有大员抛开制定战事总策划的主帅,去论各属将之将,将主帅的战功都抹掉,而去强调实际参加战事的部将之功,这明显是胡言乱语。没有主帅战事计划的制定,战时的调度,有这么容易将数十万突厥人在短短的几十天时间内就歼灭的吗?这种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