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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颍州城破
颍州保卫战,第九日。
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重新在临泉响起,这一切对于官兵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进攻、防御;再进攻、再防御几天来,他们重复做的,便是这样的事
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丁将军已经告诉了他们,今天,将会是他们防御的最后一天,当今天过后,无论会发生什么事情,丁云毅都会带着他们突围。
回家去!
贼军们今天也一反常态,他们进攻的势头,远远强于前几日。
丁云毅和他的弟兄们,奋力斩杀着一个个冲上来的敌人,他们的战袍上全是鲜血,他们杀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太多了,层层叠叠冲上来的贼军实在是太多了。
杀不完,斩不尽!
那面已经残破不堪的大旗,依旧在战场上猎猎废物:
武勇忠烈虎贲卫!
旗上,也已到处都是鲜血,敌人的,自己的,什么都有。
可是只要这面大旗不倒,弟兄们作战的决心就一刻不会放弃!
胯下战马忽然发出悲鸣,一枝箭射中了马身,战马朝前一冲,丁云毅滚落到了地上。
顿时,几枝长矛没头没脑的向他刺来,一矛比一矛刺得很,每一下都想要了丁云毅的命。
丁云毅连滚几滚,但始终无法避开,蓦的,腿上一疼。已被刺中一枪,这一来,丁云毅的速度更加缓慢。
完了,丁云毅心里叹息一声,这一劫是无论如何避不过去的了。
几枝长矛一齐落了下来
生死存亡之机,忽然一条黑影纵身向丁云毅扑来,那些落下的长矛。全都落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虎吼一声,反手战刀乱挥,斩断枪杆。这已是强弩之末,做完这些,他往旁边一滚。一动不动。
趁着这个机会,丁云毅不顾腿上伤势,猛然站起,疯虎一样的扑向贼军,片刻间,鲜血横飞,几名贼军已经全部死在他的刀下。
丁云毅这才得到喘息之机,朝救了自己的那人看去,是从澎湖带来的兄弟:秦国忠。
秦国忠已经不成了,丁云毅冲到他的身边。秦国忠裂嘴笑了笑:“大人,我不能再跟随你了。”
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秦国忠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一直到死,他嘴里不断念着的只有两个字:
回家
他想回家。回到澎湖去,可是他却再也回不去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放下了秦国忠的尸体,丁云毅缓缓的站了起来。又一个弟兄永远的离开了自己他们没有死在海盗的手上,没有死在红夷的手下,却在这里送出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杀声动天的战场,丁云毅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换上了一匹战马,握着龙牙的手有些颤抖,他拼尽全力的大吼一声:
“杀!”
杀!杀!杀光这些流寇!
红着眼睛的丁云毅,此时此刻已变成了一具杀人机器。他根本不去在乎身边有多少兵器想要夺走自己的生命,根本不去在乎面前有多少敌人,只是拼命的挥动着战刀,拼命的杀着能够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杀!”
所有的骑兵们都爆发出这样的吼声,不顾生死,奋力搏杀。
一层贼兵杀完了,又是一层涌了上来。战刀已经砍得卷刃,他们换上敌人的武器,重新舍生忘死的和贼兵混战在一起。
握着战旗,不断挥舞着的段三儿,忽然“哎呀”一声,仰天而倒。
就在战旗行将落地的一刹那,一骑快骑飞奔而来,一把抄住战旗。
丁云毅!
朝地上的段三儿看了眼,他的右胸中箭,却还不至于致命。丁云毅挥动战旗,大喝一声:“杀贼!”
“杀贼!杀贼!”
最后的力量,已被完全调动起来。一个骑兵死去了,另一个骑兵很快会继续骁勇的填补上他的空缺。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这里,贼军就拿不下临泉!
这样惨烈的厮杀,让那些流寇这一辈子也都无法忘记。这些英勇无畏的官兵,征战时的身影一辈子都会印刻在他们的心上
“颍州破了,颍州破了!”
忽然,贼军中传来了这样的呼声。
“颍州破了!颍州破了!”呼声越来越大,越传越广。
颍州破了?丁云毅一下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颍州破了,颍州到底还是破了。
丁云毅知道这不是贼军想要乱自己军心而发出的呼喊,颍州能够坚持到现在,本身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九天,整整九天时间,城郭不整,武备不修的颍州,能够坚持了九天时间,这是之前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如果援军早来一天,如果可是战场之上却永远没有如果
战场之上,贼军始终无法杀破官兵的防御,而在得知颍州已破,贼军更是无心恋战。一旦进城,便可随意劫掠,想到先进城的同伴只怕此刻早已抢得不亦乐乎,自己却还要在这里继续和官兵搏杀,所有贼兵心思早已飞到颍州,再也无心恋战。
张献忠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突破这里了,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杀了丁云毅了。
军心一旦乱了,还拿什么来收拾?
他无奈的看着临泉,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要再有半天时间,临泉一定是自己的。到了那个时候,丁云毅的脑袋一定会被放在自己面前。
孙可望为什么要破城破得那么快?张献忠甚至有些责怪起自己的儿子来。
“义父,不成了。”刘文秀无奈地道:“弟兄们都已无心恋战,都在喊着要回颍州,不然什么东西都捞不到了。”
“算了,算了。”张献忠叹息一声,苦笑道:“我终究还是杀不了丁云毅,老天爷不肯让他死。文秀,收兵”
说到这,面色沉了下来:“兵进颍州,但绝不能让丁云毅那么轻易逃脱,你带三千人在这防御,一旦丁云毅想要逃跑,无论如何都要拼了命的拦住他!”
“是,义父!”刘文秀大声道。
张献忠又看了一眼临泉,这里是他终生都无法忘记的地方。在这里,自己的军队尸横遍野,在这里,自己再度败在了丁云毅的手下
颍州破了!
在贼军凶猛的攻击下,坚守了整整九天的颍州,终究还是被破了。
崇祯八年,各路流寇被官军围困于河南。为了冲出包围圈,十三家七十二营流寇首领,在河南荥阳举行了军事会议。
商讨结果,决定分兵出击,打破官军的围剿计划。
会后,张献忠摆出决战架势,迷惑官兵,李自成在高迎祥的率领下,向东挺进。
次后张献忠撤离战场,后发先至,变成了流寇的先锋,连破河南的固始和安徽的霍丘等州县。
但在颍州城下,他遭到了以丁云毅八百精骑为主力的颍州军民强烈抵抗。
九日,张献忠的主力在颍州整整被拖了九日。
当颍州城破后,贼军汹涌入城,一边大肆劫掠,一边屠杀泄恨。
不光是颍州士兵,连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一并遭到杀戮。整个颍州,血流成河。
州判赵士宽为贼军所擒,立刻被贼军砍去脑袋。
尚书张鹤鸣集中起自己家丁死战,拼死抵达贼军,但正规官兵尚且阻挡不住,仅仅凭些家丁又如何阻挡势头如此凶猛的反贼?
不多时家丁一哄而散,张鹤鸣被流寇生擒。
流寇知道自己抓住了一个大官,要其哀告求饶,张鹤鸣骂贼不休,反贼大怒,以刀割张鹤鸣之肉,张鹤鸣负疼,一边流血一边继续痛骂,全身共被流寇割三十七刀,张鹤鸣骂贼而死。
而颍州知州尹梦龙,城才破便已知颍州局势无可挽救,唯一的期盼丁云毅也生死不知,他自知这次再不能幸免,回到官衙,逼着两个儿子自杀,又对夫人说道:“这次城破,你我再无幸理,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保卫颍州,死不足惜。我死意已决,只恐夫人落在贼手,受尽侮辱,夫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夫人这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已被丈夫逼着自尽,痛哭道:“妾身死矣,望夫君饶了两个孩子的命,妾身在九泉下亦深感夫君大恩。”
言毕,投井而死。
尹梦龙顿足大哭,只顷刻间,家破人亡,颍州也落到贼手,他一边痛骂贼寇,一边对着北方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臣无能,不能保全颍州,臣生是大明忠臣,死是大明忠魂,臣去也!”
说罢站了起来,对着临泉方向大叫:“丁云毅,丁云毅,颍州破矣,君忠肝义胆,若得生路,切勿不要忘了颍州的仇!”
放声大哭,尔后举火**。
自此,颍州城在苦苦坚持之后,终于城破。知州尹梦龙、州判赵士宽、尚书张鹤鸣全部身死,张献忠大肆劫掠,颍州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而颍州一破,则凤阳直接面对着贼军攻击。
在这九天之中,河南方向官兵不见增援,而凤阳方向,也同样不敢增援,致使颍州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独自坚守九日。
真正给予颍州全力以赴支援的,只有一个丁云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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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突围!
这面大旗已经残破不堪。
旗上,到处都是血污,还少了一角。可是无论怎样残破,它都始终挺立在战场之上。
这面战旗,对于这些骑兵来说,同样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突围的准备已经做好,所有的骑兵都喂饱了战马,磨亮了战刀。他们已经在这坚持了九天,他们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离开这里,回家去!
对面,还有三千敌人,可是这些骑士根本就不在乎。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对面还有多少敌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要冲出去!
丁云毅点了一下,还剩下二百六十骑,这是自己手里最后的力量了。他有一些心疼,尽管这些骑兵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正的“虎贲卫”但这些日子的浴血搏杀,却早已让彼此有了深厚的情谊。
他们并不仅仅是将军和士兵的关系,他们是兄弟,生死不渝的兄弟!
他来到了李定国的身边,拔出了腰间的龙牙。
李定国闭上眼睛,官兵已经准备突围,是来杀自己了吧?自己才只有十五岁,死的有些早了,可自己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这些官兵真的都是好样的,他们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他们每个人都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战斗,无论局势多么危险,他们也始终没有退缩过。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那个叫丁云毅的勇猛到了骇人的地步。他带出来的这些兵,也和他一样的勇猛善战。
可惜,自己还没有去过台湾,没有见到过丁云毅所说的那些奇怪新奇的事情。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感到手上一松,他惊奇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捆绑着自己的绳子已经被砍断了。
“你走吧。”丁云毅的话里透露着疲惫。
李定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走吧。”丁云毅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我不杀你。去颍州,找你的义父和义军去吧。将来等到不打仗了,来台湾看看。我等你。”
李定国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个朝廷的军官居然真的放自己走了。
大丈夫言而有信。一诺千金,说的怕就是他吧?
丁云毅没有再看他,而是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弟兄走去他来到战马前,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战马,战马似乎通了人性,不断用脑袋亲昵的蹭着自己的主人。
这么多天,即便是畜生也有了感情。
丁云毅翻身上马:“弟兄们,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丁云毅一指前面:“看到了吗?对面还有几千敌人,他们不想让我们活。可我们自己得活下去!我带你们冲出去,我不会留下一个弟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