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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云毅悄悄的注视了一下他,说道:“朝廷当务之急,是派遣一能干官吏,集中大部力量,给予那些流寇以致命一击。这一击要狠,要必杀!”
这一击要狠,要必杀!
听到这话,诸玉前的眼睛亮了一下。
第五十一章 红夷(求推荐!)
这一击要狠,要必杀!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诸玉前的眼睛亮了。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叹息道:“可惜我不是朝廷中枢,说话做不得数。眼下的我,便连你这个把总也是不如,何谈再来议论什么国家大事?可笑,可笑。”
这话说起来一点都不矫揉造作,似乎全是发自内心。
丁云毅再想到自己请他喝酒前,他还要经过两个随从允许,难道此人竟然是个犯官?可看他随从样子,却又对他恭恭敬敬,丝毫不敢怠慢。
究竟怎么回事?
想了一会,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三哥”
正在那里说话,秦云的声音在外响起。
诸玉前的两个随从拦住了秦云,秦云一脸的莫名其妙。这里是自己的军营,哪里冒出来的两个陌生人,居然不让自己进自己的地方?
“让他进来。”还是诸玉前颇有威严的一声声音,才让两名随从让出了身子。
秦云一走进来,见到一个陌生人正在和丁云毅聊天,怔了一下,丁云毅问道“什么事?”
“丁把总。”见有外人在,秦云恢复了“把总”称呼:“红夷派员求见。”
“红夷派员求见?”丁云毅个诸玉前一起说了出来。
“是,来的是红夷驻大员总督汉斯·普特曼斯的特使保拉·沃卡德克!”
“原来是普特曼斯。”诸玉前轻蔑一笑:“此人嚣张跋扈,结果料罗湾一战,被我大明水师打得丢盔弃甲,连他那个总司令的乌纱也都丢了。丁把总也正是在由此一战成名的吧?”
他随口道来,显是对这些事情非常熟悉。
丁云毅不明对方来意,略一思考:“让他在外等着,就说本把总正在讨论公事,暂时没空见他。”
“是。”
秦云应了,正想出去,又被丁云毅叫住:“去找下洪守备,说今晚有客人,请洪守备多抓几条鱼来。”
秦云眨了下眼睛,立刻明白了丁云毅话里意思。
洪调元谨慎小心,听到红夷派员前来,那是一定要立刻见到的。丁云毅这是要让人拖住洪调元。
“洪调元这人谨慎有余,魄力未免不足。”诸玉前居然也一眼看出了丁云毅用意,而且对洪调元这人也丝毫不陌生:“不让他参与进来,原也是好的。只不过不知可否请丁把总示下,让诸某留在此处?”
这人要么来澎湖之前做足了功课,要么就是平常对福建、台湾这些地方异常关心,丁云毅心里默默想道,面上却是一笑:“诸先生但坐无妨。”
说着在空碗里倒上了酒:“你我只管饮酒,让红夷使者慢慢在外等着吧。”
诸玉前敬了他碗酒:“红夷也是可恶。当年夷酋宋克指挥船队,离开澎湖风柜尾来到台湾大员,装出一付可怜样,提出只要借用‘一张牛皮大的地方’就行了,可无耻的红夷竟然把一张牛皮分割成很细的皮线,连接起来圈地,这就是‘一张牛皮’。”
“一念之仁,引起后患无穷。”丁云毅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红夷首先占领一鲲鯓,并且在大兴土木,修建奥伦治城,竟然改为荷兰的一个州,定名为‘热兰遮城’,成为荷兰驻台湾的‘总督府’。内城于已经完工,外城在也快完工,这为我大明日后重夺台湾的治理权引下后患那!”
诸玉前叹声连连:“朝廷眼下重点不在台湾,只要那些红夷安分一些,朝廷便也眼睁眼闭,不要在这个时候分散精力。可他们哪里想到这是在养虎为患那!”
丁云毅忽然豪气大发:“若我有一支船队,当登台湾而击之,势必将红夷全部赶出台湾!”
“丁把总何其壮哉,在下敬你!”诸玉前举起碗大声赞道。
两人把碗中酒一饮而尽,又再倒满,似乎今天不喝得酩酊大醉不肯罢休一般。
丁云毅放下酒碗,面露沉思:“越早把红夷赶走越好,否则我大明大量财富便源源不断的流向了红夷。红夷每年从台湾输出的货物价值几百万荷兰盾”
“荷兰盾是什么?”诸玉前好奇地问道。
“那是台湾的货币,和我大明的银子原是一样的。”丁云毅解释了下,接着道:“他们把台湾的米、砂糖、鹿皮和藤输往扶桑国,甚至波斯;把从本国运来的金属、药材,从巴达维亚运来的香料、胡椒、琥珀、锡、铅、棉布、鸦片,经由台湾输往福建等地;再把内地的生丝、瓷器、丝织品、黄金等货物,经台湾转口输往巴达维亚或泰西地区。这完全是不平等贸易,荷兰从掠夺了无数的货物,也通过对在台湾经商的大明、日本和南洋等地的商人,抽取高额税收,获取巨额利润。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落进了红夷的腰包里。”
“红夷如此猖獗?”诸玉前眼露怒色。
“何止如此。”丁云毅冷笑一声:“在红夷统治地区,种地要交租,狩猎、捕渔要办理许可证,人口要交人头税,在红夷中有一名叫做君士坦丁·诺贝尔的,他把我大明子民称为‘猪猡’、‘野蛮人’,嗜杀成性,他亲手杀害的我大明子民就达一百人以上。多少手无寸铁的中国人,死在红夷的刀枪下。”
“岂有此理!”诸玉前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原只当红夷占我台湾,不过贪婪而已,谁想却如此残暴,真视我大明无人了吗?我虽然无权无势,亦要冒死进书,把台湾发生的一切上达圣听!”
这一句话尽管还在掩饰,却已经把他的身份全部暴露出来。
“上达圣听”?那就是说他随时可以把自己的意见转达给当今皇帝?
丁云毅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愤怒:“一会见到红夷使者,诸先生千万不可动怒。只可听,不可说话,否则将要坏了我的大事。”
诸玉前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我只是个外人,当然不会参与到丁把总的事情中来。”
丁云毅“哈哈”一笑,把碗里酒全部倒进嘴里:“来人,把红夷使者给我带进来!”
第五十二章 唐定王
“尊敬的丁先生,能够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站在丁云毅面前的保拉·沃卡德克四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态度诚恳,但一双眼睛却在不住的四处张望。
丁云毅喝得满脸通红,一身酒气,坐在那似乎坐都坐不动了:“你找本把总有何事?”
沃卡德克没有想到自己见到的澎湖把总居然会是这样。
自己在外等了有大半个时辰,原以为丁云毅在里面办什么要紧的公务,谁想到竟然是躲在里面喝酒。
按住心不快:“尼德兰联省共和国驻台湾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先生听说丁先生杀了海盗鬼王丸,非常高兴,这将使未来的海路运输变得通常许多。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特送来了一批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丁云毅双眼放光,一迭声地催促:“什么礼物?快给本把总拿上来。”
都是一些台湾的特产,砂糖、鹿皮等等,丁云毅语气里遏制不住的失望:“只有这些了吗?难道,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话里索贿的意思大为明显,沃卡德克反倒悄悄松了口气,拿出一个小小口袋:“这里还有五十枚金币,是普特曼斯总督私人给您的礼物。”
丁云毅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露“贪婪”,小心的把口袋藏好:“那个普普特什么斯的总督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有什么事是要本把总办的吗?尽管说出来就是了。”
“我们是存心交朋友来的。”鄙夷之色从沃卡德克脸上一扫而过:“将来希望台湾和澎湖能多来往。同时也希望我们的商船在经过澎湖的时候不要遭到刁难,他们都是最正经的商人。”
“好的,好的。”丁云毅连声说道:“你们的普总督那是本把总顶顶好的朋友,你们正经商人的权益本把总那是一定舍命维护的。回去告诉你们的普总督,尽管安心呆在台湾,尽管安心做他的生意也就是了。”
沃卡德克心中大宽,再三道谢,告辞而去。
他一走,丁云毅面色一沉,再无半分酒色。
诸玉前从后面转了出来,先是一声叹息,接着又是一笑:“丁把总演得好戏啊。先慢红夷之心,使其失去防备,红夷必以为丁把总不过一勇之夫,无礼、傲慢、贪婪。对丁把总的防备之心若是没有了,将来一旦要动起手来,丁把总可已经占了上风了。”
“我一个小小把总,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丁云毅大笑几声,把装着金币的袋子掏出交到诸玉前手里:“诸先生若有办法把台湾之事上抵圣听,请把这袋金币一起呈上,旁人可不能说我丁云毅贪污受贿的了。”
诸玉前也不客气,收好钱袋。
正想说话,忽然洪调元的声音一路传来:“今天这鱼可邪门了,就这么几条。我说不能让什么传教士来吧,你还就是不听,这不连鱼都少了秦解元说有客人来,客人呢?在哪里?”
他一面说着一面低头走了进来,嘴里还在不断嘀咕。一抬头,见丁云毅和个人站在一起,怔了一下。
等看到了这人面孔,洪调元忽然面色大变,身子晃动一下,接着不相信的仔细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澎湖守备洪调元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王爷?
丁云毅目瞪口呆。原猜测到这个诸玉前大有来历,不定是哪个朝廷大官,可谁想到这人竟然是个王爷?
可洪调元这个和自己一样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是怎么会认得一个王爷的?
“洪调元,起来吧。”诸玉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几年不见,你老了一些了。”
洪调元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澎湖苦寒,自然是要老些了。王爷风采依旧,洪调元”
“我已经不是王爷了,被朝廷废为了庶人。”诸玉前说起来浑不在意:“以后也不要再叫我王爷了。”
“诸你是?”丁云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这个人了。
洪调元赶紧说道:“项文,这位是当今唐定王殿下!”
唐定王?诸玉前?
丁云毅脑袋“轰”的一下,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
诸玉前——朱聿键!
朱聿键——未来的隆武帝!
崇祯朝灭亡后,受郑鸿逵、郑芝龙、黄道周等人的拥立,称帝于福州,改年号为隆武的朱聿键!
脑中一片混乱,这个未来的隆武帝怎么来小小的澎湖了?
朱聿键,安徽凤阳人。唐定王朱柽八世孙。崇祯五年袭封唐定王。流寇作乱后,他向朝廷要求借兵3000前去参与镇压,朝廷怕藩王趁机叛乱而予拒绝。他便自行在南阳招兵数千,亲自统领寻流寇作战,结果却被流寇打得大败。
朝廷因他违反国法,降罪而废为庶人,囚居于凤阳。
他现在应该是一个犯人,怎么会出现在澎湖呢?
怪不得他的两个部下对他如此态度。
他虽然被贬为庶人,但到底还是朱家子孙,是皇亲,部下对他丝毫不敢怠慢。但恐怕那两个部下非但是保护他的,而且是来监视他的。所以朱聿键的一举一动反而要得到他们的同意。
乱了,全乱了,一个现在的庶人,未来的皇帝居然出现在了澎湖,而且还和一个小小的把总把酒言论天下之事。
丁云毅对这位历史上的隆武帝还是大有好感的。
朱聿键称帝后,振作精神,一心试图恢复大明朝的江山。他生活检点,宫中没有什么宠妃,只有皇后曾氏。她也知书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