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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其他产业,风险要小得多。这其中还有一些经营手段,需要对包税商进行培训……比如对城市商业环境的投资,市场如何管理等等。而这一切,投资人是商人,经营人是商人,我们无需花一点行政费用,只管坐享收益。光是因此减少的行政费用,就值得我们去实行这个承包制。”
荀罃表态:“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把民政人手减少到最少,让晋国所有的武士都参加战斗,让军事之外的资源消耗减少到最低。而我们的官员也无需太操心民政,全部精力都用于对外做战。只是,我还有点不明白,你说的那叫“包税商”是吧,万一他们要借机加重盘剥百姓,怎么办?”
赵武回答:“商人,比官吏更不敢加重盘剥百姓,他们只是收税商。商人是追求利润的,他们是我们任命的,只有收税的权力。正因为他们不是官吏,他们的作为不会引起百姓对我们政体的怨恨,而我们随时可以因为他们的违法行为,免除他们的权力。并且,免除他们无需任何行政费用。
我们只是把税收承包出去。司法权还在我们手里,税收的最终裁判权还在我们手里。也就是说:任命他们的权利在我们,撤换他们的权力也在我们。除了法律之外,我们可以明文规定:在什么情况下我们维护包税商的承包权,在什么情况下我们剥夺承包权,重新将包税权转售。一旦包税商失去承包权,预先给我们缴纳的承包款我们并不退还。
商人是追求利润的,为了避免失去包税权,他们只能在法律许可的情况下,在我们划定的框架内,精心经营城市。这样,我们不具体参与征税过程,百姓的怨恨不在于我们,而我们却能随时随地的行使对税收的监督权,撤换权。”
士匄再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只要下功夫经营城市,承包商们总会有收益,如果这收益太大了,岂不便宜了那些奸商?”
赵武回答:“谁投资谁受益,天经地义。我们已经拿了好处,总要给别人留点汤水吧?再说,我们大可每年年底,根据全年的税额,重新调整下年的承包额。或者以某个额度承包出去,却要确定一个承包期限,到了期限,再用新的承包额,重新进行招商,让商人们竞争承包。”
士匄拍拍手,叹息“赵氏能够在短短时间内重新崛起,不是毫无原因的啊!我没问题了,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魏绛笑着补充:“我原本以为自己的战时经济计划,能让国内集中所有力量赢得战争。但现在看来……武子刚才说的,其实我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我知道一件事:我晋国第一经营能手,还是赵武子。他认为此事可行,我既然不懂,那就由他折腾吧!”
其余正卿对魏绛这话一起点头,悼公笑着做“结案陈词”:“商税与农耕的事情,寡人都交给司徒赵武子了,看来赵武子干得很不错。今年年底,我们会拿到部分城市的全年税款。明年年初,全国税收都承包出去,我们会预先拿到全国的当年税款。如此,这场战争,我们只要坚持到年底,明年,我们就可以用两年的税款打一场大仗(其中包括部分城市当年税款,以及预先拿到的全国第二年包税款)。武子的计划我很满意,照此实施吧!只是武子啊!你现在的精力似乎全在商业上,但寡人记得你家的垦荒工作做得不错,司徒这个职务,除了商业还有农耕,武子还要在农耕事务上多费点心,国家现在缺粮啊!”
乱了,一场讨论出兵的政治局会议,成了赵武的个人表演。如今,表演完毕的赵武准备鞠躬告退,他边撤边解释:“做什么事都要先有钱。我改革货币,改革收税制度,都是为了让国家先有充足的资金准备。然后,有多少钱办多大事。明年春耕,国家能在农业上做出多大努力,取决于诸位在战争之外,给我剩下多少资金。”
荀偃站起身来相送赵武,他偷笑着说:“小武,我们无论是决定今年出征,还是明年,都似乎轮到你家新军当先出战了。你出战前,可要把后续工作安排好啊!”荀偃这句话,彻底打消了赵武因获得甲氏新领地而带来的欢乐,他仰脸向天,郁闷的大喊:“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出了宫城,边往家中走,赵武还在琢磨赢颂的事情。说实话,他对这事总有点感觉难以接受………为什么各家族都在交通外国,大家都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却从来不以为这种行为“卖国”?比如这次,把自家战马卖给秦军,让赵武感觉不舒服。但齐策却认为赵武的想法不可思议,这让赵武很不舒服。
仔细推究齐策的话,猛然之间,赵武想通了。齐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封建意识,他的话,其实每句话背后都隐藏着三个字:所有权。赵武是赵地的领主,他对赵地拥有完整的所有权,所以赵地与谁交易?交易的结果如何?收益如何?都与国君无关,所以他无需早请示晚汇报,无需恳求获得行使权力的许可………因为他已经是赵地的全权所有人了,他有决定权。也正因为如此,晋国各家族与别国、哪怕是敌国做生意,也无需别人批准。而所谓的“别人”,他们对自家领地之外的领域,没有管辖权,因此无权指责干涉。
至于说到卖战马给秦国人增强了秦军的战斗力,以至于损害了……但赵氏因此获得了粮食,同样增加了赵氏的战斗力,秦国人不觉得增加赵氏战斗力是祸害了秦国,他赵武有什么担忧的?这只是一场平等交易而已。或许,秦国人也没指望赵氏在战场上手下留情。
突然之间,习惯了“被代表”的赵武感受到了“封建”………这是一种完全的自主。一时之间,领悟了这一切的赵武很不适应。
齐策在府门口迎上来,看到赵武的脸色,他微笑着说:“看来主上是想通了?这就好!国君怎么说?”
赵武回答:“国君把甲氏的直属领地全部放弃了,那些直属领地现在全部赏赐给赵氏跟一些小家族附庸,还有许国。许国的事情,今后全由我们做主。”
齐策大惊:“主上没有推辞?虽然甲氏现在荒凉,但只要整修堤坝,建立引水渠道,让淤田排除积水,那里就处处是良田。国君让我们独享甲氏,这不是说:今后,整修甲氏的苦活全由我们赵氏一人承担,但等到甲氏整修好了,变成了万里沃野,我们就成了各大家族的靶子。到时候,诸卿们打算瓜分我们田地,我们出来反对,不免要触犯众怒啊!以三郤之强大,尚不敢与所有家族做对,我们……”
赵武回答: “我也推辞了,当场还拉上韩氏魏氏作伴。另外,智氏也打算出两千人,与我们一起垦荒甲氏。”齐策微微摇头:“其实,有了魏氏韩氏参与,就已经不错了,何必要智氏呐?”
“智盈还小,至少有二三十年成长期,我们就把甲氏经营成智盈的直属领地。这样,二三十年期间,我们跟智氏不会起冲突。”齐策叹息:“我怕二三十年后,那块领地会成为我们跟智氏冲突的导火索。”赵武淡然:“二三十年后的事情,谁能精确预测?再说,赵氏经营二三十年后,我还要担心别的家族的抢夺,那我岂不是太没出息了?让我们且顾眼前吧,赢颂在哪里?。
齐策手一引,领着赵武进门,边走边说:,“他已经在大堂等了很久。据他说,运粮的秦国人现在歇在魏家领地。但秦人入境,魏绛怎么没跟我们打声招呼?”
齐策与赵武边说边走,赵武没来得及琢磨已进了议事大堂,枯坐许久的赢颂也不问赵武跑去哪里了,他只是催促:“赢武,你的战马呢?我们那里急等马用。赶紧,我卸下粮食马上运马回去。”
赵武坐下来,招呼仆人替赢颂准备礼物,又端起一杯酒来,祝酒替赢颂洗尘:“颂,你好不容易穿过了崤山,辛苦了。秦军前线将士既然等着马用,我也不耽搁你……这样吧,我赵氏擅长单骑走马,行军速度比较快,你通知运粮的秦国民夫,从魏氏继续前行,我派人接应他们前去赵城,让他们在那里卸下粮。或许他们卸完粮食,我的武卒已经把战马运入你们兵营。”
赢颂欣然点头:“这样好,两不耽误。哈哈,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要医学典籍,还打听白巫的事情。白巫听说后,也想来赵地看看,可惜国君不放,白巫只好把他毕生著作让我带了过来,我就放在粮车里,希望你看后能跟他好好交流。”
说完,赢颂被酒气吸引,他低头啜了一口酒,闭着眼睛回味酒的清香。赵武趁机轻声问:“秦国已经兼并了西戎,我听说西戎人擅长养马,所以,秦国不应该缺马啊?怎么会从我赵地购买战马?”
赢颂又抿了一口酒,含着酒含糊的说:“秦地虽然不缺马,可天下的战马比不过你的战马!我听伯乐说,你家的战马可以连续奔驰数百里,这点,我们秦国的战马做不到。寡君也亲自测试了,我秦国战马要是连续奔跑数天不休息,必定跛了腿,彻底废了。”
明白了,这是马蹄铁的功劳。秦国人这次打的是突袭战,他们行军快速,为的是打晋国一个措手不及。这样快速的行军,没有马蹄铁的战马受不了。所以,秦军抵达后,战马损伤一定非常严重,这才派出赢颂,以宝贵的军粮换赵氏战马。
赢颂喝了几杯,齐策过来汇报:“我们已经凑齐了一千匹战马,请赢颂大人清点一下,如果确认无误,就让他们动身。”
赢颂站起身来:“我也走,我随你们送马的人一块走,顺便到魏地通知运粮的人。这些运粮的秦人先放在你那儿,回头我派人来接他们。”
赵武挽留:“颂,你风尘仆仆的来了,席子还没有坐暖就要走,这怎么行呢?……我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赢颂表情平静的回答:“我们秦人就是辛劳命,不打败晋国,我们不会休息。战争马上就要开始,我应该是个参与者,不应该坐在新田城里等待结果。”临走的时候,赢颂终于说了一些实话。
赵武笑了,他也不挽留赢颂,只是端起酒杯来,为赢颂送别:“任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包括懦夫和愚蠢的人,但要结束战争,却须得到胜利者的同意。”稍停,赵武微笑着补充说:“两百年来,我们一直是胜利者,虽然偶尔有小的失败,但我们终究是胜利者。我们做了两百年霸主,战争的结束,从来就是听凭我们的同意。”
赢颂一抱拳:“战场上见………若他日狭路相逢,但愿我能活捉你。”赵武笑的很憨:“养由基都不敢说这个话。”赢颂大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赵武说的是大实话,以前他身边没有潘党的时候,曾突击到楚国国君战车前,养由基都没敢动手。当然,赵武也没敢动手,他立刻调转马头跑路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身边有了“天下第二”潘党,加上一个名射手公孙丁的徒弟卫敏,再加上剑术惊人的英触,勇力过人的林虎,嗯,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一把傻力气。养由基虽猛,面对这样一群“打怪组合”也要掂量一下。当然,掂量的结果很可能是:“乌龟流典范”赵武依旧不敢动手,依旧调头跑路。但养由基绝对也是一头冷汗,也不敢动手。当然,养由基现在不敢动手,绝不是因为担心国君的安全而投鼠忌器。
赢颂虽然不理解赵武的狂言,但他了解赵武的性格。一向强调“安全第一”的赵武突然对春秋单挑战如此有信心,那一定是有原因的。赢颂忍了忍,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