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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由还不知道,卫敏的占领已经彻底的摧毁了肥城的文化………原本的历史上,对肥城文化的摧毁,该由战国时的名将李牧来实施。那时,肥人定居于此,在强国的阴影下左右摇摆,生活状态也跟“杞人忧天”差不多。而李牧的行动彻底终结了他们的摇摆,他将传承了千年的肥城王室扫除干净,从此肥城无君无贵族,而这种裸城状态对那些想隐居的人产生了特别的吸引力。
燕由的无知无畏引来赵武的微笑,燕由低头想了想,发觉了自己的语病,辩解说:“肥城太小了,虽然肥城的君位传承了约千年,但肥子从不过问中原事务,是中原的局外旁观者。这样的小国,无论投靠谁,都引不来大国的关注,所以肥城在大国间摇摆不定,今日属于燕国,明日属于齐国,后日属于代国。如此频繁转换宗主,无它,不过是向其中一个大国纳贡,以寻求大国的承认而已。而我燕国就不一样了,我燕国是大国,我们要投靠晋国,齐国人肯吗?恐怕到最后,当晋人不得不与齐国人打交道时,在齐国的要求下,晋国会像仍破烂一样将我们丢弃。”
赵武咧嘴一笑,老实的承认:“没错,晋国不会过于得罪齐国。”燕由跟着笑了,他不再说什么,催促战车尾随进入肥城。
卫敏占领肥城后,立刻按照赵武的喜好整治了肥城,肥城当地的贵族要么被杀,要么被卫敏迁居到河间地带。这些贵族迁移后,留下的宅邸被拆除。而后卫敏便按照赵武的爱好,大力规划肥城的城市面貌,他用青石板重新铺设了肥城的街道,替肥城增设了下水道,然后用石材修建了一座军营,一座城主府……赵武在卫敏的引导下,进入整洁的城主府,他满意的看了看肥城左右,一声叹息:“可惜这东西今后属于莒国国君了。”
此时,燕国使臣已经被赵武安置在另外的地方,屋内现在只剩下赵氏的家臣,所以卫敏说话也没有顾忌,他笑了笑。回答:“一座城市换来一个家族的效忠,这买卖做得很值。主上,一个家族的文化底蕴需要数百年来积累,莒国国君无论怎样颠沛流离,他们也是贵族后裔,家族的知识文化传承数百年,用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换来莒国公室百余位人才,我认为很值得。毕竟像肥城这样的城市,我们只需要十来年的建设,就能完成,而像莒国公室那样的家族,我们即使花二十年的培养,恐怕也培养不出来。所以,用一个城换取一群人才,无论怎样看,这笔交易,主上都占了大便宜。”
赵武哈哈一笑:“我也认为是这样。”
在棘蒲之战中,肥城百姓并没过多参与,他们没有向燕公子离提供士兵,但向参战的军队提供了粮草。因为肥城原本属于炎黄文化,所以对这座城市燕公子离也没有过多逼迫,他把燕简公藏匿在肥城,自己领兵游动在外,而燕简公也就是从这里动身前往齐国的。肥城的国君比较聪明,此地属于河滩地,开发很早,虽然一年只能耕作一季,但粮产量很高。多年以来,肥城都是依靠向占领者奉献粮草,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战争,但他们这次依然遭受灭顶之灾。
卫敏占领肥城后,甚至不承认肥子国国君的君权,只把对方当作一个乡巴佬,随意地指派了一个地点,挖个坑把人埋了………连殉葬物都没有。然而,肥城毕竟渊源过深,只要稍稍缓过一口气来,它就呈现出北方大城的文化底蕴……
此时,黄河正在融化,肥城地处黄河北支流的北岸,已经有部分船冒着危险赶到肥城,依托肥城的码头,转而向北方新封的小领主们输送垦荒物资,人来人往的,令肥城很具备商业气氛。卫敏清除的当地贵族所遗留下的空地上,已经有商人开始推倒旧房,新建赵氏风格的石质建筑。工地上来来往往的奴隶们,也让肥城显得人气很旺。
赵武不关心肥城的贵族去了哪里,进入城主府后,他只是有点惋惜,这么一群文化人,卫敏说杀就杀了,这要是弄到赵城去,能教导出多少学生,他坐上了城主的椅子,惋惜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齐策见到赵武神态不对,赶紧解释:“莒国国君势力薄弱,他们要入住肥城,肥城原有的势力也应该清除,主上不必为肥城贵族叹息。肥城远离中原文化,他们保有的知识体系还是西周早期的知识体系,这种知识体系,仿佛我赵氏最愚昧的奴隶所拥有的知识体系,即使丧失了,也完全不值得留恋。”
赵武摆摆手:“毕竟是数百个读书识字的文化人……”稍停,赵武不以为然的说:“好吧!这座城市归莒国国君了,我们在这里惋惜,莒国国君不见得体会到知识人的价值,没准他自己也要动手清理一番。我们就不要给莒国国君添堵了,在此处休整一下,等莒国国君抵达,我们立刻动身。”
赵军借助肥城休整,慢慢的,代国本部地区开始春耕。等莒国国君赶到肥城的时候,女齐也带着人抵达了,他是外交官,当场主持了向莒国国君移交肥城的仪式。此时,燕由已经与公子离搭上了关系,双方正在你来我往的进行交涉。
“齐国国君已经向执政府提出了援助燕国的请求。”女齐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有理由拒绝齐国的出兵要求。”赵武笑嘻嘻的反问:“齐国还有能力出兵吗?”
女齐苦笑:“齐国刚刚平息动乱,确实没有能力出兵,晏婴的意思是与我晋国联合出兵,恰好我晋国正在代国鏖战,只要我们派出一支军队跟随齐国军队,也就履行了霸主的责任。”
赵武冷笑:“齐国那个小国君聪明啊!这不是让我晋国出兵出力,由他齐国来坐享其成。以齐国现在的能力,他们能出动多少战车?齐国如果出动兵力少了,在战争中谁主谁次?”女齐摇了摇头:“虽然我们明知道吃亏,但怎能不出兵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 似乎陷入一个悖论
细论起来,赵武与燕国贵族达成的交易根本摆不到桌面上,人燕国是齐国的附庸,赵武越过齐国去支援燕国,说话的嗓门就不响亮,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这事不存在。 所以,女齐不再谈论燕国的问题,在他看来,晋国在代国地盘上集结了六个师的军力,是不能不出兵的。而且,凭赵武的赫赫勇名,代人的麻烦根本不是麻烦,只要中行吴与赵武协调好了,解决代国也就是顺手的问题。
而燕国在晋国与齐国的联军压迫下,唯有寻求政治妥协……至于齐人只象征性出兵,还要占据主导权的问题,那也不是问题。赵武跟人打交道,什么时候吃过亏?更况且燕国贵族跟赵武早有私底下的交易……
女齐跳转话题:“齐国要等到秋末才能出兵,那时候,执政想必已经灭了代国……哦,眼看开春了,中原地区雨水比较充沛。在齐、宋、鲁、卫、郑、段、曹、莒、滕、薛、小邾等十一国的努力下,诸侯杞城的宫城终于完善了,杞国国都修建完毕。然而,杞姜依旧不甘心,最近再次提起这话题,想让君上促使鲁国归还曾经侵占的杞国领土。执政府的大臣对此都不满意,希望执政能出面劝说一下君上,让君上放弃这个想法?”
赵武有点哭笑不得:“这事……有法可依吗?”女齐气急败坏:“有法!昔日我们曾盟誓:大毋侵小,杞君据此投诉到执政府,君上因此作出裁决……程序似乎都合法。”
赵武张着嘴半天:“杞姜真的疯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我记得叔向与你已经把道理讲的很清楚了,鲁国是我们的盟国,我们怎能逼迫忠心的盟友只为讨好一个女人,把将士们百战幸苦占领的土地归还他人?”
女齐面无表情:“不错,这道理我们已经跟君上反复讲了,但过去君上没有钱,现在君上从楚国获得大量的黄金,你又把铸造的金币给了君上,杞姜觉得既然可以用金币收买十一个国家,让他们帮助杞国修建城墙,那么也可以用金币从鲁国购买杞国的领土,然后归还杞国。”
赵武怒了:“国君的金币也是晋国的金币,他是晋国的国君,他的钱当然是晋国的,杞姜如此丧心病狂,恐怕杞国存在不了多久了。”女齐点点头:“鲁国上下听到这消息后,都很愤怒。如果没有寡君的支持,鲁国恐怕会发兵灭了杞国。如今寡君存在,则杞国还能勉强存活下去,一旦寡君病逝,杞国第二天可能就会被鲁国灭了,即使杞国拥有再雄伟的城墙,也不能减缓他们的灭亡。”
赵武斜着眼睛问:“把这个道理跟杞姜说一下,如何?”女齐反问:“我能够向国君解释吗?”稍停,女齐继续劝说:“如今,唯有执政回国,亲自跟国君讲一下道理,让国君劝说自己的母亲,放弃对杞国无偿的支援,才是杞国存亡之道。”
杞国的国都名叫淳于,杞国灭亡后,淳于成了杞国王室姓氏,他们用这个姓氏继续传承下去。所以“诸侯城杞”也被称为“淳于之役”,在真实的历史上“淳于之役”是晋国君权衰落的发端,晋平公的母亲蛮横不讲理,要求自己的儿子晋平公替父亲驱使各国承担劳役,引起了列国的不满,连晋国本国大臣对此也抱怨纷纷,从此后,晋国的霸权受到了诸侯的敌视,晋国君权的权威也被晋国大臣所蔑视。
现在的历史上,虽然赵武用金币支付了“淳于之役”的费用,但晋平公支付的金币是原本属于晋国的金币,加上国内正在承担虒祁宫的修建,劳役本来就沉重,如此一来,晋国大臣对晋平公的不满没有减轻多少,连女齐这样忠心为国的人,都开始怂恿赵武对抗国君,可以想见,大臣们对君权已经极端的不满了。
“到此为止吧!刚才你不是说,齐国答应为燕国出兵,但他们却只能拖到年底,我们也可以这样办啊!”赵武偷笑的说:“我们可以答应君上,但拖着不办,君上有什么办法?”
女齐板起了脸,脸色变的很严肃:“我听说执政一直提倡让法律充满刚性,在法律面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其中不能有一丝芶且,以免以后执法的人因此徇私。君上用晋国的钱帮助杞国修建城墙,这件事是对是错,执政应该明确表态,大是大非面前,你怎能含糊其辞呢?执政如果含糊其辞了,今后谁还把执政确定的法律当一回事?”
赵武叹息:“可是,君上的权威岂容随意践踏?”
“先君晋悼公在世的时候,师旷曾经屡次驳斥先君,指责先君的错误,我未曾见到先君的尊严因此而受到践踏,反而因为先君知错能改,而变得更受贵族尊重。如今师旷已经去世,晋国还能指望谁?执政不出面表态,其他的人只好唯唯诺诺,执政三思之。”稍停,女齐不满的低声说:“常听说执政宠爱幼子,在我看来,这宠爱也太过分了。”
赵武想了想,回答:“好吧!你说得对,宠爱不能毫无原则,你回去告诉执政府的人:“淳于之役既然是杞姜要求的,这笔钱就应该由杞姜负担,我们把这笔债务算在杞姜头上,每年分数笔,从拨给杞姜的个人花费中扣除
稍停,赵武低声补充:“管仲制定了经济策略,却没有进一步说明国家预算方案,看来我下一步改革,应该把经营的手段推行到国政,让国家有清楚的国家预算法案。今后对君王的供养,也不是毫无节制的,每笔费用都需要有出心处……”
女齐赶紧拱手,怂恿:“我平生最佩服执政改革方案的是:执政提倡凡事都有法可依,而不是依据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