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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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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她的手先点了一下他的唇,卓阳突然用一种怪异到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她,他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就放在了他的唇上。触手温暖柔软,灯火下,他的面容似也变得柔软了。
他说:“是啊,还是这样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蒙娜猛地明白过来,门边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声音远了。“你何必这样?”蒙娜终至放开手,手上的余温也散了。卓阳避开了光,趴在桌上,他蒙了脸。“我不能让她涉险,莫太太最后的样子,我没有办法忘记。”“你觉得这样好吗?是否够诚实?”蒙娜问。卓阳不响。楼板又响了起来。蒙娜幸灾乐祸地笑了:“你看着吧!”门被小心推开,归云虎着脸,像一只被惹怒的小猫,憋着气。她还能记得小心关上门。
卓阳无措了,身边的蒙娜更加存心无辜,根本不解释。场面静谧,三人对峙。是他制造的意外,可不知道归云会怎样做。归云望了蒙娜,一眼又一眼。这种环境下,她还是美得像太阳耀眼,她帮助过她,她是不该恨的,她不知道该恨谁,左望右望,看住卓阳,都是他的错。蒙娜笑笑,极妩媚,不愿意场面上输人。瞧归云愤怒得无措,心里倒是乐了。但又想,这女孩恐怕也是一副刁拧性子,卓阳未必摆的平。她存心用英语对卓阳调笑:“看来你还没有琢磨透这朵小太阳花,想想怎么善后吧!”
卓阳的打算没有归云的行动快,他尚惊愕,在想怎么说。撒谎非他所愿,所以他才避了这多日,一直考虑,一直不忍,想求个圆满,想一力承当。累至神思混乱,仍旧解不了结,干脆用破缸子破摔来处理。可她受伤的眼神恸了他的心,他的心乱了,更不知道该怎样说。归云走过来,把怀里的照相机重重摔到他手上。“卓阳,你混蛋!”说完,眼红了,不愿意哭在他面前。就像小时候不肯在他面前认输一样,别着劲儿,转身就跑下楼,脚一闪,扭伤踝骨,从足跟刺痛到心头。眼里这样容不得沙子,泪也洗不掉。一路出了石库门拼命跑,不愿意停下来。
卓阳立刻起身,只动了一步,又坐下来。“喂,你不追?”蒙娜叫。卓阳静坐,良久,抽出案头的一只文件夹,里面只夹了一页纸,是哭鼻子的小白兔。他看见她眼里蕴住的泪,狠狠忍下心。要哭也只是短哭这一阵子,只要她长长久久地不哭就好。
老范固执地等到他,将她的话带了来。那时候,他在暗房里冲照片。她那样说:“我手无缚鸡之力,胸无点滴之墨,我唯一能为我的国家所做的,就是与她同生共死!”他听完,第一次在暗房里手颤了。胶卷掉进药水里,浮在水上面,虚浮不着岸。
同生共死。是四个太严重的字。爆炸发生的那天,他冲上报社的办公室,一片刺鼻迷眼的硝烟。他挥开浓烟,走近窗前,是恐怖的尽头——伏在莫主编身边的莫太太的脸生生裂开,刚才还娇婉动人的一张脸因死亡而狰狞。鲜血沿着桌脚流到他的脚边,放不过他,沿着他的鞋形流成河,令他站在血河中央。更狰狞。
她是那么年轻,不过才比自己和归云大几岁而已,生命已然凋谢。只有手还像白瓷一样清洁,紧紧握住莫主编的手。莫主编曾经说过,要保住他。那一刻,他脑海中想的全是——不能让归云也遭遇这样灭顶之灾。
这满室的灾难须收拾,他必须挺身而出。这一刻,个人情愁来不及整理,国家危难更是迫在眉睫。关心则乱!卓阳不能多思考。他怅怅地出了石库门,手里拿着归云给他买好的相机。外面黑夜愈深,他的心愈找不到明灯,平生第一回感到自己的懦弱。他从莫主编留下的遗物中,找到了延安方面一直同他们联系的地址,他发了电报过去,除了告知莫主编的死讯,还将自己的基本情况做了一个介绍。他是在写自荐信,信念坚定,但却没有勇气给归云一个交代。他很平静地对母亲说他的决定,然后看母亲在父亲灵前静静哭泣,却不敢看归云的泪水。
抬头望天。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母亲哭过之后,只问:“你怎么向人家姑娘交代?”“我心中虽想着不过三五年,但确实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我——不能耽误她!”又笑了,很没良心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可却想,如果那人不是归云,他是不是会心甘情愿?原来她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但是,他不能用那种惨烈的方式失去她――他不能因为无法保护她而失去她。马路上行人少了,空寂冷淡。卓阳漫无目的地走,如同一场长征,寻找一个驿站,看看是否会有明灯。他定睛一看,已经走到了胶州路的孤军营。夜了,仍有孤军战士营前站岗,丝毫不落中国军人的威风。岗哨认识他,但说:“卓记者,团长已经休息了。”爽朗的笑声传来:“我还没睡呢!今日心神不安,料定会有小朋友拜访。”精神奕奕的谢团长走出来,他只穿着便服,背着手,身板从不佝偻。卓阳跟在谢团长身后,在孤军营的操场散步。“有烦恼?”“是。”卓阳想了想,又说,“关乎国与家。”谢团长发现青年的眉头聚满密云,他先给予信心:“我坚信,我国人在这场灾劫中定能力挽狂澜,赢得最后的胜利,就是因为有前仆后继的青年人肯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时间无多,我似乎已无法去合理思考更多的事情。”卓阳诚恳提出自己的烦恼。
谢团长笑了,再缝补他心头的裂痕:“因为时间无多,所以我们每做一件心仪的事情都格外可贵。因为错过机会,也许就是一生的缺憾。”星河遮不住的明月跃上了柳梢头。谢团长在柳树下停驻。“我喝酒,我抽烟,我也吃肉。战士们辛勤劳动赚取零花钱,我赞成他们买一些自己喜爱的物件。因为我们可享用的时间很少,终有一日,我们须将自己宽裕的时间拿去冲锋陷阵,在有限的时间里,何必让自己遗憾?”卓阳走出孤军营,月亮跟着他一起走,一路的白光直到三马路的小石库门。
幺二们的生意早歇了,有的妓女留了客,捱捱挤挤的石库门隔音效果很差,就会隐约有荒唐的呻吟传出来。卓阳早已习惯。他小心上楼。楼上黑洞洞的,没有掌灯,他有些奇怪,照例夜里办公室内总得留一人当值,点着光线微弱的小煤油灯做校对工作。他打开门,对门的窗口洒了半间屋子莹白的月光。他惊讶看到月光下的人儿。
“归云?!”暗里传来她幽幽的声音。“你先关门。”门关了。一室黑,月光照过来。她站起身,拐了一下,又跌坐在椅子上。卓阳惊了,急急上前。“你的脚?”抬起她的小腿,仔细查看,对着月光,看出踝骨肿了,用手替她按摩。
归云说:“我对蒙娜说,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她就把你们办公室让给我。”她的小手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辫子扯着。“嗯。”他低头,专心致志只按摩她的伤脚。“照相机好用吗?”“好用。”“你抬头看我!”他抬头。她面对他,她梳着两条麻花辫子,辫子很长,及到腿部。他一直想问她这样的长发留了有多久。
“我打小就什么都没有,后来碰见你,你给了我一片天。”她晶莹的眼眸直直地不服输地看着他,“你不能把你给我的东西全部讨回去!这样我会很穷,我会再做回小瘪三。”
她要哭了,可咬着嘴唇,不哭。“你说不能老哭,不然这辈子的悲伤会变成下辈子的伤口。所以我不哭。”
卓阳将归云抱紧。“你对我没有信心,我说过我唯一能回报你的就是让你安心。你总不听我的,总是按着你自己的心思做。”归云推开他,但还咬着嘴唇,她下定决心了,说:“你好好看着我。”她的手指转到自己的衣裳扣子上。月光下,一一敞开,坦然呈露。是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卓阳屏息。恍如回到最初那夜,梧桐树下的女孩,在月光里唱戏,他的心不能自持。
此刻,同样不能自持。她的皮肤明净如白瓷,由淡淡的月辉笼住。少女的纯香悠悠,娇躯轻颤,缭乱他的心神。
“卓阳,你看清楚我了吗?”朱唇微启,如嗔如诉。归云埋进卓阳的怀里,脸上滚烫,浑身滚烫,也灼烫他的心,“我不后悔,你也不能后悔!”原来只要她执意,他也逃不掉。她执意了,带着别扭的坚持,一意孤行。女人的天性让她懂他的软肋,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主动,就让他毫无退路。纯真的爱情,最怕天罗地网,溺毙此刻沉迷的天真。卓阳避不掉归云的坚持,心更乱,意愈荡。触手可及的是一片滑腻的肌肤,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触摸,原是与自己的身体一样火热。她的手大胆抓住他的手放在她身上最圣洁的地方,于是,他抚触到她热烈跳动的心。“归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归云抱住他,不准他逃跑,又小声说:“其实,那天在厨房——我明白的――”她说不下去,脸红了,直埋在他的胸膛。他的掌心火热,浑身火热,已是不能退,也不会悔,就慨然地抱起了她。
“归云,我答应你一个月内办好婚事。”她只能点头,害羞得不能抬头。临头这一招是破釜沉舟,可心在胆怯,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由他来摆布。
办公室西面有小厢房,还有一张小书桌,小书桌旁有一张单人床。归云坐在床上,又执意了,坐起身,一颗一颗替卓阳解扣子。黑色的中山装,白色的衬衫,从她的手中落到地上。他与她,一样如同初生的婴儿了。卓阳替她解辫子。躺倒之后,黑发如缎,铺了满床。黑发之上,是对他的致命诱惑。
她仰望他,屋顶的老虎天窗在他们上头大敞着,一轮满月映上窗头,洒向他的身上,镀出一层圣洁的光辉。满头满身的汗,互相浸染,互相消融。他不知道怎么做,她也不知道,互相摸索对方的身体,寻找正确的路。他又怕伤了她的,只是她自己不躲,也不容他躲。融合的那刻,她迎着痛,咬了牙关。他在她的耳畔喘息:“对不起,归云,对不起。”
归云便坦然了,想,她为他痛这一次,往后就是一生。都心甘情愿。她的心,在他的掌心里。她的身体,也在他的怀抱中。生命是满的,她心满意足地将她的发绕在他的发尾。他的发太短,绕不上去,她不气馁,对着月光,细细系了一根。他只揽她更紧。今夜他的话很少,她的一往无前,令他语塞。一片深情,以此明志。归云深深叹息,爱是那么痛,也是这样美。她掰着手指头,说:“不准朝三暮四,不准抽烟,不准废寝忘食,不准——”未说完就被卓阳以吻封唇,身体复又交融,她能感受到他初尝人事的难以压抑的少年勃动。
仰望天空,月亮圆满地挂在清空之上,她这辈子都没有这刻这样圆满。一觉睡得格外香,也格外累。床太小,卓阳一直侧着身,用他的胸怀保归云睡得周全。当晨曦从老虎天窗洒进来,他能看到她面颊淡淡睡晕。她微微噘着的唇角。她的睡相其实不大好,伤了踝骨的那条腿不客气地大喇喇搁在他的腿上。卓阳溺爱她这样的睡姿,看着不够,起了意,探手将床边书桌上摆着的钢笔和白纸拿来,半坐着,拧开钢笔,开始涂鸦。他手臂轻微而有力的动作,惊醒了归云。甫睡醒,他就提着一张画到她的眼前。她动动身子,把脑袋倚到他的肩膀上,揉了揉眼睛。
他的画是模仿张乐平给报纸画的漫画,只画了四格,主人公是一只小猴子和一只小兔子。
第一幅是小猴子拿着画纸画笔给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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