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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孩子睁大的眼渐渐闭上,他这两日醒着的时候起来起少,多数都在沉睡。能在睡梦中永逝,他来得不易,去得却如此容易。
“怎么又哭啦?”吻掉我满脸的泪水,玄宇安抚的拍拍我的背:“一切都过去了。”
如何过去?真正的痛苦即将来临,而将面对这痛苦的,将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他。现在他的笑脸下,会承受通苦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失去这个他意料外来的孩子,他又会有多痛苦?我也不知道,因为明天就一切都清楚明了了。
我残忍吗?也许吧!
内心深处只是不愿意再独自去体验失去至亲的痛。
060 残忍
清晨一大早;当我从玄宇的怀里睁开一夜假寐的双眼时;却听到了新上任奶娘在院中发出的惊惨大叫:〃二皇子!〃
玄宇顿时惊醒;顾不上穿衣梳洗;赤着脚就冲了出去;不紧不慢起身的我早已是清泪两行;却挂着意外的笑容:孩子;娘亲会用最美的笑容来送你离去!
愤怒下的一掌;让奶妈的身子如风中残烛般的倒在一边;嘴角的血迹让促死的脸显得更加恐怖;玄宇手里捧着只穿了单衣的小路遥儿;安静中已经没了呼吸的小路遥儿。
本来就很小的身子跟一般足月出生的婴儿般大小,没了厚重的包裹,它的小身子就更加瘦弱。此刻,裸露在外的小手小脚僵硬却指指错开,仿比起小鸡的爪子来大不了分毫。这就是我可怜的孩子,只怕他的父皇到此刻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弱小的样子,惊恐万状的表情在看到我出来时哀伤而愤怒!
“巧谊,扶你家娘娘进去!”他让身将孩子收进怀里,白色的单衣裹不住孩子的身体,怜爱的看我,生怕我看见孩子时会一个不小心就吓晕了去。
身子轻巧的晃过了巧谊姑姑的搀扶,我脚下无力却十分坚定的向他走去。
“月儿,乖!快进房里去。”躲着我的视线,他想要将孩子藏起来不给我看,孰不知我早已知道孩子的大限已到了。
“把我的孩子给我!”带笑的泪眼清亮的看着他,里面的哀伤多么明显,他震住了,望着我:“你……知道?”
我点点头,坚定的从他怀里接过孩子,拿起衣服一件一件的替他穿上,耐心的扣好每一颗扣子,像是他没有停止呼吸一样的自然而从容:“那时为了防你逼我打胎,就躲进了深山里,在严重的湿气下生下了不足月的路遥儿。可谁知他先天不足,又感染了风寒,没有药的情况下就得了肺炎,不治至此。”
我一字一句,像重捶敲打在他的心上,沾满了钉尖的锤子敲得他一步一退、脸色越来越重、越来越悔。
“为了让你见这个孩子一面,我求了灵药,保他十日性命,才风尘扑扑的赶回皇城。”
痛苦的神色让他退无可退,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悔恨:“是我的错!”
我不理会他,而是转身抱着孩子出了宫门,身后的巧谊忙提了鞋子拦跪在我的身前:”娘娘,请穿鞋吧!“
我至之不理,空灵的声音在晨风里听来是那样的自如:”巧谊,你跟我去冰窖吧!“
她忙应了声,手里提了鞋子匆忙的小跑跟着我后面,赤脚踏上冰室的透心寒也激不了我的感观,唯有怀里的小东西让我感动温暖。
一刀一刀的在冰室替他量身做了一个冰棺,轻柔的将他苍白的小脸放了进去复又将冰棺放至冰室的冷藏区,心里跟他做了最后的道别,才一步一步的回到凤仪殿。
”娘娘!“巧谊生怕我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的全是痛楚,而如同化石般停滞在凤仪殿内的玄宇脸上也见不到一丝的表情,努力帮我恢复身上温暖的巧谊显然是在做着白工,无论是燃烧的碳火还是厚重的棉被都无法温暖我冰冷的内心。
走上前,让两具同样需要安慰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悠悠的问玄宇:”皇上,您还是在牧场的那个热情的皇上吗?“
他僵硬的转过头来,同样僵持的动作将我搂进怀里,像是安慰我、像是安慰自己的拍拍我的背,没有说话,明显,这个跟他相聚不到三日的孩子深得他的爱怜,虽然他早有了一个已经三岁的长子,可这个饱含艰辛才来到他身边的小生命更让他心疼,从骨子里的心疼。
”玄宇,给我一个孩子!“
他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刚刚才失去孩子的女人,眼里竟有着陌生:”月儿?“
”玄宇,你还不明白吗?花蛛并不能影响我的生育!相反,受到影响的却是金阳的第一个孩子!“我几乎是在乞求,像只受伤的母兽,终于将要爆发。
他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滑下,突然传来的冰冷的热情狂扫了我的心:”月儿,你叫我无颜见你!“
哀伤从他泛白的指尖、从他低声压抑的哭泣、从他抖动的肩膀、从他光裸的双脚,无一不在向我召示我的残忍。
”玄宇,恨只恨命吧!注定,那个孩子是我偷来的,不该陪在我们身边。“
他摇摇头,身子突然松开怀抱,窜向宫外!
我向来知道他的功夫过人,却没想到可以快到如此地步,忙跟上去,脚下虚晃,挡在他身前,而他居高的视线在看着我的时候,里面那抹光亮让我内心埋藏了许久的相似终于重叠!
”你可在六年前就去过金色帝都?“失声的询问,让他快速前进的身形停了下来,越过我身子的僵硬背影一滞,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月儿,初见你时,芳华不过十四。“
”原来是你!可怜我竟因为一个眼神对秦晏错恋六年!“恨恨的转过身去,苦笑在晨间苍白无力:”竟然如此,上天你真残忍!“
我对玄宇残忍,多有因为怀疑他心里旧恋太深,让频临去世的孩子长途跋涉,也有让他痛苦而牢记的私心在作遂,而此刻,我却突然像是明白了他的情感!
他爱云秀,因为云秀像我。他爱霁儿,因为霁儿像我。
而路遥儿,他的降生让玄宇开心到感恩,而我却残忍的让他将感恩化成了深深的自责!
我恨,恨命运的捉弄!因为我的私心,让玄宇陷处了无间的痛苦之中,究竟我做了什么!!
061 权势
一夜怜爱换来了我所求与我所欲。
玄宇从我身上付出了爱、得到了伤,而我终于从连番的打击中学会了真正的冷静。
或许是想要过些轻松的日子,所以即使相爱,两人也再避而不见,甚至同时相当有默契的要求自己的宫人们不再提及与对方有关的任何事情。我终于将他推向了被他冷落了四年有余的后宫。
破如残絮的身子在巧谊与一众太医的疗养下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好转,相反郁结于心、病根深重的我虽然避不谈及那个短寿的孩子,可还是常常从内心深处思念着他。
霁儿被送回了凤仪殿,每日里除了逗弄他、教育他,我的日子变得单调而平静。
玄宇下旨:皇后身体有恙,六宫无需请安。于是,凤仪宫真正的从后宫中独立了出来,除却我宫中一众侍从,其它人不会踏入这宫里半步,连路遥儿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连云帝宗谱都没有记录进去,他,像是一个不可以揭开的浓疮,碰不得、更提不得。
巧谊每日还是像正常时一样,会跟我提及相关的事情,比如金色的近况。
父皇崩后三个月,金色新主继位大统。
先帝二子雨,战功赫赫、为人稳重,继位天子,号雨帝。
先皇长子云亲王叛乱,绞除党羽,负伤在逃。原太子因太子妃病疫,伤心过度,下落不明。
听到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淡然笑之,再没有比生下肚子里这个意义深重的孩子来得重要。然而,我与玄宇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除却巧谊知晓得比较清楚外,余人皆不知道,所以,后宫谣传,皇后因病成了皇上软禁我、或是冷落我的一种借口。
“姑姑,今天的安胎药被彩翊宫贞妃娘娘处先行端走了。”小宫女含泪向等待安胎药的巧谊解释,她们生怕我听到身子会受不住,便小声的在院中嘀咕,其实,她们这些日子来受得委屈、谈论的事情我都清楚,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玄宇常驻在哪个宫里或是一连两个宫的妃子都传来了喜讯都不足以再让我伤心,因为愧疚,即使他广纳妃子,充裕后宫我也不会再有怨言。
爱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情欲变得并不重要。只要互相不受伤害,怎么样都行。
“交待小厨房,今后凤仪殿的一众补品与药材,均转移到小厨记来吧!”轻叹一口气,巧谊虽不明白我的想法,却也明白要执行我的做法。
小宫女还想说什么,我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巧谊侍奉在侧:“娘娘,占亮传来话说,一应事项均按娘娘交待在办,只是易夫人那里有传话说希望能见上一面。”
我点点头,金雨已经继位,之前掩藏在台面下的勾当或者都将大白于我心。呼之欲出的结果让我对亲情、不,或许说只是帝王家的亲情逐渐的有了新的认识,在利益与权势高于一切的皇家,我曾经对于父母手足间十分信任的感情终于将要发生质的变化。
“你安排一下,将易夫人接进宫来与我相见。”
巧谊应声,退了出去,嘴巴动了几动,终是没有开口。
欢儿带着霁儿在院中习字,她本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这会却成了皇长子的贴身宫女。皇帝不见我,连带着长得像我的霁儿他也不再见了,可见他心里的伤有多深。
“母后!”霁儿见我出来,忙跑了过来,依恋的挂在我的腿上。
“皇子殿下,娘娘身子重,且莫冲撞了。”欢儿忙过来拉过他,担忧的看了看我。
“欢儿,没关系的。”其实,她跟过来,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我还不完全的放心,毕竟霁儿非我亲生,在我亲生的儿子去了、肚子里又再有身孕的情况下,让她信我也比较困难。
低下头来,手抚着霁儿的发:“好孩子,告诉母后,可有认真习字?”
霁儿点点头:“欢儿都有将母后备下的功课一一讲给霁儿听。”
才四岁罢了,就要学习帝王之术,确实太难为了他:“霁儿你要知道,很多东西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你一定要记得它们。等到将来你大些了的时候,这些都可以帮助到你。母后可以给你的,也就这些了。这是母后欠你亲娘的,也是欠你的。”
话说给霁儿听,也是说给欢儿听。她是个中肯的人,一定能明白我话中的含义:“纵然已后我们……相信霁儿也将是天母唯一的皇子。”转向欢儿:“他日霁儿成才,只需要替我照顾好这个孩子,我便十分安心了。”
欢儿神色一凝:“皇后娘娘身体必将康复,肚里的皇子也将顺利生产。”
我抬手虚扶起她:“欢儿,你会明白的。”
叹口气,我坐在阳光下看着树叶摇晃,冷宫般清静的日子让我理清了心绪,也明白了许多的道理。
我欠下的,就一定要还了;欠我的,一定要收回。
云秀因为我被宠,因为我自杀,这是我欠她们母子的,必将穷我之力将霁儿拱上太子之位,玄宇百年之后,继任大统;云仲的目的可能也是如此,所以他才处心积虑的害我肚里孩儿,利用了无知和贪心的乔木多一家三口,这是他欠我的、欠我肚中孩子的,所以,我誓将讨还!
父皇死前之话虽偏激,可也不无道理。小丫如何会提前生产,以致金阳对我凶掌相向,定是有人从中破坏,那人欠我的,我也誓将讨还!
当王全心的支持,让占亮在深山中的人马得到了强化的训练,而深山中的白磷,也逐渐形成了规模型的武器,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