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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和玄静也关心的看过来,武植叹口气,走到桌前坐下,把今天的事由讲给三女,三女听罢,都忍不住笑起来,金莲道:“相公名气大固然好,就是这般下去,未免耽误了相公的公事!”
武植双手一摊:“谁说不是?这府尹做的忒也郁闷,感觉倒成了动物园地猴子一般。”
“动物园?”三女面面相觑。
武植咳了几声,“这个……我准备兴建一处园林,捉些奇珍异兽,供人观赏,从中收取费用,名为‘动物园’。”
金莲低声道:“相公想法虽好,可是未免市侩,珍奇走兽又岂能用银钱估价?”
武植本就是顺口圆谎,听金莲一说自然扯起顺风旗,“既然金莲认为不妥,此事就榈下吧,当我没说,呵呵。”
金莲做梦没想到一向极有主见地相公会听自己一句话就改了主意,竟然一下慌了,连声道:“相公若认为此事可行,只管去做,金莲什么也不懂,随便说说的。”
武植斩钉截铁:“金莲既然说不行,那就不行!行也不行!”
金莲心里甜得如吃了蜜糖,若不是有七巧和玄静在,只怕会马上扑进武植怀里。七巧嘟起嘴。狠狠拉扯桌上锦缎。觉得姐夫太偏心了,怎么就从来没听过自己的话?
武植见七巧发脾气,暗暗好笑,对七巧笑道:“七巧,你最聪明了,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令大名府百姓都安生些!”
七巧马上喜笑颜开。笑道:“让本姑娘想上一想……”美滋滋歪着脑袋帮武植想办法。
玄静好笑的看着七巧,忽然心中一阵寂寥,感觉自己如同外人一般,笑也好,闹也好,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此时地自己显得这么多余。
“戴面具好了!”七巧想了会儿说道。
金莲奇道:“什么面具?”她并不知道腥风血雨中地三面具组合。
七巧笑道:“没什么啦,帮姐夫做个面具啊,戴上不就成了?那些闲人见不到姐夫样子,自然不会再来鼓噪。”心中微微得意,这是姐夫和自己还有玄静姐的小秘密,金莲姐不知道,嘻嘻。
武植摇头道:“哪有带面具上公堂地,这不是胡闹么?”
“那还是变成丑八怪好了!”七巧歪头道。
金莲和玄静大感诧异,异口同声道:“变丑八怪?”
七巧得意一笑:“你们问姐夫!”
金莲和玄静都把疑问的眼神投向武植。武植无奈的道:“安道全你们还记得吧,他有味药,可以把面目变得丑恶……”
玄静道:“这也不妥当吧,就算变得丑恶不过是见不到老师的本来面目罢了,而且贵王是丑八怪的消息传出去,怕是来看的人会越发多了。”
武植和金莲点头,七巧无奈道:“那就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
武植忙问道:“什么法子?”
“装病!”
装病?武植眼睛一亮。渐渐有了主意。看看桌上散落地牌,笑道:“来,我教你们一个新玩法,四个人玩儿地!”
三女大喜,急忙拉武植入座。
纸牌是京城时某位夫人送的,并教了几女一些京城流行的玩法,当时几女觉得好好玩,每日都要鏖战,后来武植见到,直笑几女幼稚。说这些玩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别人不说话,七巧自然是不服的,和武植争辩,最后武植无奈,教她们了一种玩法,几百年沉淀积累的玩法又岂是短短时间内京城那些贵族自创玩法可比?众女学会后尽皆叹服。此时听武植又要教新玩法,当然欢喜。
当下洗牌发牌,浅笑低语,边听武植讲解边说笑玩耍……
当日晚间,武植请韩通判过府吃酒,席间只有他二人,开始韩通判十分拘谨,但武植刻意结交,韩通判喜不自胜,二人推杯换盏,酒到杯干。
通判一职,相当于州府二把手,本是为防止知州,知府权位过重所设。州、府一级发出公文,必须通判签署,才能生效。目的就是要牵掣一下知州和知府地权力。是以通判虽品级不高,职权却是不小,也不见得就比知府弱势多少。
但大名府通判却自不同,武植是亲王出任府尹,韩通判胆子再大也不敢牵掣贵王,除非武植真惹出天大麻烦,否则韩通判是断不会和贵王过不去的。
酒过三巡,武植叹气道:“韩大人,今日公堂上之事你也见到了,本王实在是有些上火啊!”
韩通判陪笑道:“贵王之名天下皆闻,也怨不得那些百姓,就是下官也急于一睹贵王风采,若不是有幸与千岁同僚,下官宁可挨板子也要见见贵王千岁的。”他不知武植脾性,担心惹火了武植会重责那些百姓,若闹出什么人命之事可是不妙,是以赶紧出言排解。
武植笑笑:“说是这般说,只是本王以后如何公干?”
第010章 … 蠢货!!!
武植笑笑!“说是这般说,只是本王以后如何公干?”
韩通判语塞,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武植看了眼韩通判,说道:“本王倒有个主意,韩大人你看可行否?”
韩通判急忙道:“千岁请讲。”
武植道:“不若这些天本王称病,公堂上大小事务通判代行如何?”
韩通判惊道:“这怎可以?”
武植道:“有何不可?想平时能有多少讼案?况且本王坐于堂后听审,若案情重大自有本王裁决,绝不令你担了干系!等过些日子百姓的热情淡了,本王再亲自登堂。”
韩通判抓耳挠腮,不知说什么好,贵王此举乃是假病推卸公干,够谏官弹劾一壶了,可是现下局面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再说贵王隐身幕后,也不算太过。韩通判一时难下决断。
武植见韩通判意动,趁热打铁:“此也是无奈之举,本王自会上书给圣上言明,韩通判不必担心!”
韩通判也不是迂腐之人,听武植说到这里,心里一转念,既然圣上知晓,那自然无妨。点头答应:“既如此下官一切都听千岁的。”
武植笑道:“如此甚好,你我上下一心,定教大名府吏治清明,百姓安居!”
韩通判陪笑附和。
第二日起,贵王染疾,大名府大小事务自有韩通判打理,前来“告状”的百姓也渐渐少了,大名府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南城大街东拐,有一条街巷,两旁摆满各种小吃熟食面点的摊位,走入这条街巷,各种香味扑鼻而来,煎油声。爆炒声,叫骂声。儿童嬉笑声,汉子赞叹声,大口咀嚼声,交织一起,端的热闹。这里就是大名府有名的杂食街。
西门庆晃悠悠走入了杂食街,身后跟几名青衫小帽的下人,因是盛夏,各个腆胸叠肚,歪带小帽。看起来嚣张到极处。
柴家虽然根基在沧州,但大名府乃北方重镇,商业繁茂,沧州离之不远,柴家在大名府也有几处铺面,西门庆正是来这几处铺面和众掌柜盘帐。忙了几日,帐目盘点的差不多,西门庆起了兴致。带几名仆役逛起了大名府,循声进入了杂食街。
人声鼎沸,西门庆却皱紧了眉头,听声音热闹才拐了进来。不想这里却是苦哈哈的乐园,看两旁摊位上坐的人全是布衫麻衣,有地颈上搭块毛巾,一看就是苦力。看他们旁若无人的大口吃喝,纵声谈笑,似乎隐隐都能闻道他们身上地汗臭,西门庆不由得掏出一块白绸丝帕捂住了鼻子。
正待退出去,西门庆忽然眼前一亮,盯住了不远处叫卖炊饼的一处摊位。那摊主是夫妇二人,四十多岁年纪,男子尖嘴猴腮,如同得了痨病,十分瘦弱,打满补丁的青布衫子沾满油渍,黑乎乎的,一边叫卖一边手忙脚乱的翻着锅里的炊饼,妇人微胖,青花布裙虽也满是补丁。倒还洁净,在旁为男子打下手。
西门庆细细打量一番,确信自己未认错人,阴笑一声,施施然走了过去。
中年夫妇见来了位穿锦挂缎,衣着光鲜的客人,急忙热情的招呼,这条街可是很少见到贵客,对西门庆脸上的金印反不在意,这年头配军发迹地不在少数,根本不用大惊小怪。
“客官,您要几个炊饼?”痨病鬼一般的汉子恭敬问道。
西门庆嘴里“喷啧”几声,怪声怪气道:“潘老大!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幅鬼样子!”
汉子一惊,“你怎认得我?”抬头细看半晌,微有迟疑道:“您是……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点头:“正是我!真是笑话,你倒和你那宝贝侄女婿作起一般营生!哈哈……哈哈……”虽然在笑,却毫无愉悦之意,想起武大牙根又一阵发痒。
这汉子和妇人正是金莲的叔叔婶婶,潘老大嗜赌,欠下一身赌债,无奈把金莲卖于胡夫人还账,潘老大虽然脸皮甚厚,潘大嫂却很良善,当初对金莲也算不错,潘老大把金莲卖掉后,潘大嫂闹了几次,潘老大没法子,拉了潘大嫂离开阳谷,辗转流离,最后在大名府落足,卖炊饼度日。
潘老大和潘大嫂自然不知道金莲被许给武植之事,听西门庆这么一说,潘大嫂急问道:“金莲嫁人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她可是很喜欢那漂亮的小侄女的,虽然无颜再去见她,但却时时想念。
西门庆刚待说话,旁边忽然挤过几名衙役,大声呼喝:“潘老大!该交月钱了!”
潘老大马上苦了脸,期期艾艾道:“官爷,可否再容几日,您几位看看,小人这摊子哪有客人?一天也卖不上几文啊。”
当头胖衙役冷笑:“你炊饼做的难吃,自然没有客人……”
“官爷怎么能这样说话!”潘大嫂听衙役埋汰自己家炊饼,有些不悦,忍不住插嘴道。
胖衙役见她竟然打断自己言语,大怒道:“潘老大!你这婆娘要上天不成!”旁边几名衙役也鼓噪起来。
潘老大最是胆小怕事,被衙役吓得心胆俱裂,反手给了潘大嫂一个耳光。“败家婆娘莫多事!”“啪”一声脆响,潘大嫂脸上马上多了红红的五根手指印,呆呆捂着自己的脸退了几步,含泪看着潘老大不语。
胖衙役满意地点点头:“算你小子识相!快点把月钱拿出来,哥几个可没空和你磨牙!”
潘老大点头哈腰:“几位官爷通融几日,通融几日……”说着用油纸包了一包炊饼递了过去,献媚的笑道:“孝敬几位官爷的……”
胖衙役脸一沉,胳膊一甩,油纸炊饼飞了出去,“消遣你家官爷吗?就你这烂炊饼也有人吃?”
潘老大急得几乎给胖衙役跪下,胖衙役不依不饶,大喝道:“把他摊子收起来!”身后那些衙役吆喝一声,就待上前。
西门庆本来笑眯眯看热闹。这时候忽然眼珠一动,走过去笑道:“几位差哥莫急。莫急!”
胖衙役翻翻眼皮:“你是什么人?”
“吵什么呢?”人群一分,进来两名大汉,一色曲领皂服,腰间紧系青鸾带,头上高悬垫角巾,均生得仪表堂堂,两大汉见到西门庆,都是一愕:“西门先生?”
西门庆一见来人,认识。乃是大名府两名捕头,兄弟二人,哥哥蔡福,弟弟蔡庆,听柴进说二人很有些本事,曾经介绍给西门庆认识,西门庆赶紧抱拳道:“原来是二位哥哥,多日未见。一向可好?”
蔡福笑道:“西门先生客气了,你们这是?”兄弟二人来杂吃街为老母买些小吃,听这里吵闹,二人是官差。自然要看个究竟。
胖衙役见是顶头上司,马上没了方才的嚣张,乖乖过来见礼。
蔡福点头:“原来是曲三,在这里吵吵嚷嚷作甚?”
曲三不敢说话,西门庆笑道:“一点误会而已,不劳烦哥哥过问!”
蔡福以为是曲三和西门庆冲撞,微微点头,指着西门庆对曲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