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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看过,随手扔在一旁,随着信笺破散他抬头看过来。,
见安西眼神知其意,他有消息要宣布,夜鹰作为外人不便旁听。我大步走过,双手递上精钢长剑,谢别后随层层围观人群散去,走远。
鹿灵清澈空灵的眼睛再不看向我,众贵公子对我离开浑不在意,惟剑九霄冷视一眼,云庭淡淡点点头,只有那戴虎纹帽少女对我眨眨眼睛,似是偷偷为我送行。
缓步走远的我又兜回来,鹿灵那群人却消失无踪,想是借传送阵而走。思虑片刻,便展开身行向城西皇宫驰去。
金陵行署布局微有些乱,因职能需要散布城市其间。本应去东面的军营寻被信鸽引走的众人,但能调动大将安西,此事似乎不凡,或许会和行无踪或化身柔日白的小法梦有关系。
皇宫背靠禁军营,前接金陵行署衙门,虽不似燕京皇宫重兵部署,但进入却更难。后面禁军营进入已不能想,其余三面被行署衙门包围,虽无太多卫兵护卫,但来此办公行职人员太多,混进去难如蹬天。
我在中心广场直通行署衙门的大道上缓下脚步,已经能够远远看见衙门前的小广场,那是金陵不许承载商业用途仅有的几个地方之一。
明月才踏上天,正是金陵最热闹的时候。
宽广的街路两边酒馆林立,走过几步便见探到路上的小吃摊,还见到了几间书画、纸墨小店。几队黑衣武士从身边巡逻而过,表情都轻松闲适,全无严正萧杀之气。月色与火光交相照得人影舞动,这是我第一次来此,发现它的繁华竟不在东闹市之下。
忽觉身边人潮微微波动,远见长长的一列马车队缓缓行来,随马车队前进,人群慢慢散到街路两旁。车队至近,发现当先一列打着蓝色的金陵王旗号,接着是深黑的燕京王旗号,随后跟着一队队中心王城下属国的各色旗号。车队远远望不到尾,竟看不出来了多少属国,想来是各个属国为比武大会准备的先导从员。
我为确定心中猜测,问向身边路人,却无任何结果,都是无实据的臆断。
我点点头,问也无益,今夜便进皇宫一探。
看着马车下的阴影,脑中灵光一现,掏出碎银散向车队,怪叫道:“别挤,我的银子!”随声音送出,弯腰隐在人群中,众人猛地向银子落处拥去。
我随众人涌去,随即又随众人退回,暗叹口气。
刚护卫武士对拥来人群无人微动,喝令停下车队,任众人拾取,拾取过后,又有序地跳下数个武士检查后,车队方才再次开拔。
看来此路不通,同时暗叹自己倒霉:碰到一个纪律如铁的属国,却又不能故计重施,再一列列车队去试。远看先导的金陵车队已进入广场,路上若不行,进入行署大门那一刻便是最后机会,若再不行,只好另寻他途,或是放弃。
紧步走到广场边缘便不敢再前踏一步,广场上除车队再无闲人,步去便成视线的活动靶子。
在这个时候,燕京车队已行至大门,远见高大的漆红大门下站着两个接待官员,门两旁威武地各立个黑衣卫士,卫士两边是做展翅欲飞的金色大鹏雕像。
凝目看去:从燕京车队中跳下个手里拿文书的人,他与两个接待官员寒暄几句,便把文书递过一同清查,当最后一辆马车进门后,他随即跟进隐进门里。
我回身看看长长车队中的断档,那是被我抛银阻隔而成的,心思一动,已有计较:今次夜鹰便用人先入为主的潜意识做个危险游戏。
退入街边拥挤的人群中,慢慢等到中空断档行至眼前,便找到身边小吃寻些热辣食物吃下,快速吞咽至感到一条火龙燃烧着钻入喉咙,汗水随即汹涌而出。我整理下仪容,便目光散漫地四下顾盼着快步走出人群,贴着车队走进广场,嘴里清晰地嘟囔着:“刚去寻个小吃,转头便走没影了……”
我也不看向眼带诧异的护卫,在护卫疑惑的目光里慢下脚步,胡乱地语意不明地嘟囔道:“诶,怎连影儿都没了?”
我加快脚步,心里思度空挡在哪一刻行至大门,微提高声音道:“哈,在那边。”不再嘟囔,目视前方快步行去。刚刚地慢行应已让前后互不熟悉的护卫习惯了我的存在。
恰在空挡前的最后一辆车进门时,我走至大门前,用明显的动作好奇向大门内看一眼,门里远远有个影墙,使人目光不能及深,影墙两边花木相拌,倒是在肃穆中平添致趣。
我收回前探身子,看向两了接待官员,其中一个相貌忠厚,却留个精明的小胡子;另一个奸诈满脸,忽然对我一笑,眨眼让人如沐春风,倒真是一对人才。
再不看向那二人,站在他俩身边,四下打量,大大咧咧道:“等会文书便到。”
为防他俩盘问,转过头接续道:“金陵当真都是有钱人,刚车队就是因为有人扔银子停下来。”此时眼角余光中两旁卫士才收回注视的双眼。
两人听罢具都张了张口却没说话,这也对,换做是我,也无话可接。那相貌忠厚的犹豫面色一闪,欲开口,此时车队下来的人已走近,看我一眼后便递来文书。相貌忠厚的官员斟酌一下,便接过开始清点车辆。他旁边奸诈满脸的官员也没问来,专注于数量的核对上。
当此车队最后一辆进门,从车队下来的人也进入时,我亲切拍拍哥俩的肩膀,感慨道:“两位真是辛苦!在下先走了。”
眼见那满脸奸诈的官员挤出丝微笑,又挣脱相貌忠厚的官员拉过的手,转身大步走入。他俩似乎已经怀疑,不过夜鹰既已进来就由不得职责在身的他俩了,左右要调查也需费些时间的。
我从车队的另一侧转过影墙,眼见面前又是一个小广场,面对一个宏伟大殿,匾额上书:“兴华殿”,广场连边各有一列红瓦小房,已有接待人员为马车队引路行去,似乎每个属国车队除了两个接待官员,还配有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以备搬运物品之用。
眼见广场上肃立的黑衣大汉方阵,我不敢久留,亦不敢再随车队混行,悠闲地向繁忙的另一侧行去,心中大叹:怎也没想到影墙后竟是这搬宽敞明亮。
广场上火把熊熊,照得清晰异常,不想我步至相对冷清的另一侧后,身行更是扎眼,已有个接待官员脱出众人,走到身边。
那官员二十许人,一身素白官服,眼带笑意,薄薄的嘴唇微牵起,整个予人亲切精明之感,暗叹此人定不好相与。
我胡乱扫视一眼,记下刚进来车队的旗号,暗道最好便用不上,否则两相对问之下,夜鹰利马露馅,抢先苦笑道:“人有三急,进城后行进缓慢,一路苦忍下,已然……”我捂腑弯腰看向他。
突地眼前一黑,我昏了过去。
阳光漫天中我站在燕京东区闹市中,脚前一方摆着各种古怪玩意的小摊,茫然四下看去,我究竟在干什么?
“夜鹰!打量什么呢?吆喝啊!”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看去,身边站个落魄汉子,汉子四十左右,竟是卖于我赠送给红药宝石的那个汉子!
“良叔……”我声音戛然而止,关于这落魄汉子的记忆瞬时涌进脑海,他是把我养大之人,我俩相依为命已二十多年,浓浓亲情随即温暖包裹全身……
忽地看见一人影飞速迫近,白衣飘飞,刺引身随,好熟悉!那竟是我!我猛地想起来:这个落魄汉子,这个良叔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杀的第一个人!
“噗!”身边鲜血飞溅,白影转身去远。
我茫然转头,看着血泊中的人,看到了他抚养我长大的一幕一幕……
抬头看看漫天阳光,我虽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记忆,却仍感到噬心的痛苦!隐隐中已经明白其实这是我杀人后的心灵劫难,是剜去心灵软处的剃刀。
可是
良叔死了……
心痛啊……
……………………
“在下贺连,请问阁下是?” 声音远远传来。
光线轰然入眼,随即见到一张亲切和善的脸。我脑海里却因时空错乱而一片混乱,已杀过不下百人,这叫夜鹰要错乱到何时?
艰难地、痛苦地寻找刚刚进入行署的记忆,好让自己应付目下的危机。
卷三转折第五节轮回果
我口中直欲道:“快就近带我到一地方便。”可心里知道那实在行不通,先不说方便之地是否有可爱的窗子,即便有,夜鹰也不能玩失踪这个后患无穷的游戏,便算先就急去了那方便所在,这亲切周到的贺连亦会在门口傻等。
“在下贺连,请这边走。请问阁下是?”思虑时,贺连已伸手引前,并不忘再次追问。
脑海中的混乱风暴渐渐平息,已记起刚偷空看得车队的旗号,可惜夜鹰断不敢用,贺连借故离开我身边一刻半刻,眨眼便知夜鹰真伪。此时心中已有悔意,若知影墙后是这般明亮得可寻出地上针,说什么也不冒险进来了!兴起念头欲转身便逃,反正夜闯行署也就是个小小罪名,不过是通缉几年,寻得小法梦这太子爷解除便了。
心思电转下,不管逃不逃跑也要先寻个替罪羊,便微笑道:“在下是那……”
“可是小兄?” 耳边传来救命的温婉得近乎邪气的声音。
寻声转过身去,眼见儒服似雪,如魔神降世的杀手城主挂着儒雅的微笑步至身边,我心中大呼城主大人你来得正好,慨然道:“都道参商永隔,却不想小子还可与城主大人见上一面。”
参商对恭敬问好的贺连微点下头,一边转过头来轻声而笑,嘿然道:“小兄心情怎这般好,调侃起在下的姓名来?”随即邪逸的魅眼四下搜寻一番,随意问道:“小兄可是随这车队来此的,现在哪个属国?”显是还记得在杀手窝着我来金陵寻他的事情。
贺连也把期待的眼神投过来,面上还带着丝迷惑,应是不想我会认识杀手城主参商,亦对我片刻间就不想去方便的神奇大为惊讶。
我豪言道:“城主大人现可住在皇宫?小子想到大人居处把酒畅谈。”
贺连眼睛眨了眨,满脸奇怪,不知是用神情表示对夜鹰欲和冷魅入骨的杀手城主交好的同情,还是被我赤裸的无赖言辞震撼住了,竟没再追问。
参商面容却无风无波,淡淡道:“如此甚好,小兄请随在下来。”转步当先行去。
我替未拜别的城主大人补齐了礼数,对贺连抱拳告辞,不理他思索的眼神,提步跟上。我也不想参商意料之外的帮忙,亦不想费心去想,追至参商飘然的身行,轻声道:“小子夜鹰,抱歉这许久才对城主大人说起。”
参商却没有回话,带我进了广场角的一个偏门,才轻声道:“夜小兄,没想你已在炼历心劫,在下着实佩服!”
我听罢心里兴奋起来,终可不再独自摸索,正欲开口问,迎面看见面布肃杀的巡逻队大步行来,惟有等至巡逻队经过再说。
“不过在下心中奇怪非常,以夜小兄实力应不该如此早历心劫。”刚把停下对参商恭敬问好的巡逻队抛在身后,杀手城主的声音随风飘来。
我听后猛然想到螳螂臂口吐的鲜血让自己起得微妙改变,难道是这催生我实力的提高?不过非是从实战得来的实力要也无用。
这参商实力高深莫测,一眼看出夜鹰的深浅,不过我亦一眼确定自己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
思忖间已转过数道门关,再走过一道严防之门,眼前意境一变。
月色下远近景物秀丽致极,脚下幽径两侧绿地上鲜花怒放,远处假山流瀑,华宇雅阁,在花木掩映中隐隐可见,此地想来应是金陵王的后宫花